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初恋- 第49节

　　
　　“请多指教。”
　　
　　歪着头大笑，远山金太郎琥珀色的大眼显得愈发熠熠有神。
　　
　　先是昕薇的预防针，接着是弦一郎的出手相助，现在是这个毫不相干的远山金太郎邀战就为了拖延时间……
　　
　　这些人，为了这个青学的一年级生，真可谓是煞费苦心。
　　
　　清冷的眸光，嘴角缓缓地勾起漂亮的弧度，宛若清幽的小花。
　　
　　既然有人送上门来，那么，热身一下，又何妨呢。
　　
　　“那就来打吧，远山君。”
　　
　　一球过后。
　　
　　呼，呼哧。远山金太郎气喘嘘嘘地趴在地面上，汗水不断地自额前沁出，顺着脸颊滴着地上，迅速地渲染开来。剔透的汗珠，清晰地倒影出那抹狼狈的身影。
　　
　　清爽如初，气息绵长。幸村精市只是随意地站着，隔着球网，淡漠地注视着远山金太郎气息紊乱的疲惫模样。
　　
　　随意地瞥了一眼手下败将，没有落井下石的冷嘲热讽，更没有故作亲和的关切之言，幸村精市只是转身离去。
　　
　　不发一语，却比千言万语更深入人心，那略显瘦弱的背影此刻却显得如此地高大宛若阴影笼罩在众人心头，更奠定了他无法超越的存在。偶尔的眼波流转，似乎带着穿透人心的魔力，令人不由自主地臣服。
　　
　　这样的无动于衷，仿佛任何事情都牵不动他的思绪，淡漠地仿若一缕轻烟，这样的风采，才是神之子。
　　
　　“久等了。”
　　
　　清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嚣张，不高的分贝在这偌大的网球场却显得掷地有声，周围的吵闹声似乎如潮水般退去，众人只能诧异地看着指着球拍的少年。
　　
　　“昕薇怎么会跟龙马一起出现呢？”
　　
　　与众人的关注点不同，不二周助笑眯眯地问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身侧的人。
　　
　　“偶遇。”
　　
　　昕薇瞥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惜字如金道。
　　
　　“昕薇似乎很忙，我们好像很久不见了啊。”
　　
　　对于昕薇的冷淡，不二周助不以为意，笑眯眯地打趣道。
　　
　　“赶苍蝇。”
　　
　　一想到她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母亲，前几天突然出现，看待她的眼神好似什么滞销品一般，昕薇不由地心生烦闷，对于那女人不厌其烦地推销她的想法，她简直就是不堪其扰。
　　
　　“苍蝇逐臭，昕薇你……”
　　
　　无视昕薇难看的脸色，不二周助更是夸张地探过身子闻着昕薇的气味。
　　
　　“怎么，绿色环保的幸村牌苍蝇拍不好用吗？”
　　
　　虽然昕薇惜字如金，但看昕薇一脸郁色，不二周助更是一点就通，更是毫不犹豫地嘲讽道。他曾经被昕薇当做挡箭牌，忍足侑士则是烟雾弹，那正牌男友，幸村君不就是苍蝇拍吗？
　　
　　“可惜缺点就是架子太大，我差遣不动。而且，没有你好用，简直就是随叫随到。”
　　
　　对于不二周助打击报复昕薇，昕薇警告地回以颜色。
　　
　　站在通道口的越前龙马甚为醒目。
　　
　　幸村精市的视线只是略微一扫便掠过他，清冷的目光似乎随意地打量人群，似乎并不为谁驻足停留。
　　
　　但，一抹身影还是轻易地羁绊了他的视线。幸村精市轻易地将人群中的昕薇认出，置身于青学队伍中的她，并没有穿着统一的校服，简单的T恤与牛仔裤，随意扎起的马尾，为恬美淑女的她平添了几分俏丽朝气。
　　
　　只是，与不二周助谈笑风生的模样，他们之间轻松融洽的气氛，似乎隔着层层人群，还能感受到，不二周助依旧是那么……碍眼。
　　
　　“似乎来了啊。”
　　
　　慢慢地握起旁边的球拍，幸村精市轻喃出声，温柔的声音仿佛情人的低语。
　　
　　终于来了。
　　
　　只是，不知道他等的究竟是越前龙马，亦或是昕薇？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不，他不是不清楚，他只是刻意地回避这个问题罢了，等的是谁，又有什么分别呢。
　　
　　重要的是，实现立海大的三连霸。
　　
　　那他为什么要在人海中寻找那抹身影。他告诉自己，只不过是习惯罢了，习惯比赛的时候有那人毫不掩饰的称赞，习惯比赛时有那人清亮的声音相伴。
　　
　　“你刚大病初愈吧，还是别太勉强比较好。”
　　
　　一出口便是越前式的挑衅，即便是失忆，也改不了他的嚣张。
　　
　　“你的眼神不错。”
　　
　　沉默片刻，幸村精市才给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答案。
　　
　　琥珀色的大眼睛异常清亮，仿若一汪清泉令人看的真切，却又异常倔强。
　　
　　这样的眼神，似乎很熟悉。
　　
　　只是不同的是，那人眼底的倔强似乎带着不属于那个年龄的通透，只会让他感到无可奈何，令他不忍。
　　
　　年幼的昕薇受同龄孩子的嘲讽欺凌，他不忍，所以只能挺身相护；看着她被恶毒的童言稚语伤到，他不忍，只得软言好语地安慰；看到她闷声不吭的模样，他不忍，所以绞尽脑汁地逗她开怀……
　　
　　一起哭，一起笑，一起长大。
　　
　　然后，他蓦然回首，却发现彼此之间，已经渐行渐远。即便他停驻脚步，并肩而行的昕薇也早已不再是曾经的昕薇了吧，唯一不变的，恐怕就是昕薇那倔强的眼神了吧。
　　
　　“这算什么，根本就不算回答。”
　　
　　少年轻声的抱怨，唤回幸村精市迷离的思绪。
　　
　　眼角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人，幸村精市转身离开球网。清风微拂，任由裙摆张扬在空中划下嚣张的弧度，被风吹的凌乱的发丝遮住狭长的细眸，却挡不住期中坚毅的目光。
　　
　　轻轻跃起，轻巧地回击，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跨步，挥拍，优雅地仿若林间漫步的贵公子，但，破空而至的网球，却昭示着他是征战沙场睥睨天下的霸主。
　　
　　看似简单的击球，带着雷霆万钧的霸道，呼啸而下的黄色小球携着银河落九天之势，锐不可当，令人望而却步。
　　
　　外旋发球，大爆炸，爆球乱舞，神隐……
　　
　　这就是越前龙马吗，能将对手的绝招轻易地学以致用，越前龙马的潜力，他承认。但，这终究不过是大杂烩而已，要想阻挡他拿下比赛，简直就是螳臂当车。
　　
　　看着越前龙马濒临崩溃的边缘，幸村精市不禁扪心自问，他曾经是否也曾如此狼狈？
　　
　　“幸村君吗。以他那身体状况来看，今后无法再打网球了吧。”
　　
　　他永远也忘不了在病房门外听到的对话，医生的一声轻叹似乎为他的人生判了死刑，那悲悯的语气经常在脑海内响起，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被人以同情的口吻提及。
　　
　　靠在冷冰冰的墙壁，感受着世界轰然倒塌的绝望。这样的惶恐，似乎无人可诉，这样的悲伤，似乎只能独自咀嚼。
　　
　　但是，有一个人懂他，不用过多的言语，只是默默的陪伴，偶尔眼神交汇时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关心以及支持，让他相信，他可以站起来，他可以成功。
　　
　　看着颓然地跪倒在地的越前龙马，幸村精市静静地站立的姿态，更带着君临天下般的从容，仿佛高傲的君王巡视领土。
　　
　　“我毫无死角。”
　　
　　这样嚣张的话，本该群起而攻之。
　　
　　但，人群中却是死一般的沉寂，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吸气声。有些冲动的人张口欲反驳，却悲哀地发现无从反驳，这样的姿态，这样的球技，不得不令人心悦诚服。
　　
　　“我绝对会反过来对你好好说教。”
　　
　　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越前龙马依旧不改嚣张本色。
　　
　　看着流血仍不自知的越前龙马，幸村精市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这样的毅力，确实值得称赞。本来，他不会令他这么难堪的，只是……
　　
　　1…0，2…0；3…0。
　　
　　这场比赛似乎毫无悬念。
　　
　　但是，人生总是富有戏剧性的，接下来的发展，对于青学来说，可能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但对立海大来说，绝对是不容乐见的。
　　
　　天衣无缝之极限。
　　
　　看着眼前明显蜕变的少年，看着近在眼前的落球，幸村精市却无力回击。
　　
　　心，慢慢地沉落。
　　
　　不在乎比赛的胜负，而是快乐的享受着打网球的喜悦心情？
　　
　　笑话。
　　
　　这场比赛，他承载着立海大众人的期冀，更是他对自己的承诺，他要亲手打碎病魔的折磨，他，不能输。
　　
　　幸村精市仍有着自己的支持。
　　
　　越前龙马接连得分，他似乎束手无术，只能看着比分被扳平，甚至被反超，终于，4…5了吗？
　　
　　“精市。”
　　
　　慌张地从青学的看台跑到立海大的看台，对于身后不友好的闲言碎语，以及如芒在背的视线，昕薇根本无暇去理会。
　　
　　悠然尽褪，从容不再。看着不远处的少年，似乎摇摇欲坠仍咬牙坚持，仿若风雨中的残荷，遗世独立的淡然不再，有的不过是身处红尘风雨飘摇下的苦苦挣扎。
　　
　　精市……
　　
　　正是因为清楚地知道网球对他的涵义，知道这场比赛对他的重要性，所以，她只能袖手旁观，却无法开口唤他放弃。
　　
　　30…0，40…0……
　　
　　接二连三的失球，失去的恐惧渐渐泛上心头，阴霾笼罩着无法散去。
　　
　　看着激动的人群，对面意气风发的少年，幸村精市心中有着隐隐的怪异。
　　
　　一幕幕童年趣事快速地自眼前晃过，女孩清脆悦耳的笑声，男孩苦哈哈的求饶声，网球场上男孩奋力挥拍，女孩躲在树荫下打气；休憩时，他们笑闹着欣赏落日晚霞，眉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