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阳浅故 青乔微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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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阳浅故 青乔微簌-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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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欢走这条路。
  青乔咬着下唇,气得直想跺脚。背过身,气冲冲地往前走,孔夫子常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一定是错的,是因为孔夫子是男的,若是他是女人,定是会说,唯男子与小人难养也!而且不幸的是,自己还碰到了二者兼有之的严承逸。
  严承逸默默凝视着飞身离去的她,眼中笑意更甚,果然是有趣的小姑娘,经不得逗。不过自己缠了她这么多时日,她到如今才发作,是该说他调笑的水平弱了,还是该说小姑娘忍耐力不错。
  轻掸了掸身侧的灰尘,不管是何种原因,路途如此无聊,总要找点乐子,他想他是找到了。
  
  青乔揪着自己款宽地袖子,死死得扯着。她那日是发了什么疯,见在路途中有人打劫,而且被劫之人一身文弱书生的打扮,眼中含着担忧。于是她一股热血冒上心头,见义勇为,救下了这么个烦人的存在。
  她敢打赌,那日即使她不救他,他的身手肯定能全身而退,而且会把强盗们打得落花流水。
  文弱书生的样子?绝对是自己眼花,文弱书生会背剑么?高人都是貌不惊人的。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当时自己没看见那柄剑的。担忧的眼神?估计是担忧那些强盗经不经打,会不会一下子就断气了。
  于是自己的第一次见义勇为就捡到了一个祸害。
  想及此,她抬头望天,暗自叹息道,强盗啊强盗,快点感谢我罢,若不是碰上我这个功夫不好的人,说不定就没命回家了。
  青乔继续望着天,她决定了,以后绝对不多管闲事,否则添上几条尾巴可不好。瞧瞧身后的尾巴,那尾巴惬意的很,要多逍遥就有多逍遥。
  好吧,即使有尾巴也要是能听自己话的尾巴,绝对不能像现在这条一样。
  
  两日的行程很快就过去了,晚间在客栈休息,日头刚升便去赶路,小二哥果然计算精准,第三日正午时分,二人就到了京都的城门口。
  过了城门便到了京都腹地,眼前的景色有着陌生和新奇,四处有小贩在吆喝。青乔多年不在京都,乍然见到,竟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赶马飞奔,人群在身后退去,繁华的街道一闪而逝。她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回家。
  当将军府三个鎏金大字出现在眼前时,太阳光线通过匾额的金色辗转射入眼底,青乔隐隐地觉得眼角一疼,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她抹了抹有些酸涩的眼角,勾起欣喜的笑容,轻轻地敲了敲门。
  
  
  
  
  
  
  第20章 第二十章 花开同枝双生憩
  青乔回到家已经有几日了,虽说将近十载未与父母见面,初见面时确有些陌生。然而毕竟是血溶于水,相处几日之后,过了第一次见面后的生疏便是家人般的熟稔。
  这日,青乔偷偷摸进同胞姐姐的房间,见她尚未归家,遂四下捣鼓一番,左右是无事,她来到书案前,翻翻这个,摸摸那个,倒是有趣,不经意间从书本中掉下一张信笺。
  青乔抿了抿唇,旁人的东西还是不动的好,虽说阿姊不会怪她,但是偷窥别人的信笺总归是不好的。可是那信笺掉到了地上,最可悲的还是有字的那页在上,这算不算是一种诱惑。
  她保证,她真的不是故意要看的,是那张纸好死不死地掉在地上,还恰好摆在眼前,使人一览无遗。
  青乔左瞄瞄,右看看,见没人出现,于是飞快的捡起信笺,字体苍劲有力,绝对不是阿姊写的,看墨迹的纹理,定是个男子写的。
  她噙着笑,既然是男子写的,那就非看不可了,作为阿姊最亲的妹妹,定要好生保护阿姊,不能让阿姊被别人骗了。以后这种事情那就轮到她把关了,阿姊可以放心了。
  那信笺上倒是没写什么,就是一首诗。青乔一字一句读来。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从此无心爱良月,任他明月下西楼。
  青乔看完之后,只觉得脑子里是一团乱麻,恨恨地盯着那信笺,真想透过这信笺中的诗读出某些深意来。
  奈何她向来对这些诗词不感兴趣,以前在师父身边,他也从未教过自己诗词,还说什么女娃娃读什么诗词,那东西又不能当饭吃,果然是那个坏心眼的师父害的,现在自己都不能窥探出阿姊的秘密,真是遗憾。
  
  卿乔回到闺房的时候,正看见多年不见的妹妹呆呆地坐在书案前研读着诗词,她心下一喜,慢慢走近她,笑道:“阿乔,喜欢诗词么?”
  青乔苦着脸,嘟囔道:“喜欢,喜欢……”,喜欢到想烧了这劳什子,然后煮茶喝。
  见阿姊回来了,青乔脑中又想起了从她书案中掉出来的信笺,虽然整首诗不是很明白,不过大概的意思还是懂得的。
  她抬起头望向站在自己面前,含笑望向她的阿姊。
  只见对面的她一袭白色的锦绣罗裙,领口,裙摆绣着鹅黄色的花纹,一走一停间摇曳生辉。身着白色罗裙的她腰系一根淡黄色的丝带,愈发衬得纤腰楚楚,不盈一握。
  再看她的姿容,嘴角含笑如清莲,面容皎皎似白月,端得个娴静美好。墨发如云,松松挽却,莫怪在回京都的茶肆间听到有人赞其容貌姣好,果然不负盛名。
  青乔放下手中的诗卷,喃喃道:“阿姊,你真好看!”
  卿乔一怔,本以为妹妹会对自己说什么有趣的话题,不想竟是这样一句称赞,倒叫自己有些措手不及,她眉眼弯弯,执起青乔的手说道:“阿乔真是不怕羞!”说罢还点点她的鼻子。
  青乔不解,明明是称赞阿姊来着,怎么是自个不怕羞了?
  “阿乔,”卿乔将她带到铜镜面前,两人脑袋靠在一起,二人容貌几乎一致,她道:“你瞧瞧这镜中,分明长得一样,你说我好看,这不是在夸自己么?阿乔,真是不怕羞!”
  青乔的脸登时红了,镜中的她也是两颊粉红,看着同样娇俏可人,若是二人打扮一致,怕是没人能认出来谁是谁。
  卿乔拥着脸红的妹妹,淡淡诉说道:“阿乔,你我是血肉相连,相依相连的同胞姐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阻断我们之间的联系,我们曾经在母亲腹中共同依偎,阿姊离不开青乔,青乔也离不开阿姊,难道不是么?”
  青乔的眼有些蒙蒙,看不清楚镜中的她,本以为十载不见,少时再好的感情也会随着岁月流逝,而今,阿姊这般说,打消了她心中所有的不安,原来,她们一直在一起。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她是她的阿姊,她还是她的阿乔。
  
  “阿乔,你记得少时么?”
  “因娘亲是出身书香门第,自幼便叫你我二人皆要习琴棋书画,奈何少时,我生性好动,不喜被制,而你也因身子不好,都学得马马虎虎。”
  “尤其我更甚,时常偷偷藏起来,不叫娘亲找到,于是学习的进度就耽搁了下来。”
  “一日,我被娘亲逮到了,硬逼着学琴两个时辰,你偷偷跑过来,硬是陪着我坐了两个时辰,你身子本就弱,还死撑着陪我练琴,我那时候虽并没有说什么,可是总是含着内疚。”卿乔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青乔不知该如何安慰,少时的事她虽记不太清,不过仍有些印象。她向来不会安慰别人,只能紧紧地握住阿姊的手,感觉阿姊回拍了拍自己的手,她才算明白阿姊并无大碍。
  “后来,你身子愈发的不好,几乎到了……我夜里曾去看过你,你处在昏迷状态,定是不知的。那时候你的小脸煞白,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无力的病态。连我那么小的年纪都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
  “爹和娘亲日日焦心,一筹莫展,幸得上天垂怜,你师父突然出现,救了当时气息微弱的你,更是当场收你为徒,带你远离尘嚣,只说治愈好了,自会让你归家。”
  “总算,十年之后,你回来了,身子更是好了许多,能蹦能跳,我真的很开心。你该知道爹娘生性内敛,虽然他们嘴上不说,心内指不定开心成什么模样了。”
  “阿乔,我们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就好。”卿乔深深地凝视着她,带着自己也说不清楚的眷恋,这大概就是一母同胞之间的某种特殊感情。
  青乔不知道泪是何时掉出来的,扑倒在阿姊的怀里,呜呜地哽咽,“阿姊坏,少时就常常把阿乔弄哭,现在更甚,还是把阿乔弄哭了。”
  卿乔拍着妹妹的背,为她顺气,果然小孩子总是那么容易哭。她想笑,可是嘴角老是勾不起来,眼睛也有些湿润,大概是风沙迷了眼,要不,她怎么也会想哭呢?
  
  阿乔,你不知道,临行前一夜,你拉着阿姊的手,喃喃地说,想成为娘亲心中期许的好女儿,学好娘亲喜欢的琴棋书画。阿姊答应过你,你不能学的,阿姊全帮你一一学会。
  现在,你看到了么?阿姊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成为了娘亲眼中的好女儿,也帮你学齐了你幼时想学的东西。
  那你呢?十年期间,身体可还好,日子可还过得开心?
  
  过了不知多久,当两人互相对视的时候,惊喜的发现,两人成功的成为了兔子,红红的眼睛,一看就知道哭过,几乎能和兔子媲美。
  青乔总是这样,感情来得快也去得快,当那些煽情伤感的一面过去之后,她又想起了在阿姊房间看见的诗句,于是将那张信笺拿出来。好奇地问道:“阿姊,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她摆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虚心地求教。
  当卿乔在妹妹拿出那张信笺的时候,脸颊浮现淡淡的粉色,然而她向来稳重,眼神无波,镇定地向青乔解释,“阿乔可是有哪儿不明白?”
  青乔摆出一脸纯良的样子,说道:“哪里都不明白。”
  卿乔一度以为是妹妹好玩的天性出来了,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面色,见她确实一脸懵懂,不像装出来的,只好将信笺上的诗一句一句地解释开来。
  待卿乔解释完,青乔双眸发亮,然而声音却是怯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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