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 - 玉连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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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庸 - 玉连环- 第1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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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声微顿,又向李明说道:“李兄在第三分宫多年,能否将该处魔宫实力和火灵官陈童的底蕴见告一二?”

  李明道:“陈童为人凶毒残暴,因为擅用火器,所以外号火灵官,论武功,大约和玉面郎君司马青臣在伯仲之间,不过,陈童臂力特大,悍不畏死,可算得是魔宫一员猛将。”

  李明接着又道:“至于第三分官实力,则可说是各地分宫之冠,全宫精悍武士不下三百名,所辖护法亦有十余人,只是其中半数以上并不在分宫中……”

  桑琼岔口道:“在何处?”

  李明压低了声音道:“大都渗入燕京天寿宫充当内应了。”

  桑琼骇然一震,急问道:“已多久时间?”

  李明道:“五台第三分宫原是专为对付燕京天寿宫而设,早在十年前,魔宫高手使用各种不同身分渗入燕京,否则,欧阳天寿怎会暗遭毒手。”

  桑琼惊叹道:“难怪火灵官陈童敢对天寿宫蠢动,原来他是有所仗恃的。”

  李明道:“他仗恃的不仅是预伏内应,更因最近网罗到一名臭味相投黑道高人,而且已经在天寿宫内埋藏了十余箱火药,准备趁欧阳天寿亡故,北宫剑魔甘道明新丧,五燕折翅,天寿宫内扰外患多事之秋,效法火烧南谷的故技;一举将北宫毁灭!

  桑琼显然道:“不知那黑道高人是谁?”

  李明凝容低声道:“那人姓夏名玉珍,乃是——”

  桑琼脱口道:“莫非就是崂山人妖?”

  李明点点头道:“原来桑大侠也认识他?”

  桑琼冷晒道:“从前在淮阳万梅山庄争夺武库藏珍图时,曾经见过一次,那夏玉珍身为男子,喜涂脂抹粉,故作妖烧之态;而且心狠手辣,无耻之极。”

  李明道:“桑大侠所论十分妥切,但火灵官陈童却恰好有龙阳之好,两个无耻东西凑在一起,倒也火热得很,陈童现已正式延揽人妖人伙,并委为第三分宫首席护法……”

  何冲接口笑道:“弄一个无耻人妖来做李兄的顶头上司,难怪李兄要气闷了。”

  李明愤愤道:“这还罢了,最叫人气的是,那夏玉珍另有面首,三天两头总借故返回崂山去会晤心上人,偏偏陈童匹夫又对他难分难舍,弄些肉麻当有趣的书信,要人替他送去崂山,往来千里犹是小事,假如不慎遗失了书信,轻则残废,重则杀戮,宫中武土为送信被杀的,已有三人,如今居然把这狗皮倒灶的玩意派到李某头上,王八好当气难受,谁要是不反,谁就是龟孙子!”

  一番话,把桑琼何冲都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三人边谈边饮,等到酒足饭饱,大雨也已经停了。

  桑琼起身结清了酒账,含笑道:“陈童淫凶失德,破之易如反掌,李兄此来,更大助咱们成功,事不宜迟,咱们动身吧!”

  何冲忽然低声道:“庄主欲携李兄同住北宫么?”

  桑琼道:“正是。”

  何冲道:“李兄留居第三分宫甚久,此去北宫,如被潜伏燕京的魔党识破,只怕,………”

  桑琼笑道:“请放心,我正欲借重李兄清除那些魔崽子,待抵达燕京的时候,自有安排。”

  三骑骏马冒着雨后清新并辔离去,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距离酒店不远处,有一栋茅棚,棚中正有两人在相视点头微笑。

  茅棚搭在田野之中,原是农夫看守瓜田所建的瓜棚,这时候,棚内两人据席对饮,其中一个正是那诱导飞天鼠李明弃邪归正的老叫化;另一个却是个胖子,一身锦衣,挺着大肚皮,面团团如富家翁。

  老叫化目送三骑去远,白果眼向上一翻,轻吁了一口气,含笑道:“酒鬼,现在你服气了吗?不是老要饭的夸口,只要我出头,事无不谐,准保不会再蹈南谷覆辙。”

  胖子耸肩道:“还早哩!事未成功,我劝你少吹一些,当心牛皮吹炸了,咱们都得受野和尚的讥笑。”

  老叫化傲然道:“姓桑的娃儿颇富机智,加上他和四燕的感情,再有飞天鼠李明为辅,你以为他们会胜不了火灵官?”

  胖子道:“胜火灵官不难,难在如何清除北宫潜伏魔党而不激发变故,更要严密消息外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破去宫内炸药,方能说得上全胜。”

  老叫化晒道:“这有什么困难?你太小看姓桑的娃儿了。”

  胖子道:“可是你别忘了,那些炸药埋藏在什么地方?除了陈童和夏玉珍,其他人纵知部分,无法得窥全豹,而埋药位置和引线所在的详图,却存在火灵官陈童手中。”

  老叫化微微一怔,道:“大不了我老要饭再辛苦一趟,去五台山把图弄出来就是……”

  胖子冷冷道:“何不索性由咱们三个去阿儿汗宫找曹克武拼个生死存亡,省得让些小孩子受苦?”

  老叫化道:“这并非办不到,咱们为的是四大世家声誉,必须由他们自己重新振作,同时,应劫历难,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别人代替不得。”

  胖子接口道:“这不就结了吗?如果事事都由咱们代办,又何必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老叫化,默然良久,哺哺道:“如此说来,咱们还须跟去燕京,看他们如何处理这件辣手的事才行……”

  胖子摇头道:“要去你去,我是不去。”

  老叫化沉声道:“为什么?”

  胖子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上次南谷之失,怪我去晚了一步,事后你是怎么喧排我的?这一次,我是全看你的,恕不参与。”

  老叫化双瞳一落,道:“你是料定老要饭办不妥当,存心想看我的笑话?”

  胖子道:“打赌是你说的,事情也是你搅的,咱们早有约定,东庄南谷归我,西堡北宫归你,谈不上谁看谁的笑话,你请便吧!我还有我的事要办哩!”

  老叫化负气地道:“好,咱们就各干各的,老要饭天生穷命硬骨头,你当我真会求你?”

  声落,一探手,抄起席上酒葫芦,身形微仰,人已射出瓜棚外。

  胖子沉声叫道:“假瞎子,慢着——”

  那老叫化身形已单出十丈外,闻声一顿,空翻了个筋斗,一式“燕归巢”,掠飞而回,手串青竹杖向瓜棚前一插,全身如“卜”字般斜挂杖上,眯着眼问道:“还有什么话说?”

  胖子笑道:“我想问问你,准备往哪里去?”

  老叫化脸色一沉,道:“废话,当然是去燕京,这还用问?”

  语毕,竹杖暴点,形复又冲天拔起,向西北驰去。

  胖子耸耸肩,自语道:“我就猜到准有此失,假瞎子自负聪明,看来却傻得可怜,此时燕京有桑琼和四燕去又何益?换了我,一定先往崂山把人妖看住,别让那贱物坏了大事……”

  他一面自言自语,一面注意老叫化的身影,果然,话声未落,那飞驰的人影已经改变了方向,绕过田垄,转向东南方去了。

  胖子掩口一笑,缓缓站起身来,掸了掸尘土,跨出瓜棚,迈步经奔向西北。

  口  口  口

  每当写寅丑之交,曙色未露,长夜过半,也就是一夜里最黑暗的时候。

  这一段时间中,夜已经将尽了,天色却没有亮,已睡的好梦正甜,未睡的也精疲力竭,无论精神和体力,都在最松的状态之下。

  耸立在燕京郊外永定河畔的天寿宫,这时正灯熄人静,宫门前长夜高挑的两只号灯,也刚由一名阿欠连天的巡夜人摘取下来。

  转眼就要天亮了,值夜弟子都暗自吁了一口气,等着交班下去睡回头党!

  谁知就在这五鼓鸡鸣天未明的时候,宫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剧的车轮声,一霎眼,由燕京城那一方,驶来了一辆双辕马车。

  车上雨篷密垂,不知内载何物,驾车的是一个青衣壮汉,风帽低压,遮住大半个面孔,其余半张脸,也被汗渍尘土所掩,两匹套马通体大汗,就像刚从水里捞出米的一样。

  显然,这辆马车是经过长途疾驶,连夜赶到天寿宫来的,如此急迫,自然是有紧急事故。

  车到宫门前,那驾车大汉猛地勒住革缰,人未离座,就在车辕上以手拢唇,大声向门楼叫道:“开门!开门!请快些开门!”

  门楼上值夜弟子刚坐下歇息,登时被呼叫之声惊起,扶着楼栏向下张望,黑黝黝又看不真切,心里都老大不悦。

  其中一个厉声问道:“什么人?干什么的?”

  驾车大汉答道:“小的是保定府源通车店的伙计,特地为大寿宫送两位客人连夜赶来,请开门接接手。”

  值夜弟子喝道:“什么客人?怎不见下车答话?

  驾车大汉答道:“两位客人都负了重伤,现在还昏迷未醒!”

  值夜弟子本就一肚子不高兴,听了这话,勃然大怒,破口骂道:“瞎了狗眼的东西,这是什么所在?半夜弄来两个死人,你是存心触霉头是不?趁老子没开门,你他妈的能滚多远快滚多远,别叫老子捉住割了你的舌头。”

  驾车大汉道:“小的说的是实情,这两位客人都是宫里的朋友,在保定府附近被人打成了重伤。”

  门楼上叱道:“去你妈的蛋,没名没姓,咱们天寿宫没有这种脓包朋友,趁早拖回去!”

  驾车大汉道:“客人在伤发之前,曾说过他姓桑……”

  门楼上骂道:“姓柳也不中,咱们不认识这一号朋友——”

  但旁边另一名弟子却忽然心中一动,连忙拦住道:“老林,先别急躁,既是姓桑,别是金陵卧龙庄来的,让我仔细问问他。”

  先前一个晒笑道:“你甭听他胡诌,卧龙庄桑庄主是何等人物,会被人家打成重伤,还用马车送到燕京来,这话谁信?”

  那人道:“无论是不是,问问总不要紧。”

  两人正议论着,身后突有人冷冷叱道:“什么事在这儿争论喧嚷?”

  两名值夜弟子回头一看,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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