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飞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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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飞雁-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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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嚎,那凄厉地叫声,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这时,日军的枪声、炮声、汽车的轰鸣声,乱作了一团。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要把蔡川的一队人马完全彻底地消灭在包围圈内。纵是你人扎上翅膀,马蹄下生成飓风,想逃出去,除非是神仙.

  包围圈直到收缩在一块田地里,日本兵才松一口气.蔡川所率的一队人马,就完全被控制在了日军手里。大江右三郎一看事不宜迟,就站在机关枪后舞起了战刀.他声嘶力竭地嚎:杀,杀,杀!

  杀声一喊,飙驹就听在了耳朵里.它对刀光剑影的生活已经习一为常了.那年它征战在贺兰山下,霍去病追赶匈奴,一天,孤军深入,不也是被敌军围困?作为一匹战马,一匹神驹.它需要机智,灵敏.知觉告诉它,只能突出重围。这时,天上雷鸣电闪,飙驹就一声一声叫.它的喊声,像感动了天,憾动了地。瞬间,就大雨倾盆……

  雨一下,天上闪着一道一道地光芒.它顺着光,驮起手握八音手枪的蔡川,似卷起一阵风,也像一股浪,就拔地而起。

  一阵呼啸声,枪就响了.枪一开火,它扬蹄而去.火焰一燃焦土地,一队人马就没处躲藏.日本兵的枪一扫射,游击队的人马就完全被吞噬掉了。英雄和一匹匹的战马一倒下,血流混浊着雨水,染红了一地的汪洋。

  飙驹没有倒,蔡川也没有倒,它驮着胸中装满怒火的英雄,冲向了烟云弥漫的天空,冲向了雷声阵阵地云层。冲出了如同天罗地网的枪炮之外。当它发出一声哀鸣,一个闪跃,便从辽阔的平原,就静静地站在了巨浪翻天地黄河北岸上。

  秋天的佛晓,寒气袭人。蔡川翻滚下飙驹的脊背,他站在黄河的堤坝上,静静地望着远去的北方,想枪口下的那些战友,想日本兵屠杀兄弟们的那一幕一幕。心中焰燃起地怒火,让这位铁打的汉子,他咋不心焦?

  这时的飙驹不再哀鸣,也不再流泪。它用脸贴着蔡川的胸膛,以示安慰。告诉他,英雄的胸怀装的不仅仅是几位战友和那块弹丸之地,该去放眼世界,立足这片广阔地热土。它仰了仰头,甩了甩尾,便向另一片烽火扒蹄而去……

  蔡川被困的同时,木大头同另一路日本兵,也悄悄地打进了蒋村镇。他明白一个道理,杀猪要宰心,打蛇要打七寸。他蔡川靠的不就是那个李东阳?只要抄了李东阳的窝,那帮人甭说再同皇军作战,就是脚,都让他们无处落地。

  李东阳常住在蒋村镇上,日本人说偷袭,也就吸一袋烟工夫,县大队说来打,也就喝碗凉开水地时间.这么短工夫就能刀枪相接,他的脑袋就是铁打的,哪个夜晚敢闭着眼睛睡大觉?他有一个冒险地招术,你不是常来袭吗?太阳一落山,他就故意敞开府门,燃上灯火。要说他去哪了,孤自一人,便躺在镇头的红薯窖里去睡觉。

  日本兵一进镇,双方就交了火.从傍晚一直打到子夜,日本兵一股一股向里冲,院子翻遍了,柴草垛烧光了,把李东阳的酒壶都砸碎了,床在,人没逮住一个。

  木大头就纳闷,他李东阳神了?一无走漏风声,二无人通风报信,一柱香工夫,大军便压境而来.甭说人,就是鸟它都插翅难逃。他挥起拐棍一甩:向逃蹿的兵马去追!

  这一追,双方的兵马打得零七八落,散的散亡的亡,没有个胜负的准确消息。

  日本兵一跑,李东阳就从红薯窖里爬了出来.烟火中找遍了院院落落,甭说马,就是条驴,都被日本兵给牵走了。他不得不徙步,趁天亮前,一定要找到蔡川。刚扑拉一把身上的尘土,就听到了飙驹的嘶鸣声.这么一叫,他惊喜万分。这匹敏捷精灵的家伙,本人落魄的时刻,它咋能知道?

  飙驹在他面前一立,李东阳就欣喜若狂地去摸它的鬃毛。它一甩脖子,意为,你别问候驰骋千里的辛苦了,逃命要紧!他一跃上飙驹的脊背,飙驹便放开了嗓子。一时,惊动了到处寻找游击队的日本兵。没等他们举起枪,它似离弦之箭,一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它明白嘶鸣声会招来鬼子,那声嚎叫,正是对日本兵的一种藐视。

  经长途跋涉,李东阳终于与蔡川相会。两人见面,面对呜咽的黄河水和烟雾弥茫地天穹,没有语言,没有眼泪。只是紧紧地握着手,紧紧地拥抱。两人哽咽之后,个个攥起了拳。就异口同声地:一定要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话音一落地,两位铁骨铮铮地汉子,面对失去的朋友、兄弟,面对日本兵肆无忌惮地烧杀,怎么也止不住热泪。

  两双湿润的眼睛,瞅了瞅天。看天上南去的飞雁,心中就在呐喊,远去的朋友啊,只有等待您的消息。只要能发来枪,才能招兵买马,只有聚起人气,才能形成队伍。有了队伍,就能用子弹一枪一枪地吃掉鬼子。李东阳忍不住内心地激愤,就双腿跪地:国山老弟,枪在哪里?

  就在他呼唤的同一时刻,爷爷在郑州的烟馆开张了。这烟馆在外人的眼里,是小日本、二狗子、土壕劣绅享乐的乐园。在爷爷和陈连科的心上,这不仅是南来北往客人商谈买卖的驿站,更主要是诱引洋人、黑帮、军火商,秘密交易武器的相聚场所。

  有了这个场所,甭说是枪,就是买军舰购飞机,只要有哗啦啦的票子,一句话,全世界的军火任你商谈。

  烟馆一开业,抽粉吸白面的络绎不绝。送货的商人,是皮箱的皮箱,褡裢的褡裢,个个脚踏而来。第二天,爷爷起床刚抹拉一把脸,一位卷一头金发的洋人,他就拉着爷爷的手,勾了勾二拇指:先生,要不要这个?

  枪!这个让爷爷日日夜夜牵挂的东西,咋能不想?但一琢磨这些老外的话,就怕有日本特务的指使。他摇了摇手:听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洋人哈哈一笑,彬彬有礼地先自我作了一番介绍:我叫勃尔顿,英国人,请您不要介意!

  爷爷想,这中国话说得比他们那些巴哥语都溜道的洋人,一开口,眼珠子嘟噜嘟噜转,他真有诚意?就顺口接了一句:我要那玩艺儿干啥?

  勃尔顿:兵荒马乱的年月,有枪就有钱!

  爷爷:我是开烟馆的,也不打仗。

  勃尔顿:倒啊,贩呀!

  爷爷:怕杀头。

  勃尔顿:要枪就是为了杀掉别人,保存自己。

  爷爷:日本人把住了黄河,你能——

  勃尔顿:哦,不要担心,让送到北岸,就不会给你放到南岸。见货付款。

  爷爷再三考虑,话只能到此为止,再多说,就可能命不保夕。点了点头:暂时不用。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8 。 黄河遇险
8、黄河遇险

  勃尔顿刚离去,报童便送来一份晚报。爷爷翻开一看,惊喜不已。好一个李东阳,就一个小小的游击队,真敢同右三郎交手?再往下瞧,他几乎绝望了,怎么?缺少武器,兵马大部覆没。顿时,他就想飙驹,飙驹啊,你不是马,是神!别的马有可能葬身在刀枪之下,凭它的机智、勇敢,相信不会,不,而是绝对不会离开这个世界。

  爷爷这时只有一个念头,枪,没有枪,咋能打跑小日本?没有子弹,游击队咋能不伤亡?一片文字看过,爷爷就明白了,李东阳的一支队伍,已经被大江右三郎打得七零八落。再支援不上枪支,他和蔡川也只能成为一双好汉,想再招兵买马,卷土重来,谈何容易?他急不可待,一把拍下报纸,就自言自语:哥们儿,你等着!

  他一遛烟闯出大门,左顾右盼,那个勃尔顿可真快,一袋烟工夫,他能去哪儿?他招手叫来黄包车:快,拉我去找人!

  车夫的腿脚虽然是肉长的,但他在郑州的大街小巷上转起来,不亚于那些胶皮轮子。一条大街穿过,一道小巷寻过,甭说他勃尔顿,就是像模像样的一个商人,也没有捕捉到影子。

  爷爷正找得浑身泄劲,一听,茶馆的门前几个青年学生正叽叽喳喳。一个说:凤竹去了开封。另一个就争辩:你知道我知道?她是去了前线。唔,爷爷匆忙跳下车,风风火火走上前,就打探:几位同学,你们认识凤竹?

  几位点了点头,异口同声:认识。

  爷爷:就是那个头上绑着辫子,一笑俩酒窝的那个凤竹?

  几位又异口同声:对呀!

  爷爷:是二十多岁的那个凤竹?

  几位仍然异口同声:没错。

  爷爷:她家是黄河北的?

  几位摇了摇头:那我们可就不知道了。

  爷爷心想,寻摸得郑州城都跑遍了,甭说她凤竹的音信,就这一个名字,都没有听别人谈起过。今天能有这绝顶的好机会,一定要问个清楚。他就直言不讳:你们所说的凤竹,现在在哪?

  男生说:去了抗日前线。

  女生眼一白:哪呀,听说她去开封了。

  一想,不论她是去了开封城,还是穿上戎装奔赴了硝烟弥漫的战场,总之,没有办法能联系上她。

  唉,爷爷叹了一口气,扭头而回。脚刚踏上黄包车,就被一位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先生拉住了衣袖。爷爷很不耐烦:你干嘛?

  那人叼根烟,一口吐了无数个烟圈,抿了抿八字胡:老弟,要枪吗?

  一听这话,对于心焦的爷爷来说,如同是久旱遇见了及时雨。迫不及待:是德国造还是英国货?

  那人一听,他懂行啊。手指一勾:八音!

  爷爷摇摇头:那都是老家伙了。

  那人两眼一翻:懂啥?那是快枪!

  哦,爷爷这时才明白,枪还有快慢之分?既然是打鬼子,当然是越快越猛的枪过瘾。要是弄几条那些鸟枪土炮,打一发抠一下扳机,捉只兔子打打鸟行。论打仗,关键的时刻,那还不让他大江右三郎拍屁股跑掉?他一搓手:谁也不要慢枪。

  哈哈,那人仰脸一笑:看来你是购军火,不是看看家护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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