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 - 纸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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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庸 - 纸刀-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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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个“算”字才出口,人已飞身纵起,向庙外逃去。

  霍宇寰大喝道:“老匹夫,你还想走?”

  人影挟着刀光,宛如长虹横空,一掠追至。

  两人在空中错身掠过,刀戟互击,业已闪电般互攻了三招。

  霍宇寰脚落实地,面纱拂动,接连吸了两口长气,似乎真力已将耗尽了。

  苗飞虎落地时,却一直颠出三四步,左手乌金短戟只剩下半截朝柄,一缕殷红色的血水,顺着戟柄,滴落地上。

  霍宇寰又缓缓举起宝刀,如指着苗飞虎道:“老匹夫,你还能再接得几刀?”

  苗飞虎没有出声,只是直挺挺站在那里,地上血水越流越多,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霍宇寰道:“霍某决不乘人之危,你不妨先包扎伤口,咱们再分胜负。”

  苗飞虎忽然冷笑道:“你说话算数吗?”

  霍宇寰道:“当然算数,你若嫌兵刃折断不方便,也可以另换,在你伤口没有包扎妥当之前,霍某决不会出手。”

  苗飞虎又道:“你不会后悔?”

  霍宇寰哼道:“笑话!丈夫一言、快马一鞭。岂会反悔?”

  苗飞虎道:“好!”说着,向“十大金刚”仅余的六个人招招手,然后把手里断前和一柄完整的乌金短朝,一齐插在血泪中。

  众人都以为他要包扎臂伤,换一件重兵器,再和霍宇寰决一死战,、谁知他既不扎伤,也没有换什么兵器,却由两名大汉搀扶着,转身而去。

  这一着,别说旋风十八骑诸人想不到,便连燕山群雄和九头龙王杨凡为之愣住了。

  直到他走出两丈以外,霍宇寰才突然喝道:“姓苗的,你这算什么玩意?”

  苗飞虎冷冷回答道:“你仗着宝刀锋利,虽胜不武,苗某人决心另觅神兵利器,那时再跟你见个高下。”

  霍宇寰怒道:“苗飞虎,你身为三十六寨总寨主,竟如此卑鄙无耻吗?”

  苗飞虎接口道:“你倚仗宝刀为胜,又算什么英雄?”口里说着,脚下未停,继续向前走。

  霍宇寰一抖宝刀,厉叱道:“站住——”

  苗飞虎扭头回顾,-一面举起受伤的左臂,一面冷笑道:“怎么?想食言反悔了,是不是?”

  霍宇寰一怔,竟被问得答不话来。六名大汉却拥着苗飞虎疾步而去。

  燕山群雄发一声喊,一齐转身逃命……

  旋风弟兄人人激忿,便想随后追赶,却被无为道长拦住这。“大哥一诺千金,宁可受制于小人,不可言而无信,放他们去吧!”

  霍宇寰气得一跺脚,恨恨地道:“只是便宜了这老匹夫了。”

  无为道长道:“三弟独自追赶元凶,不知情形怎么样了,还是快接应三弟要紧。”

  霍宇寰点点头,道:“你们暂且留在这儿照顾负伤的弟兄,我去寻他。”

  说完,飞步沿着店墙追了下去。

  庙外野草遍地,杂树从生,几乎处处都可以隐藏三五个人,所幸此刻天际已微露曙光,搜索比较容易。

  霍宇寰沿庙墙一路追下会。快统到庙后,竟未发现凶徒的踪影。

  不仅凶徒没有踪影,连罗永湘也不见了.

  ”庙殿后方是悬崖绝壁,无路可通,再往甫经过白楼,就是庙的后门了,怎么会踪影不见呢?

  就算凶徒躲藏起来,难道罗永湘也躲起来了不成了霍宇寰心里顿生不祥之感,急忙大声呼叫道:“三弟!三弟连叫了十几声,毫无回应。只见西南方一行火把飞奔而至,却是无为道长由另一边闻声寻来了。

  霍宇寰忙问道:“你们看见老三没有?”

  无为道长道:“没有啊,小弟将受伤弟兄安顿好了,又分派四弟带人去山口协助把守,使一路由庙左迎过来,并未见到三弟。”“

  霍宇寰又问:“山口那边可有动静?”

  无为道长道:“林姑娘和孟少侠一直守在山口,除了燕山人马逃出去之外,也没有发现三弟和凶徒的踪影。”

  霍宇寰顿足道:“那一定是出了意外了,大伙儿快些散开,仔细地搜索”

  跟随无为道长同来的,大约有十六七人,当时便分散开来,高举着火把,拨草搜寻。

  从墙脚到悬崖,不过十丈左右。人多好办事,没一会,使搜到悬崖边。

  有人突然在草丛中拾获一件东酉,扬手叫道:“霍大哥你看”

  霍宇寰急忙赶过去,却见那人手里高举着一柄铁骨折扇,正是罗永湘的独门兵器。

  扇是阎拢的,柄部半截,沾满了泥土。

  霍宇寰心头猛地一震,热泪立即夺眶而出。紧捏着即地以骨扇,浑身都颤抖起来…

  无为道长忙道:“大哥先不要激动,或许只是三弟无意中失落的"霍宇寰摇摇头,硬声说道:“不!你不必骗自己了,随身兵器,那有失落的道理……叫他们再细心找一找,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没有……“经过一番详细搜索,果然又在附近丈余范围内,找到一具空的黄蜂针简和七支毒针。

  黄蜂针筒每筒藏针七支,居然一支也不少。

  铁骨扇、黄蜂针,都是罗永湘随身之物,这无异说明罗永湘追赶凶徒,曾在悬崖边缘发生过一场激战,结果,兵刃脱手,暗器打空,均未能使凶徒受伤;凶徒既未受伤,伤的该是罗永湘了?

  霍宇寰想到这里,心如刀割,仰面对着初升的旭日、悲声呼道:“老天啊老天,你为什么不让我死,留下三弟?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他顿脚大叫,声泪俱下,转瞬间。覆脸面纱已被泪水湿透,显然到了痛不欲生的地步。

  在场十余名旋风弟兄,人人垂首,个个伙泣。

  无为道长叹了一口气,劝慰道:“大哥。古人自有天相。这些东西并不能证明三弟已遭不恻.”

  霍宇寰啼嘘道:“你不知道,这件事发生之前,我已经早有不祥的预感,当时只说会应验在我自己身上,谁知被苗飞虎一场扰乱。却害了三弟。”

  无为道长道:“提起苗飞虎,倒使人想不透,他们分明已被困在单家牧场隧道内,怎么会脱身赶来的呢?”

  霍宇寰暗然道:“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单家牧场隧道机关,凶徒比咱们更清楚,他自然也料想到老鸦岭上可能是个陷阶,乃预启铁门,利用苗飞虎赶来扰乱,以便脱身。”

  无为过长跌足道:“唉,可惜咱们当初竟没有想到这个漏洞,早若知道,索性将隧道炸塌,狠一狠心,便可免了后患。”

  霍宇寰叹道:“留下后患,我倒不后悔。我只恨老天爷无眼,为什么把我造成的不幸后果,叫三弟去承担?这世上所谓的善恶报应,难道都是欺人之谈吗?”

  无为道长道:“大哥不必怨天尤人,俗语说:人在见人,人死见尸。三弟纵然真有不幸,总该遗下尸体,再说,岭上只有一条出路,那凶徒莫非插翅飞上天了不成?”

  霍宇寰听他提到“尸体”两个字,更是悲不可抑,摆摆手,道:“你带人到崖下去寻找吧,三弟他…多半在悬崖下面”

  无为道长举步走到崖边,低头下望,突然轻“咦”了一声。

  霍宇寰连忙掩面转过身去,颤声问道:“是三弟——?”

  无为道长道:“不!大哥请快来看看,崖下这条河。好像忽然变了?”

  霍宇寰一怔,道:“什么?河变了?”

  无为道长大声道:“一点也不错,昨夜以前,我明明记得河面不是现在这样的。”

  霍宇寰忙移身上前,低头一看去,也不禁诧道:“是啊,以前河面没有这样宽,水流也不及现在深。”

  无为道长道:“那天,我和三弟曾经亲至崖下,勘查过这条河流,以防那凶徒在危急时由崖下潜水逃走,因见河水不够深,才没有在崖下埋伏,现在怎会突然变深了呢?”

  霍宇寰心中一动,婴然道:“难道那厮预先在上游打开了水坝?”

  无为道长说道:“一定是这样,咱们上了他的当了!”

  霍宇寰道:“那用既然预先开了水坝,昨夜必定在崖下准备了船只,难怪能神不知鬼不觉脱身逃走……”

  无为这长道:“呆翼如此,三弟一定也由河中追下去了,他来不及通知咱们,才故意将铁骨折扇括在崖上。”

  霍宇寰激动地道:“咱们赶快绕下去看看。”

  话还没有说完,便迫不及待向山口奔去。

  无为道长忙向那十余名弟兄吩咐道:“你们留在岭上等候消息,不可远离。”

  说着,也匆匆走了。

  两人绕路下山,寻到悬崖下面,果然发现岸边有一行潮湿的脚印,循着河岸,向下游延伸而去。

  脚印由湿而干,渐渐消失。可是,就在最后一个脚印上,却嵌着一块闪闪发亮的东西。

  那是一小块碎银,大约有两钱多重。

  霍宇寰眼中顿时泛射出兴奋的光彩,哺哺道:一这是借用孟老弟的‘琉璃指路’之法,三弟果然还活着…”

  无为道长暗暗松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总算有下落了。”

  霍宇寰又道:“你立即回去料理一下,将受伤弟兄送回秘谷调养,同时用信鸽通知各地暗舵,全力搜查一个手掌受伤的人,一有消息,必须尽快传报。”

  无为道长道:“大哥你呢?”

  霍宇寰道:“我得尽快赶下去接应三弟,他独自一人追踪强敌,实在太危险了。”

  无为道长道:“即使要接应三弟,也得多带几位兄弟一同去才妥当……”

  霍宇寰摇头道:“救兵如救火,片刻不能迟延。愚兄先走一步,善后诸事、就偏劳你了。”

  说着,扯下覆脸面纱,扬扬手,飞步而去。

  无为道长拦阻不及,只得高声叫道:“大哥,别忘了沿途留下追踪暗记——”

  霍宇寰口里答应着,脚下毫未停顿,转瞬间,人影已消失在苍莽日色中。

  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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