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入梦之怡殇 经典收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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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入梦之怡殇 经典收藏版-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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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眉眼,论长相不如前一个,可是恬静高贵的气质却是让人无法忽略她的存在。

我正打量着,皇后净了手,关切地问:“雅柔,可好些了?”

“臣妾无状,请娘娘恕罪。”我答着话,脑子里还在思考那个女孩到底在哪儿见过。

皇后似乎看出我的注意,便把那两个女孩叫到身边,一左一右地拉着手说:“这两个丫头啊,可是本宫头里秀女大挑挑出来的尖儿,这一个是从前总管李荣保的独女,这一个是西林家的格格。两个都是书香门第出来的,本宫爱得什么似的,当下就给留住了。”说完慈爱地看看那两个女孩,两人都羞怯怯的却仍然大方得体。皇后回头吩咐,“凝香,你去后头把本宫上回叫你收着的露拿来给庄亲王福晋;惜晴,你去小厨房看看再添些个点心小菜的,呆会儿阿哥们来了就要用了。”

两个人答应着各自去了,皇后对我们笑笑:“不瞒你们说,她两个出身且不论,自然是好的,又是这样的人品,皇上看着也欢喜得不得了,如今年岁有了,跑不了指一位皇子,即使不是皇子,也是个宗室阿哥,就不知道谁有福了。”

我听到“惜晴”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呆住了,难怪看她那么眼熟,原来就是那年乾东五所的小女孩,不过三四年光景,就已经这么出类拔萃,倘若谁得了去,的确算得上是福气了。

“雅柔,我第一次看见惜晴这孩子,就觉得她跟韵儿有几分相似,神色间总有那么点倔劲,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更像你呢。你不知道,你刚做了福晋那会儿,就是一脸的倔相。”皇后一席话说得几个在座的女眷都笑起来。

闲话中,阿哥们已经从影壁后面转了进来,齐声请安。我一看,竟然只有弘历和弘暾弘晈,还有庄亲王家的弘普。几个孩子在另一桌落了座。这时刚才被叫做凝香的女孩走出来,捧了一个盒子。皇后点点头,她走过去把盒子双手交给庄亲王福晋,说:“禀福晋,这是年下皇后娘娘份例里得的,上回福晋进宫时说有心口闷的毛病,娘娘就记在心里。这会子叫奴婢找出来,让福晋带回去,平日饭后一盏茶的时间吃上一盅,最是滋补顺气的,福晋身子康健,娘娘也少去好些烦恼。”

清楚好听的声音让一众人都听傻了,十六福晋半天才回过味来,忙不迭起身谢了赏,又啧啧赞叹:“真是好明白的一个孩子,怪道娘娘喜欢,富察家到底会调教人。”凝香微微有些羞怯,低头站在一旁。弘暾悄悄地用手肘推了弘历一下,弘历嗔了他一眼,两个人突然窃笑起来。这一切都在我看向小厨房的时候落进我眼里。

不大一会儿,惜晴也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宫女太监提着食盒。惜晴周旋着布好点心小菜,及至走到我面前,放下一个直径三寸的小笼屉,揭开一看,整齐排着十块奶白色油糕。正不知如何下手,惜晴说:“福晋,这糕外层包了油纸,恐怕烫到福晋,福晋若不嫌弃,就让奴婢服侍福晋。”见我点点头,她招手叫人端了水来净手,然后用筷子小心夹起一个放在碟里,仔细剥了油纸连碟一起递在我手里,另拿一只小碟再去剥第二个。动作还是那么利落稳妥。

皇后笑说:“果然这预备点心的事交给晴儿没错,谁爱吃什么交代给她再是不会出差子的。”这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到惜晴身上,就听旁边桌弘晈小小地说了句:“哎?她不就是那个……”声音虽小还是清楚地传过来。我看了他一眼,弘暾立刻捂住他的嘴。皇后看出端倪,好奇地问了句,我就把那年乾东五所的典故讲了一遍,只没说她是自己走进来的。惜晴涨红了脸站在一边听,阿哥那一桌知情的都想起来,只有弘历微微皱了皱眉。

“呵呵,原来还有这段渊源,可见你们有缘,就不知道这缘法能大到什么地步。”皇后用帕子抹抹嘴。我听了这话心里一动,看看那惜晴,心里一股温柔顿时涌了上来。不自觉去看那一桌坐着的弘暾,他正夹着一块鸡油卷跟弘历笑说着什么,表情开怀又不张扬。皇后接下来的闲话中不住嘴地夸他,颇含深意的眼神以及其他女眷暧昧的表情让一个猜想在我心里升腾起来。

晚间允祥回来说西南那边修水利的事已经准了,他又要自己跑去看看地形,叫我替他张罗一下三天之内动身。我一听便垮了脸,兴头头要说的事一下子全都跑光了。看出我的失落,他歪坐在炕桌对面看我:“想什么新鲜物件,说不定我还去早些时候咱去过的地方,我给你带回来。”

“一下子想不起来,我喜欢什么,爷是知道的,自个儿看着办吧。”我手忙脚乱翻找着零碎,拿出个匣子掰了几遍也没打开,气得扔在炕上。允祥一惊,表情慌乱,竟让我想到做错事的弘晓。我忍不住笑了一下,他顿时放松了,开始跟我闲聊。

我把白天的情形和猜想跟他说了,他点点头说:“皇上前日也嫌一直不顺序,总说得有些个喜事冲一冲了呢,出身好歹都还在其次,人品好自然是好的,总是听着皇上旨意就是了。这些天也许还没有这工夫,八成得等我回来呢,皇上为了那个事心里还没过劲呢。”

我知道他指的是弘时的事,说到这个他突然冷了脸,叮嘱我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督促着点弘昌,这孩子毛躁,也是人大心大了,也不求他怎样给我争气,就怕不懂分寸。”

“弘昌自有他媳妇盯着,我跟他们一向说不上话啊。”对这样的托付我有些怵头。

允祥不以为然地摆手:“他那个媳妇不过是个摆设,相夫教子还差得远呢,你当婆婆的也时常教导着点。”

“爷这话说的,我也不过是个摆设呢,还教导谁去?”说到这个,屋里又有些黯淡了。

他转到我跟前,咂着嘴说:“你可是个镇宅的摆设,连我都镇住了呢。甭管走到哪儿,心神耳意也时时往家跑,你说你厉不厉害?”

“哎,这话我爱听。”我晃晃脑袋,“啪”的一声,手里的匣子打开了。

三天后,允祥动身去了西南,弘昌每隔两三天会被皇上宣召进宫一次,剩下的时间他也很少出门,我也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倒是弘暾近来回府的时间不太正常,有一天竟然过了晚饭时间还没见到他的人影。我不觉气恼,对他我是一贯放心,相信他是最懂事懂规矩的,没想到再稳当的儿子大了也有拿额娘的叮嘱当耳旁风的时候。

我站在银安殿台阶上踱着步子盯着大门,天早已黑了下来,秋蕊在一旁不住地求我先回屋,我只觉得心火撞得太阳穴突突的,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大门一响,弘暾带着两个小厮一阵风地跑了进来,迎头撞上我,大惊失色,一时竟愣在那里。

我上下看了看他,刚才因紧急刹住脚步,怀里的布包掉下来,乱七八糟的书本纸张撒得到处都是,弘暾低着头眼睛紧瞅着地。我蹲下身,两个小厮扑通跪了下去。我慢慢捡着那些东西,书、簿子、笔帘、荷包……荷包?我拿着反复仔细看了看,粉色的底绣了一支银梅,角上是一个“凤”字,看图案做工都不像是男孩子用的东西,里面好像还装了什么。我掂量摸索了两下,连同那书本一起整理好放回他怀里,什么都没说就转身回去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走得飞快,一直到了怡宁阁院门口,刚伸手要推门,后面咕咚一声,弘暾拉着我的衣摆跪在地上:“额娘,儿子知道错了,是打是罚全听额娘的,只要额娘消了气。”

我扭头对秋蕊说:“你去小厨房张罗一下,服侍二阿哥用饭去。”然后继续推门,“我不想打也不想罚,吃了饭你自己歇着去吧。”说完径自进去了。

好半天,外面一直很嘈杂,我正心烦,秋蕊跑进来:“主子,您要么就罚要么就打,别这么的,二阿哥不吃饭不说话,也不让叫您,直直地跪在门槛上都快一个时辰了!”

“什么?”我赶紧跑到大门口,弘暾真的跪在门槛上,也许是时间长了,他有些摇晃,身后的小厮太监们苦求他都充耳不闻。等我走到跟前,他才抬起头看我,嘴唇动了动,猛地往前一栽,我一把接住,板着脸叫人:“你们还不快把他扶起来!扶到西屋去,秋蕊,饭也摆在西屋。”众人得了话,赶紧七手八脚地把踉跄的弘暾架到了西屋炕上。

“额娘……”他欠身要起来,我伸手按住他,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立刻又紧张起来:“额娘,您生气您就骂骂吧,要不儿子还跪着?”

我狠瞪他一眼:“你这算认错呢?那门槛子好跪的?找也找块平整的地方不是,给我看看。”我坐在他身边,帮他提起衣摆把裤管卷起来,果然已经是寸许宽的淤青,泛着紫色。我心上一酸,膝盖仿佛也跟着疼起来,眼泪滴在他手上,慌得弘暾赶紧把裤腿撂下,挽住我的胳膊晃着说:“额娘这样,儿子真的该死了,想过额娘会恼,没想到这般伤心。额娘,儿子跟您发誓再没有下一回,不然就叫儿子不得善终。”

弘暾认真地指天誓日,我听了心里倒多添了难过,揽过他,用手摩挲着他的头,我说:“孩子啊,何必说这么毒的话,额娘不是认真恼你。你知道吗,生你那年,额娘差点连命都赔进去,好容易养你到今天,额娘没别的盼头,就要你壮壮实实平平安安地过每一天。说起来,你本就是额娘的命,叫额娘怎么不揪心呢?”

弘暾瞪大的眼有些微红,斜靠着我重重点了下头:“额娘这些话,儿子从今可是记住了,以后一定不让额娘操心失望。”

我微笑着拉他到桌前坐下:“你呀,平日里念书倒是从没让额娘失望过,圣贤书不教人说谎话,你跟额娘说说,这些日子都干吗了,今天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显得有些局促,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儿子倒是不怕告诉额娘的,只是说出来这事不大体面。其实是打从年初皇后娘娘惦记阿哥们做学问辛苦,就时常打发长春宫的人过去送些个时令的新鲜吃食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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