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档案--高层决策写真(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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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档案--高层决策写真(全本)-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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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高深课程。1945年德国战败,抗战到了最后阶段,八

路军需要知识分子,故解散联中,鼓励从军。我,这个初

中一年级尚未念完的小知识分子被分配到八路军东海

军分区当护士。日本投降前夕,又逢精兵简政,一批十

三四岁的小八路被精减了,派往刚从日军手里收复的威

海市,进威海第一中学续读。

1946年春,风云又变。国共战争有即发之势,同学

们又纷纷从军。时年五月,我14岁,成为八路军的一名

勤务兵。有幸遇到一位可敬的首长、威海市市长兼卫戍

区司令员于洲(1904-1979)。他是山东著名的教育家,

30年代毕业于北平师范。回山东后办师范学校并任校

长。抗战爆发,他成了胶东抗战领导人之一。我酷爱读

书,值勤之余读遍了威海市图书馆所藏。出于职业爱

心,他赞赏我的勤奋,关注我的学习,批改日记,纠正用

词。教导我成为一名为人民利益献身的战士。1948他

奉调南下前,未忘嘱咐下属照料和安排我的学习和工

作。

没有张绍江老师的启蒙教育,宋健就是一介白丁,而没有于洲先生的悉心教导,则不会有今日之煌煌大科学家和权高位重的国务委员宋健了。

宋健饮水思源,五衷铭感,深情认定——在自己这一生中,有两位最重要的启蒙老师,一个是张绍江老师,一个便是于洲先生了。

飞去飞来的博士头衔

中苏交恶,宋健放弃唾手可得的博士回国,三

十年后中苏关系交好,宋健以国务委员兼国家科

委主任的身份应邀访苏,接受了由苏最高学术委

员会签发的博士学位证书。他们申明,这是补历

史的阙失。报章发消息后,宋健的一位美国教授

朋友来信表示祝贺,说这叫:飞去来器。

1948年秋天,宋健辗转至华东工矿部工业干部学校学习。

这是一所为接管大城市培训干部新成立的学校,今名山东建材学院,设在刚解放的博山市。学校从数、理、化开始学起。第一堂课便激起宋健无尽的兴趣,读似饥餐渴饮,听嫌课节太短,课后仍然不能自己,如醉如痴,耳边余音袅袅,逗留不去。学未尽兴,时值解放战争胜利,共和国成立,要加速结业。结业后同学们纷纷奔赴济南、上海等大城市。宋健却在学校的教育长刘辛人。班主任刘孟栋的筹谋策划下,保送去由苏联教授授课的哈尔滨工业大学深造。

刘辛人与刘孟栋都是新四军出身的干部,在宋健的一生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当年没有他们二人的大力推荐和保送,宋健就可能会到一座大城市当一个小干部或是小职员,不可能去哈尔滨工业大学深造,是二刘在关键时刻,奋力推送宋健的命运之舟,驰入了浩瀚的科技海洋。

1951年春,宋健只身从山东来到哈尔滨正式考上了哈工大,当时宋健的俄语考试几乎交了一张白卷,校领导认为宋健的学历不够,让宋健上预科。

宋健当时便急了,抗争说:组织上要我念的是大学,可不是预科!

学校领导沉吟有顷,大约是被宋健强调的“组织”二字打动了,勉强改变了让宋健读预科的决定,但是仍然不放心这个学历偏低的学生,只答应让宋健在本科试读一段,这就等于留了个活口。言外之意是,如果宋健跟不上本科所学,仍然可以打发宋健去读预科。相信这样的遭遇对青年时的宋健,该是一个莫大的刺激也是一个莫大的鞭策,宋健深知自己力争来的本科学习机会是何等重要,故而暗自决定不惜任何代价,昼夜奋战,学习俄语,补习课程。

那是一段艰苦卓绝的日子,憋着一口气的宋健,深知自己的底子薄,横下一条心学习,别人睡觉宋健还在看书,别人起床宋健还未睡觉。上课时宋健认真听讲,下课后别的同学去搞活动,宋健却还在室内学习。不论是走着还是坐着或是吃饭甚至是上厕所,宋健都在学习,不是背俄语单词,就是背几何公式。

功夫不负苦心人,以宋健原本聪颖的天资再加上持之以恒的勤奋,一个俄语交白卷、差点要被发配去读预科的学生,在短短一年的时间,不但发奋追上了所有自己不会或是欠缺的各门课程,以优异的成绩读完了大学一年级,而且在同年还一举通过了到苏联留学的考试,这不能不说是宋健的成功,也不能不让人为之感动。

1953年,由刘少奇等中央领导亲自送行,宋健等一批留苏学生踏上开往苏联去的列车。汽笛长鸣一声,列车若洪荒时的巨型爬虫,连呼哧带喘地蠕动着,载走了年轻的宋健,满载着中国对科学技术的无限期望,向红色的莫斯科驰去。

宋健在苏联求学的学校,是莫斯科包曼高等工学院,读炮兵系二年级。

这所学院曾造就过苏俄数代科技英才,苏航空巨擘图波列夫、航天之父木柯罗略夫、数学家车彼谢夫、力学家茹科夫斯基,包括任过苏共第一书记的赫鲁晓夫,以及斯大林的夫人阿鲁里耶娃,都是该校的毕业生。

宋健虽然遵命学炮兵,但兴趣却仍在数学、力学等基础科学。

在莫斯科包曼高院,为了不负自己的夙愿,从四年级起,宋健便将有限的精力和有限的时间分为两个等份,昼夜分读于两所大学,白天在包曼高院学炮兵原理,晚上在莫斯科大学夜校听课。倾听过科学大师潘特里雅金、邓钦等著名教授的控制论、现代几何、代数等课程。

宋健听得如醉如痴,越听兴趣越浓,引起了他对数学的强烈的热爱,美丽的整体结构,严密的逻辑推理,广泛的定理涵盖,真是无限湖光,无穷山色。

1960年,宋健同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莫斯科大学数学力学系夜校和包曼高等工学院炮兵系研究生院,同时拿到两个毕业证书,颇类似当今的所谓双学士。

早在1957年的秋天,宋健就慕名到苏联著名科学家费德包姆教授处做自己的毕业论文,半年后宋健完成了当时世界上第一个三维空间最优控制系统设计和试验。

论文发表后,受到了各国科学家的好评和鼓励,这增强了宋健的信心。

进入研究院后,宋健继续留在费德包姆教授的试验室做最优控制的研究,一年后基本完成了“最速控制场论”的研究。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正当宋健完成副博士学位并准备攻读博士时,中苏关系突然交恶,两国关系不断恶化,赫鲁晓夫背信弃义,对留苏学生采取限制措施,百般刁难,撤走苏联专家,使中国上百个研究项目陷于困境之中。

宋健谢绝了数位院士和老师同学要他再留数月完成博士学位的建议,整理行装,毅然返国,投身于中国的导弹、航天事业的发展研究之中。

宋健当年这样做时自然是义无反顾,但是回国后每每与人念及,或是夜深人静意识流动之际,想到自己的那个博士学位,只要稍微延以时日便唾手可得,勇毅果敢如宋健者,毕竟也还是觉得心头有些淡淡的惆怅和无可奈何的遗憾。

让人觉得好笑的是三十年河东之时,中苏交恶,好学生宋健丢了博士学位。三十年河西之际,中苏忽然又交好,宋健煌煌然今非昔比,以国务委员兼国家科委主任的身份应邀访苏时,顺便回母校探视学长,并接受了由苏最高学术委员会签发的一份迟到了三十年的博士学位证书。他们申明,这是补历史的阙失。报章发消息后,宋健的一位美国教授朋友来信表示祝贺,说这叫:飞去来器。

这段经历听起来,让人觉得历史真的像是一场戏,政治斗争只不过是戏中的一两个插曲,人生无非是戏里的过客,最具有意义的似乎不是戏剧本身而是一个过程。

不管怎么说,宋健的这段经历,也是颇具戏剧色彩的。

这时的宋健已经即将要走近那个邪恶的潘朵拉了。

科学家的不科学遭遇

宋健发言时,主持会议的主席是美国A.Hop…

kin教授,他不知内幕,发现宋健发言不是针对前

边代表所做报告的评论,而是在宣讲一篇论文,

于是出面干涉,听众大哗,许多科学家起身,用不

同的语种呐喊:让他讲下去!中国人讲下去!

宋健是控制论专家,但许多人对什么是控制论和控制论的历史无从知道。

控制论这门学科的命名,源之于美国数学家维纳(Norbe-rtWiener,1984——1964)1948年发表的论文《控制论——动物和机器中的通讯和控制》一书。苏联曾群起而攻之,斥之为“帝国主义战争贩子的哲学帮凶”。1954年钱学森在美国出版了《工程控制论》,立即被译成俄文,主编是宋健的老师费德包姆。
说来这也是一种巧合,此事之前,宋健在苏留学时,就曾在费德包姆的试验室做过世界上第一个三维空间最优控制系统设计和试验,发表之后引起世界科学界的反响,并基本完成了“最速控制场论”。宋健曾为控制论在苏联的遭遇打抱不平,因钱著有“工程”二字,批评家望而生畏,不敢进逼,从而为控制论在苏联的平反创造了基本条件。钱著在苏联出版之后不久,便使控制论在苏联的遭遇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苏百科全书对控制论的条目重新做了修改,由指斥否定改为赞扬和肯定。可以说,是钱学森著作的出版扭转了一个学科的命运。世界各国学者也赞誉有加,称钱著为“开创了一个新的时代,他的序言简直是一首诗歌”。

钱学森对宋健的赏识和多年交往的基础,便源之于这种对一个学科进行深入广泛研究的共同志趣。60年代,钱学森委托宋健主持编写《工程控制论》的第二版,以补充1954年以后该学科的最新进展。书即将杀青时,谁知山雨又来,“文革”轰轰烈烈开始,该书搁浅近15年之久,《工程控制论》第二版才得以在1980年面世。

1961年钱学森感到控制论的重要,倡议在中科院数学所建立控制论研究室,得到了科学院领导的赞许和支持,让宋健协助华罗庚、关肇直先生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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