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之生与死- 第34节

分开就算了，放在一起……误闯者自求多福吧。

而我，基本上已经移驾到离战场相当远的地方，远远的看着战斗－－表面上悠闲，实际上快急疯了。

「红颜。」看着着急的我，帕克诺坦说，「妳该做个抉择了。」

我顿住。

同样是背叛，但是，背叛谁呢？

旅团或是朋友？……已经到了，非得做出选择的地步。

不能奢望两全，现在的我只能站在其中一方，然后冷眼旁观。

指尖处碰着刚刚小滴替我拿来的蝴蝶面具，我明白自己根本用不着再去做什么选择，我的内心早已告诉我正确答案——属于我的正确答案。

或许太短了吧？和朋友相处的时间。

反正我也不会有太多时间可以伤心了。

人到了要死的时候，真的可以遗忘一切悲伤、恐惧与愤怒，我甚至连惧高症都遗忘了，坐了好几天飞艇都好好的。

「轻重我是知道的。」我说，撇开眼，不再去看。

酷拉皮卡和小悔就算了，他们一个自己赌上了性命，一个选择和酷拉皮卡同生共死……但小杰、奇犽、雷欧力和旋律……

这样的迟疑只是一瞬间，接着我就残忍的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虽然，对不起三个字改变不了任何既定的事实。

……随他去吧。

「红颜，我们要过去。」富兰克林望着战场，「我想我们过去支持一下比较好。妳一个人有没有问题？」

我微笑，有点困难的。「没事的，你们去吧。」

「……真的可以吗？」帕克不太放心，「妳看起来很不舒服。」

「我回去休息吧。」我平静的说，「这样比较轻松。」眸光不经意的扫过逐渐力不从心的小悔，我明白不要看下去对我而言真的比较好。

纵然团员们也受了伤，但只要小悔倒下，为了保护其它人，酷拉皮卡甚至没办法逃跑。

——难得的，旅团这次胜利居然是因为人数上的优势。

于是，我转身，往房子走去。

『真的好吗？这样。』身后传来清脆的少女声音。

我呆了呆，「……谁？」是没听过的声音。

『不重要。』对方开朗的说着，『只是，真的好吗？』

「……旅团对我而言比较重要。」我低声回答，虽然仍然搞不清楚说话的是谁。

她轻轻笑着，『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这么轻易就决定遵从宿命死去，难道妳一点反抗意识都没有吗？』

「没有能力……」

『可是连试都没试呢。』她说，『怎地和薰一样认命呢？宿命这种东西就是拿来反抗的。』她轻快的说，『什么都不做的话绝对是会后悔的……虽然薰的考虑也没有错。』

我有点惊讶，「妳认识薰？」

『呵呵，她很特别啊。』这回她的口气有点急躁，『总之，好好的做决定吧。就算山穷水尽，挣扎一下也是聊胜于无啦，搞不好还可以柳暗花明又一村呢。』接着没了声音。

「……喂！」我绕着圈，四处张望着，却不再听到那个声音。

难不成是幻觉？但我并不觉得。

一眼瞥见了在门边啃蛋糕的小火，不用深思，我勾起一抹笑，大概知道是谁在和我说话了。

果然是只神奇的松鼠。

只是这点莞尔的心情没有持续多久，立刻被灰暗所掩盖。

闷咳着，我尝到口里的血腥味。

真的……没办法了吗？其实我也想留下来的，即使最后不再被库洛洛喜爱。

但是，我怕给了自己希望，绝望会更让我痛苦不堪。

「因为，并不像小悔那么坚强啊。」我喃喃说着，指甲插进肉里。我知道流血了，但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

难道到这种时候，我也无法留下除了回忆之外的任何东西吗？

希望，能够为库洛洛、旅团团员，做些什么。

即使只是一点点也好。

『无论如何请记住鲜血是化解仇恨最好也最痛的方法』

脑中闪过这样的讯息，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有点清楚却又有点模糊。

模糊与茫然没有维持多久，我很快找到了自己真正的想法。

——原来如此。

是的，还可以这么做的。

总要失去点什么，才会知道不要再失去。我这么想着，留下了眼泪。

既然注定会死，我该用我的生命做一点有意义的事

『同时妳也要小心悲剧少女的命运丝线正缠绕在妳的指尖』

悲剧少女啊……是指小悔吧。

一直认为小悔很厉害、很了不起，原来她真正的命运一直都掌握在我的手中。

而我已经做出了选择，她必须走上和我相同的道路。

都要失去点什么才行，无论是幻影旅团或是酷拉皮卡。否则他们不会懂得适可而止这件事……鲜血可以成为对他们的提醒。

「命运塔罗。」我轻唤，我握紧了手中的塔罗牌。

抱歉，小悔。我擅自决定了妳的命运。

×××

没办法了吗……

小悔往后滑了数十公尺，这么想着。

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

可是却没办法丢下哥哥不管，明明本来决定做到自己能力所及就好，却又下定决心要和哥哥一起死，而现在……她不愿意让哥哥死去，即使她本身已经不在世界上了。

既然心会痛，那个哥哥就不能死，因为她不想心痛。

——她所爱的人，也就只有他而已。

即使当他丢下她离开，选择了复仇的那一刻，她恨到想一刀了结他，让他永远不再背弃她也一样。

其实差点就真的那么做了。

继承了祖上的记忆，她像是被抛弃过无数次。第一次见面，她以为这个天使般的男孩一定不会丢下她，最后却仍然和每段记忆中的结局相同。

仇恨让天使变成了为复仇而存的修罗。

「真是……令人生气呢。」她轻声说着，「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团遭。」她定定的站力着，不再动弹。

如果不是幻影旅团的话，或许还在那个小村庄里，过着宁静祥和的日子。

指尖像是碰着了火，有种灼热感，但她很清楚并不是那样。

「今天应该会死在这里。」她轻启朱唇，平静无波的说，「但是垫背的也不能不拉。」

×××

远远的，我看着大量的蛊贴上小悔举起的手臂，密密麻麻，吸允着她的血。但小悔却仍是一脸平淡，只有瞳孔中燃烧着火焰。

在她的身上，连火焰居然也是这么的冷。

所谓的百毒不侵并不存在，即使是小悔，这么多强烈的毒——参在一起之后又会变异——她根本不可能存活下来。

她已经有她的觉悟了，这样做一定会死。

然后可以拖整个旅团垫背。

我低头看看手中的塔罗牌，我想我也该有我的觉悟。

立场不同，所以不能让妳毁了旅团，对不起……小悔。

小悔的蛊毒漫天飞舞，只要再给她十秒，她就可以将旅团全灭。

但是我给不起她十秒。

我缓缓步向酷拉皮卡，小悔的蛊并没有攻击我，月家的血统令他们却步。

「……妳……」他一愣，看着我。

我贴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接着转身，面对着脸蛋异样惨白的小悔，含着笑，却又不由自主的流着泪。

「和我一起死吧……小悔。」我说。

她沉默的盯着我看。

『被倒吊的男人、星！』我口中流出血，很努力的才说的出话来，『牺牲与……希望！』

塔罗牌炸裂开来，在我倒下的那一刻，看见了一片掩盖一切的白光。

鲜血……是化解仇恨……最好也最痛的方法……我喃喃念着，直到失去意识。


？

生与死（猎人同人）　正文　第32章
章节字数：4609　更新时间：08…06…10　01：00
第三十二章

又再次回到寂寞的虚空了。我载浮载沉着，意识朦胧。

这样的宁静很快就被打扰了。

虚空被撕开一条黑沉沉的缝，红发绿眼的壮硕男人踏着重重的步伐，来到我的面前，满面怒容，声音宏亮，像是会震垮整个虚空。

「大胆罪魂，扰乱人间，该当何罪！？」

我缓缓抬头，直视他。

原来如此，是『规则』啊。掌管各自地界的规则有权去除一切扰乱世界运行的事物，难怪薰当时要我逃，大概是逃到其它世界去吧？

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已经察觉我的存在。

我没有说话，安静的望着他。

身边，漂出淡淡的声音，和我惊人的相似。

「……规则大人。」爱迪娜忧伤的看看我，再看看规则，「请放过这孩子吧……她并不想扰乱世界的。人生七情六欲在所难免，这孩子只是遵从了本能。」

「原谅？」规则低哼，「她把世界弄得一团乱！该死的人没死该活的人死去，这要我怎么原谅！？」

「大人……」

规则的态度非常强硬，「饶过她是不可能的！」

爱迪娜也有些怒了，「您这算什么？为了去除一个不确定因素，强行扣押罪名——」

「强行扣罪名！？妳自己说说，难道她完全无罪？无论是神界或是魔界都有明言规定，这是不符合『共有协议』的！」

「那么薰呢？薰做的恐怕不比她少，又几时见您这么『正气凛然』了？」爱迪娜干脆和他吵了起来。

「妳——」

爱迪娜继续说下去，「是因为薰的力量吧？因为她是千年厉鬼你动不了她！」

「如果妳想和她一起死的话，大可继续说下去！」规则发了怒，手中闪现红光，带着致命的光芒。

爱迪娜紧抱着我，冷冷地说︰「动手啊。」

「爱迪娜……」我有点虚弱的叫唤，想叫她别管我，这毕竟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

她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别怕。」

「是啊，不用怕的。」虚空再次裂了一条缝，薰轻盈的踏了进来，带着一身的血红。

规则僵了僵，「这是执法，我的工作！」

「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吧。」薰皱着眉说，「你不会想和毒儿对上吧？你很清楚毒儿有多会记仇。你今日杀她一个人她明日就毁你千年道行，有必要为了毁一个不必要死的魂魄而赌上未来吗？」

「妳当我会怕那娼妇？」规则冷笑着，「我告诉妳，即便哪日我魂飞魄散，这里也总会有下一个规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