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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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风流- 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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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仑笑道:“爷爷说的极是。”

    老者顿了顿道:“话虽如此说,目前我们还是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为好,就像爷爷写的这幅字一样,现在我们要做的便是握住军权,韬光养晦。这幅‘韬光养晦’爷爷便送给你,你这一年来办事老成了许多,将来咱们英国公府的门第可是要你顶着,爷爷老了,以后要看你的了。”

    张仑忙躬身道:“爷爷说这些作甚?爷爷身子康健比之少年尚且有余,有爷爷在一天,孙儿心中便无忧无虑,总觉得踏实的很。”

    老者笑道:“就说你最近嘴巴上的功夫长进了不少,人不服老不成啊,以前一个马扎爷爷可以立两个时辰纹丝不动,如今半个时辰也欠奉,不许油嘴滑舌的拍马屁。”

    张仑笑着点头,伸手将茶壶放在桌上,吹干字上的墨迹,珍而重之的卷起来用黄丝带扎好放在一旁。

    老者喝了两口茶摆手道:“你去吧,我来外宅享清闲,你犯不着老是陪着我,你那妹子最近闹得凶,传我话去告诉她,要她不准调皮,好生的学些女红,碰到门当户对的爷爷替她做主嫁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不许她再在外边瞎胡闹。”

    张仑点头答应,老者拿起案头上的一本书翻看,却见张仑站着不动,扭头诧异道:“你怎地还不走?有事么?”

    张仑陪笑道:“确实有件事要请爷爷示下。”

    老者道:“有什么事你自己解决不了的?现如今你也算是有几分面子的人物。”

    张仑期期艾艾的将今日下午之事说了一遍,老者越听越怒,将书一摔骂道:“混账,刚才跟你说的话都成西北风了,何为韬光养晦?东厂和锦衣卫衙门之间的事情轮到你掺合什么?往身上揽事也不是这么揽的,厂卫之间的纷争皇上都无法调停,你瞎操什么心?真是混账。”

    张仑小声道:“爷爷莫生气,孙儿不是要惹事,只是孙儿觉得这件事跟孙儿有关,毕竟宋楠是为了孙儿抱不平,孙儿怎好袖手?岂不是教人说孙儿不顾道义么?”

    老者怒道:“是你糊涂还是我糊涂?那宋楠摆明是借你之名跟东厂闹事,我都看得出,你却不知?你怎地这般糊涂?这姓宋的居心可恨,压根不必理他。”

    张仑道:“是是,但宋楠却不像爷爷说的这般不堪,事后他向孙儿保证了,绝不会涉及孙儿分毫;您也知道,宋楠在五城兵马司的差事上帮了孙儿很多,若无他谋划,孙儿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那么多的手段,更别提受到皇上亲口夸奖。您不是说,最近皇上有意让孙儿领神机营么?那还不是因为上次的事给了皇上好印象;孙儿觉得,宋楠帮了孙儿这么多,这一次他算是遇到了急难,从中斡旋帮他一把也算是还个人情;您常说,交接关系,编织人脉,孙儿这也是按照您的教导来做的,这宋楠我瞧绝不简单,也许将来会成个人物。”

    老者皱眉道:“你对他如此看好?就因为他在街上弄得那些花样?”

    张仑道:“倒也不全是,孙儿瞧他行事果敢潇洒,虽为低级官职,举止气度却有些气象才这么说的,就算他不是个人物,咱们帮他一把,不也是算是还了人情么?孙儿可不愿欠人人情。”

    老者拍了桌子道:“幼稚,这人情该有多大?贸然介入调停,不是让内廷指谪我国公府多事么?”

    张仑想了想道:“罢了,爷爷,此事您老当不知情,明日我去看看,面子上能镇得住便帮,实在不成,只能怪那宋楠命苦。”

    老者皱眉想了想道:“不成,你既出面便代表我国公府参与其事,事情若办不成,没得反落得一身骚,被人讥笑没面子。”、

    张仑道:“那怎么办?我已然答应宋楠了,允许他明日上报时说是为了我动怒才和东厂动手的。”

    老者伸手抓起桌上的书卷扬手欲砸,张仑不敢避让耸肩以待,半晌却没见书本砸来,但听那老者叹息一声道:“你呀,还是太幼稚,爷爷恐怕活不了几年,爷爷在世一切好说,爷爷一走,有的你苦头吃。罢了,今日之事东厂那帮狗东西也对你不敬,不管怎说他们骂你是哪根葱便是辱我英国公府,范亨那人也越来越不像话,趁此机会敲打敲打也好,否则当我英国公府是好欺负的。”

    张仑喜道:“爷爷,您同意啦。”

    老者道:“我可没同意,你明日自去调停,如范亨不给面子,便来告于我知,我去见见他;但我可不是为了那什么宋楠,我是为了维护我国公府的面子,像宋楠这种锦衣卫出身的人,与你结交恐有他图,你可不要感情用事,记住爷爷的话,爷爷可是几十年风风雨雨过来的经验之谈。”

    张仑忙跪下磕头道:“教爷爷费心了,孙儿无知。”

    老者摆手道:“起来吧,你算是让我满意的了,比起定国公府的那些纨绔,你已经很让我省心了,去吧。”

    张仑磕了个头,起身拿起桌上的字卷,缓步退出门外;老者独坐大椅上,微微一叹,看着烛火出神。

    张仑来到庭中沿着碎石小道往自己的住处走,廊柱后一个黑影蹦了出来,唬的张仑一跳。

    “哎呦,我的好妹子,你能别这么神出鬼没的吓人么?”张仑扶额叫起撞天屈来。

    媗郡主身着长裙,倒显得妩媚可爱,一把抱住张仑的胳膊轻声道:“哥哥,爷爷同意了么?”

    张仑道:“怎么,你好像很热心的样子,你不是很讨厌宋楠么?”

    媗郡主道:“怎么着他也是为了哥哥闹的事,总不能看着他下狱吧,再说了,他可是许诺我,要是能帮他过了这一关,便请我在京城好吃好玩的玩三天。”

    张仑皱眉道:“他求你帮他?”

    媗郡主摇头道:“那倒不是,我缠着他说话,他急着要走,我便夸了海口要帮他。”

    张仑吁了口气,心道:“宋楠若是求妹妹来办事,那可真是别有居心了,还好不是这样。”

    媗郡主朝书房努努嘴道:“爷爷在干什么?”

    张仑道:“爷爷不太高兴,对着灯枯坐呢。”

    媗郡主嘻嘻一笑道:“我去帮爷爷捶捶背,替你逗爷爷开心,宋楠那里,你可要说是我帮着求情的。”

    张仑苦笑摇头道:“妹子,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将来嫁人了还是这么顽皮该如何是好。”

    媗郡主嗤之以鼻道:“切,谁要嫁人。”说罢甩给张仑一个白眼,蝴蝶般飞往书房,远远便叫道:“爷爷,媗儿来看你了,替您捶腰揉背说说话儿。”

    张仑头皮发麻,书房中的老者也同样一脸苦相,好容易来外府别院清净一会,这妞儿一来,这一晚上就算是毁了。

 第一零一章 问罪

    清晨,街道屋瓦上皑皑的白霜尚未消融,北京城尚未从宿醉中醒来,南薰坊锦衣卫衙门前的广场上便已经嘈杂不堪。

    数十骑骏马从东长安门奔出,马蹄之声踏碎清晨的寂静;锦衣卫衙门负责守门的校尉刚刚打开厚重的大门,便看见这突如其来的数十骑人马直奔衙门口而来。

    负责守卫的百户看清楚领头的那个身材胖短,面孔的白皙的人的长相之后,赶紧下了台阶拱手施礼。

    “范督主,什么风将您老人家一大清早便吹来了?”

    范亨看也不看那锦衣卫百户一眼,坐在马上勒着躁动不安的坐骑的缰绳,身边一名番子亲卫冷声喝道:“废什么话,我家督主亲自前来拜会牟指挥,还不前去通报?”

    锦衣卫百户忙道:“牟指挥还未到衙门,请督主入内先喝口茶,牟指挥一会便会到。”

    范亨‘哼’了一声,一摆手,二十余骑纷纷下马,大摇大摆的往锦衣卫衙门走去,那锦衣卫百户赶紧吩咐人在大厅看座沏茶,同时命人赶紧去通知牟斌。

    盏茶过后,衙门外马蹄疾响,牟斌一身戎装带着一阵冷风从厅外进来,远远便拱手叫道:“范督主怎地有空来我锦衣卫衙门清坐?也不派人通知一声,我也好提前迎接呢。”

    范亨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淡淡拱手道:“岂敢劳动牟指挥大驾,贵属能让我范亨进门便算是天大的待遇了。”

    牟斌一愣,范亨说话阴阳怪气,脸色颇为不善,也不知捣的什么鬼,但牟斌沉的住气,哈哈笑道:“范督主说的哪里话来,咱们厂卫一家,锦衣卫衙门之内,范督主畅行无阻,谁敢不让范大人进门?”

    范亨冷笑道:“好个厂卫一家,如今你锦衣卫衙门可是硬气的紧呢,今后怕是我范亨都不敢在你们锦衣卫衙门随便说话了,没得挨你们手下兄弟的拳头;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些年轻人的拳头。”

    牟斌一愣道:“范督主怎地越说,本人越是迷糊了,范督主怒气冲冲,想必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范亨嘿嘿冷笑道:“牟指挥,这样做戏有意思么?蒙着瞒着也不是办法,是脓疮总要出头,我看你还是不要做戏为好。”

    牟斌道:“怎么回事,我着实不知范督主来意,坐下慢慢说,是不是下边的人有出言不逊惹怒了范督主了?”

    范亨道:“你当真不知?”

    牟斌摊手道:“全然不知您所指为何。”

    范亨冷声道:“不管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我希望牟指挥能给个说法,田规,跟牟指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鼻梁依旧肿胀的田规走上前来,将昨日下午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将自己描述为无辜之极,被锦衣卫校尉们欺负的欲生欲死,就差扒了衣服当众晒出身上的瘀伤了。

    牟斌听的暗自吃惊,昨日在宫中当值,侍奉了皇上一整天,衙门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打人的还是那位新进提拔的正南坊副千户宋楠。

    “果有此事?”牟斌道。

    范亨道:“我还能造谣不成?一大清早的我便来你这衙门里,你当我吃饱了撑的么?”

    牟斌招手吩咐旁边的校尉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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