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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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盖头-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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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亚海滩,美滋滋地喝着朗姆酒,舒舒服服地操着你的老婆。他们连这药里有些什么成分都没对我们说。只在白鼠身上进行过试验,然后就说这药可能是神经毒气的解药!我操,是的,我要吃下这药。但一年后,我的肠子可就要跑出来跟我说话了!”
  约翰尼一把将我推开,好像我是一个家庭重逢的聚会上喝醉酒的亲戚。他对我说:“嗨,斯沃夫,冷静点儿。我们除了自己的瞄准镜,什么也控制不了。”
  在接下来的四天里,我们用巴雷特开枪射出了数万发子弹。约翰尼因为瞄准镜中间奇怪的交叉点和他厚厚的眼镜,还有他那古怪的视野,老是能打中1800码以外的东西,比其他每个站在射击线上的人都要射得远。正因为这样,再加上其他未知的原因,拨给第七陆战旅第二营侦察与目标捕获排的唯一一支巴雷特式步枪就交给了我和约翰尼。这就意味着我们除了要背其他装备,还得再背上更沉的东西,但我们也拥有了沙漠里最先进的武器。
   。。

胜利前夕行军中的震惊与感慨(1)
  友方炮弹、敌方尸体与孤单巡逻:胜利前夕行军中的震惊与感慨
  胜利前夕行军中的震惊与感慨第二天早上,我们带领着营里其他部队,徒步前行在清扫雷区后的道路上。(在排除该道路上的地雷时,我方部队没有任何伤亡。)
  我们营是今天海军陆战队第一师里四个到达科威特的特遣队之一。我们营的代号是“灰熊”特遣队,另外三个分别是“芋头”特遣队、“撕裂者”特遣队以及“熊爸爸”特遣队。“灰熊”和“芋头”分别为步兵部队和机车部队,这两个部队插在两翼,“灰熊”处在西边,“芋头”则在东边。“撕裂者”和“熊爸爸”均为机械化部队,便开往北边——“撕裂者”的第一个目的地是艾哈迈德·贾比尔·萨巴赫机场,“熊爸爸”的则是布尔甘油田。
  我们停止攻击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因为联军的鹞式战斗机(Harriers)向我们前方的敌军炮兵和步兵阵营投下了数枚炸弹,迫使对方在我们的攻击下显得更加不堪一击。电波里又传来信息说,伊拉克大部分阵地本应该站满随时准备作战的步兵,可现在要么已经被废弃,要么只剩下了敌人的尸体,要不然就只有一个班的人存活了下来,并且愿意向我方投降。我们认为这是个大好的消息。
  我们还认为,头顶上不时飞过的满载炸弹的鹞式战斗机和大炮射出的炮弹是我们得到的最好的消息。原地不动时,约翰尼让我们在地上挖出浅坑以便隐蔽。
  我们这个狙击小组奉命走在部队的最前面,因为上士、上尉还有上校对我们带领部队前进是坚信不移的。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会首当其冲地成为炮弹的目标而被打中。柯汉比往常抱怨得更加厉害,他咒骂着天气的酷热,抱怨着那些恣意燃烧并且消失在空气中的石油。约翰医生管我们叫疯狂的锅盖头,挖苦我们,说我们将被插上呼吸管,呼出胸部伤口上的脏物,还要接受静脉治疗。戴特曼好像在说他想念自己的哈雷摩托车。马丁内斯说真希望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老家科波斯市(Corpus)位于美国得克萨斯州南部。——译者注。这时,就在我们头顶几英尺的地方,天空被横空飞来的炮弹撕裂开来,听上去就像是上千个闪电同时在空中雷霆。
  柯汉大叫:“那他妈的是个什么?”
  马丁内斯说:“我想是我们打中了他们那些该死的坦克。”
  “趴下!”约翰尼叫道:“斯沃夫,观察一下。”
  我从背包里拿出着弹点瞄准镜时,炮弹直接从我们的头顶飞过。当它们飞过的时候,伴随它们而来的一切声音、时间和空间似乎都被它们吸了进去。一辆载重五吨的卡车在我们身后100码处爆炸了,上面的水陆两用运兵车也被炸开,绽放出一朵由500加仑的水形成的超大水花。另一辆载重五吨的卡车也被击中了。
  我观察到了现场画面。袭击我们的是一群M60A1型坦克,并且是友方部队的。
  我冲约翰尼喊道:“是我们自己的坦克在袭击我们!”
  他趴在地上,用我的瞄准镜看了看,然后叫道:“是‘撕裂者’特遣队!”
  “撕裂者”特遣队的坦克群就在我们的东北方向,就算在2000米以外用肉眼他们也应该看出我们是自己人。和几天前遭受到的敌人大炮和火箭的小型袭击不同,我们知道我们自己的人会持续进行攻击,直到对方整个部队以及周围的所有人员全部被铲除,才会停止下来。因为那就是海军陆战队作战的风格。我们正同自己人交战,我们不能还手。
  我们确实已经闯进了一片一小时前还是敌人的工事的平地,但这并不能成为友方部队向我们开炮的理由。战争中的一小时就等于一生的时间。这个道理在增援部队里只有少数几个海军陆战队队员才能懂得。越来越多的炮弹从我们头顶飞过。
  约翰尼通过无线电通信设备联系到“撕裂者”的参谋长,问他:你他妈的坦克部队以为自己往西南方向攻击的究竟是谁,是他妈的自己的部队!是他妈的友方部队!是我,你攻击的是我,是我的小组,是我们第二营,是该死的增援部队,你们这些狗娘养的!你们这些恶心的浑蛋!约翰尼在电话里不停地冲那可怜的家伙大吼,我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震惊与愤怒。因为他相信一切,包括狙击手在海军陆战队里的优越地位,相信这支小股作战部队的重要性。首先他信任海军陆战队,相信海军陆战队会照顾自己的人,更不会杀死自己的人。虽然他知道这是有区别的,可和我们其他的人一样,他还从没有经历过海军陆战队的坦克朝着自己人开炮,击中自己的增援部队这样残酷极端的事实。最奇怪的是,听到友方部队的炮弹咆哮着,发出刺耳的声音从头顶划过,看着炮弹将时间和空间一并带走,这种感觉比受到敌人的炮轰还要奇异,还要令人毛骨悚然,还要让人恐惧。因为敌人的炮火是有意义的,而友方部队的炮火却毫无意义——不管军事学院的教授们在幻灯片上显示出多少数字、多少统计资料,友方炮火还是他妈的炮火,而且没有一点意义,根本不能用数字来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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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前夕行军中的震惊与感慨(2)
有消息称在友军胡乱开炮的坦克的攻击下,我们只有两人死亡,六人受伤。我不相信,毫无疑问损失是惨重的:有三辆载重五吨的卡车和一辆悍马汽车被烧毁,受伤的海军陆战队队员在车辆旁爬行蠕动。这场大屠杀就发生在我们后面100码的地方,可是离我们却像有10 000码的距离,有许多年那么遥远。我想跑回到那些车辆旁边,也变成一具死尸。可我不能,我知道自己的工作就是要忘掉自己刚刚所看到的一切。少尉和中士们在士兵中间到处吼叫,让我们马上爬起来,继续朝前走。因为前方仍然有一场战争需要我们去打赢。
  由于约翰尼运用无线电通信设备制止了一场友方攻击,他将会得到一枚青铜星勋章(Bronze Star)在美军部队里专门授予英勇作战者。——译者注。有时候我想,因为我喊过:告诉那些狗杂种,约翰尼,告诉那些狗杂种,他们刚刚打中了我们的水陆两用运兵车,谋杀了自己人。所以,我也应该得到奖励。但那样我的胸口上就会挂上过多的奖章,可所有奖章的分量都比不上飘浮在海市蜃楼里的几个死亡阴影的重量。
  由于投降的伊拉克士兵过多,堵塞了我们在布雷区里前行的道路,攻击计划被推迟了几个小时。通过无线电设备,我们听到偶尔会有伊拉克的坦克班作出错误的决定,选择战斗而不是向我们投降。部分坦克战斗持续了还不到五分钟,而这几分钟主要是用于让海军陆战队的火炮手观察阵地,瞄准目标,然后发起地狱般的攻击。
  我们“灰熊”特遣队继续步行前进,伸展成两条两英里长的步兵纵队。我们觉得自己被赤裸裸地暴露着,感受到孤独,甚至是没有任何价值。战争迷雾(Fog of War)战争迷雾是指在战争中由于对敌人情报不清楚,从而无法确认除友军所在地以外的大部分地区、敌人的分布及活动情况。——译者注并非一场雾,而是一次震撼人心的旅途。投降的敌人以及他们的兄弟们由于缺乏训练和没有装备先进的武器却决定跟我们作战,因而死于疆场,这些都给我们带来了美妙的快感。流传在纵队里的消息说,很快我们也要接触战斗了。在我们前方两三公里处,我们将遭遇敌人步兵部队的顽强抵抗。最终我们将让自己的步枪吐出腥红的火舌,使用刺刀进行肉搏,直到有人战死。
  偶尔会有炮弹落在两个纵队之间。但由于敌人的炮火攻击向来都享有不准确的美誉,我们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比起被他们的炮火准确击中的概率,你自己撞上一枚炮弹的概率会更大一些。我们不仅拥有先进的装备,似乎还有不错的战斗运气。这种运气就是一种抽象的货币,你不能用它来交换什么,也不能偷走它,可是如果你不小心,不心存感激之情的话,你就有可能失去它。
  不过那些没有瞄准的炮弹里很可能装有化学武器,所以上面命令我们穿上MOPP二级防护衣。这种级别的防护衣穿起来比较随意,并且不需要戴防毒面罩,也不需要穿防护靴。我们本应在发动地面进攻前拿到自己的沙漠迷彩防护装备,可事实并非如此。所以我们穿着二级防护衣走在沙漠上,乍一看就像是一片移动的桑树林。我想象一个敌方观察员在召集不准确的炮弹袭击前,很可能会被如此胆大妄为而且很蹩脚的迷彩服展示搞得瞠目结舌。
  我们穿着防护衣继续前进着。防护衣没有拉上拉链,这样可以驱散一点热量,但起不了多大作用。我们流汗,流汗,直到精疲力竭。
  在我的背包里,或是挂在我背包上,或是在我手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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