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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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妆- 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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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被袁漠“忤逆”给气得发狂的袁久方哪里听得别人意见,更看不到院内院外众人的神色丕变。犹自气哼哼骂着:“我就说不该给你这个野种娶媳妇来着,看吧看吧,果然白眼狼的性子就出来了。早知道让你在山底下等死还好。搞不好尸骨都找不到了,哪还有功夫来气我。花了那么大功夫把你从那么远抱回来不是让你做白眼狼的。”
    “爹……”虽然是觉着袁久方对自己不好,但袁漠就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神情呆呆的,“你说什么?”
    袁久方一脸嫌弃,“别叫我爹。你要是真的认我这个爹,镇上房子的房契和地契拿来。你依然是我袁家的长子,要不然,我一句话的功夫你就是个没名没姓的野种。”
    古人都重宗族,袁久方这话说得严重了些。他这个意思,袁漠要是不把房子交出来,他作为家主是完全可以将袁漠逐出家门的,男子在这样的世道逐出家门的人会被世人所不齿的。袁漠为人憨厚纯善,想必不敢冒大不韪和他对着干,袁久方可是个老狐狸,说出口的话覆水难收,便拐了个弯干脆逼得袁漠退无可退。
    “阿漠啊,你听你爹一句。镇上的房子不过是身外之物,有个身份那才是正事。只要你把房契地契交给你爹,二叔一定会劝着你爹别这么绝情,不管你是谁家的孩子,总归是你爹养你一场。”袁久泰惊愕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揉了揉被袁韦氏掐疼的腰眼,一副劝和的圣人模样。
    袁韦氏还嫌丈夫说得不够到位,忙在一边补充道:“阿漠啊,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的孝心那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你爹也都记在心里呢。说来说去,二婶还是要说你一句,都说‘娶妻当娶贤、妻贤夫祸少’,你看你媳妇进门才多久,就弄得家里鸡犬不宁的。这样的媳妇咱们袁家要不起啊,你就不怕她有一天学你娘那样卷了家里所有的东西一走了之吗?还是黑妞好,一门心思只想帮补你……”
    “二婶,初晴不是那样的人,再说,除了初晴,别的我谁也不要。。”袁漠最见不得有人说冯初晴的不是,立马就出声维护,并解释了镇上的房产本就是洪师傅留给徒弟媳妇的。这事情有文书有公证人,根本就不怕袁家人拿来说话。
    不说还好,一说袁久方和袁久泰心啊肝啊全都疼了,早知道这样早些年给袁漠娶个媳妇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你媳妇跟了你不就是咱们袁家的人么,让她把房契地契拿出来便是。她要是不愿,正好休了另娶你二婶说的那姑娘。”这话,也只有无耻如袁久方才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院内是袁家兄弟三个,院外还有不少闻风而来的村民,听着这话便有人笑了出声。院内被两个哥哥强行给拉来的袁久春就有些尴尬了,敲了敲烟斗,站了起来,“这天看着像是要下雨了,羊棚还差个顶子,我得去盖上。阿漠、阿漠媳妇,空了来幺叔家拿点萝卜干去吃。”他这态度,摆明了是站在袁漠和冯初晴这边的,只是不好意思明说两个哥哥太无耻。
    “爹,不管我是不是你亲生的,我都会认你这个爹和小旭、小月。镇上的房子你要去住我不会拦着,但你要房契和地契就恕我不孝了。”又转向了袁久泰两口子沉下脸,“不知道二叔和二婶记不记得奶奶下葬后说过的话?你们收走了所有的葬仪,包括我师傅送的十两银子,说是分家就要有分家的样子,我们没能力就别求着你家掺合。那现在,我们家的事也不劳你们二位操心了。”
    袁漠很少有沉着脸说话的时候,以至于没人知道他沉下脸的样子看上去格外威严,高壮的身躯盛满怒气的样子如同暗夜中择人而噬的野兽,本来还想辩驳几句的袁韦氏打了个寒颤缩到了袁久泰身后去。
    袁久泰也想躲开袁漠那可怕的表情啊,可惜位置不够理想,根本没法子避开,只得弱弱问了句:“你想怎样?”
    袁漠敛下眼睑,拉着怔怔的冯初晴就往屋里走,竟然是理也不理袁久泰的质问。
    冯初晴觉得,自己的双眼此时肯定满是心形。太男人了!袁漠给她的印象一直就是老好人,还是有些软弱的老好人,没想到老好人心里自有一杆秤,是非曲直一直都看在眼里,该硬气的时候丝毫不会软弱。
    袁久方被晾在一边傻傻站着,刚才袁漠的气场太足,压制得他连大气都不敢喘。目送袁漠和冯初晴回了房,这才从惊吓中回神,气得全身发抖,“这逆子!这逆子,我定要开宗祠把你逐出家门不可。”
    “爹,你要是现在把大哥逐出家门,谁养家呢?我和小月也没活儿干了。”袁旭干巴巴说了句,人说“家丑不外扬”,更何况院外潘子那几个家伙还正等着看自家的笑话,袁旭也由不得袁久方继续发疯,给尚傻着的袁月使了个眼色,强行搀扶着袁久方就往屋里走。
    “小月,瞧你大哥,果真不是你亲大哥,这是有了媳妇就把你们……”没了袁漠强大的气场压制,袁韦氏又开始蹦哒起来,拉着袁月的衣袖又要开始离间。
    可惜袁月的心下午才被袁韦氏打击成渣渣,此时还在气头上,甩袖就抚开袁韦氏的手,转身冲着扒着墙头看热闹的村民就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吵架的啊!一个个的看得热闹回头就得烂眼睛烂嘴巴……”
    别看小姑娘在绣铺里还算斯文,那是识时务呢!知道有惹不起的人在她就会收敛,村子里这巴掌大的地方她以前跟着袁韦氏可是个骂人的好手。这一开头,就连袁韦氏一家子都被她抓着一起骂了进去。
    越骂越难听,袁久泰听着不像话,眼见着院内就剩下他们两口子和袁月,不走也不成啊,忙拉了媳妇狼狈回了家,寻思着得重新想个什么法子。
    而被袁旭强行拉回房的袁久方也是松了一口气,有时候就是话赶话,不知觉地就将不该说的给捅了出去。之前光听着袁漠“爹阿爹”的叫得亲热不舒坦了,忘记了如今一家子都指着人两口子吃饭呢。回头一想啊,也是被老二两口子撺掇着脑袋发热,想通了人也有些懵了。进屋就顺着床柱子滑到了床底下,“哎哟,我这腿都快疼死了,一定是今天站得久了,小旭,快让你大哥去请大夫来……”(未完待续)

  ☆、123 在一起了

正好,袁漠看冯初晴手臂上那伤痕也是触目惊心,掀开门就要走。
    “你干什么去?”瞧着袁漠急急慌慌往外冲的架势,冯初晴连忙问出声,这天都黑了,不睡觉还去哪?
    “我去请大夫。”袁漠站在门边,正好迎上那边屋子走出来的袁旭。
    “大哥,这么晚了,还是我去请大夫吧。”袁旭闷闷说了句,末了又低声道:“大哥,对不起。你永远都是我大哥。”
    前面那句想必是代替袁久方说的,后面那句则表明了他的决心,袁漠乱糟糟的心里算是找到了一丝安慰,点了点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憋出来一句:“路上小心着点。”
    冯初晴捧着手忙走了出来,“不用,我这点伤还请什么大夫啊,小心大夫笑话咱们娇气。”
    这句话倒说得袁旭不好意思极了,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自家爹装病让袁漠不知道多少次半夜三更去请大夫了么,要不是天色暗他皮肤又黑,这时候非得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不可,脚尖都要在地上搓个窟窿了才嗫嚅道:“是爹,他脚疼,让我去请大夫。”
    “折腾了一天还不够,爹那毛病都这么多年了,他屋里不是有药吗?该喝喝,该敷敷。”赶走了看热闹的众人,袁月不知道又去哪耽搁了会儿,幽魂似的又冒了出来,直接对两个老实的哥哥翻了翻白眼。突然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酒壶塞到袁漠身后冯初晴的手中,“我大哥是个傻子你是不是也傻了?家里就有药酒请什么大夫啊,伤着手了看你怎么绣花。”
    说话虽然冲。但话里的意思如袁漠这样的“傻子”也是听出了关心和认可;袁漠心里一热,就要说两句感性的话来。
    可惜他没那口才,袁月也没那心思听,转身就往袁久方房间走去,“我去给爹熬药。成天在家里闲着,东家长西家短的尽是胡说八道,看来也要给他找点什么事情做着才行。”
    袁月无意间的一句话倒是给了冯初晴一个灵感。在袁漠帮她推拿的时候便说了出来,决定第二天早上走的时候就去找村口专门给人做媒的红婆婆帮袁久方找个伴。他年纪不大,阴阳失和自然就会阴阳怪气了!不过,他今天说的那些话倒是要好好和袁漠说道说道才是。
    躺在床上,冯初晴又拿上次脚伤的理由说事。非得要袁漠抱着不可;正在袁漠心猿意马回味起上次那个深吻之时,冷不丁的,冯初晴便泼了一盆子冷水:“阿漠,你爹今天说的那事你觉得是真还是假?”
    “……”袁漠知道冯初晴问的是什么,可这事情不提还好,一旦揭开,他心里就生生地疼,搂着冯初晴的力道不由加重,头也埋到了冯初晴肩头。此时的他脆弱的像个孩子,“我不过是个谁也不想要的人。”
    “说什么屁话,别人不要我还稀罕呢。再说了。小旭和小月不是还把你当大哥吗?幺叔的态度不也说明了他们的态度吗?少数人说什么你放在心里干什么。”冯初晴一点都不会安慰人,半是嗔怪半是埋怨地轻哼了两句,没受伤的手抓住了袁漠粗糙的大手,十指相扣用实际行动来表示了安慰。
    “听我爹那意思,我是被丢在荒郊野外的,要是没人经过……”表现再粗糙的人都有他细致的一面。外表再粗狂的人也有纤细的内心,想起或许自己根本就没来到世上。根本不存在袁漠这个人,不会遇上师傅师娘,不会遇上冯初晴,不会有此时怀抱着梦寐以求的人说话的温馨时刻,袁漠只觉一阵后怕,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起来。
    强壮的男人能让女人有安全感,脆弱的男人也能激起女人强烈的母性。袁大个子这副样子真真是让神经向来不细的冯初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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