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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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天不冷-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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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厢房五间和西厢房五间是农会放东西的地方,放着从地主富农家里没收上来的一些杂乱东西。有箱子有柜,有大掸瓶,有马套有纲绳,有种地用的犁仗和点葫芦,还有地主富农的老娘们儿用的针头线脑,破烂衣服。这些东西在屋里扔得乱七八糟,好像没人管理。这里原先是粮仓,装粮食的地方,现在粮食都被拉到江东老解放区去了。

    上房五间,东里屋是农会设的监狱。

    监狱的外屋设的过堂的地方,邢俱很简单,在房子的脊梁上穿过一根绳子,两头耷拉到地面,还有在地中央乱马七糟地放着几根新的马纲绳,这样的马纲绳黏上凉水就和棒子一样,这是过堂时用得着的东西。

    监狱当然要弄得很坚实很严密,防备拘留的人逃跑。屋里南面是铺炕,没有炕席,炕上铺满了谷草,被犯人弄得乱七八糟。北面除了地上有些散碎的谷草,东北角上有一个尿桶以外,箱子柜全都没了,什么都没有了,成了名附其实的监狱了。

    窗户的外面用厚厚的板子钉死了,还在板子上钉上两道铁丝子,防备监狱里的人从屋里将板子拆除,防止监狱里的人逃跑。窗户上有几条小缝,这几条小缝似呼是专留的通风口,嗖嗖的寒风从小缝钻进屋内,俗语说“针鼻儿大的窟窿,斗大的风”,直扑监狱里的人,把拘监狱的人冰得直打哆嗦。虽然只有这几条小缝还透着光,使拘留所里的人能见到一丝光明,可是还被蹲监狱的人用谷草塞上了。

    为了取暖,蹲监狱的人取得农会同意,可以在监狱里用火盆笼火,造得屋里乌烟瘴气,呛得人们直咳嗽。

    那时农会的权利可大了,对地主富农说关谁几个人一和计就把谁关进监狱,说打谁就打谁,反正打死也不偿命。

    大土匪头子九江霸被抓,在德惠县菜园子区,区政府召开公审大会,大会的最后一项,就是贫雇农说了算。区长问:

    “土匪头子九江霸打死八路军的祯察员该不该偿命?”

    “该偿命!”

    “土匪头子九江霸有没有罪?”

    “有!”贫雇农异口同声地喊。

    “对九江霸这号人,该怎么办?”区长又问。

    “枪毙!”贫雇农异口同声地喊。

    “好!拉出去枪毙!”区长说。

    就这样,把土匪头子枪毙了。真是大快人心!

    屋门上也钉上了厚厚的板子,板子钉得很严,三块板宾得很严,只是两边还露着手指头宽的缝隙,像是农会在钉板子时顾意留的。这两道门缝成了拘留所里向外屋窥视的地方,每当拘留所里一个人被拉出去过堂(过堂就在外屋),其他人都爬到门缝向外屋看。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有人说:

    “不光能看到被过堂的人怎么挨打,还能听到他们说些什么,还能看到农会人员干些什么。这就成了被拘留人了解农会的动向的窗口。”

    这块门板最大的用途,还不只是这些,他成了农会民兵试枪的地方。每个民兵在刚拿到洋炮的时候,都要试试洋炮准不准。还有几个民兵打哈哈凑趣,打堵输嬴都跑到这来,他们三天两头民兵们就站在外屋向东里屋的门上射击,要试试他们手中的洋炮好不好使,枪是抢上还是抢下(描准耙心子弹打在耙心的上方就叫做抢上,子弹打在耙心的下方就叫做抢下)。在试枪之前向监狱里喊两声:

    “监狱里的人听着,躲开屋门,不要爬在门缝上向外看,我们要试枪了,不躲开,有危险!”

    有时还咣咣地敲几下门,喊:“不要往外看,我们要试枪了,别打着,打着就不好办了。”

    监狱里的人听到喊声都躲到炕头了(炕头有一面间壁墙挡着,子弹打不进来),双手抱着头趴在那里一动不敢动,接着就听见呼通一声枪响、过了一会儿又呼通一声枪响---把屋里震得哗哗响、直哆嗦,房梁上的尘土都震下来了。有时还听见东面的墙上糊的纸被枪打的声音,这是子弹从门缝钻进屋里打在墙上。监狱里的人听到这种声音,都吓得毛骨悚然,往炕头上挤。

    监狱里有尿桶,尿桶附近那味才大呢,又臊又臭。有的人撒尿也不加小心,尿得桶内桶外都是。

    我听盛老大说过,那些严重的罪犯在蹲监狱的时候,都蹲在尿桶旁边,紧挨着尿桶,不许换地方。谁要是换地方,就得被打死!盛老大的父亲盛和在伪满洲国时因偷木头被抓,在长春市蹲监狱他就蹲在尿桶跟前。刚开始不敢喘气,实际是喘不出来气。有的犯人强站起来,恍恍悠悠一步一步走到尿桶跟前,有的人一点一点强爬到尿桶跟前,可想而知,他们能把尿散在哪呢?里里外外哪都是尿了,盛和的身上脸上都是尿了!有的犯人适应不了这种监狱的生活,吃不了那些又酸又臭的剩菜剩饭,就要拉肚,往哪拉呀,就得往尿桶里拉。盛和就蹲在这尿桶旁边,更不用说吃饭了。盛和没蹲尿桶前,什么都能吃,饿到最严重的时候,别人吐出的土豆皮他都拣着吃了!更有甚者,有一次别人吐出来的食物他都用手捧起来吃了!吃进去就吐出来了!盛和自从蹲在尿桶前,什么也不想吃了,后来连饿带病死在监狱里。等把他拉回来的时候,全家人抱头痛哭!他们恨死小日本鬼子了!

    在这个监狱里没人蹲尿桶。

    这试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试完,也不告诉一声。他们没完没了的试枪,可苦了监狱里的人。有尿不敢跨过门去尿桶撒尿,憋得小肚子老大,实在憋不住,就尿在炕里边。不知试了多少次,炕里边的坯都被尿泡断了!

    这个监狱是收压本村地主富农的,地主富农家里的当家的都收在这里,以便叫他们交出家里面的东西和藏起来的金银财宝。

    我记得1946年有一次赵六子和李四唠子打起来了,原因是他俩闲唠,唠着唠着李四唠子说赵六子能吹,把死人都能吹活了。赵六子急了,不知哪来的那么大的火气,他拿起一块坯就向李四唠子的头上砸去,李四唠子一躲,这块丕就落在我的脚下,我被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我一看赵六子的眼睛都红了,他又拿起一块坯头子向李四唠子的头上砸去,正好砸在李四唠子的前额上,李四唠子妈呀一声趴在地上,赵六子又上前去踢李四唠子,被人们拉开了。李四唠子记愁啊,休息了半个多月才上工,上工时还说头痛呢。这件事李四唠子记在心里,他还常说,非报仇不可!

    在监狱过堂的时候李四唠子可大显威风了,他扒去赵六子的棉袄,露出又白又嫩的胸脯,他用手拍拍赵六子的胸晡,说:

    “你也有今天,你怎么不骂我了呢!你怎么不骂我八辈祖宗了呢!你怎么不打我了呢!你倒是用坯砸我脑袋呀!”

    赵六子被吓得直哆嗦,一个劲地说:“李四爷饶命啊!李四爷饶命啊---”

    李四唠子嘴里嘟嘟哝哝地说:“饶命,饶命!今天我饶了你,明天你还要欺负人!不打死你---”

    他把赵六子紧紧地绑在一把椅子上,拿起马纲蝇蘸上凉水,照着赵六子的前胸就是一顿猛打,把赵六子打得奄奄一息。

    地主富农的当家的要去蹲监狱,过堂,挨打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他们不挨打是不会把他们藏起来的东西拿出来的。

    东外屋,农会把它当成过堂用的屋子,拘留所里的人三天两头就拉出来过堂。先把人绳在那里,用皮带打,用鞭子抽,用马僵绳打,对那些死不交代的人还要上大卦。上大卦是用绳子分别拴在两个大拇指头上,然后把绳子通过房樑把人吊起来,脚不粘地,再用人一推,上大卦的人就悠起来了。随着悠动,上大卦的人手指头疼得爹一声妈一声的叫唤。

    房子中间开门,西里屋和西外屋是土改工作队和农会的工作人员开会和睡觉的地方,也是民兵和妇女集会的地方。在没事干的时候,他们就在这里学习唱歌,唱《东方红》《解放区的天》,学习二人转《兄妹开荒》,学习跳舞等。



………【第22章 狼狈为奸】………

    我的同学的姐姐朱晓红,和她的同志们在运动中遭受生与死的考验,被关在临时的监狱里,受尽了酷刑……

    丁小三的宿舍被改成男牢房,老支书、李发财、丁小三和金中被关在这里。女宿舍被改成女牢房,朱晓红、汪华、小毕、陆晓荣和黎英被关在这女牢房。男、女牢房的窗户用一寸厚的木板钉得严严的,连一缕光都不准透进屋里。房门也用木板子固定了,只留一个送饭的小小的窗口。门上锁着一个拳头大的大锁头,屋前屋后还有人看守着,除了副主任他们一伙人以外,任何人不准到牢房跟前。副主任还规定了,牢房不准放风,所以,吃、住、拉、尿全在屋里。坐牢的人只有在“受审”的时候才能离开牢房。

    刑室设在一间仓库里,这里的刑俱多极了,真是土洋结合无所不用。

    老支书等九人,被关的当天夜里十点二十,副主任等人就开始了第一次“审讯”。第一个“受审”的是朱晓红,被带到刑室里,还没站稳脚步就被刘长腿从背后一脚踢倒,其他人如狼似虎的扑上来,把朱晓红绑在一条板凳上,冯大肚子拿过一条毛巾塞进朱晓红的嘴里,接着,钢丝鞭、皮鞭、三角皮带像雨点似的也打在朱晓红的身上。朱晓红被打昏过去,他们用凉水把她击醒再打,一连打了三气儿,朱晓红昏过去了三次。这群家伙打累了,就坐在一旁吃饼干喝汽水,发出阵阵狂笑。朱晓红第三次醒来以后,副主任命令把她送回女牢房,白瘪茄子和刘长腿一个拎胳膊一人拎腿把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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