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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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 第2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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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感沮丧,一瞥忽见那石壁下躺着个身影,一个赤身罗体的弱小少女,眼眸半闭着,昏睡在那里……”
    听他语调转促,仿佛回到那神秘的时刻。众人心有所感,不由得定睛屏息。龙百灵却眼波斜转,渐渐望向琰瑶环,心想“瑶姨现身了。”
    许青铉深喘了几口,叹道:“便是此时忆起,那绮丽的情景也令我失魂……我站在那少女身边,一直站到日落,浑忘了万事万物,脑海中念头翻腾不歇,只是想该用那个词语形容她的美丽。嘿嘿,我修道算有点根基了,竟也痴迷成那样,若普通男人见到她,多半会迷到发疯吧。”众人挢舌难下,想象少女怎么个美法。黄幽更张大了嘴,冲龙百灵一个劲发呆。
    许青铉道:“黄昏时分那少女醒了,哼哼唧唧的打颤。我也醒了神,拿兽皮毯子裹住她的身躯。挨近发现她其实小的很,也就十四五岁年纪,并无妖气和凡人的浊气,独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我心里七上八下,总觉闯了件大祸,却不知如何善后。思虑再三,决定先带她回峨嵋派。从阴山到巴蜀千里之遥,一路上那少女不讲人话,不通人礼,给她衣裳穿总是扯掉,闻着熟食就呕吐,三餐只吃花瓣上的露珠,几天之中已病的奄奄欲绝。我愈发感到惊慌,一到峨嵋抱去找行健师兄,他见了惊讶道‘此女非凡间人物,应是天山内境的仙子!’看她病的厉害,本想送神农门调治,但仙女亘古罕遇,估计他们从没接手过这种病例。”
    魔芋大夫道:“三十年前,神农门刚刚重建,医治仙女确无把握。”
    许青铉道:“所以行健师兄带她离山,去找昆仑派的宓文妃帮忙。昆仑仙宗与天山仙宗齐名,她救治仙女总比我们有主意。那一去转眼三年,卧日夜记挂那少女。不知是不是天意,三年后偶然经过金陵,我又遇到了她!但仙女完全变样了,变的令我神痴情狂,时而又心痛如刀割。”顿了一顿,提高声音道:“阿瑶,你怎么会变成那般模样?几十年来我都想不透。”
    琰瑶环涩然苦笑,道:“我倒想透了,能怪谁呢?你,健哥,宓文妃?谁都怪不了,只怨老天弄人。”凌波道:“原来桃夫人出身天山仙宗,晚辈失敬了。”琰瑶环抱膝支颐,怔怔的瞪着脚前。
    凌波又道:“适才铉叔所问,牵涉本派首徒远走,征魔失利等重大事因,还请夫人详述经历。”
    本书幻侠首发
第二部 入道篇 第十回 只为伊人亡天涯1
    沉寂了好一阵,但闻亭外风吹叶摇,溪流潺潺。众人只当琰瑶环心有顾虑,不愿谈起旧事。一霎间她却开了口,语调很平缓:“我本不知道什么天山仙宗,也不知父母兄弟,长辈晚辈。从我有记忆的那刻开始,我就生活在一个奇异的山谷中。朝食清露,夜宿幽林,青鸟玉龙作伙伴,无忧无虑也永无灾患。附近的同类很多,我们没有语言,绝无交往,彼此却能传达情感;我们没有欲念,反能使万物随心而动;我们没有知识智慧,但对仙界里的一切无不了如指掌。”
    “山谷外面有片大湖,一天清早有同类自外界入谷,向着湖面发下一个咒愿:当湖水变化出七色炫光时,必有一位仙灵坠入凡尘。此愿刹那传遍仙界,每个仙灵都不闻而知。日头升高了,我漫游至湖边,忽发奇想——坠入凡间的仙灵会是我吗?念头一起,我全身剧震,体验到从所未有的兴奋。再看那湖面,果真七色交织,闪耀出彩虹般的颜色。”
    她讲到此处,几位首徒皆有领悟。小雪也悟出话中隐含之意“仙界从清晨到上午短短一会儿,人间已从唐朝到今朝。天山仙宗自唐代消隐,清晨入谷的‘同类’,应是神木宫主之类的外境仙人。他们穿越仙凡,算到后事的起因,故而设下咒愿以顺因果。”思路转深,暗疑道“因果是仙人安排的,还是天意注定的?老天爷真有意愿么?”
    琰瑶环仍在讲述:“七色光很炫目,我杂念纷起,血液在筋肉间奔流,好象碰击出欢腾的声响——我头一次发现自己有血有肉,那感觉奇妙极了,立刻飞跑向湖心。平常进湖我是踏波飘行,那回却踩的水花四溅,身体为什么变重了?我不知道,也没工夫想,一腔欲念升腾,牵引着躯体扑向前方。忽而陷入深水,我眼里一黑,就那样昏晕了过去。”话音变低,确象失神而昏。众人暗生感叹“仙女思凡,竟是如此情状。”
    何九宫道:“大湖必是连通仙界和凡间的秘径,耀出的七色光,当为桃首徒挥剑劈石的效应。可叹桃夫人入湖只片刻,铉叔已在石壁边苦守了两年。”兰世海道:“仙界一刻,世间数载。”何九宫“哦”了声,不再讲话。
    琰瑶环道:“我醒转的时候已躺在石壁下,尘世的污气令我变弱,只过半日气脉就衰竭了。许青铉带我离了阴山地界,经峨嵋山一程,没法子医好我。然后桃行健另寻救方,又把我送到了宓文妃手里。那时宓文妃正在武陵避秦山庄配制丹药,专为仙客入世行走之用。听了我的来历,就将入世丹给我服下。几日后我气色渐好,逐步适应了尘世的环境。桃行健百事缠身,没等我病愈便告辞了。临走前托付宓文妃安置仙灵,如果要送归天山内境,务先去峨嵋给他传个话。唉,宓文妃一念之差,却将我带往了江南。”
    她扬脸凄然一笑,道:“宓文妃和我都万没想到,一生的磨难从江南开始了……起初文妃姐姐待我很和善,给我取了‘琰瑶环’的美名。‘琰琰黛玄眉,瑶瑶肤若水,玉环露浓绿珠坠。’她文才绝世,我悟性奇高,没几天我便学会人类的文字语言。两人先谈论仙宗轶闻,我试着描述内境景象,以及我们同类传通灵念的情形。她翻出书本加以印证,考据天山仙法的奥秘,整理出几十种天山法术的修炼要诀,并给无忧界,无智界,灵虚谷等上古词名添加注释。我也由此知晓了仙宗的区分和法规。”
    “当我正要询问人间的规矩时,宓文妃的未婚夫派人带信,邀她到金陵城完婚,我俩就一同去了金陵。车驾沿途密闭帷帘,直抵城郊的一座小道观。宓文妃让我先进观中静修,待法力恢复后再做计较。”
    “我听从她安排住下了,一个聋哑道姑伺候寝食,蠢的象块榆木疙瘩。小庭院种了竹子,芭蕉,各种各样的花卉,虽然很悦目,但怎比得仙境的景物?我很快厌烦了,整天气闷,左盼右望,总不见文姐姐来看我。嘿,她新婚燕尔,与夫君烈火浇油一般,哪里想的起道观冷清?但我对人世太好奇了,终于有天打开观门自个儿跑出去玩儿。呵呵,这一去难回头啊,红尘世界肉欲横流,人间象座大乐园,我很快沉溺于瑟浴享乐中。嗯,第一个睡过我的男人是谁?记不清名字了,好象是个胖子。女孩破瓜总有点苦头吃,那胖子是斗鸡眼,美丑都不大分得清,可床上功夫了得,弄的我第一次就快活欲飞,隔了很久还回味无尽呢!”
    话音未落,小雪和百灵嫩脸飞红。桃夭夭脑门几乎垂到胸口,哀声道:“娘!你,你别……”
    琰瑶环苦涩的笑道:“你们肯定要问,我怎么这般不知羞耻?呵,谁又告诉过我什么叫羞耻?金陵月遗秦淮河,六朝风liu烟花巷,金陵秦淮那地方盛产淫曲艳歌,荡妇色徒。我一个浑纯懵懂的世外女子,孤身一人游荡其中,如同白纸掉进了大染缸。女孩子不可妖娆访郎,不能随便跟男人上chuang,这些常识谁跟我讲过?没有人,礼义廉耻谁教过我?没有人!我全不懂贞操为何物,只觉得男女间那种游戏趣味百变,永远玩不腻。风月场中有的是淫亵花样。我每种都想尝试,索性投身舔院,挂牌接客。甭管老的少的贫的富的,各类男人来者不拒。一时间金陵城轰动了,都晓得秦淮河边出了位名舔。本来连年遭东瀛海贼洗劫,水西门到莫愁湖一带*门凋零。我一大红大紫,居然带的各家院子生意兴旺起来。老鸨
    客笑的合不拢嘴,编了两句口号叫作‘花柳盛世,小环中兴’。”
    她扬脖挺胸,吐词又快又脆,颇有些炫耀的意味,同时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腮而落,令人见了分外的凄凉。桃夭夭掩面流涕,小雪和百灵潸然饮泣。峨嵋众徒扼腕长叹,但惋惜中包含少许的鄙视。
    琰瑶环道:“舔院生涯转瞬三年,历来的名舔最红也只两三春,到时年长色疲,若无官绅名士捧场,就该早思退身之计。可我本具仙质,长久淫行未留丝毫衰痕,反而出落的愈发艳光四射。眼看同行们嫁人从良,我只感好笑:新郎新娘夜夜换,多么新趣好玩,人类偏用婚姻限制欢乐,实在是笨的没治。别人做舔女虚以应酬,强颜欢笑,我却精研其技,做的兴致盎然,直令欢场老客也惊慕不已。艳闻越传越盛,金陵城快疯了,来
    我的男人挤破了门槛,其中竟有宓文妃的丈夫龙鼎乾,哈哈……便在那时候我遇上了许青铉,铉哥,你看到我罗体时的反应,差点把我的肚子笑破了。”
    许青铉愧然道:“枉我修道多年,一动色心丑态百出,又有什么好说。”沉默了半晌,还是说道:“那一天,我奉师命前往金陵王府,接王孙楚晴去峨嵋山拜师。路经花陌街玉华楼,猛听楼上舔女高喊‘峨嵋派许青铉哥哥’。我怀疑耳朵坏了,怎么舔院里有人叫我姓名门派?跳上楼找到那喊话的女子,我登被她的容光震呆,只看遍身罗绮,金钗辉映,好象是贵族小姐装扮,容貌又似曾相识。女子道‘我是琰瑶环呀,你好生薄幸,分手几年就把人家忘了。’我眼前如撩开了纱帘,天山仙灵的眉目逐渐清晰。女子叹道‘怪不得你不认得了,想当初咱俩在山里初遇,我光溜溜的没穿衣服呢。”两三下脱的精光,娇声说‘亲亲铉哥,认出来了么?咱们是老相识了。我不收你的银子,白让你看个够,玩个够好吗?’我猛记起她是何人,惊愕中想喝止,可看她舒展肢体,一步步走近,我的小腹象无数蚂蚁在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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