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杂草一样疯长》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象杂草一样疯长- 第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这个时候,我还看到墙上贴着的大字标语:“百年老校,岂能受辱!”乖乖,好像百年以下的学校就能受辱了一样。有些人手里还拿着一些小旗子,连连挥动,神情激动。靠,关我屁事!于是不顾他们的一再挽留掉头而去。

我们饭厅里刚引进了一批不锈钢饭盆和盘子,花纹漂亮,声音清脆,着实可爱。第一天,据饭厅管理人员统计,丢失的数量达到300个以上。以后每天的流失量也在上百个,校长震怒,全校甚至为此发起了一个“新道德运动”,呼吁同学们务必在吃完饭后把餐具留在餐厅,而不要爱不释手。我有次到对门去玩,居然看到他们宿舍的桌子上和床下堆了不下几十个精光闪亮的盘子,让我艳羡不已。遂黑吃黑,横刀夺爱,拿回去几个自用。

餐厅管理人员万般无奈之下,最后采取措施,每个门口都有两个白衣服的身高体胖如同鲁智深的大师傅把守着,但实践证明仍然无效。因为有的同学们吃完饭后随手就把它们塞到书包里去了,然后就耀武扬威趾高气扬堂而皇之地走出餐厅大门。大概半个月后,这件事才慢慢停止下来 ,当然不是因为同学们的道德多么高尚,而是因为基本上都有了,人手一个,不想去拿了。餐厅为此大概损失了几千大元。同学们很高兴地说,每天都给食堂交钱,现在终于可以出口恶气了。而且按照迅哥儿在《孔乙己》中的逻辑,“偷”不叫“偷”,叫“窃”——毕竟是“读书人的事”么。

9月23日。

已经来黑山大学半个多月了。原以为记下她的名字,或者听到《昨日重现》那支歌的时候会伤感到流泪的,但都没有。只是觉得她仿佛仍然时刻伴我左右,细语缠绵。

柔儿,我对你的痛苦的思念与甜美的回忆是不是从今天又开始了?那个秋日,我推着天蓝色的斯博姿曼山地车,沿着土坡向上走,去属于我们可以私语的地方。你在我身后推着那辆粉红色的女士车跟着我,路边高大的白杨和一些野花野草都跟我俩亲热地点头招手。我回头时正看见你抬起的俊美的脸庞,眼睛和唇间都含着温柔的笑意……

柔儿,我便离不开你了。我想时时刻刻都在你的身边,永远不要什么分离。

我开始想你了。我感冒了,很不舒服。你说过你要永远关心我的。

军训

已经到了最后阶段。9月29日上午“阅兵”完毕就意味着我们要和国防绿告别了。三个星期的“苦难”终于熬过去了。可喜可贺。

起初的时候还挺新奇的,后来就累得快要趴下了。早上5点就起床、叠被、洗涮、早操……中午简直没有休息时间,还要在烈日下曝晒,有必要吗?女生在站军姿的时候真有倒下去的,经常可以看到有人背着学生往校医院跑。自己能坚持下来除了幸运之外,当然还有耍赖

偷懒的办法。

有一次实在睁不开眼干脆就赖在床上装病不起了,教官派人把我揪到操场,大声训斥我:“你怎么不起床?你牛气什么,嗯?你牛什么?”

因为我说过他有事没事老往女生宿舍跑,不知被哪个孙子参了一本,所以他跟我记了仇。

我不禁怒发冲冠,双眼圆睁,把军帽摔在地上回敬他:“你牛什么?”

教官当着这么多的女生被我冒犯了当然不会善罢甘休,虽然气急败坏却没有抽我,但是报告了班主任和系里,并要求给我处分。但我坚持自己那天是生病了,而且是教官首先出口不逊,奇#書*網收集整理结果还是不了了之。

9月28日。

上午我们步行去东山的一个军事驻地打靶。我战战兢兢地在一块平地上趴下来,枪托抵住右肩。透过900度的酒瓶底一样的近视镜片和步枪的准星,我根本就不知道靶子立在哪里。我的视野竟然是一片雾蒙蒙的空白。

营长下达了射击的命令,可是周围竟然一片寂静。终于,不知道哪个冒失鬼走火了,于是众人的枪声如炒豆般响起。我咬咬牙扣动了扳机,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感觉还可以,于是我又塞进去一粒子弹,不料扣扳机时却卡壳了。我诚惶诚恐,把枪扔到一边,因为我无知地担心它是否会突然爆炸,伤及我尚未正式入学的准大学生的宝贵生命。营长用脚尖碰了一下我的屁股,示意我起立、退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9月29日。

下午进行了军训结束时的“阅兵”表演,微笑和欢迎词都要排练。几千名风吹日晒得如黑鬼般的穿着一身绿的学生,端着一把把可以进军事博物馆或者垃圾桶的六七斤重的步枪,仰着脸崇敬地望着主席台上的大校。大校终于走下了台子,来到队伍中间,向学生们挥手致意,大声喊道:“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他好像比军区司令员还威风,看来他很珍惜这样的机会,因为除了军训的学生叫他几声首长外,恐怕他也没有很多的机会参加这样盛大的“阅兵”仪式。

学生们听到“首长”的问话,十分兴奋,大声回答:“为人民服务!”旁边的几位因为过于激动,导致变声,如犬吠狼嚎。

军训结束了。教官离开学校的时候,很多同学都去送行,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唱起歌来:“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

我也伪装成恋恋不舍难舍难分的表情,一边却心头窃喜——再也不用受苦受累了。也许我性格里反叛性太浓厚了,不但出言不慎,而且不服任何管教,自己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前几天收到柔儿的来信。她去了一所师范学院,也是学中文。从信中看来她还是挺满意挺快乐的,真为她高兴。她让我好好照顾自己,并说她会好好把握的。把握什么?我吗?还是别人?

我想回家看看,国庆放假一周,她也许会回家的吧。

人生自古伤离别

军训结束后第二天晚上,我就登上了回家的列车。事先没有跟家里说,所以家人很意外,但也很高兴。往子柔的家里打了个电话,她妈妈接的,说她放假回来了,但是现在不在家,随即挂断。她的口气生硬而且不耐烦。大概她把我当成什么无事生非的闲杂人等了。由此,我推断,经常打电话骚扰子柔的肯定不在少数。很荣幸,我也加入了这个行列。

10月3日。

上午,我去了她家,她妈妈很温和地接待我,并不像电话中的那样,毕竟上个月我还是经常去她家的。柔儿睡眼惺忪地出来,说她前两天回老家了。我拿出几件小礼物送给她。她说今天有事,说要给一位亲戚过生日,于是我只好骑车在槐荫路来来回回消磨时间。猛然间抬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经来到我的面前,一身青色带方格的衣裙,竟然和我那套西装的布料一样!我不禁又惊又喜。感谢上帝,又让我看到她。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你看到我过来了?”她问我。

我看到她胸前我送她的护身符悠悠地荡着。

“没有啊,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看来这是缘分。”她的笑靥如花,令我痴迷。我侧头看着她,一边甜言蜜语,差点跟人撞车。

她说今天有事不能陪我了,我说没事,然后怅惘地转身走了。但不久我就又回到原地,因为我在这里和她相逢,我不忍心离开,我想在这里再多停留一会,仿佛能多感觉到她的存在,让我再细细地品味一下刚才我们的邂逅。她的笑容,她的话语,和她一切的交往都让我感到幸福和欢乐。

不久她又回来了,但没有看清我,急急走进一户人家去了。过了20多分钟才出来,我默默骑车跟在她的身后,想这样多看她几眼。她骑车听到身后的响声慢慢回头,看清是我就嫣然一笑,没有说话。

上帝!她的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让我失去了自由。我也没有出声,只是陪她走到一个拐角处才分手。徘徊良久,不忍离开,仿佛在这条路上停留等待就可以幸运地见到她。我不知道为什么幸运为何如此眷顾于我,也许冥冥中另有什么安排?

下午5点多钟的时候我还是去了她家。我坐下,一起听歌。我优哉地翻看她的书,有几本上面写有她以前男友的字迹。我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理,也许真的是有些感触,竟然感叹地说:“唉,每个人都在这里留下一段历史。”完全是鬼使神差,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调侃,以至唐突佳人。还没有等我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时,她的脸色就已经变了。该死的是我又接着重复了她前几天的一句话:“不该来的都来了,该来的总也不来,是不是?”

她终于忍不住了,问我:“你是说李军么?”

我没有任何表示,那么就意味着我是默认了。

李军是我们高中时的帅哥,相貌身材和香港明星黎明十分相似,是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他家庭殷实,相貌英俊,身材挺拔,体育不错,学习不佳,注定是个不会成什么大器的家伙,只是可惜了一身好皮囊——我记得我先前就是这样评价他的,而好为人师,对人妄加评论,一直都是我的缺点。

“我担心我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在这儿留下一丝痕迹,而不久后我已不会再来这儿了。”我有些真诚地感伤地说道,但却忽略了这句话的杀伤力。

她的耐心和容忍终于失去了限度而爆发,坚决地说:“好。我不想让你留下任何痕迹。庄小鱼,我们只是朋友。”

我的心感到了寒意——她从来都没有以这样的态度跟我讲话过。

“我是不是没有一点希望了?”我的问题越来越蠢,希望更进一步地了解她对我到底怎样。

“是的。如果你要责怪就怪我吧。”

“好,这次总算没有千里迢迢白来一趟,我们明确了关系,总比剪不断理还乱好的多。”我竟然狠心地微笑着说。

“好,你走,你走吧,”她的眼圈突然红了,“把你的东西全带走!”她起身把一本歌曲盒带啪地摔在地上。

她胡乱地向纸袋里扔东西。我从椅子上坐着一把拉住她的衣角,尽量让自己表现得痛苦,让脸部肌肉抽搐起来:“你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我,从来没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