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子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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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子错-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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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也不想想自个儿的身份,竟还敢大模大样的站在此地教训咱们!」 
楼日忿怒不已,可是却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说话!即使他们如何可恶,他们所言却是事实! 
「够了!」冷清喝止,把楼日拉回自个儿身后,竭力抑制著因为楼日被辱而在心底狂吼的怒意,「爷,娘亲,楼日是孩儿带回冷府的客人……」 
「客人?不就是你的老相好?」冷夫人抢著道,「我看你是和他旧情从炽吧!」 
「此事当真!?」冷老爷闻言,脸色登时气得铁青,竟突地掌掴冷清,「你这个混帐乞丐儿,当年他就是因为聚了你这个男妻才家道中落,莫非你要走回他的后路!?咱们好不容易才有今时今日的财势,我绝不容你将之毁於一旦!」 
这一掌掴得恁地突然,当燕儿和安儿俩反应过来时,只能狠狠地瞪著冷老爷,两手握拳「架勒」作响;而楼日控制不住他的心疼,日前对冷清的怨怼被他搁在心的一旁,他把冷清拥入怀中,大手怜惜地轻抚冷清那白皙皮肤上的掌印。 
冷清楞在楼日怀中。掌掴事小,但那铿锵有力的指责,却宛如万箭穿插在他以为早已结疤的伤口。 
他以为早己不当一回事,可当那过去从他人口中道出,那痛彻心扉的感觉依旧如作,丝毫未变。 

第五章 

感情这事,其复杂之处在於变幻莫测的心情。 
以为这一刻他可以放下过往的怨怼,下一刻他又不由自主地为那些宛如噩梦般纠缠他已久的记忆而伤神;他以为不恨了,但其实心底终究愿谅不了楼日当初的薄情;他以为一直也恨著楼日,可是每当楼日在他身边、每当楼日不经意流露出对他的情意,他便恋栈不已。 
这样的感情……连自个儿也不晓得意欲如何,教他如何是好? 
感情的蚕结已把他困死…… 
「清?」楼日俯瞰在他怀里失神的冷清,将清俊脸上的脆弱一览无遗。手不禁加重力度,把冷清拥得更紧。 
怀中的人有所感应似的抬头,一双迷离的眼眸与他四目凝视。然而,那眼神逐渐变冷,最后他的眼神已不复日前的惘然。 
他忘不了楼日当初带给他的伤害,他好恨,可又离不开他,又怕…怕楼日今后依旧会一如当初般薄情对待。他不想再如当年般愚蠢,只懂得对所爱的人千依百顺,逆来顺受,徒落得任他人伤害而无力反抗的下场。 
若然不对楼日采取强势的态度,被弃如敝屣的下场又会重蹈覆彻。为此,他不许自个儿把脆弱的一面表露在楼日脸前,他、不、许! 
厘清混乱的思海,冷清恢复他与楼日重逢前的淡漠,日前逐渐软化的态度,以及隐若可见的婉柔又再度冰封起来。 
妄顾楼日眼中昭然若揭的柔情伶意,冷清一把推开他;这一下拒绝,不仅把楼日从情不自禁中震醒,更把他倾刻间意欲亲近的心拒於心扉外,使他对冷清的怨怼又再度复燃。 
把一切看在眼中的安儿,又一次为他们的反反覆覆而叹息。 
「总而言之,这个肮脏的男妓绝不能留在冷府!否则此事传了开去,咱们冷府的面子要置於何地!?」冷老爷完全感觉不到冷清和楼日之间的僵峙,依然故我地骂道。 
「此事孩儿自有主张,定不会影响爹和娘亲的安逸余生。」俊丽脸庞冷若冰霜。他对他的爷娘早已心淡,只是念在他们「曾经有过」的养育之恩、念在那一点情份上,他才没有狠下心遗弃他们。 
「是自有主张,还是自『作』主张?」冷夫人紧咬不放,「你这个乞丐儿给我听著,你近日与京城的王老爷合作之事绝不容许丝毫差错!王老爷有权有势,咱们可是得罪不得!要是王老爷因为得悉咱们冷府竟然藏有这么一个……」她鄙夷地瞄了一眼楼日,语气不善地续道:「而打退堂,届时别怪我这个做娘的对你不住!」 
冷清咬唇隐忍著无法压抑的悲哀。他所谓的娘亲,为了利益,竟然对她的孩儿撂下狠话……在他身边的人,不是为权,便是为利;莫论是最亲近的,或是最爱的,在他们势利的眼中都没有他的存在!他才是最不适合待在这里的人! 
心里难过,奈何他人看不穿…… 
一直注意著冷清的安儿发现他暮气沉沉,情不自禁地两只小手拉著他的衣袂,美目噙泪,几欲安慰,却无从说起。但她有此心意,已令冷清煞是心暖。他浅笑,轻拍安儿拉著他的手,表示他已安好,这才让她放心松开手。 
另一厢,当楼日听见「王老爷」的消息,便陷入沉思。 
原来王老爷早已有打算和冷府生意来往,然则就算不是为他,王老爷早晚也是要来冷府一趟。 

※ ※ ※ 

当冷清想一个人处身於宁静之中时,他也喜欢待在凉亭,缘於在凉亭中能沏荼,亦能欣赏四周景色,亦能带给他一片宁静;为此,凉亭在冷府中是不可缺少的。 
然而,此刻月下坐在凉亭中的人,并非冷清,而是楼日。 
?方才当冷清安抚好俩老的情绪,冷清便命侍婢燕儿带楼日去他的寝室沐浴更衣,其后便不见所纵。但离开前,他已命燕儿当楼日的贴身侍婢,照顾楼日所需。於是楼日净身后,便让燕儿带他到凉亭,也许是冷清的缘故,楼日亦不知不觉间染上他的习惯,一边浅尝冷府中的美酒,一边思考。 
在烟花楼的时候为了传达他的口信给王老爷,他付了银两给老鸨,但看来银两是白花了。不过无妨,银两可以白花,心血却不能白费!失去了三王爷段阳,不能连王老爷亦失去!此番王老爷前来,对他而言是大好机会,若他好好把握的话,届时…… 
但问题是,他如今的身份已非一个男妓,自然他不会希望王老爷赎他回府,当一个老头子的男宠。再说,他是清的人,若非王老爷执著要他,饶是让他看到王老爷亦於事无补,因为王老爷必定会放弃他,而且清亦不会让他跟王老爷走。此事委实要好好的从详计议……对了! 
楼日灵机一触,眼神突地变得锐利。 
他何必苦苦思索著如何另谋权贵让自个儿攀附?他还有清啊!只要令王老爷允许在生意上与清合作,再利用王老爷的人胍,与朝廷命官拉拢关系,到其时冷家有了坚稳靠山,尘埃落定,而他再从中借著和冷家的关系私下与更有权势的人拉拢关系,接著脱离冷家,重拾他楼日以往的风采! 
嘿嘿,成事又有何难!?楼日笑得诡异。天无绝人之路,看来这次连苍天亦要他东山再起! 
他拿著酒盏,步出凉亭,举盏向明月,张狂大笑,似是预先和明月庆祝他的成功。 
「少爷……」楼日的贴身侍婢燕儿,听见楼日入魔似的笑声,心里发寒。 
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渴求;长此以往,那份欲望逐渐掩没人的理性,使人迷失自我,沉沦於疯狂的欲望中——此乃入魔。 
楼日尚未入魔,却已经正步入前奏。燕儿预见不到楼日的下场,却已能预见楼日身边的冷清会被如何伤害!公子爷不被老爷夫人疼爱已经很可怜,若然连少爷也伤害公子爷,那…… 
「少爷,恕奴婢多管闲事,但是…… 」燕儿语带慌张地道,「奴婢不得不说…公子爷在府中受尽老爷夫人的气,一颗心已是伤痕累累。如今少爷回到公子爷身边……可否…请少爷对公子爷真情以待,爱护他一如当初?」 
「你…好大的胆子!」楼日略微回身,从眉梢睨视著燕儿,冷冷地道:「莫非你忘记了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奴婢并没有忘记少爷才是奴婢真正的主子,当年少爷的救命之恩奴婢铭记於心,然而公子爷在奴婢与一众家仆危难时伸出缓手,并以礼相待,亦於奴婢有恩。」燕儿毫不畏惧地直视楼日,丝毫没有任何侍婢面对著主子发怒时的畏缩;她眼中的坚定意志并非寻常侍婢拥有,这一刻楼日才开始怀疑燕儿成为他楼家侍婢时的真正身份。 
「那又如何?这是我和清之间的事情,你一个下人没有资格说话!再者,你根本不清楚他伤我之深,我岂能那么轻易便愿谅他!?」没错,他不能否认他很在乎清,对清的感情从来未变,但因为清的插手而导致他的谋事毁於一旦,要他释怀却并非易事!他爱清,但并不代表当清做了什么事伤害了他后他能不介怀! 
「公子爷伤害过少爷?」燕儿一怔,却很快回过神来,字句如钩:「可是……因为少爷的遗弃,公子爷才是最初遭受伤害的人啊!少爷又岂能在此时此刻认为自个儿才是唯一一人被伤害!?」 
闻言,楼日彷佛被人掴了一掌,整个人呆掉。 

待续 


第六章 

燕儿的说话,不断在楼日脑中回响;除此以外的,一概进不到他的脑子里。依燕儿所言,他就像是一个负心汉背弃了情人的感情,却反过来说情人的不是! 
心里百折千回,难受之极。 
为何他会忘记?清才是最初被伤害的人——因为他的遗弃。如今,清的从中阻拦导致他的谋事不遂,他却为此以为自个儿才是被伤害的人,继而对清不理不睬,甚至恶言以对……久不久之,他忘记了他的负心才是?造成今天恩怨纠缠的主因。 
「你在发什么呆?」如清泉的声音窜进耳里,惊醒沉思中的他,才方知他想得入神之际,已不知不觉间回到冷清的寝室,而冷清亦不知何时已回来。 
与那双佯装漠然的眼眸四目凝视,虽然心里煞是愧疚,可是又不知如何面对清。他负心在先,恶言以对在后,不管中间谁伤了伤,终究他才是罚魁祸首;此刻他幡然醒悟过来,方忆起不久前理直气壮地怪责清,是恁地羞耻。他几欲道歉,又怕清认为他的歉意来得太过突然而怀疑他的用心。 
「你呆站在门前干什么?我要入睡了,可不想睡觉时对著一尊石像。」 
「 ……喔。」他有点恍惚地回应道,直到他和衣躺在外侧的床位,冷清冷冷的一句才把他的心神唤回至他身上。 
「你睡在内侧。」 
楼日一怔,「可是…我和你同榻而眠时,都是睡在外侧……」 
「我和你」!意思即是说他和其他人睡的时候是躺在内侧吧!?甫想起享用过楼日的身子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他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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