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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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第1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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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备马”许将军喝道:“让我亲自会会这个葛多罗。”
  
  原来那人便是敌方左将军葛多罗。
  
  “慢着——”李相打断许将军道:“其实,依本官看,何用将军亲自出马,上官校尉未必不敌他,许大人信与不信?”
  
  “这……”许将军不知者李相是何用意,突然想到上官衷的父亲,上官元帅视乎与李相有隙,于是唯恐他会害上官衷,忙道:“上官校尉久战已是疲倦之极,还是下官去迎战得好。”
  
  李相是何等心思之人,见状便猜到了许将军的担忧,便道:“我只和他说一句话罢了,说完之后,战与不战,便由他自己做主。”
  
  话已经说到这地步,许将军只得同意,差人找来刚刚回营的上官衷。
  
  上官衷见了李相,脸上却无好颜色,当初他在宫里听了李相一席话,以为他是忠直之人,哪里知道他后来的行径全然是另一副模样,心头只当自己受了欺骗愚弄,见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李相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走到他身边,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听得上官衷一愣。
  
  然后李相朗声问:“给你半柱香的时间休息,再让你上阵对付葛多罗,你去还是不去?”
  
  上官衷直直的看着李错,然后道:“我去!”
  
  李相回望许大人,既然上官衷自己都答应了,许大人也无话可说。
  
  半柱香之后,上官衷又骑着马,冲杀了出去。
  
  葛多罗战了半日,越杀越性起,见上官衷又来,猖狂一笑,挥舞双戟,但是这一回,让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葛多罗与上官衷交战中,不知上官衷嘴里嚷嚷着什么,葛多罗突然暴怒起来,那模样像是要吃人一般,双戟招招直对上官衷的要害,可是上官衷也不示弱,用浑铁枪封住了他的攻势。
  葛多罗因为攻势受阻,招式越来越焦躁蛮横,上官卖了一处破绽给他,他果然上当,奋力挥出一戟。
  
  高台上张望的许将军不明究竟,心头大急,暗道不好,却不想上官衷突然腰背一低,避开葛多罗的雷霆一击,反手将浑铁枪刺了出去,正正刺穿了葛多罗的右臂。
  
  葛多罗吃痛,被上官衷的力道带下了马背,摔下去之时,上官衷的枪头抽回,带出了一洒的鲜血,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又以迅雷之势往下再刺出一枪,这一次竟然刺中了葛多罗的喉咙。
  
  葛多罗怒目圆睁,口喷鲜血,双手握着喉咙上的枪杆,挣扎了几下再无动弹。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又太意想不到,连上官衷自己都愣了,不敢相信葛多罗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手里,等他回过神来,抽回浑铁枪,就看到葛多罗的喉咙上的窟窿不住的冒血,他的头盔也在摔下来之时弄掉了,露出他秃了一半的脑袋。
  
  他瞪着眼小声自言自语道:“他怎么知道他听到‘秃子’二字就会发狂?他怎么知道他的破绽在右臂?”
  
  原来方才李相对他说的,便是“那家伙最忌讳别人说他是秃子,若是听到必定怒气上涌、心浮气躁……另外,一般人右臂毕竟便利,但是他恰恰相反,右臂曾受过伤,比左臂略慢,往往回挡不及,破绽便在此。”
  
  纵然心存不解,上官衷还是用枪头挑起葛多罗的头盔,骑着马招摇的绕场一周,政军一片欢呼,域军惊讶的看到自己的主将死了,很快就响起了他们鸣金收兵的声音。
  
  李相唇角微微一扬,有些笑意。
  
  这个葛多罗能征善战,勇武过人,乃是铁尔罕的心腹大将。但是有些小趣闻,比如他生性风流,好沾花惹草,自谓是伟男子,原本有一头浓密的头发,可是不知为什么,正值壮年的他却突然开始掉头发,而且越掉越多,他非常介意此事,生怕别人取笑,连女人也不找了,成天泡在医官署逼着医官们给他找生发药材,不过似乎是没什么用,只好日日带着毡帽……所以他最忌讳别人说“秃子”二字,每每听到,必要发狂。
  
  葛多罗的马术在大域也是首屈一指,但是少年时为了练习马术,曾经右臂摔至骨裂,虽然后来长好了,但是总有些不及,也是因此缘故,他才改习双戟,将左臂练得比右臂更厉害。
  
  这些事情,本该非亲密的人不得知,苏爷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当然……是有人告诉他的了。
  
  域军主将已死,虽然失了士气,但是却没有如想象中的撤退,乃是因为这虎破口乃是西面的门户之地,军事要害,失去这里相当于西面的门户被打开了,因而主将葛多罗虽然死了,但还有副将,还有偏将,还有裨将,就算所有的将领都死绝了,还有千夫长,百夫长,乃至最普通的士兵。
  
  大域军人便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就算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守住这块地方。
  
  很多时候,事情根本没有正义和邪恶可言,只在于你究竟站在哪一方,而对于那些大域军人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守卫自己的家园,保护自己的亲人。
  
  这是一场悲壮的战役,域军不管是在人数、军配、医药、和供给上,都不及政军,他们拼的只有自己的决心和信念。
  
  当域军的一名副将领着一队先锋军,中了诱敌之计的时候,上官衷还在心里嘲笑他的愚蠢,心叹葛多罗稍微还懂一点兵法,作战还有一点门道,他一死这域军居然就无人了。
  
  可是当他看到那些域军,宁死不降时候的那份英勇,便笑不出来了,给他留下最深印象的,是一个大域兵,满身是血,一双腿自膝盖齐断,却拼着最后一口气,拖着一把斩马刀,在地上爬行过去砍政军的马腿。
  
  上官衷突然心情沉重了……
  
  为了防止域军的援军赶到,政军不留一点点喘息的时间给敌人,在他们的主将死后的第三天的破晓,结束了这场到最后让大家肃穆的战斗……
  
  在战斗结束之后,李相带着小唐从军帐里走了出来,就看到上官衷坐在一段木头上,目无表情的擦拭着血迹斑斑的枪头,他的头盔搁在脚边,而其他士兵都在忙于清理战场。
  
  李相走到他跟前,坐到那段木头的另一边上,仰望着天空。
  今天的天空很干净,蓝蓝的没有一丝云。
  
  “上官校尉,那些域军,你看到他们想到了什么?”
  
  上官衷擦着枪头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埋头继续擦拭,并不理会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看到战场上的这份惨烈,我们无法不钦佩他们,但也请你想一想,这场战役是不是比你预想的,打的艰难了许多?”
  
  上官衷闻言,手上的擦拭动作微微慢了一点,却还是不言不语。
  
  “一直以来,我们里面的许多人,都觉得大域不过是一群蛮夷,野蛮,无知,落后,不足为惧,可是经此一役之后,你看到了他们真正的实力了吧?
  
  你是知道实情的,我们虽然对外称这次出动了二十万大军,但那不过是迷惑敌人的虚词,实际上的人数却已经达到了四十万,兵分三路,下路军的人数至少有十二万,这才是我们能战胜他们的原因,因为我们人多!”
  
  李相依旧仰望着天空,而上官衷已经彻底停止了擦拭他的宝贝枪头。
  
  “……葛多罗的军队有多少人?不过才七万而已,这场战役下来,他们用七万人拖了我们多少时日?让我们死伤了多少?!
  
  你想过没有,假若他们的人数和我们一样多,那么你觉得我们的胜算能有多大?”
  
  李相把目光从蔚蓝色的天空上收了回来,看了上官衷一眼,继续道:
  
  “……大域在巴拉尔汗王那一代就已经开始逐渐走向壮大,而铁尔罕登位之后,便壮大得更加迅速……你已经看到了这个民族的凶悍,你觉得他们若是强盛到足够的程度,会不会一直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待在这草原上,而不觊觎我们南原肥沃富饶的土地?
  
  他们的汗王铁尔罕本就是野心勃勃之徒,从他为抢夺汗位而杀了自己的侄儿一事上便能看出其心性……若他只是有野心,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还有能力——大域大大小小三十多个部族,一直内讧不断,便是在他父亲手上也未曾真正的统一,而他父亲没做到的事情,他却做到了。
  
  他现在正值盛年,他还可以做更多的事情,难道真的要到无法收拾的那一天,我们才能看到迫在眉睫的威胁吗?”
  
  “非我族类,其心必诛!现在我们还有实力站在他们的土地上,把他们的土地变成战场,把他们的城池变成废墟,让他们的鲜血遍洒草原,可是若是等到他们的实力强过于我们,那么成为战场的,变成废墟的,遍洒鲜血的,就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百姓了。”
  
  不知何时,上官衷已经侧过头来,仔细听着李相的这一席话,他紧蹙的眉头,复杂的眼神,抿在一起的嘴唇,无不说明他已经被触动了。
  
  李相伸出手,一边用手指轻轻的抚摸被上官衷拿在手里的那杆铁枪的枪头,一边道:“是与非,对于不同的人而言是不同的,我们无法面面俱到,我们只能相信自己是正确的。”
  
  李相说完,便收回手,起身准备离去。
  
  “等等——”上官衷突然开口。
  
  李相便立住了,回过头望了他一眼。
  
  结果上官衷一脸欲言又止,半晌才问出了一个心中纠结许久的问题。
  
  “上一次在宫里,你和我说的那些话,真的是你的心里话吗?为什么你之后做的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
  
  李相一默,他记得在他还在刑部办差的那会儿,的确是和上官衷有过一席谈话。
  
  “如果你认为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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