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星光似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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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星光似往年-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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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儿。”刚进门,哥哥就冲过来抱起了我,他的个子长得飞快,比同龄的耶律休哥还要高,看起来高大结实,手臂蓄满了力量,我被他高高举起。
  “哥哥。”我大声叫道,砰的一下,和他脑门碰脑门,这是我俩彼此间养成的小习惯。
  他与我同坐在左侧下首,母亲和女子同坐在厅中的另一处。
  父亲先开始动筷,并礼让着坐在上座的贵客。
  贵客?!我一斜眼,那不是耶律斜轸那小子吗?他坐在一位老者身边,那老者须发皆白却仍威严矍铄,一看便是武将出身。
  “哥,那位是谁?”我问哥哥。
  哥哥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看到上座老者,目露崇敬:“花儿,那是我大辽国的于越(最高荣誉衔,授有殊功者)也是韩隐(耶律斜轸字韩隐)的祖父耶律曷鲁大人。”
  他爷爷?我还以为是耶律斜轸的爹呢。
  耶律斜轸应该由他爹第十个小妾所生,经常被孽待,没饭吃,睡凉炕头,吃剩饭……
  我越来越阴暗了……
  可很明显事实恰恰相反,耶律斜轸是耶律曷鲁的独孙,据说还被寄予厚望。
  席间,爹爹不断夸奖耶律斜轸如何聪敏,如何优秀。还孺子可教——
  就他?怕是牛可教吧。哈,届时我可以找把琴来对他弹弹,从此一成语诞生了:对牛弹琴。
  我真的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见到他,我就不是我自己了。
  那个耶律曷鲁也不断夸着姐姐萧燕燕,如何雍容,温柔贤淑,将来必定母仪天下等等。
  来来往往全是客套话。
  我随便吃了些东西,无聊之际,唯有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外加胡思乱想。
  哥哥拿着我带来的机关,在一旁摆弄,连饭都忘记了吃。
  其实这是一个简单的暗器机关,向右旋转可射出小针,向左旋转可射出粉末,可装毒药,夫子为我做这个小巧的机关是想让我防身用,哥哥越摆弄越感兴趣,嚷着也要向夫子要一个。
  席间,耶律曷鲁突然问起我来,父亲大声道:“花儿,上前来。”
  我立刻起身,拽了拽有点褶皱的棉袄,含着甜甜的笑出列叩拜道:“花儿见过于越。”
  耶律曷鲁道:“快站起来,过来给我看看,是什么样的丫头能把我的孙子气成那样。”
  众人闻言大笑起来,我依言毫不扭捏的走上前去,高高昂着头,绝不在耶律斜珍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低姿态,耶律曷鲁看清我后,大笑道:“思温,你这个女儿我喜欢,我们定个娃娃亲吧。”
  我和耶律斜珍一听这话,同时指着对方大叫道:“不要!我不要她!(我不嫁他!)”
  父亲和耶律曷鲁同时一怔,复又开怀大笑起来,父亲道:“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就不要多管了。”
  耶律曷鲁点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
  这顿饭吃得很是漫长,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终于散场,我跟着哥哥冲出了大厅,要去一同找夫子。
  我跑得匆忙,在门槛处又绊了一下。
  又有人在我身后笑,这回我听清了,不是其他人的笑声,正是那耶律斜轸的怪笑声!
  果然我一回头就看到他露出的白牙。
  当真是冤家路窄!
  “小心点,小花儿,腿不够长就不要跑那么快,这么高的门槛要是因为腿短迈不过去,跌坏了你的小胳膊小腿就不好了。”说完,还状似温柔的摸摸我的头顶。
  我很不客气的作呕吐状,恨自己身高才到他的胸口。
  他却未生气,反而大笑起来。
  一股怒气涌上胸口,可乍看见随后而来的爹爹和耶律曷鲁,立刻忍下怒气,转身跟着哥哥跑了。

  耶律衣娃

  最近,父亲偶尔也会来娘亲处了,虽然算不得有多宠爱,但总比以前好很多,母亲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夜晚,我坐在火炉旁,映着火光,边暖着手边看书。
  我的贴身小丫鬟乌里珍早已为我铺好了被褥,先进了被窝帮我焐热了,才对我道:“小姐,该上床歇了。”
  “嗯,你先去睡吧,我还要看一会儿。”我回应。
  “小姐莫要累坏了,冬夜寒冷,万一染了风寒,夫人会担心的。” 乌里珍说完还真打了个喷嚏。
  “怕不是我染了风寒,而是你染了风寒传染给我吧?”我取笑她。
  “小姐……”她面色微嗔,映着火光,凭填几分娇俏,几分可爱。不再坚持,把手炉放进了被子里捂着,叮嘱我不要看到太晚,便先到外屋睡下了。
  我看了会儿书,直至感觉有些累了,方才起身,静听乌里珍已经睡熟了,忽起了外出的兴致,悄悄的走过外屋,开门而出。
  屋外,寒冷的夜风扑面而来,月光清冷,星光满天。
  我仰头望着满天星斗,书上说夜晚登高望星会有不同的感觉,我忽然也很想试上一试,左看右看,终于决定去房顶。
  我顺着墙边的青松笨拙地往屋顶上爬,爬上去一尺滑下来半尺,如此反复,几番挣扎,总算艰难的爬上了屋顶,坐在上面看着满天的星星果然觉得不太一样,正悠然自得其乐时,突然,一只手拍在了我的头顶,我刚一惊,就听那人说道:“这里怎么有个雪人?还蛮可爱的嘛。”
  一听声音,不用抬头我也知道是谁来了,心下不仅疑惑,他竟然还没有离开萧府,半夜三更的不睡觉,来这里干嘛?
  我当下嗤之以鼻,道:“雪人?你那只眼睛看见这里有雪人?第一,你看过有呆在屋顶上的雪人吗?第二、你看过红色衣裳黑色头发的雪人吗?第三、你看过雪人会呼出白茫茫的气息吗?第四、你有看过这么逼真的雪人吗?纯属胡说八道。”
  “是吗?不要不信,我确实看过那样的雪人。”他边说边坐在我的身旁,斜睨着我。
  我轻哼,“睁眼说瞎话,小心遭天遣!”我拍拍衣服,站起身来,不愿和他呆在一起,我走到青松旁,别扭地看着树干,犹豫着,在他面前我真不愿意十分狼狈的爬下树去,
  “要不要我抱你下去啊?小花儿。”他似看出了我的犹豫,揶揄道。
  “免了,如果你是为了洛神赋,我劝你还是死了那份心吧。”我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洛神赋我不要了,送给你。”他却道。
  我不相信他。可我也不愿意和他单独相处,所以还是扒在树干上一点点的向下移去,手动脚动,还不忘了和他的唇枪舌战。时而还听到他刺耳的嘲笑声,打击我脆弱的心灵。我越发的讨厌他。
  次日一早,乌里珍奔到我的床边,兴奋的叫我起床,说是要我看什么雪人。
  迷迷糊糊中,我没好气的嘟囔道:“又是雪人,雪人有什么好看的。”可还是不情不愿的起了床,因记得今天要去给萧家长辈们请安。
  当我起床到了门外,向院子里一望,正奇怪哪里有什么雪人?就听乌里珍兴奋的喊道:“小姐,你看,快看!”
  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吃惊的仰头看向屋顶。
  屋顶上,一个红色衣裳黑色头发的雪人正呼出白茫茫的气。
  我惊住了,想起昨晚我与他的对话。
  “小姐你看,那个雪人象不像你,小小的,好可爱,发式也像,不知道是谁堆的,好可爱啊——” 乌里珍高兴得蹦蹦跳跳,比我还像个孩子。
  我知道是谁堆的,但我不愿意承认,当下哼了一声,转身回屋去了。
  可刚进了屋,忽然想到一件事,那雪人的衣服?!
  天哪!他偷了我的新衣服……
  我又冲出了门去,恰和要进屋的乌里珍撞在了一起,我捂着鼻子咒骂道:“该死的!我发誓,我要一辈子讨厌你!讨厌你!耶律斜轸!”
  听说昨日里爹爹和于越秉烛夜谈,所以耶律斜轸昨晚才会住在府里。
  第二日晨,祖孙俩在萧府用过早膳,便要离开了。
  全家人都出来为他们送行,可见耶律曷鲁地位非同一般。
  我一直躲在送行队伍的最后面,想起早上那件事,暗暗的咬牙切齿。私下考虑着要不要偷偷上去,在他后面给他一棒子,可终究没那胆量。
  耶律葛鲁临行大笑道:“过完年后,我将奉命东征女真,届时会带孙儿斜珍一同前往,让他历练历练。”
  爹爹亦大笑道:“斜轸机敏,将来必是国之栋梁!”。
  几翻客套过后,祖孙二人便上了马车,离开了萧府,。
  送行众人纷纷散去,我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拐角处,再也忍不住,神情愤恨,可就在这时,一个脑袋突然从拐角处探了出来,眼睛、嘴巴全部变形,我被吓了一跳。尚未反应过来,就见脑袋已经消失了,远处传来他张扬而可恶的大笑声。
  我蓦地反应过来,当场气得,真想跳起来撞太阳去!
  耶律斜珍!我讨厌你,讨厌你!
  可我没想到,这一别,却是八年。时光荏苒,沧海桑田。
  祖母祖父几年前先后去世,我爹是萧家长子,自然成为了萧氏的一家之主。
  爹爹借助其叔父萧敌鲁之力,几年来,官场平步青云。后被晋封为北院枢密使兼北府宰相,再加上几日后便是姐姐萧绰(小字燕燕)的封后大典,一时间辽国外戚——萧家几乎权顷朝野。
  这几日,萧家上上下下忙翻了天,一方面忙碌着封后大典的筹备,一方面又忙着接待源源不断上门道贺的客人,几日里接到的贺礼,几乎到处都堆满了,库房早已放不下,一些绫罗绸缎没等入帐就分发给了各房,就连打杂的小厮这几日都有些许财帛收受。
  这几日,我被派去帮姐姐试嫁衣,试首饰,检查嫁妆,据说这是一定要用亲姐妹打理的,她无其她同胞姐妹,又因一向眼高于顶,甚少和其她房的姐妹来往,和我因同在一起上学算是熟识,所以,我就被赶鸭子上架了。
  姐姐虽不像我有过目不忘之能,但自幼聪明睿智。
  姐姐为人十分骄傲,她的骄傲,再加上与生俱来的尊贵地位,无形中就会让人自惭形秽。所以,她没有朋友。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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