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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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04-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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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的!”王力可终于说,“果子,你的话暖心贴肺,不是我太犟,不为自己,我也得为囡囡要个答案来,对吧?我不能叫她不明不白,从小没了父亲。” 
  “囡囡好吗?好久不见她了。” 
  王力可默然。李小果赶紧换了话题,做个鬼脸说:“那,我们去秦鹅肠?看你脸色,这么寡淡,我给你补回来。”王力可在脸盆里净完脸,不施粉黛,却眉清目秀地说:“听你的,还是我的东。” 
  “可姐,我喜欢你快乐的样子。”临出门,李小果哽咽道。 
  在这座黄河畔的城市里,火锅是女人们的专利。她们选了窗下的一张桌,秋阳照着,秋老虎在天空肆虐,正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刻。王力可将菜下进锅里,岩浆般的红汤滚沸开来,麻辣气息泛滥蒸腾。李小果挤挤眼睛,挑衅说:“可姐,来瓶红酒,对半分?少来几口,还能舒筋活血。”王力可怔了怔,垂头丧气地说:“不了,我困得像一辆坏掉的汽车,该大修了。”李小果随口一笑说:“那就算了,下午还业务学习呢。”话未讲完,王力可头一沉,趴在桌沿上,似乎叫悲苦攫住了。李小果明白,这顿饭泡了汤,彼此没了胃口。过一阵,李小果拿起手机接听后,冲着王力可说:“可姐,抱歉,我不能陪你吃了。” 
  王力可问:“咋了?” 
  嘁!李小果牙缝里挤着气:“妈的,李佛叫我。” 
   
  李 佛 
   
  李佛闪出来,胳膊一拦,就从身后箍住了李小果。 
  “放手。”李小果挣了挣,李佛却更使劲,馋兮兮地递上嘴去。李小果脖根里一湿,一阵激灵从尾骨蹿进了脊梁。在门厅里,李小果看见李佛的皮鞋窝里衬着一双鞋垫,上头跑红走绿地绣着图案,是一幅陕北农村剪纸的花样。李小果咯噔一下,心里明白许多。她往洗手间走去时,李佛仍拽住她的后摆,死乞白赖地嘟囔着。李小果不稀罕理他,自顾自地打了香皂,揉出一手的泡沫来。李佛跟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褪下李小果的裤子。 
  “流氓!” 
  李佛舰着脸说:“六月不忙,七月吃什么?” 
  “放手!你跟我什么关系呀,我可告你耍流氓啊。” 
  李佛悻悻几下,却不消停:“告吧,去哪里击鼓喊冤都成,我认了。”李小果手举在半空,感觉李佛的腹部贴上来,抵住自己。她索性放弃了抵抗,在镜子里盯死自己。李佛潦草几下,匆匆罢了事,窃喜几声,溜出去。李小果净完手,脑子里空白一片,慢腾腾地踱进卧室。此时,李佛斜倚在床上,衔着烟,指指身畔的枕头,意思是叫李小果上来。李小果靠在门框边,嘘着气,陌生地盯视他。 
  “怎么了?谁惹你了?” 
  李小果嘁的一声,揭发说:“李佛,你一直在对我撒谎,是不是?” 
  “你长狗毛了,说翻脸就翻脸呀?” 
  李小果迅疾出手,捡起门厅里的皮鞋,扔在李佛胸脯上:“你自己看吧,人赃俱在,你还抵赖?”李佛抱着臭烘烘的鞋子,一时反应不过来。李小果说:“妈的,你老婆给你买的鞋垫,对不对?这么俗不可耐的东西,也只有你老婆才看得上眼。她去陕北出差给你带的这玩意儿,是不是?”李佛一下子被揭了底,脸红脖子粗地站起。李小果断然说:“别碰我!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和她闹翻了,还在分居吗?怎么还穿她买的鞋垫,走回老路上去呢?”李佛尴尬地敲着太阳穴,讪讪说:“你盯梢了?”李小果咬住牙:“瞧瞧你这副嘴脸吧,能不能不在我面前撒谎?我受够你了,这么不明不白地跟你来往,我算倒了八辈子的霉。”李佛僵在原地,揿灭手里的烟,斩钉截铁地说:“果子,你就当她是条狗,她上来舔我,我能不支应吗?” 
  “可惜,她不是一条狗,她是你老婆。”李小果回击道。 
  这是二室一厅的房子,坐落在黄河亲水小区的九层,视野开阔,河风流畅。房子是李佛一个朋友的,朋友去了上海淘金,留给李佛,叫他隔三差五去清扫一下。李佛不想浪费资源,更不想冒着风险和李小果去宾馆开房间。他换了几样家具,筑起了一个秘密的爱巢。李佛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出外奔忙一个多月,一回来,李小果就会给冷脸子看。李佛兜住心里的虚,棉花样地先软下来。 
  “吃醋了?” 
  嘁!李小果鄙夷一声,逼视住他:“要是吃肖依的醋,我犯得着跟你鬼混呀?我生气你对我撒谎,我最恨别人对我红嘴白牙地撒谎,知道不?”李佛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辩解说:“我不想理她,可她打电话说崴了脚,肿得不成样子。没办法,我坐飞机去接她回来的。就这么简单。我懒得再旧梦重温,去和她死灰复燃的。真的。”李小果没心没肺地笑了,乐不可支说:“真的,肖依就赏你一双鞋垫呀?够抠门儿的。你自己想去吧。” 
  李佛看见李小果终于由阴放晴,一脸灿烂,便趁机上前,扶住她的肩,笑说:“正好,我要送你件礼物。你刚一进门,我真给忘了,该死。”说着,取出一枚亮灿灿的钥匙,递给李小果。 
  李小果看也不看,一把拨拉开。 
  “咋了?吃戗药了?”李佛急吼吼的,不明白李小果冷热不吃的来由,“给你把钥匙,要是以后你不想回你父母家,就住这里好了。你支配一切。” 
  “才不稀罕。”李小果戗道。 
  李佛的话发自内心,他想消除李小果由来已久的猜忌——自从入住这套河畔的二室一厅后,一直由李佛掌握主动权,而李小果完全被动,一般是随叫随到,事完之后各奔东西。有一次,李小果玩笑问, 

2007…4…16 5:59:51 涢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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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06年11月29日第 16 楼  


李佛,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只鸡,你可以不管不顾地吆喝我?有心的话,你配一把钥匙给我,叫我路过的时候打打尖,歇一下脚?李佛推托说,朋友就留下这么一把,改天上街给你配。一配,大半年都过去了,后来李小果也懒得再提。 
  “嗨,我再送你一只小狗。”李佛耐着性子,在门厅里端出一只盒子。打开后,一条毛色雪白的雏狗瑟缩卧着,看上去才几个月大。李佛抱起,递到李小果胸前,谄媚地讨好。 
  果然,李小果止住唏嘘,翻了几下眼皮问:“它叫什么?” 
  “随便你。你就是它妈妈么。” 
  李小果嘻嘻然说:“好,那就叫它李小佛吧,你算它爸爸。”她接过来,护在臂弯里,手一捋一捋地顺着毛。人狗同宗,当然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李佛一思想,既然李小果高兴叫,就随她叫吧。李佛也上手顺着毛。李小佛却静卧着,一点也没醒转的意思。李小果念叨着李小佛的名字,一副疼爱的表情。李佛说:“公的。” 
  李小果眉头一扬:“那就是我儿子么。” 
  下午到了,李小果早忘了业务学习这一茬,手机也没响,竟昏睡了半天。李小果抱着李小佛,像抱着一只暖水袋,沉沉地呼噜着。李佛躺在一旁,却怎么也进不了梦乡。他一直盯着李小果妩媚的脸,细细看,浑身暖意漫流。李小果研究生毕业才一年,本地的一般院校,学的专业又是最冷门的社会学,糊里糊涂晃完了三年。毕业时,李小果跑了路子,总算进了铁路职校,嘴上天天挂着的钟敬文先生和费孝通先生也失去了卖场。李佛刮刮李小果的鼻梁,一线优美的弧底,性感而招摇。李小果在睡梦里开始呻吟,李佛吓了一跳,见她身子扭曲着,仿佛被巨蟒压身、噩梦纠缠了一般。李佛摇摇她,知道她被魇住了。 
  “咋了?” 
  李小果擦着泪,沉沉地靠在床背上,说:“李佛,我做噩梦了,梦见你死掉了。我天天去车祸现场,举着牌子,想找见一个目击证人来。” 
  “我还囫囵着。你看看,就在你眼前哪。”李佛感动了,搂紧她。 
  “我知道,死掉的不是你,你怎么会死呢?”李小果贴住他,眼泪淌下来,“是王力可的丈夫出车祸死掉了,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事。王力可天天晚上去车祸现场,下了跪,举着牌子,想找见一个当时的目击证人。” 
  “徒劳!现在的人们,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想当搅屎棍呀?” 
  判、果捂住李佛的嘴,嘘的一声:“别讲丧气话。”停了一会儿,仍是李小果开的口,“其实,我挺羡慕可姐的。她和她丈夫多完美的一对呀,夫唱妇随,恩爱了多年。现在,她却像个折翅的仙鹤,落了单。真的,我盼着上帝能眷顾她,给可姐一个答案,抓住肇事的凶手。” 
   
  王力可 
   
  保安员一见王力可,腾地站起,胳膊栅栏样地竖起。王力可头皮发麻地举起手:“真的,我保证不再哭,不再撒疯,我只求见见记者。”保安员盯着她,犹豫再三。和以往不同,王力可这次来报社,算是精心打扮了一下,施了淡妆,发髻高耸。门厅里挤满人,,将妇携雏,大多是来投诉的。王力可解释说:“就一会儿,很快就出来。”保安员放下胳膊,撂下句话,“别吵别闹,有话好好谈。我知道你遭了不幸,可你不能犯病,也不能撒疯哦?”王力可感激地一鞠躬。 
  此前,王力可一共来过两次。可每一次,她都会晕倒在报社大厅,害得记者们扔下工作,将她送进急救中心去。那时,正值事发不久,王力可骑在一个坎上,进退难择。她是以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形象出现的,嘴里哀号,揪扯头发,还砸碎人家的茶杯,非要问出个究竟来。今天,王力可焕然一新,也令那位记者错着眼珠子,狐疑不止。 
  “正巧,又接到了那个神秘电话。”记者道。 
  “哦?” 
  “但没新鲜的报料。”他瞥来一眼。 
  这就是答案?王力可一凛,心里凉下来。记者问:“有没有找见目击证人?听说你天天夜里都去碰运气。早说了,现在的人们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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