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属领导陆西元依然拍了拍她肩膀,然后,什么都没说。
林语和顾子言倒是简单直接地送上礼物,说了句生日快乐。
周文远送的礼物是用红封装的,苏陌恶俗的想,不会是澳元吧?
“你们真俗气。”苏陌收完礼物好不客气的点评。
结果自然是群起而攻之。
“苏陌你够了啊。”林语第一个不依,“罚酒罚酒。”
“我是病人!”苏陌早想好理由了,说得理直气壮。
“没事儿,这不是有我哥嘛?我哥可是海量,千杯不醉。”顾子言说这话一点儿都不心虚,“和我家文远有得一拼。”
苏陌干笑两声。
她不知道顾子安是不是千杯不醉,周文远却是再清楚不过。
她曾和他朝夕相处那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呵呵。
9。疑似故人来(9)
疑似故人来(9)
“这还没嫁呢,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以后文远要是欺负你,可别找我出头。”顾子铭吃着菜,十分淡定。
“他才不会欺负我呢,是吧文远?”顾子言扬着脸,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苏陌仿佛听见自己心脏里血液流动的声音,那么细,那么缓。
胸口某个地方,隐隐作痛。
文远,文远……
多年以前,曾有人问她,“你有没有觉得,文远和子罕这两个名字很配?”
“当然。”周文远笑着,端起酒杯,“这杯酒我敬大哥和嫂子。回来这么久,都没和嫂子一起吃过饭,真是不巧。”
苏陌还是干笑,端酒杯的手都有些抖:“还真是不巧。”
一只手覆过来,顾子铭低沉如提琴般的嗓音响起:“小陌她酒精过敏,就以茶代酒吧。”
然后原本只是有些抖的苏陌,狠狠地抖了一下。
那时和周文远在一起,他霸道不讲理,连和别的男生多说几句话都不行。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苏陌也就习惯了和别的男生保持距离。可是现在,她怕什么?
是他不要她,她并不欠他什么。这样一想,她偏过头冲顾子铭道谢:“顾大爷真是好人。”然后又示威般拿着茶杯在桌边碰了碰,巧笑嫣然。
周文远琥珀色的眼睛看过来,“那真是不巧。”
“我们几个很久没聚了吧?我都不记得上次一起吃饭是什么时候了。”林语笑着打岔,“借着苏陌的生日,咱几个今晚可得好好聚聚,不醉不休啊。我可是憋坏了。”
“林大超模还缺酒?不能吧?”高寒笑言。
于是,聚会终于有了聚会的模样。
苏陌暗暗松了口气。
席间苏陌免不了被大家灌了几杯红酒,她本就不善言辞,只是听着大家高谈阔论,安静吃饭。
看着顾子言朝气蓬勃的脸,苏陌忽然想起那日在他们的订婚宴上那扑面而来的似曾相识的感受从何而来。
两年前,她看过周文远的婚纱照。
照片中的女子,可不正是顾子言?只不过一个短发,一个长发而已。两年前就已经拍过婚纱照,现在才订婚……
想到这,苏陌一个失神,手里的汤匙落在汤碗里,溅了她一身的汤水。
“啊……”苏陌看见自己白色上衣上的斑斑点点,甚是无奈。
顾子铭皱眉,拿过纸巾细细的给她擦。
“你敢不敢再笨一点?”
反应过来的苏陌推开顾子铭的手,“我去趟洗手间。”
匆忙离席。
有没有人说过,回忆有多美,现实就有多痛。
苏陌躲在卫生间,用湿巾一遍又一遍地擦污渍。水池里的水哗啦啦地响个不停,镜中的苏陌,早已泪流满面。
那不是别人,是文远,是苏子罕相守5年,等候3年,用2年去遗忘的周文远啊。回忆像是汹涌的潮水,开了闸,一泻千里。
每一段初恋都曾开过最妖冶的花,苏陌想,周文远对于自己,大概就是最妖冶最毒的罂粟花。久了会上瘾,丢了会魂不守舍。
她岂止是上瘾,简直就是走火入魔。
10。疑似故人来(10)
疑似故人来(10)
苏陌想,她一定是醉了,还醉得不轻。
怎么会在女洗手间看见周文远?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子罕会那么胆小,连承认都不敢。”
那张脸,她从未忘记,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以为触手可及。
“周先生,这是女厕,男厕出门右转。”
苏陌的指甲因用力过猛深深嵌进肉里,丝毫不觉疼痛。
没有什么痛,会痛过心痛。她曾经有多期待看见他,此刻就有多希望他永远消失不见。
“为什么不等我?”面对她的疏离淡漠,周文远红着眼低吼。
她记得,他右眼眉角有颗暗红色的痣,藏在浓浓的眉毛里,轻易不能发觉。
好像一直以来,她都在等他。
大学时他时常说来接她吃饭,然后她就坐在教室里等,常常从下午等到天色将晚。
她好像从来没觉得累,也不觉得委屈。
唯有那一次,她一直等到教学楼锁楼也不见他来,饿着肚子回了宿舍,心里自然是生气的。可是他来了以后,也是这般带着怒气问她,为什么不等我?
苏陌觉得这一幕多么似曾相识。
淡定地用温水洗了脸,淡漠地回他:“周先生说话可真奇怪,我为什么要等你?”
想想,她和他好像无话可说。尽管她曾有千言万语想要问他。问问他为什么言而无信。
犹记得那年她在机场截住要登机的他,问他,可不可以不要走?
他说不可以。她不死心,带着哀求对他说,要走,带我一起走。可是最后,他没有留下,也没有带她走。他最后用力抱着她,在她耳边温柔的说,小罕,等我。三年之后,我会回来,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三年后他没有回来。她却收到他从澳大利亚邮过来的婚纱照。
照片背后附言:从此你自由了。
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她和他在一起五年,她等了他三年,用两年的时间去遗忘。最后不过是这般。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初你不愿给的理由,现在我亦不想听了。
苏陌路过周文远身边的时候,被周文远牢牢抓住了手腕。
“为什么让我找不到你?你就这么喜欢钱?”
一句话,轻易地将苏陌打回原形。
“我就喜欢钱,所以我和顾子铭在一起。你不也喜欢钱吗?不然干嘛娶顾子言?周先生,我们可真是同道中人呢!”
然后挣脱他的手走了。
洗手间外顾子铭长身玉立,来不及收泪的苏陌一览无余。
顾子铭蹙眉:“这么点儿小事也值得你掉眼泪,矫情。”
递给她一件崭新的浅绿色上衣。
“让齐鸣买的。去换了吧。脏死了。”
“我只是汤汁进了眼,谁哭了。换衣服太麻烦,不换。”苏陌定定神,拒绝,“顾大爷你这是在嫌弃我?”
顾子铭给了她一记白眼。苏陌想起苏柳那奇葩的交待,蔫蔫的回包间了。
待她走远,顾子铭冲着女洗手间低吼:“周文远,你给
11。疑似故人来(11)
疑似故人来(11)
周文远从洗手间出来时看见的就是顾子铭双手抱胸的愠怒模样。
好在这时没什么人,不然周文远进女洗手间就够成新闻了。
“我只说一次,你最好记得你已经和子言订婚。”顾子铭凑到周文远耳边,一字一顿地说,“别招惹女人,尤其是苏陌!”
周文远低首,“我当然记得。”
“那最好。”顾子铭不置可否。
聚会最后以苏陌不省人事,吐了顾子铭一身收场。
苏陌上车的时候想,李白真是先知,酒入愁肠愁更愁,胃里还翻江倒海的难受。
“顾大爷,我觉得我难受是因为我喝得不够多。”苏陌摇下车窗不怕死地说。
开车的齐鸣不小心瞟见后座乌云密布的顾少,吓得不敢再看。
“下次你再喝酒试试!”顾子铭咬牙切齿。
“顾子铭,这不是去我家的路!别以为我喝醉了就不记得我家住哪里!”
“苏柳有令,从今以后你住我家。”
“凭什么?”
“问苏柳。”
“可不可以不去?”
“你说呢?”
“我上辈子是不是杀你了全家挖了你祖坟?”苏陌睁着迷离的眼睛无辜地问顾子铭,丝毫没感受到来自某人身上的强大气场。
“苏陌,你再不闭嘴我就扔你下去!”
某人忍无可忍。
某些时候,苏陌很是识时务,比如现在。她果断闭嘴,然后靠在顾子铭的身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刚刚被她吐了一身,虽然换了衣服,顾子铭依然觉得臭不可闻。现在她又一身酒气的躺在自己身上,顾子铭告诉自己,深呼吸深呼吸。
熟悉的人都知道,顾家大少有洁癖,如果给手术室清洁程度打分10分的话,顾家少爷的卧室至少12分。
苏陌经常受不了,公交车不坐,公园长椅不坐,摩天轮不坐……
和他一起的时候苏陌老抱怨:“顾子铭,得亏顾伯伯给你挣下这么大家业,不然就你这样的非得被你自己折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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