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默夫妇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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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默夫妇之争-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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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得找个人谈谈这件事,于是就打电话给在房产公司工作的拉里。 
  “特德,伙计,你好吗?” 
  “不怎么样。乔安娜刚出走。说走就走了,把我和孩子撇下了。” 
  “怎么搞的,老兄。” 
  “我实在不明白。” 
  “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有打算。” 
  “她在哪儿?” 
  “不知道。” 
  “说吹就吹啦?” 
  “非常突然。” 
  “她有没有外遇?” 
  “好象没有。女权主义者协会赞赏她的行动。” 
  “你说什么?” 
  “是她说的。” 
  “她把孩子扔给你了,你怎么办呢?” 
  “不知道。” 
  “我能帮你什么忙吗?要我来看看你吗?” 
  “如果需要帮忙我会告诉你的。谢谢,拉里。” 
  虽然不太令人满意,但总算吐露了一点胸中的积郁。由于心力交瘁,他睡了几小时,后来猛然惊醒了,就象一个人头痛得厉害,想从睡眠中求得解脱,结果一睁眼,头还是痛得那么厉害。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妻子仍然没有回来,还是把他和孩予撂下出走了。 
  只要能熬到屋期五和周末,那么她可能会回家或者打电话来。苔尔玛把比里送回家后,他特别小心地伺候他睡觉,还念了几个故事给他听。谁也没提乔安娜的名字。 
  星期五他还让苔尔玛照看比里。再不做出解释就不合情理了,于是他告诉苔尔玛,他和乔安娜“伤了和气”——这是他经过斟酌的用词。乔安娜要“自个儿去过几天”。“我明自,”苔尔玛说。他给公司挂了电话,还是说自己不舒服,并且记下了打给他的电话,没有一个是乔安娜打来的。他等侯邮件,可是收到的只有账单。他守在电话机旁,铃声一响就跳起来接,却是自动拨号机向他兜售电缆电视,其实这个他已经有了。还有一次电话是拉里打来的,想向他推销他目前不需要的东西。 
  “怎么啦,特德,伙计?” 
  “马马虎虎。” 
  “我把你的事跟一个姑娘讲了、她非常同情你。你为什么不雇个人今天晚上给你照顾孩子……” 
  “不,我还是自己呆在家里好。”“那么我带她过来,我们喝几杯,然后你给我使个眼色,我就告退,照老规矩办。” 
  “不要了,拉里,谢谢你。” 
  “她乐于助人,跟‘风流尼姑’一样。” 
  “有必要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拉里。” 
  在一天之内,特德已经成了单身汉们飞短流长的对象了。 
  晚上,特德和比里看大象贝巴在纽约、华盛顿和另一个行星上的奇遇。乔安娜会不会在其中的一处地方呢?看厌了贝巴的旅行后,特德熄了灯。半小时后,特德以为比里已经睡着了,却不料比里从他的房间里大声问道: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他想:孩子们的话为什么总是这样直截了当呢?真要命。 
  “不知道,比里。不过我们能想出办法来的。” 
  “什么办法,爸爸?” 
  “等等瞧吧。比里。明儿是星期六。我们骑车上动物园玩去。你想——” 
  “我要吃烘馅饼。” 
  “就给你吃烘馅饼。。 
  “好的。” 
  孩子心满意足地睡了。他们去了动物园,比里上午十一点就从爸爸那儿弄到了烘馅饼,快快活活地过了一天。他乘了马驹拉的车,骑了旋转木马,到附近儿童游戏场去了,比里去爬高,还交了个朋友。接着特德带比里去吃中国菜。特德真是如履薄冰。他得想法应付这个局面,作出某种决定。他也许可以再这样维持一天,随后就是星期一啦,他得去上班——除非他想法弄假,那么还可以拖些日子。乔安娜可能会回家,或是打电话来。 
  星期天早上八点钟,邮差送来一封快递信,是给比里的,没有回信地址,上边盖的是科罗拉多州丹佛市的邮戳。 
  “是你妈写给你的。” 
  “念给我听,爸爸。” 
  信是手写的。特德念得很慢,好让比里能够一字一句都听进去,也让他自己一字一句都听进去。 
  我亲爱的小乖乖比里:妈妈走了。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是爸爸走开,让妈妈抚养小宝贝;但是有时候妈妈也会走开,让爸爸抚养你。我必须在这个世界上找些有趣的事干,所以我走开了。每个人都这样,我也不例外。当你的妈妈,这是我干的一件事,可是世界上还有好多旁的事要我去干。我没机会跟你说,所以现在写信给你,让你从我这儿知道这件事。当然,我总是你的妈妈,我会寄玩具和生日卡片给你。我只是不在家里当你的妈妈就是了。不过我永远是爱你疼你的妈妈。我将送吻给你,我会在睡梦中来到你的身边。我现在必须走开,做一个我应该做的人。听你爸爸的话。他就象你那头聪明的狗熊一样。 
  爱*愕穆杪* 
  特德根据自已念信时感受的痛苦,一霎时也联想到乔安娜写信时必定也是难过的。比里用两只手拿着信,接着把它放进他专藏别致的硬币和生日卡片的抽屉中去。 
  “妈妈走了吗?” 
  “是的,比里。” 
  “走了就不回来了吗?” 
  该死的乔安娜!真该死! 
  “似乎是的.比里。” 
  “她会给我寄玩具吗?” 
  “是的,她会给你寄玩具的。” 
  “我喜欢玩具。” 
  这是份正式通知。她离开这父子俩啦。 
  星期一送比里上学的时候,特德把老师请到一边对她说:“克莱默夫人和我之间的关系终止了。”比里现在由他照顾,如果他表现反常.希望她多关心。老师说她听了很难过,并且保证好好看待比里——当天早上特意让他分发饼干。 
  特德巴不得哪天有人也能给自己发饼干而不必去挣钱糊口。但是现在他得特别保护好自己的饭碗。比里如今全靠他啦。 
  广告经理的看法是:“你这个倒霉蛋。”“她说走就走了吗?”查姆奥康纳问。 
  “是的。” 
  “你让她双双抓住了?” 
  “不是。” 
  “那么她呢?” 
  “我看也不象。” 
  “你现在真是进退两难了,特德。” 
  “嗯,我想休假一星期。花些时间理出个头绪来。” 
  “请便。” 
  “当然,我希望不至于影响这儿的工作。” 
  “特德,老实说,你干得挺不错。可是这家公司干得并不好。我们可能又要减薪了。” 
  特德的表情顿时紧张起来了。他的身价竟然跌得那么侠吗? 
  “但是考虑到你的情况,我们决定把你除外。明白吗?不减薪就等于是加薪啦。” 
  “凭你这句话能上银行多取点钱就好了。” 
  “你打算把孩子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 
  “准备自己抚养他吗?” 
  “他是我的儿子。” 
  “他没有祖父母吗?带大一个孩子可不容易啊!” 
  特德从来没想过把比里交给别人抚养。不过奥康纳是个机灵鬼。他提出了一个问题。特德怀疑奥康纳是否比他更懂人情世故。 
  “我准备尽力而为。” 
  “随你的便。” 
  他是否想亲自抚养比里呢?他决定根据奥康纳提出的问题继续想下去。抚养比里怎么样?可能还有别的选择——比如强迫乔安娜把比里领去。但是先得找到她。即使找到了,她有什么理由要改变主意呢?她说过:她讨厌她的生活,她快闷死了。特德无法想象仅仅由于他追到某个假日旅馆,发现她和某个职业网球手在一起,她就会回心转意,愿意承受她为之出走的那种她自已想象出来的压力。他开始允许自己想象乔安娜和男朋友交往的情景了。不,我得把乔安娜忘掉。你倒是真为建国二百周年纪念,编排了一个别具特色的小节目,夫人! 
  还有旁的选择吗?他不愿把一个四岁的孩子送进寄宿学校去。祖父母呢?特德觉得他的父母为拉尔夫的两个孩子操劳了那么多年,已经精疲力尽了。他们偶尔上纽约来时,不大关心比里,使特德很恼火。他的父亲会进卧室去看萝茜电视节目的重播,而特德认为比里笑起来才真值得一看。他的母亲老是喋喋不休地说拉尔夫小时候有多聪明,拉尔夫的两个孩子还是娃娃时又有多聪明。如果老两口来纽约度个周末都对比里不感兴趣,那么在佛罗里达的漫长雨季里,更不会长时间关心他了。他的岳父母则截然相反。他俩有点儿病态地神经过敏。“别让他站在那儿,他会摔到窗外去的。”“妈,我们窗上装有护栏。”“他在发烧。”“不,哈丽特,是老天爷在发烧,今天气温九十度!”他可以把比里交给他们,而且孩子也会活下来。比里跟他们住在一起,决不会打窗口里摔出去。但他们会不会疼比里呢?他们还算是特德的长亲吗?这都还是捉摸不定的事。不能把比里交给他们之中的任何人。比里是他的孩子。这个小不点的脸庞是属于他的。他要尽力而为。这就是他的选择。 
  特德到幼儿园去接比里回家。苔尔玛打电话来,要接比里去。孩子们在一起玩得挺欢。比里在那儿一点不添麻烦。她想了解乔安娜有没有消息。特德想总得对旁人有个说法,于是他告诉苔尔玛说乔安娜不回来了,她扔下了比里。苔尔玛倒抽了一口气。他从电话耳机里清晰地听到她的吸气声。 
  “老天爷!” 
  “天没塌下来,”他自己给自己鼓气说。“我们能另起炉灶。” 
  “老天爷!” 
  “苔尔玛,我们谈话就象在演唱什么婆婆妈妈的歌剧一样。这些事难免要发生的,”他说是这么说,可是却想不起他认识的人当中有谁碰到过这种事。 
  这一天余下的时间,电话机一直忙个不停。他想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解释:看来乔安娜想脱离她认为无法忍受的环境。她不愿寻求别人的帮助,情况就这样。人们主动提出帮特德领孩子、做饭,能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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