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人的人情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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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人的人情脉络- 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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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迅与林语堂结缘于1924年11月创刊的《语丝》杂志。《语丝》创刊之初,林语堂就被特约为撰稿人。在北京女师大*和“三一八”惨案中,林语堂与鲁迅站在一起,支持爱国学生,口诛笔伐,十分活跃,北洋政府遂将林语堂列入通缉的黑名单。为此,1926年5月林语堂辞别鲁迅到厦门大学任职。林语堂离开北京后,一直担心鲁迅的安全,就举荐他到厦大任教。不料鲁迅到厦大后,并不如意,就有离开的想法。但迟迟不能下决心的原因是担心他离开后,林语堂的处境不好。后来鲁迅感到已经对林语堂“爱莫能助”了,就毅然离开厦大,去了广州中山大学。不出鲁迅所料,半年多之后,林语堂也离开厦大,到上海去了。
  1927年10月3日,鲁迅与许广平从广州到达上海。当天晚上,林语堂到鲁迅住的旅社拜访,谈至深夜方归。第二天中午,林语堂与孙伏园为鲁迅、许广平接风。老朋友又聚在一起,分外显得亲切。从1925年到1929年这段时间,鲁迅与林语堂的关系很密切。林语堂尊敬鲁迅,称他是“现代中国最深刻的批评家”,“叛逆思想家”,甚至还把鲁迅比喻为世间稀有的“白象”。当然,在这段时间,鲁迅与林语堂也出现过意见分歧。这就是关于“费厄泼赖”问题。当时林语堂步周作人的后尘,也认为不打落水之狗,鲁迅则在《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中,坚持痛打落水狗。这篇文章发表后,林语堂虚心接受了鲁迅的批评,相继发表了一系列有关“打狗”的文章和漫画,以实际行动呼应了鲁迅的主张。
  可是在1929年8月鲁迅与林语堂却因一次误会而反目。当时北新书局老板李小峰与鲁迅有着版权纠纷。为缓解纠纷,李小峰在南云楼酒店请鲁迅、郁达夫、林语堂夫妇等人聚餐。席间,林语堂言谈中附和李小峰,责备了同样与李存在版权纠纷的张友松,而张友松是鲁迅的学生。这时鲁迅和林语堂都喝得有了酒意。鲁迅认为这是林语堂指桑说柳,讥讽他与李小峰的纠纷,气得脸色发青,站起身说:“语堂,你这是什么话!我和北新的纠纷与张友松无关!”林语堂站起来辩解道:“是你神经过敏,我没有那个意思!”他们两人像一对斗鸡一样对峙了一两分钟。郁达夫立马收拾僵局,他一面按鲁迅坐下,一面向林语堂夫妇摆手,要他们提前退席,这才避免了矛盾的尖锐化。
  林语堂在上海立足后,就着手创办《论语》半月刊,冀望借助幽默,表现性灵闲适,曲折地表达对社会的不满;而鲁迅则是直面惨淡的人生,把文学当作“匕首”和“投枪”,刺向敌人,因而他们间的分歧越来越明显。在以后的几年间,虽然鲁迅与林语堂也有联系,但是再也找不回过去感情的影子了。
  有一次《申报·自由谈》的编辑黎烈文做东,为郁达夫和王映霞夫妇去杭州饯行,邀请了鲁迅、林语堂、徐懋庸等人出席。饭后,大家抽烟时,林语堂忽然问鲁迅:“周先生,您每天都抽几支烟?”鲁迅听了平淡地回答:“没有统计过。”林语堂并没有在意鲁迅的表情,还想再问。这时鲁迅突然冷言冷语地批评林语堂说:“尽拿些吸烟、戒烟之类的生活细节做文章,是倒退,现在的中国不需要这种西洋式幽默。”几句话说得林语堂摸不着头脑,刚刚缓过神来,鲁迅又说:“每月要挤出两本幽默来,本身便是件不幽默的事,刊物又哪里办得好!”林语堂这才意识到鲁迅是在指责他,自己讨了个没趣。黎烈文见此,连忙举杯向郁达夫夫妇敬酒,才使林语堂摆脱了窘境。这次聚会更加大了他与鲁迅的感情裂痕。接着从1934年下半年开始,陆续有些左翼作家批评林语堂和论语派,批评林语堂的幽默刊物是“麻醉文学”,鲁迅就在其中。从此,林语堂与鲁迅的关系就越来越疏远了。
  

一面之缘:陈云与鲁迅
陈云与鲁迅先生只见过一面,那是在1932年的12月11日的深夜。当时陈云是奉命转移在鲁迅家避难的瞿秋白夫妇而来到鲁迅家的。
  瞿秋白在1931年1月的党的六届四中全会上,受到王明等人的打击,被排斥在中央领导机关之外。不久就被派到上海,与鲁迅一起领导左翼文化运动。他在上海经常变换居住地点,以躲避反动派的魔掌。1932年12月初,瞿秋白来到上海北四川路的鲁迅家避难。可是没有住上几天,党中央特科得到情报:国民党特务知道了瞿秋白隐居在鲁迅家的消息,必须立即转移。当时陈云在上海做党的地下工作,党的组织就派陈云去执行帮助瞿秋白夫妇转移的任务。
  为了安全起见,陈云在12月11日深夜的11点钟,来到北四川路的鲁迅家。深夜访客是让人警惕的,不过,鲁迅家在瞿秋白来此避难之时,就设定了暗号。陈云在鲁迅家按着暗号敲开门,许广平将他请进屋里。陈云向瞿秋白夫妇传达了组织的要求,陈云说:“你们整理一下随身衣物,我去叫黄包车。”这时站在一旁的鲁迅开口了:“你不要去,我们去找。”随即让许广平去街上叫黄包车。这时,瞿秋白才意识到还没有将鲁迅介绍给陈云,就向陈云引见说:“你还不认识吧,这就是鲁迅先生。”陈云并不知道瞿秋白隐居的住处是鲁迅家,听到瞿秋白的介绍,他立刻对面前的这位五十多岁的老者,产生了无限的敬意。因为鲁迅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只是无缘相见。此时相见又是在这种极为特殊的时刻,来不及表达自己对鲁迅的敬意,很谦恭地说了句:“久仰久仰”,许广平就叫来黄包车,陈云和瞿秋白夫妇只得马上与鲁迅夫妇告辞。
  陈云本想以后寻个机会向鲁迅请教,可是不久就被派往中央根据地,没有机会再次拜会鲁迅先生了,成为他的一大遗憾。1936年10月,正在莫斯科第三国际工作的陈云得知鲁迅先生逝世的噩耗,他便以“史平”为笔名,在《救国时报》上发表了一篇纪念文章《一个深晚》,缅怀了与鲁迅一面之缘的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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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自尊而疏远:胡风与萧红
胡风本名张光人,湖北蕲春人。1929年秋进入日本庆应大学学习,后因在日本组织左翼抗日文化团体,于1933年被驱逐回到上海。回国后就参加左联的活动,与鲁迅相处得很密切。
  1934年10月,萧军和萧红来到上海,将他们的小说初稿给鲁迅,请求批评指导。鲁迅读了他们的作品后,为萧军的《八月的乡村》写了篇序,并让胡风为萧红的小说作篇序。胡风读了这部小说,很受感动,动手写序时发现小说没有书名,他就根据小说的内容取名《生死场》。在小说出版前萧红发现鲁迅给萧军写了序,就要求鲁迅也给她的小说作篇序,鲁迅便亲自作了序,并将胡风的序作为后记。
  1937年9月胡风筹办抗战刊物《抗战文艺》,当时胡风向文友们约稿并征求意见,萧红则直截了当地建议改成《七月》,以纪念七月发生的“七七事变”。不料,在抗日大旗的感召下,以《七月》为中心聚集了一批年轻诗人,形成了“七月诗派”。
  1938年5月萧红带着端木蕻良来到武汉。在他们举行完婚礼后,胡风私下对萧红说:“你能摆脱精神上的痛苦,我感到高兴。不知你冷静地考虑过没有?”这句话伤了萧红的自尊心,开始疏远了与胡风的关系。1939年底重庆大轰炸后,萧红的肺病开始加重。萧红提出前往香港治疗。胡风不知原委,以为他们是逃离重庆,在给许广平写信时说:端木与萧红“秘密飞港,行止诡秘”。端木与萧红得知后非常不满,随即疏远了与胡风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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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释前嫌携手战斗:鲁迅与冯乃超
冯乃超;祖籍广东南海县,生于日本横滨。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哲学系,读书期间开始参与创造社的活动,成为该社出版部东京分部的联络人。
  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他和朱镜我、彭康、李初梨等人毅然回国,成为创造社的中坚力量。他们于1928年初创办《文化批判》,积极倡导无产阶级文学。只是他们在日本就受到“左”倾思想的影响,回国后面对革命的低潮,他们不是团结各种积极力量,共同对敌,而是将与他们观点不同的人视为攻击的靶子,因此就将斗争的矛头指向了鲁迅等进步力量。首先发难的是冯乃超在《文化批判》创刊号发表的《艺术与社会生活》一文。文章攻击鲁迅是逃避现实的“隐遁主义者”,怀着“过去的昔日,追悼没落的封建情绪”。接着成仿吾、李初梨、彭康、钱杏邨等也纷纷响应,形成了一个贬低鲁迅等进步文学的浪潮。面对这伙年轻人的发难,鲁迅先后发表《“醉眼”中的朦胧》、《文艺与革命》、《我的态度气量和年纪》等文章予以反驳,并阐述了对革命文学的见解。文学史上称这次论战为“革命文学论争”。这次论战经上海的地下党组织的帮助,冯乃超认识到他们的错误,并主动拜访鲁迅,平息了前嫌。鲁迅认为这次论争是“新文学者和新文学者的斗争”,可见鲁迅始终是将创造社的大多数成员当作统一战线的伙伴的。
  鲁迅与冯乃超的第一次见面是在1929年冬,当时*江苏省委宣传部长李富春根据*中央的精神,决定建立左翼作家组织,由鲁迅来领导。冯乃超在柔石陪同下,到*里拜会了鲁迅。就建立作家组织问题征求了鲁迅的意见,鲁迅对建立左翼作家组织表示了赞同。1930年2月16日,鲁迅、冯雪峰、柔石与冯乃超、夏衍、郑伯奇、蒋光慈等12人在上海北四川路的咖啡馆会晤。这次会晤具体地商讨了成立“左联”的事项,决定成立“一个组织和团结国内左翼作家的筹备委员会”,推举冯乃超和冯雪峰为《中国左翼作家联盟纲领》的起草人。2月24日,这个《联盟纲领》草成后,冯乃超到*里拜访鲁迅,征求他对《联盟纲领》的意见。鲁迅对这个《联盟纲领》表示同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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