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作聘君为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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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作聘君为媒-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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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步华便大步走出了营帐。
我坐在营帐里出了会儿神,原峥像个无处不在的苍蝇,立马就出现了,我在心里哀嚎,他就不能让我先深沉一阵吗?
原峥手里拿着一束被他弄得都快变形的狗尾巴花递到我面前,笑嘻嘻的说:“给,晚晚,送给你的。”
我那个汗,这货就不知道送点高雅的东西吗?那有送人送狗尾巴花的?
我对原峥的行为十分的鄙视,但不想自己被某人念,于是我昧着良心接过那把狗尾巴花,看着那狗尾巴花继续出神。
原峥还很狗腿的说:“怎么样,晚晚,很漂亮是不是?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弄到的。”
我翻了翻白眼:“你要我说实话?”
原峥一脸期待的说:“要实话。”
我实在不想毁了原峥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但是很明显他不被打击是不会快活的,于是我立马就说:“丑得不是一般,你下一次可以送给步将军那副帅,他可能会喜欢。”
原峥扯了扯嘴角,从我手里拿过那狗尾巴花,一副教育我的架势说:“晚晚,你的眼光怎么可以那么俗不可耐呢,你看这花,开得多好,开得多艳丽,它在我心目中和你一样的光芒四射啊。”
我差点被原峥气死,他竟然拿我去比??????狗尾巴花!我怒了,睨他,原峥却沉浸在他另类的世界观里,丝毫没觉得我快发飙了。
我豁的站起来,义正言辞的指控原峥:“花是拿来看的,不是拿来采的,你个夺命采花贼,小心这花的怨魂今晚上来找你。”
我一边说,一边看着原峥,原峥脸子一下子就绿了,他一会儿看花,一会儿看我,憋了好半天,终于吞吞吐吐的说:“可是??????可是??????我就觉得??????觉得它和你一样好看。”
我狂吐血,天啦,你打个雷下了劈死这祸害算了的啊,免得我看着心里添堵,竟说些雷死人的话。
我不指望原峥接下来会说什么好话,我气得大步朝外走,顺便总结出一句至理名言:不想早死,请绕道原某人走。
走出步华的营帐,我张眼看着偌大的玄军军营,却不知道自己该去那里,我心里突然就生出一种找不到归宿的无力感,很无力,很无力。
原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出来了,他在我身边,痞笑着,说:“晚晚,有我呢,只要你一回头就能看到我,就像这狗尾巴花,无论在那里,你只要一低头,都能看到。”
听着前面半句,我心里一热,几乎就要说点煽情的话了,但听到后面半句,尤其是那狗尾巴花,我真的很想把这货结结实实的揍一顿,敢情他的世界里除了狗尾巴花,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花了?
我实在纳闷啊,这么多花他不选,为什么偏偏选择狗尾巴花。但后来我终于明白,原峥他为什么要这么选,选这么一种毫不起眼,却无处不在的花,因为狗尾巴花就像他心中那无处不在,却不被人重视的情。
我不想搭理原峥,但眼下除了和他这个活物在一起,我似乎也找不到别人,我认命的哀嚎一声,说:“喂,咱们四处走走吧,我快闷死了。”
原峥很狗腿的笑脸相迎,“好嘞,你想去哪儿?”
我扫了一眼军营,无论看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景致:兵和刀剑。
于是我提议:“咱们出军营吧,这里面到处都是一个样。”
原峥立即点头如捣蒜,说:“好,好,咱们出去。”
有了想法就要立即行动,这是先烈流传下来的优良的革命传统,于是我和原峥两个就一路奔向军营外面,但很悲剧的,我们在军营大门口被士兵拦了下来,原峥上去交涉了几句,那士兵却还是不让我们出去,说是大将军交代下来,没有他的手谕,任何人不许出去。
我见这个阵势,就打算算了,原峥却不爽,要去找步华理论,好在被我拉住,我只得说自己突然不想出去了,准备回营帐去窝着,原峥这才怒气冲冲的离开,我们刚走没几步,却见那天看见和步华争吵的好像叫顾文的急匆匆的朝军营门口走去,顾文在军营门口出示了个什么令牌,士兵便放了他出去。
我心下狐疑,我们刚刚才从步华营帐出来,也没见玄桢的营帐里有谁觐见,更何况从上次的情况来看,步华和这顾文的关系似乎不太好,步华不可能轻易的就给他自己的令牌。
于是我又倒回走,原峥以为我是去打架,便挽起袖子,大声嚷嚷:“晚晚你放心,凭我打这几个兔崽子还不是问题。”
我靠,大哥你暴力狂啊。我一脸黑线,快速走到那士兵面前,从怀里掏了锭银子递给那士兵,笑着说:“这位大哥,刚才出去那是顾大人吗?”
那士兵收了银子,便点了点头,说:“是顾大人。”
我继续问他:“顾大人拿的可是步将军的手谕?”
那士兵摇了摇头,说:“不是,顾大人乃顾命大臣,手里有先帝御赐的令牌,有了这令牌,即使是皇宫,顾大人也能自由出入。”
我的心陡然一沉,若顾文手里有这么一道令牌,那么他的嫌疑就最大,但此刻他出去军营,却是为何?难道是玄桢那里出什么事了?
我不敢多想,捏着一把冷汗往玄桢的营帐赶去,原峥一时摸不着头脑,在我身后叫着我名字,我也没时间和他解释,拼了命似的往前赶。原峥气喘吁吁的追上来,不解的问我:“晚晚,你这是怎么了?你没命似的赶什么啊。”
我不说话,紧赶慢赶终于赶到玄桢的营帐外,还没走到,就看见外面站着一排的御医,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三步并作两步走走上去,抓住一个御医就问:“陛下怎么样了?”
那御医浑身打抖,却不敢乱说话,我一把丢开那御医,就要往里面冲,却被侍卫拦了下来,营帐里这时响起步华异常疲惫空洞的声音:“让卫公子进来。”
那声音十分的空洞无力,有那么一瞬间,我像是看到了死亡,侍卫退到了一旁,我立刻急匆匆的走了进去,身后原峥仍然被拦了下来,我也懒得去管了。




第五十九章  无力回天
营帐里黑漆漆的,没有掌灯,我只听得见步华粗重的呼吸,我停下来让自己适应了黑暗,步华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说:“卫公子,我真的觉得??????累了。”
我看向声源,在一片漆黑里找到了步华,我慢慢朝步华走过去,我想给他一个拥抱,或者借他一个肩膀也好,但我知道,骄傲如他,不会轻易让人看见他的忧伤,看到他的脆弱。
我小心翼翼的开口:“陛下他??????”
“他吐了很多血??????现在昏迷??????御医说??????”步华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但那下面的话,大家都知道。
我走上前扶住步华的肩膀,低声说:“你如果难受,就哭出来??????没人看得见,哭吧??????”
步华的身子发颤,他压抑着自己,始终不肯轻易的服输,他哑着嗓子,说:“一切我都安排妥当,我只想快一点结束这一切,卫公子,若是将来到了不得不灭大玄的时候,我希望你答应我,无论如何,保太子一命,那是他的骨血,是他存活在这世上唯一的见证。”
我心中震惊,要有多爱,才能做到如此地步?步华,你就不觉得委屈吗?我叹息,说:“好,我答应你。”
黑暗里,我不知道步华是什么表情,他无力的吐出谢谢,然后不再说话,我站在他身边,感受到他身上的绝望。
有什么比这个还残忍的呢?那种面对死亡的无力,那种命不在自己掌握的悲哀,要有多坚强,才能承受下来?
我默默的陪着步华,直到营帐外有人来报,是副帅刘亚楼:“启禀将军,细作已经被我们抓到。”
步华沉默了许久,才说:“我知道了。”
营帐外刘亚楼一时摸不着头脑,再问:“细作该如何处置?”
步华捧着脸,无力的说:“绑在点将台的柱子上,择日处死。”
刘亚楼领命而去,我问步华:“将军选的是谁?”
“郭子通。”
“如果我猜得不错,真正的细作,是顾文顾大人。”
步华一怔,问道:“卫公子为什么这么认为?”
“我刚才看到顾大人出了军营,况且我询问得知,顾大人乃顾命大臣,手里有先帝御赐的令牌,能知道盟约书内容,又能轻易出军营通风报信的,顾大人绝对是不二人选。”
步华沉默了一下,说:“我早该想到是他,我和陛下的事,他一直颇有微词,陛下顾念先帝遗命,一直礼待于他,想不到却是养虎为患。”
“那将军打算如何处置他?”
“我已经不想再沾杀孽,我手上的人命已经太多,等内乱平息,再由陛下裁夺吧。”
于是接下来又是沉默,如今细作已经抓到,那么往后就是该如何利用这个细作,让玄凌自己送上门来。
真正军队上打仗的事,我一窍不通,这都得等步华去安排,只是不知道以步华目前的状况,他能否分得开身来。
我默默的退出了玄桢的营帐,原峥见我出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我真的很想骂他两句,但我实在没有那个精力,由得他去。
夜不知不觉就来了,原峥饿得肚子咕咕叫,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原峥吩咐人送了吃的来,我想喝酒,便叫士兵搬几坛酒过来,原峥又是很吃惊的说:“晚晚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喝那么多酒,小心老得快。”
我白他两眼,“你老了我都还没老,你少咒我。”
原峥也不恼,笑呵呵的说:“是,是,我肯定比晚晚先老,晚晚一辈子都是这么漂亮。”
这货这嘴巴不去调戏小姑娘我都替他可惜了,但转念一想,被他调戏的小姑娘可就惨了,一天也不知道有几句话是真,几句话是假。
酒菜很快就送来,我和原峥有一搭没一搭的拿聊天当下酒菜,最后我竟然喝醉了,原来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话,是真的。
凉凉的酒水洒了我一身,我抱着桌脚胡乱的睡着,朦胧里,我听见原峥在我耳朵边说了什么,但我一句都没有听清楚。
睡着了,我又做了很多没有结局的梦,最后我梦到楚彻牵着别人的手对我笑,我心里很痛,在梦里一直哭,最后我哭醒了,我一摸,脸上全是泪水。
楚彻,可不可以,这一辈子,你再也不要牵别人的手呢?
我只要想一想楚彻牵着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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