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望族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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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望族 (完结)- 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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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提起什么别的事?!她不是说,有事要跟老夫人商量么?!”
     文怡抿嘴一笑,眨了眨眼:“嬷嬷急什么?舅母有事想跟祖母说,祖母没去,她若是能跟我说的,早就说了,哪里还要等到祖母去他家时才说?”
     赵嬷嬷不死心:“她就没引你见什么人?!”
     文怡轻描淡写:“我一直跟大表姐在一处,和宾客种的小姐们一起玩,要见人也是一起见得,因此每位女客都见过了。”
     赵嬷嬷还要再问,卢老夫人便道:“好了好了,这丫头心里明白着呢,你替她着什么急?更何况,舅太太还没问过我的意思,哪里就敢替她做主了?有事也是她丢脸!”
     赵嬷嬷闻言忙去看文怡的脸色,见她抿着嘴偷笑,便“哎呦”一声笑道:“小姐什么时候学会作怪了?看着嬷嬷在这里着急,偏就不肯直说!”
     文怡讨好地搂住她撒娇:“好嬷嬷,我下回不敢了,您别生气!我还为您向大表哥讨了您最爱吃的果子酒,就是他家用温泉水和桃子酿的,还有几大本新鲜花样册子,才叫丫头送到您屋里去了。”
     赵嬷嬷一向最疼她,哪会跟她生气,才板起脸,就绷不住笑了,道:“小姐也忒胡闹,那果子酒老夫人也喜欢,你怎么送我了?我跟着老夫人喝也是一样的。”便要回屋去把那酒搬来。
     文怡也不去拦,只是看着她出了门,便转身坐到祖母身前的脚踏上,压低声音道:“庄上的粮食都收了,租子收了一半,放出去的账,也收了三成回来,剩下的先赊着,那些农户都说,只要明后年风调雨顺,不出两年就能还上了。不过药香谷那边,因前几个月天旱,多少受到了影响,大约要亏上百八十两银子。”
     卢老夫人点点头:“这倒还罢了,顾氏全族里,咱们六房受灾已经算轻的了,八房的水田失收,通共才得了两百多两银子,而九房,连过年的银子都还不知道能不能备齐呢。”又问:“赵嬷嬷那个侄儿的事可问过了?”
     文怡有些黯然:“已经遣人去问过了,可问的人,十个里有八个说不知道的。只有一个茶摊的老板,说是曾经见过这么一个人,是给大户人家做奴仆的,跟着管家出门办事,在他那里吃过一盏茶,歇完脚后便沿着管道往北边去了。只是他说,那人瞧着有三四十岁了,年纪有些对不上。”
     赵嬷嬷原是卢老夫人的陪房,陪主人嫁到顾家,父母兄长都还留在卢家。不料三十年前,因卢老夫人的父亲没了,娘家兄弟回家丁忧,家人行李太多,路上不便,弟媳便卖了几房家人,当中就有赵嬷嬷的夫家小叔一家四口。赵嬷嬷夫妻俩为此伤心了很久,一直托人打听兄弟下落,始终没有消息。后来她丈夫、子女相继亡故,赵嬷嬷孤身一人留在了卢老夫人身边。前不久,她无意中听到别房的家人说起外出办事时遇到的人,那姓名年纪都与小叔家的大侄子对得上,便忍不住在卢老夫人和文怡跟前提了提。卢老夫人有心为她寻亲,却又怕找不到会让她伤心,便让孙女暗中行事。
     卢老夫人听了文怡的话,也有些失望:“既如此,就先别在你嬷嬷跟前提起,等到寻访到了确切消息,再说不迟。”
     文怡应了,便听到赵嬷嬷在外间跟石楠说话,要她把那两小坛果子酒收好,忙扯开了话题,道:“孙女儿听人说,十七婶这几天又来了几回,还惹得十五婶生气了。孙女担心十五婶身子吃不消,就叫仲娘子去帮着照应,若需要什么东西,就从我们家拿,也不必跟六哥提。祖母觉得这样可好?”
     卢老夫人微微一笑:“钱婶又嘴碎了——就照你的意思办吧。你十五婶是个省事的,总要跟我们客气,若是等她开了口再帮忙,事情早就乱套了。仲娘子为人老到,你交给她就好。”又露出一个冷笑,“你十七婶的算盘打得倒响,可也太不会做人了。亲兄弟妯娌!上门看望守了寡又怀着胎的嫂子,一开口不说多关心关心人家孤儿寡母,却只知道问人家还剩多少银子,多少家私,又说自己家有多么难过,手头有多么紧……几乎要明摆着说要钱了!我听着都替她害臊!”她正色告诫孙女:“你可千万莫学她的模样,哪怕是守过三年孝,又有儿女,丈夫休她不得,这般行事终究失了礼数,便是儿女们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也要看她不起!”
     文怡忙起身肃立,正色道:“孙女绝不会如此!”接着又撒娇:“孙女怎会做这种事?!祖母也太小看我了!”
     卢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越大越没规矩了,你原先哪里敢在我跟前这样放肆?!”脸上却带着笑意。
     文怡知道祖母其实是喜欢的,便抿着嘴笑着不说话。
     卢老夫人叹了一声,又道:“在我跟前还罢了,到了外头可别这样胡闹!你可知道,你大伯母……就要回来了,不出两天就到!”
     文怡怔了怔。大伯母……不就是长房的大伯父之妻,文慧、文安之母蒋氏么?她回来了?!

(本章完。)


第九十二章 顾家长媳

     大太太蒋氏是三天后才到的。一行四五辆马车,丫头婆子媳妇的至少有十二三个,另外还有家丁护院。这么一大帮人,才涌入顾庄,消息便立时传遍了顾家各房。
     但大太太自然顾不上理会族人,她一进家门,便立时赶去看了还在“养伤”的小儿子文安,哭了半日,骂了文安身边侍候的人一顿,然后叫人将两个她亲自派到儿子身边侍候的妈妈拉出去各打了二十板子,又用自己带回来的丫头换下了儿子身边的婢女,打算将她们撵出去。最后是文安好说歹说,才勉强保住了自己的丫头,却还是让她们各挨了十板子。
     蒋氏忙完这些,方才在前来迎接的妯娌段氏陪同下,前去拜见婆婆于老夫人。
     于老夫人心中不喜,怪她不懂礼数,回到家也不先去给自己请安,不过是想到她着紧儿子,方才没把恼意摆到脸上来,淡淡地道;“怎么是你来了?你身子一向不好,何苦这样奔波?”
     蒋氏的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小七受了伤,六丫头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媳妇儿岂能不回来?!别说只是走上千里地,便是叫媳妇舍了性命,媳妇也不会犹豫的!”
     段氏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嘲讽,面上波澜不兴。
     于老夫人的脸色则难看了些,深深吸了口气:“哪里就到这个地步了?小七当时伤在内腑,瞧着重,养了几个月,也没什么了,不过是脸上留了点疤,不想出去见人,方才托辞养伤,窝在屋里。至于六丫头……”她咬了咬牙,冷冷地看了长媳一眼:“你在信中分明说她已经改过了,不但贤淑知礼,而且在京城还广受赞誉。我信了你的话,才把当年的事揭过去,结果她给我闯出大祸来!不但差点儿葬送了她弟弟的性命,还几乎将顾家的名声都赔了进去!我念在她是我的嫡亲孙女儿的份上,方才舍了自己的脸面,将她保住,再暗地里送信给你们,让你们赶紧派人来将她接走。没想到你们一拖再拖,拖了小半年,现在才到,却跟我说她受了大委屈?!我倒想知道,她怎么委屈了?!”
     蒋氏痛哭道:“老太太,慧儿是您亲孙女儿呀!是您的亲骨肉,你怎能这样说她!”
     段氏见于老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些,强吞下嘴角的一丝笑意,一脸忧色地上前劝道:“婆婆别生气,大嫂只是不知实情,毕竟是亲闺女,难免偏疼了些——兴许是底下人传话时没说清楚?媳妇儿给大嫂说说详情,她自然就知道谁是谁非了。”
     “我亲自写的信,怎会不清楚?!”于老夫人猛地一拍茶几面,交茶碗振得落地,摔成碎片,“当时老大回信时说得明白,连罪都请过了,只问安哥儿的伤势要不要紧,就将六丫头交给我处置,只是求我念在骨肉情份上救她一命。我还道你们已经心里有数,也没了异意,如今却来给我脸色瞧,话里话外都带了刺儿,到底是打什么主意?!”
     段氏张了张口,眼珠子一转,便退到了一边,摒气静立。
     蒋氏似乎被婆母的气势吓了一跳,怔了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继续抹着泪,却不象方才那样一味不停地哭:“老爷……老爷当时也是气得狠了,一时冲动,就说了狠话……过后倒心疼起来……又怕婆婆在气头上,不敢替慧儿求情……这几个月过去了,老爷想着老太太气也该消得差不多了,小七的伤势也该好了,方才让我过来……接孩子回京去……”
     于老夫人凌厉地瞥她一眼,她立时闭了嘴,讪讪地笑着。于老夫人挑了挑眉:“接回去?当时没接,这会子倒接了?京里已经没事了么?乱子都平息下去了?!”
     蒋氏吞了吞口水,小声道:“是……虽未完全平息,但也……差不多了……”
     “该处置的处置了,该升迁的升迁了,该走动的……也该走动了吧?”于老夫人冷冷地翘了翘嘴角,“可是又看中了哪家青年才俊、高门大户?!庶女年纪太小,又拿不出手,所以便想起六丫头来了?京城离得远,只要消息没传过去,六丫头便还是香饽饽,许给哪家都不丢脸,是不是?”
     蒋氏尴尬地用帕子擦了擦鬓角:“老爷不是这个意思……”
     于老夫人看着长媳,心里掩不住的失望。这个媳妇,年轻时明明看着还好,世宦之家,书香门第,温柔和顺,又贤淑知礼,懂得退让。她想着大儿子的性子有些拧,若是给他找个气性大的,怕两口子不好过日子,便给儿子聘了这个媳妇。没想到这温柔和顺也是有坏处的!在婆母跟前和顺,是孝,离了婆母,还那么和顺,便失于懦弱。一味只知道顺从丈夫的意思,他指东她就向东,他指西她就向西,一点自己的主意也没有,内院也弹压不住,还把儿女教养成这个模样。独生子倒还罢了,不过是爱胡闹些,女儿教成这样,就是害了她一辈子!
     于老夫人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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