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没有听到。”
对面沉默了下去，显然对方说的全是事实，陆淮戈一边听着，握着门框的手就越发用力，微微有些慌张的等着那个人的回答。
“他确实救了我，但是……”
“但是你要不管不顾？”容翔的声音大了一些，“听说伤情很难处理，他现在还没有醒，大约要转到国外继续治疗。”
顿了一顿，容翔好像觉得自己逼迫的有些过了，便坐下来，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又抚了抚受伤比较严重的腹部，微微叹了一口气。
“如果宝贝要转到国外治疗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久久的沉默，陆淮戈慢慢低下头，他已经预见到了林景芝会说什么……犹豫了这么久，也便代表答案是如此的难以出口。宝贝确实救了林景芝，而他呢？他被敲晕了，安逸的躺在不知名的某处等待着一切过去。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确实没有资格去争取什么。
至于林景芝的选择……他不相信因为一个救命之恩就会让他移情别恋，可如果林景芝果然要陪着宝贝去他国治疗的话，那到底要去多久，在这段时间里，他会不会被宝贝的率真可爱吸引，就是完全不能预料的情境。
他不是反对，只是觉得伤心，为了自己的懦弱和不自信。
“我还听说，组织上早就想派你去美国进修了，说是人才交流，你到底答应了没有？如果你要去美国学习的话，大概也有机会顺便照顾宝贝。”
林景芝点了点头，默默道：“这样确实便宜。”
“也不过两年而已，你倒不用担心，淮戈这边……我会照顾。”
话音才落，容翔便看到林景芝带着怒火和犹疑的神色，于是委婉提醒：“一会儿我去看看宝贝怎么样了，之前也是简单问了问医生主要情况而已……”
话虽然这样说，他坐着跷起一条腿的样子却颇为安逸，慢慢的点了一支烟，那种静静的优雅与稳重也让人叹为观止。
趁人之虚？他不怕别人怎么说他，他只知道，为了某个目的，他愿意做一切的事情。
想到林景芝走后自己每天就可以方便合理的看到陆淮戈，容翔就觉得宝贝喜欢上林景芝这件事情简直是完美不过。
假如林景芝走了之后就再也不回来，或者干脆变了心，就是无与伦比的完美了。
容翔忍不住想看清楚，没有了林景芝时时刻刻的纠缠，自己难道真的不能挽回那个人的心，那个人难道真的不会动摇。
可想到陆淮戈因为听到这个消息会露出来的表情，他又觉得内心钝钝的痛，明明是好事情啊，他却无法全然的快乐起来。
在烟灰缸里按灭了抽了一半的香烟，容翔叹了一口气，还是慢慢道：“如果可以，我倒希望宝贝喜欢上的人，是我……”
这句话说的真是某种程度上的真心诚意，以至于在外面发呆的陆淮戈也震了一下，慢慢的放下手，后退了几步，悄声的离开了病房。
所以他没有听到之后容翔接下去说得话：“这样，对你们，对我们，都好。你们可以双宿双飞了，我们或许也终究会各得其所。可现在既然是这样，我放不下，大家都放不下，那就都赌一赌。你的身不由己，我是明白的。”
他说了这么多，坐在床上的人却始终低着头，窗帘挡住的阴影投射在他的身上，长睫也慢慢的动了两下，却只投下一片阴霾的黑影，映着身上缠的满满的绷带和绷紧的嘴角，越发让他显得无奈和阴暗。
如果命运是这样安排，林景芝有心挣扎，却无法背离道德和良心的审判。他不怕伤痛，也不怕恶名，只是那只狐狸这样浑身是伤的躺在他的怀里，满眼都是难过和爱慕，他的血也染满了自己的衣裳，一切都好似是一个轮回，一切都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时候，陆淮戈也是这样。
狐狸的眼泪好像让他的身影和陆淮戈重叠了，以至于他竟然无法说出不用管他，让他自己去美国治疗这样的话。
既然敲晕了陆淮戈，他们其实也可以如法炮制，可他们没有，自己甚至觉得多一个人拖延时间来说更好。换句话来说，战斗之前，他完全没有考虑狐狸宝贝的死活。
出于责任和义务的话，他确实应该去陪着他。
可他明白，自己无法给他任何有关爱情的感情，这一点，等到狐狸身体略好了，他就会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和他说明白。
他爱的人，始终不变的只会有那个人而已。
长长的走廊上洒满了橘黄色的暮色，陆淮戈一步一停的走回去，和刚才完全相反的心情，让他觉得这段路竟然又变得如此漫长。
林景芝要去美国进修了，顺便照顾小狐狸，所以他们要分开了。
慢慢的考虑着这些事情，陆淮戈觉得自己的脑子完全被锈住了，以至于无法考虑接下来的一切事情。
他往后仰了仰头，把即将就要冲破眼眶的那些泪水逼回去，握紧了拳头皱紧了眉毛。
他和林景芝两个人之间，不应该再插进来任何人。小狐狸没有错，林景芝也没有错，错的是他自己，他容不得两个人之间有一颗沙子，固执的人，只是他自己。
53、昏梦
他不能干涉他人的自由，便只能折磨自己。
林景芝已经离开这片土地四十九天，陆淮戈坐在办公桌前，低着头听领导训话，主要大意是让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为组织做出更多贡献，并因为他杰出的表现，破格提拔他可以参加平日的日常高一级的任务。
坐在他面前的领导皱着眉毛，微微扬起眉毛：“如果表现的好，下一次去美国做交换生的资格可以留给你。年轻一辈的人里面我最看好你了，小陆，好好表现，别让组织失望。”
陆淮戈赶紧表态：“一定一定，请领导相信我，我一定会努力。”
带着眼镜的女人满意的点头，看到对面那人正是最美好的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年纪，还带着些青涩的脸庞光洁如雪，又眉目如画的模样，爱美之心油然而生，不由得放松了一点语气：“平时也要照顾好自己，受伤了就及时找校医，另外我安排了容翔照顾你，你跟他比较熟，对吧？”
陆淮戈不由得一愣，一听到容翔这个名字，就总会想起医院里他的那句话，他希望，小狐狸喜欢的人是他。
容翔喜欢的是小狐狸啊……
这算是个什么世界啊？想到现在林景芝正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对那只长得异常可爱的狐狸大献殷勤，还会口口声声的叫他宝贝，他就差点一口血喷出来，顿时对与自己“处境相同”的容翔心有戚戚焉，便点点头道：“是啊，我们私交不错的。”
正在某处出任务的容翔耳朵顿时发热，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终于被那个色迷迷的领导放过的时候，陆淮戈已经满脸通红，而且迷迷糊糊的呈现出无意识状态。从私生活问到各种私人问题，如果之前他还当做是普通的领导关心下属的情况的话，到后来那些超大尺度的问题也让他意识到，自己好像被调戏了。
林景芝在的话，就一定都能一句一句顶回去。
想到那个人超臭的口德，陆淮戈就忍不住想笑。但慢慢地，低垂着的眼皮下，开始有泪水失控般的涌了出来。
如果那个人在的话……
陆淮戈一向是个很能容忍的人，可这么长久又遥远的距离，终究是实在太多了一点。尽管他也在不断的安慰自己，没关系啊，将来又不是没有见面的机会，可还是觉得那些都太过渺茫。
从兜里掏出手机，还是当初林景芝卖给他的那款，几年过去早已经不是时下年轻人流行的样式，陆淮戈却宝贝的什么似的，用的非常仔细。
林景芝的新号码，当初他早就从某个同事那里要来，默默的存在手机的第一个位置，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拨出去过。
那个人走之前两个人还为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事情吵了几架。两个人从前从来没有闹过这么严重的别扭，可能是这次事情对他们都是极大的打击，所以竟然谁都不肯让谁，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伤人，陆淮戈连“那我们干脆以后再也不见就好了”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林景芝也并没有回答或者反驳，只是一脸阴沉的看着他。
后来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说话，隔天林景芝就坐飞机走了，小狐狸已经醒了，只是因为双腿的神经被伤到了，仍然要继续治疗，听说林景芝要去美国，就顺道被组织带了过去，真的成了“双宿双飞”。
汪着一眼的泪水，陆淮戈默默的回了宿舍。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安慰自己，没关系，一切都会过去的。
认真上课，好好吃饭，尽量勇敢的出任务，勤奋的锻炼身体的各种素质。林景芝不在的日子里，他将自己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连容翔冷眼看着都觉得不容易，只是苦于不能向他表白，一提到感情这个话题，陆淮戈就用一种同情又包容的眼神看着他，看得容翔口干舌燥心慌慌，只好努力淡定的维持住表情，尽量成熟又自然的转移掉话题。
以至于许多时日过去之后，他才发现两个人竟然仍然只是朋友这样的关系。
容翔已经对这样的陆淮戈没有了脾气，他尽量温柔，尽量体贴，明明是暧昧的话和肢体动作，陆淮戈却偏偏都能理解成平常的朋友关系，一点点旖旎的感觉都没有，容翔的一腔热血全都打了水漂，睡觉的时候都觉得怄的要命，醒来了就越发不解当初林景芝是怎么让他开的窍。
这样的打击几乎每一天都有，容翔一边克制着自己不要像色狼一样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一边努力在不吓到他的情况下缓缓突击。
“行了，我来洗碗，你去睡一会儿。”两个人吃完饭，他连忙把正挽着袖子准备收拾桌子的人拦住，亲自牵着他到卧室，把他按到床上，一脸温柔的凑过去：“给个睡前Kiss。”
“啊？”
陆淮戈愣愣的，有点儿不明白的样子。
容翔苦笑了一下，赶紧道：“没什么，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