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第2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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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第21期-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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瞩望过它四季的人,才能在冬天指出它在春天的尴尬以及它死去的真相。老友听了将信将疑,我无奈地说道:“如果让你相信我的话,看来只有等到来年的春天了。”
  等到春天,需要挨过很长的一段冬日,在时光与命运的拐点,我必须耐心地等待上帝的变数。当巨轮驶入拐点时,人们的体姿必须随着船体倾斜、摔倒或呕吐。我知道自己的局限,尤其不是船长时,航行在风浪中坚持挺立的姿势所处的局限。当这艘巨轮驶过一段江峡时,波涛泛起又散去,目送恢复平静的江面,我感悟自己挤压时光那可有可无的瞬息。
  如果你是一个猎手正在瞄准的靶心,并且已经中弹了,你的奔跑一定要比受伤前还要矫健,否则猎手会补上一枪,彻底结束这场游戏。
  如果你甘愿并且已经付出了,那么你一定要寄希望于等值的回报,所有的人都不要对期望值过分的憧憬,否则会失落的。
  当你一旦赢得了目标,便会失去目标,更可怕的是失去追求目标的激情,在一种欢欣还未来得及舒展,我便意识到了,为了赢得目标去按揭未来的代价。即使透支了,诗人的尊严会掩饰一切,甚至还会做秀。每周去工作七天,每天去工作十四小时以上吧!用亚健康的生活方式去维护一个健康的生活景致吧!把不可能变为可能,把可能变为更大的可能吧!上述的豪言都是损寿的,即使你把上述的豪言都付诸实施了,天地也不会动容。现在看来,没有成功者,只有走在成功路上的人。
  所有的骨科医师都明白,骨折患者的患部长出的新的肉芽组织并钙化后,这个骨折的愈合处将比所有的原生态的骨骼都坚硬。
  当你置身于精神病医院的时候,对于精神病患者来讲,你才是精神病患者。他们会不约而同地望着你,“瞧呀,又多了个病友。”
  作为哺乳动物,大自然的耗材,我们必须遵从于引力和时间。谁都不可能是万能的,或是不可替代的,即便那些创造奇迹的人,也不过是在时光的走廊,对某个时点的空间留下些许的擦痕,给以了社会点点的分享而已。


认识大平
■ 大 解
  认识大平是在2004年秋天,在黄山举办的第20届“青春诗会”上,这个剃光头的虎背熊腰的大汉子,是会上唯一的男高音不走调歌唱家,他的美声唱法《我的太阳》让我们一振,此外,他的朗诵水平可以盖过中央台的播音员。尤其让我们无法忍受的是,这个看上去粗犷的家伙,居然还能跳专业水平的舞蹈。不知他什么时候练就的这些绝活,被与会者公认为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
  诗歌对于大平是个副业,但他却做出了专业的水平。我敢说,他在某个时间段里,花在写诗上的功夫有可能大于他对事业的关注。由于处在京城这么一个中心位置,他时刻处在社会运转的漩涡中,对当下生活的感受无法不强烈,因此他的诗带有非常强的当下生活色彩。有些东西甚至带有生活的原生状态,还没有被完全消化掉,就被撞击、摩擦,形成了粗砾的诗歌。这对其他人有可能构成缺点的东西,在他这里恰好形成了个人风格的基本要素,加上思想的砝码,使他的诗在简捷中透出思辩的色彩。
  是否能够触及当下生活,是对一个诗人强度的检验。一个强有力的诗人,不但能够承受现实给以的一切(包括幸运和不幸),还应该有穿透生活的能力,走到命运的背后,揭露生活的真相。这里顺便说一句,如果可见的现实无法遮蔽你的目光,那么语言的现实就会浮现出来,超越眼前的一切,呈现出另外一种景象。两种现实(准现实和语言的现实)相互叠加、笼罩、渗透、融合,既形成一体,又相互质疑、辩驳、互否,在矛盾中达成统一。我不认为语言的现实就一定是模糊的,恰恰相反,我反而认为它是清晰的;澄明的,是我们灵魂中的幻象。在读一首诗时,使我着迷的东西恰恰就在这个层面上。但我不是说准客观存在层面就一定缺乏诗意。诗歌无处不在,只是我们如何去表现和把握的问题。
  可以说,大平的视野是全方位的,他几乎关注着生活的所有领域,从小到大,从一时一地到普遍的现象,都进入了他的诗歌。《十九世纪迟疑的目光》等,从具象中透出抽象的东西,让我们注意到他捕捉细微事物的敏捷之手和抽出灵魂的能力。而《打工仔春节购票》、《矿工女儿的泪光》等诗,又从准现实的角度人手,表现了他对普通人生活和命运的关爱。当我读到“矿工女儿闻到了返风道瓦斯浓度的味道/她试想着在8000米巷道的工作面上/她的没吃早点的爸爸/在一氧化碳的重重包围下/皮肤粘膜呈紫蓝色的样子”时,我感到了强烈的触动,他透过事物的表层,抓住了我们的心脏,让我们窒息或者跳动。
  大平的诗,视角是向下的。对弱势群体的关注和同情,使他的诗进人道德和良知的层面,对社会和自我进行反思。他指出,揭示,甚至批判,坦露出本真的性情。应该说,道德和良知并不能直接等于诗,他是抓住了事物中最具诗性的部分,朴素、真接地表现出来,让我们看到生存在底层的人们,他们对生活和命运的承担。如果说生活本身是第一现场,那么诗歌作为记忆和情感的载体,就是一种复述的过程。在这复述中,太平经过了筛选,把最伤情的部分送人了我们的内心,让我们感动。
  在操纵语言上,大平的诗并不细腻,甚至说是粗线条的。有些时候,词语服从于意义的支配,客观事物被抽离现场,或被遮蔽起来,我们感到了他言说的方式。但他的语言决不拖泥带水,他甚至在剔除赘肉的同时也刮下了竹头,并留下那些硬伤。也许他根本就不经斧凿,直接把原生态的东西搬到纸上,让我们看到未经雕琢的事物。有利于展示语言的力度,但也因此减少了语言的生成力,使我们在阅读中不被枝蔓所缠绕的同时,也少了一些相应的风景。这可能与他的写作姿势有关。他处在生活的流变之中,被现实的泥沙所裹挟,如果无法从当下生活中过滤出纯净水,倒不如保持原貌,以其印证这个复杂的时代。
  这样说来,大平的诗就有了为什么“如此”的理由。他的一些缺点甚至也就成了不得不如此的一种姿态。也许他只凭直觉在写作,未作更多的考虑,但却从中透出了他作为诗人的许多生命的信息。读着他的诗,我在想,他的写作和他的生活,他唱歌和跳舞的样子。—他是有着多种可能性的人,我真不知道他还将写什么样的诗来。我默默地祝愿他一切都好,比好还好,比快乐还要多一点。


大连
■ 余光中
  长腿细腰,帅气的女警
  亮眼的制服蓝白对映
  
  多悠闲的手势
  就把满街的车潮牵引
  
  车潮接成一盘盘洄涡
  绕着广场的气派旋转
  
  巍峨的石基上
  泊着一艘魁梧的古船
  
  见证这都市本来是海港
  
  偏北而且多雾
  一位爱戴面纱的美人
  难得让你把她看清楚
  追述家谱,多是山东老乡
  纬度高了,半岛的游客
  
  俄文交替日语
  不时在海风里飘扬
  
  上上个世纪,他们的祖先
  就已经在此睥睨海景
  
  不是来做游客
  是做帝国派遣的水兵
  
  沙皇与天皇,旌旗浩荡
  招展在爱新觉罗的海上
  
  把我们的内院
  当作他们公然的战场
  沿着逍遥的滨海公路
  日落时莫向苍茫吊古
  
  西去,是旅顺口
  南去,是北洋舰队的公墓


就这样我们谈到了芦花
■ 王文海
  讨厌的战争和可怜孤儿
  其实  自有了世界
  就没了和平
  
  随后好像又谈到了文化
  宗教和女人
  这使我们变得轻松
  口中的茶韵渐渐浓重
  
  话题随着阳光照射我们的
  角度  而不停地转换
  当我们谈到故乡时
  不约而同地说到了芦花
  
  谈到芦花  我们都笑了
  是两人各自低着头笑
  又都抬起头互相对视着的笑
  说到芦花  才知道
  一下午前面的谈论都是废话
  
  我们都寻觅到了一柄桨
  在芦花丛中  在春天的午后
  安置自己神秘的爱情
  
  临走时  你给我留下了
  电话号码  你说真高兴
  这个周末  还来这里
  能否还谈芦花?


只爱……
■ 黑 枣
  每个路口都要堵住一列长长的车队
  尤其是在“世界之窗”这儿
  欢笑犹如一粒粒灌饱气的皮球
  被兴奋的人们撵着跑……
  缅桂花的香气绕着惟妙惟肖的浓缩景观
  忽闪忽现的。亲爱的,我不爱这些
  我只爱你擦洗过的那块地板
  和你从洗碗池里捞出来的那只碗
  如此安静、朴素的家
  可以让小鹿一般的儿子自由地奔跑
  一路畅通无阻……


菜花黄
■ 杨 然
  三月十六日
  菜花黄漫过我的窗头了
  快到河对岸走走
  阳台下那片柳芽嫩绿
  一眨眼便作绿叶翻飞
  
  花儿们涌在窗头向我招手
  快到春天里去
  快到春深不知人深处的深处去
  那里的花红得满树喘息了
  那里的梦容不得一个诗人在走
  菜花黄在我的心坎上
  当年的雅日光辉既浅浅又烈烈
  漫过我的窗头
  她用一周的时间向我招手
  一周之后,她就永不回头了
  
  在她凋谢之前,我一定赶去
  菜花黄,请耐心等待
  因为每年三月
  她的高潮还有四五天


商洛山一个夜晚的声音
■ 张建民
  针线走过缝补的声音
  酒令划过指间的声音
  书页翻过豆油灯的声音
  鼾声打开春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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