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式献给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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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式献给高考-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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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路不?”田爹又有些不放心了,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一同前去。

“手上有地图咧,不怕。怕个么×咧!”亦书转过身去,走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回来后再给你描述,个贱××养的。”

田爹买了份《人物春秋》,还有一份《家庭生活》。

刚到那个广场,田爹又不走了。只是驻足停下来,木头般,呆呆地,出神地望着,有点如痴如醉的样子。

052

 走进楼去,他禁不住又要把头往上瞥了瞥,生怕有石块、碴子会砸下来,白天的时候就发现了,除却两个进出口上方,严严实实地用板子挡住以外,其余的地方全是一张安全网罩到地下,那些碎石碴子也就肆无忌惮得很,纷纷捶打着大地,从几十米的地方猛敲下去。便是这样,走到进出口时,字为仍是很担心,那噼哩啪啦地东西,凶猛地敲打着头顶的板子,实在够吓人!

帐子里几乎都是空的,偶有些灯光照过楼梯来,静静地。人们都出去了吧,刚才在门口就坐着不少的男人,全是光着膀子的。说话的声音也五花八门,一片鸟语。字为漫不经心的踏上去,却在二楼的拐弯处发现了灯光。有点惊喜,更是惊诧不已。倒以为是一楼透过来的,又认真地蜇过身去,才发现那是不可能的。确实是三楼的弯角处上射下来的,但这可不会是老板的安排吧?兴冲冲地,加快了脚步跑上去,反正可以读报了,连忙脱下衣服来,迫不及待的,就展开报纸来。

“什么时候来的?”

还没浏览完一页,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抬头时,才发现那人已经伫立在自己的面前了,手中拎着一只蓝色的水桶,毛巾搭在肩上。

“哦,我啊……刚到这儿来的。”

“一个人吗?不像啊,那么宽的床板。”陌生人自言自语的说着,又像是在询问字为。

“嗯,一起三个人……上午就到了武汉,他们两个出去玩了。”字为尽量笑着,却仍然有些吃力,勉强和克制,更使人尴尬不已。

“哦,难怪没见过以前……家里的稻子不忙吗?我回去收割一趟,就耽误了不少的时间,还是不能死种田地,得向你们学习。”

“嗯,是这样的……”字为有口无心的回答着,他是不是已经认为自己纯粹就是一个在外打工的人呢?觉得有些好笑;却又马上自责起来,打工的见到了打工的,本来就都是一些朴实的交流。他的坦诚与友好,自己给以龌龊的想象,读书人的酸,在害怕并认为被人瞧不起的时候,往往施予了更加严重的对别人的瞧不起!文人想轻的实质,不是因为他们内心的好轻,才误导了绝大部分眼高手低的愚蠢行为呢?

一直到9:30了,他们两人居然都还没有回来。字为看得太快,一溜烟工夫,便将那8版封面的军事纵横,到边到角地看了个干干净净。眼睛又酸又胀,在这朦胧的灯光下看书,实在是伤眼睛,况且灯又离这儿颇远。本想直接坐那人的床上去的,可惜有点羞,三句的照面还没打完咧。一抬头,才发现灯泡周围聚集了许多的大麻花蚊子。

刚没躺一会儿,脱光了上衣的亦书就回来了。

“叫你的个畜生去看,你不去!那儿比想象中的还要美!波涛滚,轮船渡,灯光明,游人无归,夜风轻袭,沉醉的晚上啊!”

“遗憾,这么骟情的肚子,多么美妙的夜色,可惜就没有揽个佳人长相随啊!”

“滚!老子说正经的,你又来打叉。”

“田爹呢?”

“在看老女人扭动的屁股咧,还哂哂一口笑牙的……”

“呓!田哥和田兄还真是有些相类相似的爱好啊,怎么就不互相探讨探讨咧。或许相互之间扶持扶持,彼此还能都有一些提高呐……”

“畜生!尽是一些老太太,到底还是没你那屎祖鸟有魅力,不说小家碧玉,但人见人爱,况且,男女老少又都会忍耐一下,想着来看,就会舒服多了……”

“给老子滚!”

“……”

“唉呀!忘了,”字为一拍脑门,“你有没有打电话回家啊?”

“日,狗××了哇!都忘了!”亦书趴倒在床上,痛哼哼地叫着,“明天中午吧,现在太晚了,啊哈哈,困了……”

053

 哨声,低沉而悠扬。

该起床了吗?

天还灰蒙蒙的,整个城市却都还沉睡在适意的梦乡中。远远近近地,都是些高楼及其影子,鬼魅一般,或明或暗,却又密密麻麻地凑合到一起,形成一道楼幔,横陈在朝旭与天之前,挡住所有的视线,517Ζ切断了想象。就连那偶尔颤动的几个块状的云,也像是在砖块的巨大挤压下,从缝隙里挤出来的泥浆,半截半截地。又恍如被弃置的焦炭,被石块砸中后,碾碎成细小的焦疤。全是一些毫无生气的云骨朵,因为被高大的楼层给抵住了,只有痛苦地呻吟在天空,如同被匪徒砍伤的行人,拖拽着双腿,在地上艰难地爬行着,惊恐无措,却又显出求生的强烈渴望,剧烈地抽搐着……

只有洒水车那清脆的一阵欢唱,却又只是匆忙地闪烁而过,留下如带般清新的水汽,但又岌岌于巨大的客运流量中,瞬息不能自保。

第一天的第一次上班,心情难免有些激动。甚至显得过于慌张,摸摸这看看那的,就怕丢了什么,总感觉少了一个步骤,却又不知到底少了什么。不论准备干什么工作,大概都是这样子的吧。

字为很快就洗嗽完毕,然而亦书竟还是一动不动的,像捕食过程中的癞蛤蟆。口水都不知干了几次,却仍旧懒得动一下。他忽然想起了食堂里是不供应早餐的,如此就只有到外面去了。但又不知道地方,单是有些急燥。

“田爹,快些啊。已经很晚了。”字为显然是着急了,他怕迟到。依然是上课前走路时那种迫切的心情,然而一个人快不起来,他们不动自己也是干着急,就只能来回的踱着小步子。

“畜生,你还趴着,6点一刻了,老板就要带我们去见师傅的,快点!”

字为将头伸进那床厚实而又破旧的棉账里,竟然发现亦书还是没有动,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情形,比在学校里午休后,临近上课的那种无所谓,完全是有过之而不及的。

“快点快点,再不起来我们就要走了……上午干活,不吃不行!”

“啊?起来,快点!”

“你听到了吗,起来!”

“起……”便又要伸手去摇他。

“怎么像个女人似的!一大早就絮絮叨叨,比8年前那年的大冬天里,不时的喊我起来尿尿的我妈还讨厌,嘿我说,你怎么不逼我起来去上厕所咧,顺便麻烦您老人家问问我是否带了手纸啊!免得给忘了,要您大老远的给送下去,那可就给我折寿了哇。”

“你妈的,不听老子言,吃亏就眼前!再不起来我们走了……早上这么好的时光,你也够奢侈的,而且还要拖着另外两个人的生命!真缺德啊你!”

“唉呀……起来吧!狗××日的嘿,搞这么早做么,要死人的!日噫,我裤子咧?”他一个翻身,终于动了起床的决心了。

字为从包里掏出衣服,但又有些迟疑,正犹豫不决的。

054

 田爹也洗完了,一步一摇的走着。脸上没了那木然的笑,拉茬洒乱的胡子,如同被牛啃得只剩下根茎的草地,毛毛糙糙的竖着在那儿。宽而平的额头上,显出一丝悠然的神情,放射着伟人的光泽。慢悠悠地,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纸烟,软装的家伙,却揉成了一坨糟的模样。

火光闪闪地,映得他的前额甚是光亮。

“快点——啊,亦书,不早了……”一阵烟雾升腾而起,话很轻,神情也悠闲,完全是镇定自若的老风范。

这却是多么的无奈,“生的是伟人额,做的却是苦力活;练得一手好字,五指却总是颤微微的。”字为默默地想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好了没?好了就走吧,肚子正饿着咧。”田爹说着,但话里或者表情上,却仍旧看不出任何半点的焦虑或急迫。

字为赶紧换了一身衣服,虽则是清晨,但六月的武汉,加上动作太快,竟也惹了一身的汗,几粒汗珠匆匆地滚下脊背来。挠得人身上怪痒痒的,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了一丝滚烫的感觉,心头憋着,手心早渗了一层汗。

在楼下碰上了杨伯,他手上已经捏着吃的了。而且一个饺子只剩下了一小半。字为更加的着急了,不停地回过头去,催着亦书。一路走过去,全是吃早餐的。或者三二成堆,边吃边谈论着什么,或者独个的坐在旁边的花坛上,一条线似的,一直延伸到铁门那里去了。然而似乎都有一个一致的表情,就在那撕咬了一块之后,叼到嘴里咀嚼时,纷纷把头举了起来,怪怪地盯着,或者匆匆去撕下一块之后,接着目随着他们移动。字为有些后悔了,全都是一色的劳动着装,自己却偏偏仍然舞弄着学生时代的清洁。搞不好,还真以为自己是田爹的后生,只是随着他来玩咧。然而,却又并不是他的后生,与不能扭转的事实相比,这种自我猜忌中的嫌疑,却更使自己难堪,再怎么过,也不能是他的后生啊!字为把自己搞糊了,明明知道不是他的后生,却又偏要假认为若是他的后生,弯来拐去,自己更加尴尬了!

旭日初升起时,天边的云霞铺陈着开来,如同飘落在绿山间碧水上的花蕊。阳光便从那些云翳间,自在的如絮纷飞,长长地,飘飘然地凌越大地。或者被高大的楼房给挡住了,却又从容的打了个转,顺着窗玻璃弯下腰来,再投射到地面,或者再次的打个转,又顺着其他的玻璃绕个弯,扩散开来。把一道一道五彩缤纷的光芒,来回折腾着,漫漫悠悠地,营造成一个金碧辉煌的光的世界,万道金灿灿的光芒,经过各式各色的玻璃,七弯八折的,变成了一片如幻的所在。却又到处是刺眼的光,从僵硬的路面上弹起来,直撞见人们的眼球,刺上去。

杨伯指了指方向,嘴却正忙着嚼东西,估计一时还张不开,只用手扬了扬,而那捏在手中的方便袋,却如一面白色的旗帜,上下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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