《刀剑笑 by童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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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笑 by童茵-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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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眉头轻锁,莫晏侧首瞧了他一眼,细观眉目、脸型和神态,实在看不出哪里有相似之处。 

 

「尊师当真是你爹?」他极想要确定似地问。 

 

「不是常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吗?师父,自然是我爹啊!师父虽疯癫,可若没他,也就没今日的我。师父说,我是他在河边捡到的,他本是想将我送至寺庙安置,要离开时,我却紧紧抓着他不放……」他朝莫晏伸出五指掐捏几下。「喏,他这样搓着手,说师父和我是缘份天定,这一缠,就是十来年了。」他搔搔头,嘻嘻笑道:「就是没父母又怎地,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我倒觉得,有个师父这样管我、骂我、打我,也是件极好的事啊!」 

 

看得出来,三句不离师父,不过几日晨光,听他谈起师父已不下百次,嘴上纵有抱怨,可听起来两人间有着浓厚不可分的情感,似师徒更似父子。 

 

「风兄说得不错,师者如父。」笑意未退,莫晏看着火光,幽幽地道:「我同风兄一样,从未见过父母,倒是有五位师父……」话未说尽,即被人抢白了去。 

 

「哇,这么说你不就有五个爹了?」风潇剑大吃一惊,不禁瞪大了眼,像是听见了什么奇事。「啧,我光是一个师父就被操得要死了,你还五个师父,岂不是不成人形了?」 

 

莫晏浅浅一笑:「五位师父各有所长,大师父教我识字读书,二师父传予我内功,三师父负责外功,四师父专替我调养身子,五师父讲道解惑,还有一位六师叔,听说在他十八那年,即云游四海去了,至今我仍未瞧过他。」更不知他还收了位徒儿,以六师叔随遇而安不受束缚的性子,竟收有关门弟子,要是让师父们知道了,不知作何感想?思及此,他眼底的笑意渐浓。 

 

「你的五位师父待你可真周到啊!」口气有点酸,像是含了颗酸果子。 

 

「师父们全是亲兄弟,性子却不一,大师父和五师父性子最为温善,二师父沉静斯文,三师父豪爽快意,是个铁打似的硬汉子,四师父性子最为冷然,医术虽高,除了自己人外,皆不理睬,六师叔……」莫晏顿了下,刻意把视线调回风潇剑的脸上去,唇角噙着一抹笑,颇饶富兴味地说:「人人笑他太疯癫,他总笑旁人看不穿。说起来,和尊师倒还挺相像的。」 

 

咦?听他这么一说,细想了下,还真挺像的,虽一种米可养百样人,可世上要找出两个二模一样的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就是同一张脸皮,都可能为两人所有。 

 

风潇剑不疑有他,眯眼看着他的笑,摆手道:「我师父呀从没个正经,整日疯疯癫癫的,要说同是个痴人,不就是疯疯傻傻嘛!哪有什么分别?」 

 

薄唇上扬,莫晏仅淡淡一笑,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 

 

「耶……莫晏,你作啥这样看我,难不成我说错了?」见他仍对自己直发笑,笑意不减,风潇剑摩挲着下颚,皱眉道:「话说回来,你的师父们既全是兄弟,怎么不是六师父而是六师叔?」 

 

「我尚未入门,六师叔就已闲云野鹤去了。」是向来冷若如冰的四师父在大雪中将婴孩的他拾回,据说连发三天三夜的高烧还是由四师父亲自看顾,当时莫不惊了大家一跳。光是想象当时的情景,莫晏便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意抚着腰间上的玉佩,冰冷穿透指尖,他脸色微变,随即默默的缩回手,唇上仍是带着笑容,淡不见影。 

 

难得地,一向粗率的风潇剑这回竟没瞧漏那眸底一闪而逝的冷漠,甚至看得一清二楚,眼中满是他惯有的微笑,现下竟陌生的恍如成了另一个人。 

 

「莫晏!」他大喊,似乎想要确定眼前是否为同一人。 

 

「风兄,有事?」 

 

风潇剑仿佛松了一口气,道:「呼,果真是你。」喃喃自语道:「我还以为你不见了呢!」 

 

「风兄,人是不会活生生不见的。」除非是死。垂下的眸略抬,莫晏淡然一笑:「何况,我不会戏法。」 

 

「方才,你好象变了个人似的,嘴上在笑,可你……」风潇剑偷觑了他一眼,直盯着那双清冷的眸子瞧,低声道:「你的眼太冷了,没有温度。」 

 

原来,是自个儿的眼睛泄了底,还以为他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没想到竟把他的眼看得这么透彻。 

 

「我……只是感慨。」 

 

「感慨?」光是感慨会露出如此冷漠的神情? 

 

「我在想,一个人的情感到底有多少?纵是脱离红尘俗世,依旧摆脱不了爱欲纠缠。人的七情六欲,是幸,抑或不幸?」不由自主的握紧腰间的玉佩,莫晏暗自深吸几口气,随即又松开手。 

 

庙外雨势渐大,伴随着一声声的雷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此一番话更显凄冷。 

 

然而这个问题,风潇剑答不上来。对于爱,他可说是懵懂无知,是以他也只能张着眼,满是不解地看进含笑的眸里。 

 

大眼瞪小眼,妤一会儿,风潇剑这才缓缓的开口:「什么情呀爱的,我是不懂,可这情感呢,你要多便多,要少便少,完全是自个儿决定的事,哪说得准!……耶,你手里握的是什么?吃的吗?」一联想到吃食,他立刻主动扳开他的手掌,顺道瞪他一眼,暗想这兄弟实在太不够意思,有吃的也不拿出来。 

 

怎么是个玉佩?风潇剑定睛一瞧,黝黑刚硬的面容有着明显的失望。摸了摸上头的刻纹,再把玉佩靠近火焰反复照看,不规律的画纹立即拼凑成形,这上头刻的,好象是……一只大鸟。 

 

「这是凤凰。」见他张着嘴,还未开口,莫晏就已替他解了惑。 

 

「原来这漂亮的鸟叫凤凰啊。」风潇剑了然似地点点头,冲着他笑道:「这么说,你就是这上头刻的凤凰啰?」 

 

真亏他想得出来,要论凤凰,生下他的人,岂非是不得展翅的凤凰。 

 

可这词,用在他身上,却不甚适宜…… 

 

莫晏默然不语,注视他好一会儿,探出手,直接拿回被他放在手里把玩的玉佩,收入腰间的锦囊。 

 

「这不过是他人所托之物,没什么好谈的。」他微颔首,无形中似乎在两人之前拉出一条看不见的鸿沟。 

 

倾头想了想,风潇剑猛然啊了一声,朝他凑近低问:「这不会就是那群人要抢的东西吧?」横看竖看,不过就是块普通玉佩,最多也只能换只烧鸡大吃一顿罢了,有啥好抢的? 

 

莫晏像是没有听见似地,双眼目空,好半天不说话,手里仅是紧紧握住锦囊。拋去一记不以为然的眼色,风潇剑啧地一声,随手拿起地上的枯草根,放在嘴里嚼呀嚼。 

 

涩味延满舌苔,心底,莫名抽得紧。 

 

良久,莫晏瞥眼一睨,喃喃地问了一句:「风兄……你可还记得我先前说的话?」 

 

风潇剑闻言直点头,虽没法一字不漏的说出,可大致的意思倒还记得。 

 

「风兄,天一亮,咱们便分道扬镳。」 

 

***** 

 

对上他俊秀含笑的脸庞,明明洋溢着微笑,但双眸却无比认真,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强抑心头的颤动,风潇剑不敢置信地大叫:「兄弟,你怎么又要赶我走!」他到 

底是哪里对不起他了,三番两次的要赶他走!想到此间,他就浑身不对劲起来,尤其胸口更是揪得难受。 

 

「既我非女子,风兄你也不必顾虑我了。」 

 

「可我也说过……」 

 

「你之前所言,是为了护名叫莫晏的妹子。」 

 

「先前是我误会了嘛!」做啥这样计较……性子虽粗,可风潇剑还不至于笨到将这句话说出来,只得改口道:「就算你不是妹子,也是我的兄弟啊!」妹子也好兄弟也罢,他就是放不下心。 

 

「风兄,先前的景况你也瞧的清楚,事已至此,我实不愿拖累你。」 

 

「啥拖不拖累的,兄弟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他跳到他的身旁,举起手本想拍上他的肩,可突然想到肩头上的伤,随即改轻轻地搭了上去。「我既然认你这兄弟,自然当了生死至交,虽、虽然咱们……」哪句什么来着?啊──管他的!「咱们不是亲兄弟,还是可以当手足呀!你有难,我岂可坐视不管?」紧锁住面前的美目,他是跟定他了! 

 

瞧他一脸坚定,莫晏微微侧开身子,不动声色甩离搭上的大掌,炽热的触戚却仍未散去。「风兄,我说得很明白了。你是个好人,因此,我实不想累你。」 

 

言下之意,就是不把他当兄弟看待了?风潇剑有些气恼,心底更不是滋味,睨了一眼,见他扬起双唇,除了笑,也多了份冷然。 

 

他耙耙头,盘起腿,粗声粗气的说:「莫晏,我知道你不当我是兄弟,从头到尾全是我一头热,可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就是这样,要改也改不了,我师父以前常骂我不知人心险恶,就连鸡呀鸭的都能称兄道弟……啊──不对不对,我不是要说这个!」 

 

深深吸了口气,大力呼出,他像是再三斟酌,挑出最好启口的话来。「我晓得你性子淡,自然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我也知道,你肯定想说今日你要是有什么万一,最多不过命一条,是生是死,你绝不在意。」轻叹一声。「有时候我觉得……你还真无情。」也很悲哀。他到现在才发现,那始终挂于唇畔的笑容,原来是对人世间的嘲讽。 

 

听得这话,莫晏不怒反笑,笑容越扩越大,最后竟捂面大笑起来。 

 

良久,似是笑够了,他放下掩面的十指,转头看向一脸愕然的风潇剑,嗤笑道:「有情也好,无情也罢,你就当我是个无情人吧!」不悲、不喜,从不执着,天生性子始然,他改不了,也不愿改。 

 

面对他清冷俊美的脸庞,风潇剑盯了半晌,突然咧嘴笑道:「我不相信世间上真有无情人。拿我师父来说,虽他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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