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乡村(未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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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乡村(未删)- 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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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刘局长打交道不多,但他给我一种大哥式的信任感或者可以叫做亲近感。刘局长一看就知道是知识分子型的领导干部,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而且很具有中年男人的那种魅力。。

    在路上,我没有隐瞒自己的观点,对崔副市长――刘局长的顶头上司流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厌恶。

    “妈的,除了喝酒搞女人,我看不出崔卫通还有什么别的本事。”

    想起昨晚那一幕我就恶心。要素质没素质,要本事没本事,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爬到这个位置的。

    “酒量也是一种本事啊,崔副市长酒量大,在领导面前,又总是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慷慨,这常常被看成是对领导的忠诚和尊敬。没听说吗,‘能喝一斤喝八两,这个干部可培养;能喝白酒喝啤酒,这个干部要调走;能喝啤酒喝饮料,这个干部不能要。’

    呵呵!”

    酒量大小成了升职的必要条件,这是中国特sè,还是中国用人史或者官员升迁史上的悲哀?我甚至觉得中国很有必要恢复古代的科举制度,这也许还能给现在颇遭质疑和诟病的干部选拔任用带来一缕清风。

    我压低声音悄悄问刘局长:“听说崔副市长曾立下誓言,要让一百个不同的女人和他上床,不知此话是真是假?”

    刘局长不置可否一笑:“林谷,这样捕风捉影的事,还是少说为佳。再怎么说,崔卫通也是一个副厅级领导,哪能口无遮拦说出这样对自己不利的话来?”

    “但是,”我此时没有把刘弛当成自己的领导,而是看成无话不谈的朋友,所以对他“少说为佳”的jing告置若罔闻,依然肆无忌惮议论着崔卫通,“局长,不瞒你说,我在基层,就听到关于崔副市长崔卫通的许多绯闻。”

    “绯闻毕竟不是新闻,没有多少可信度的。”

    刘局长还是维护着崔卫通。

    “可是,无风不起浪啊,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好像跟刘局长抬杠似的,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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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局长大度地一笑,说:“这是你的事,但是,林局长你要记住,这些话,不可以乱说的,你大小也是一个基层领导,要注意维护上级的形象和威望。”

    我半是调侃半是牢sāo:“这就是老百姓说的官官相护。”

    官官相护说起来难听,在现实中而又是必须的,说的直白一些,官官相护这也是官场规则之一。官员们都知根知底,对方屁股上几根毛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如果都互相揭短,那就会漫天垃圾。制造垃圾不是错,把垃圾扬起来就是罪过。

    就像昨晚,这是真实的绯闻,我却必须缄口不言,不管是不是主观意愿,不也是一种官官相护吗?我这时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沉稳老练,竟然就能把这件大事丑事闷在肚子里,也许是官场历练,让我臭嘴巴的毛病改了不少。我自己都不得不佩服我的沉稳老练,连这样的怪事绯闻都能做到守口如瓶,也许是官场历练,让我的臭嘴巴毛病改了许多。说起官场的历练,与教育局邝局长那一次闲聊,确实让我受益匪浅。那次我半开玩笑请教教育局邝局长,要他揭示揭示“做官真谛”,他想了想,说了下面这番话:

    “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有些事可做不可说,有些事可说不可做。”

    许多年以后,想起邝局这些话,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官场至理名言。

    刘弛是杆老烟枪,一路不停地抽烟,一根接一根,没见他停歇的时候。我嘲笑他说,听刘弛自己说,这不同凡响的烟瘾还是当秘书时“培养”出来的。

    刘局长当过省委齐副书记的秘书,之前是省委党校的老师,因为笔杆子过硬,被分管文教卫生的齐副书记看中,调进省委机关大院,做了他的专职秘书,后来差不多到退休年龄的齐副书记进了政协,离开省委大院时,最后一件事就是把刘弛放在xx市文广局,提起来当了局长。

    刘弛抽烟时姿势很优雅,中指和食指夹着香烟,慢慢地吸,再缓缓地吐出一串蓝白sè的烟雾,兴致高时,还嘴唇舌头相结合,做出几个漂亮的圆圆的烟圈。刘弛吸烟时很专注,不会像有些人,嘴巴歪歪叼着一根烟,手里又在干着其他的事情。

    我看着仿佛陷入思考中的刘局长:“局长,你说你学会抽烟是当秘书时的成绩,那一定是为领导写稿时,用尼古丁来活跃脑细胞吧?”

    局长这时吐出一长串的喇叭形状的烟雾,说:“那些稿子,倒不需要花费太多心思,我的抽烟,与齐副书记下棋有关。”

    “抽烟和下棋有什么关系?”我疑惑地看着他。这时,刘紫薇也好奇地扭过头去看着刘弛,也在等着刘弛揭开谜底。

    刘局长又不紧不慢吸了一口烟,才开始给我们答案。

    “齐副书记平时是个很严肃的人,除了工作,几乎没有什么业余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下棋。身边的人和下属,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陪他下棋。”

    “下棋就下棋,有什么痛苦?”



    刘局长是个慢xing子,说几句就要停顿一下。我真怀疑不这样提问一下,他还会不会接下去。

    “刚才说了,齐副书记没有其他业余爱好,惟对中国象棋――帅仕像情有独钟,所以下起象棋来,可以废寝忘食,常常是通宵达旦。这还不算,最要命的是,你陪他下棋,要掌握分寸。棋逢敌手,将遇良才么,这棋才厮杀的过瘾。”

    说到这里,刘局长又停了一会,吸一口烟:“论起齐副书记的棋艺,那是相当一般,我是除一个车都能杀他个落花流水,但是,陪老头子下棋,不就是让他高兴高兴么,我们就要让他觉得水平相当就是要让他觉得‘棋逢敌手’。赢要赢得勉勉强强,输要输得不露痕迹,这就是‘分寸’。所以,跟他下棋,比真正与强手对垒还花jing神。偏偏齐副书记又是大烟枪,烟瘾大得惊人,一根接一根,一边思考,一边烧烟。起先,这二手烟很让我难受,慢慢就习惯了,后来,也学着抽一根、两根,再后来,这烟瘾越来越大,也成了老烟枪了,哈哈!”

    刘局长讲完自己的故事,扔掉手里的烟头,又掏出烟包,重新点燃一支。我望着笑容可掬从容不迫的局长,心想,他那种慢慢腾腾的xing格,也是那时跟齐副书记下棋时养成的吧?

第158章组织问题

    天擦黑时,我们回到县城。

    刘弛在我们县逗留了一天,住了两个晚上。

    刘弛有一个亲戚在我们县城,这次是公私兼顾,既是深入基层,又顺便走访了那位亲戚。。

    离开时,我和范正大把刘弛送到邻县交界处,临别,刘弛问我一句话:“林谷,你的组织问题解决没有?”

    我摇摇头:“还没呢。”

    刘弛就对范正大说:“幸亏林谷还不是党员,要不然,我就要把他挖走。”

    范正大就问怎么回事,刘弛点着一根烟,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市文广局一直缺个副书记,这次他来,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代表市文广局做一番干部考察,林谷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惜不是党员。

    范正大就夸张地拍拍胸膛,呵呵一笑,说:“幸亏他还不是党员,林谷是我的一员得力干将,被你刘烟枪挖去,xx县的天就塌一半了!”

    刘弛虽然是市里的干部,范正大与他平级,所以就敢直呼他的外号。

    刘弛一直把那根香烟抽完,才和我们握手告别,我替他打开车门,刘弛道声“谢谢”,躬着高高大大的身子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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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范正大对我说:“谷子,你还是要写一份申请,既然入了仕途,组织问题迟早要解决,一个非党员领导,总有许多不便。”

    这些不便,我已经多多少少感觉到了。行政一把手,却没有资格参加单位党组织会议,每每召开这样的会议,一个一个通知,却偏偏不会通知我这个局长,至少也是一种尴尬,尤其是我和邝大头的关系不是那么和谐,这种尴尬又放大了许多。

    “谷子,你写过申请没有?”

    “写过,又撕了。”

    我老老实实回答范正大。

    “你是不是觉得邝大头那里……”

    “是的,我觉得他那里是一道难于逾越的坎。他一定会设置障碍的,我没有信心。所以,我始终没有把申请书交上去。”

    我没有等范正大说完,就接了上去。我与范正大,亲如兄弟,有什么想法看法,我都不会向他隐瞒。

    “你先试试,实在不行,我就把他调走!一个单位党政一把手,弹不到一个调调上,这工作还怎么干?”

    看着范正大那副激动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感动。但把邝大头调开,我却不赞成。当然,站在我的角度,我巴不得他早点离开,但这样,势必造成对范正大的不利,更会给蔡派以打击异己培植势力的口实。学校学生中毒事件,村民小组长被刺身亡事件,上面已派人进行调查,现在正是敏感时期,我不能再给范正大制造难题添麻烦。

    “好的,我先试试,邝大头我尽量跟他改善关系,范书记,我看还是不动他为好,暂时维持稳定。”

    “也行,”范正大朝我点点头,说:“有空我找邝大头谈谈,跟他说说这个事。如果他在这个事情上卡你,那他的度量实在是太小了。”

    事实证明,邝大头就是一个度量小的小人。

    在我入党的问题上,邝大头态度暧昧,我写了两份申请,都被他束之高阁,一直没有拿出来在党员大会上进行讨论。一开始我还抱有一点希望,期望邝大头尽释前嫌,以工作为重,后来拖得我没了脾气,渐渐就淡了。背后不免发出一两句阿q式的牢sāo:你邝大头卡住我不让我入党,我还不稀罕了,我还可以加入其他的党派呢!后来,我果然加入了一个*党派,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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