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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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碎-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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斡旋,就是千方百计拐弯抹角地把对你不利的事情让外人看起来有利于你,最次也算是卖了个破绽。
  我跟张承说:放心,他们不来问我都想自己说出去让他们炒作。
  他着急地说:您就别开玩笑了,我都要尿裤子了。
  我笑:就这么点出息?第一,好好伺候他们,准备好丰厚的礼品,想看什么看什么,想问什么问什么,你就一口咬定除了大家已经知道的一切什么也不知道。第二,你那边凡是参与过这件事的人都不要沾边,这很重要。第三,马上拿10万元钱汇给兔子,算了,还是我先汇过去吧,你小子根本就不知道感谢人家,要不是出事我还真忘了……
  他说:您先别批评我,还有吗?
  我说:第四,把他们稳住,等着我下午过去,咱也过过开记者招待会的瘾。
  他常常地出一口气:你要来我就踏实多了。
  我马上给兔子打电话:酒厂销售形势非常好,但给你的钱不多,10万,我存到你的卡上。
  兔子说:出乎预料,我都没指望你们给。我知道有人要搞事,早来找我了。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们的动作如此之快,急忙问:你怎么说?
  他说:我总不能出卖你吧?不过还行,他们给我10万我没要,你送来10万,看来当个好人并不吃亏。
  我松了一口气:妈的,吓我一跳。
  他说:以后不要等到出事了才想到给钱,一看就他妈的虚情假意,不是酬劳,而是收买。
  我已经放了心,便开玩笑:没出事谁给你钱啊?
  我立即去给兔子存了钱,又给何从打了电话,让他直接去金石镇,然后驱车赶往金石镇。路上又接到了来自北京的于美红的电话,问我在干什么。
  我说:真叫那个风雨无乡说准了,我现在被追杀,正找地方躲呢。
  她的声音立即变得颤抖:真的?你一定一定要保重啊!
  听着她担忧的抽泣,我居然感到一丝惬意,看来一直有这样一个遥远的陌生的确有的真心实意的人一直牵挂,也倒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到了金石镇已经是午后,张承和何从已经等在了门口,我一下车,张承就过来握我的手:你可来了。
  我笑:怎么跟见到组织一样?他们人呢?
  张承一边拉了我往屋里走一边回答:还都在那个酒店里唱歌呢。可把我给紧张坏了。
  我说:你怕什么啊?大不了那六坛子酒就是假的,咱们卖的酒没问题就行。
  张承:不瞒你说,酒厂到这一步已经是我的成绩了,现在县里正在考察我呢,这时候弄出个做假来,那影响就大了。
  在他的办公室里落了座,我慢慢抽烟,张承就探询地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那形象很像某个电视剧里的小心翼翼的管家,我就说:你别这样啊,让我很不自在,我记得你一到金石镇马上就昂首挺胸官气十足的。
  他说:你就别开玩笑了,我在等你说话呢。
  我说:告诉你放心你放心就是,马上把那一帮狗日的请回来,召开新闻发布会,县里不是考察你吗,咱就来个坏事变好事,怎么样?
  他问:怎么个变法?
  你就介绍我是你们乡镇和酒厂的新闻发言人就行了,听听,乡镇还有新闻发言人,多牛X?剩下的交给我,等着当党委书记吧你就。我轻松地拍拍他的肩。
  张承去请那帮记者,就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等着跟他们的一番唇枪舌剑。江明甩袖而去的时候我还很慌,事情真的发生了就觉得实在没有什么了。
  但我忽然想起,母亲还在我的家里没人照料,自己只顾忙自己的事情居然把她给忘了。
  打电话给了天歌:张承这里出了点事,我只顾了赶过来,忘了我妈妈还在家里,也不知道吃过午饭没有,麻烦你去看看她。
  她问:出什么事了?严重吗?
  我说:也许是好事,你就别管了,去看看我妈妈,她想儿媳妇想得要命,你可以以这个身份去啊。
  她说:讨厌。你就放心吧。
  102
  下午3点。金石镇会议室。王庆礼、张承、酒厂厂长他们都坐在第一排,后面就是还红着脸的记者们,沧海市里的那些都有些面熟,没想到的是晚报的那位喜欢风花雪月的大风歌也混迹其中。对于张承他们来说,可能记者都是可怕的无冕之王,但我因为经常与新闻媒体打交道,对他们了解颇深,没了神秘感,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张承介绍我:这位是沧海市天人文化发展公司的总经理方正先生,也是我们金石酒厂的宣传代理,对酒厂的一切都非常了解,大家关心的许多问题都可以问他。
  我走上台,从容地坐下,说:我刚才跟张镇长说应该介绍我是是酒厂和镇上的新闻发言人,当然,可能只有这一次发言机会。
  大家笑了。气氛就开始轻松。
  我说:我这人没有别的毛病,就是嘴比较笨,所以今年都34岁了,还没有结婚,因为恋 
爱需要谈,但我不会谈,所以如果我说的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还请大家原谅。我想首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一下,然后大家有什么问题再问我,我决不回避。好不好?
  下面有人说:好!
  我开始说:
  就在几个月以前,有两位纯朴的乡镇干部到了沧海市,他们就是在座的金石镇的镇党委书记王庆礼和镇长张承。在这里不需要回避的是,张承跟我是大学里的校友,所以他们找到了我。他们告诉我,他们两个人在金石镇已经干了十年,他们需要政绩,需要为自己的未来寻求一点资本,但金石镇还是一个相对贫困的乡镇,除了有一家历史悠久的酒厂,便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挖掘的资源。令我感动的是,两位不想通过修路架桥之类的政绩工程来为自己贴金,因为那样将会增加本来就不富裕的农民的负担。因为看到过太多的关于这一级领导为了自己的政绩不顾农民死活的报道,我为他们的精神感动,所以希望能够借助我的力量尽可能地帮助他们。大家中午喝了点酒,我相信喝的是神龙泉酒,酒的质量好坏不用我说你们自有鉴别。我正是喝过了神龙泉酒才坚定了我的信念,常言说:酒好也怕巷子深。我想我至少可以让这个巷子变浅。
  关于神龙泉,有一个传说:这里有一户李姓人家的女人分娩,生下的却是一条蛇,丈夫便用粪筐把蛇送走了,晚上的时候,蛇又回来到了母亲的炕上吃奶,母亲吓得晕了过去,父亲一气之下拿铁锹铲死了蛇并把它埋掉,后来就在埋蛇的地方涌出了一股清澈的泉水,夜晚的时候有人还曾经看到一条闪光的巨龙从这里腾空而起,虽然在这片丘陵地上水是非常缺乏的,但没有人敢去喝这泉水,直到后来,村里流行了一种怪病,现在看来这种病应该是出血热,死了好多人,同样病重的女人做了一个梦,一条小蛇来到她的面前,眼泪汪汪地说:娘啊,我没有什么报答你的,你就喝泉水吧,让村里人都来喝。女人不顾男人的阻拦去喝了泉水,马上就好了,于是村里人都来喝,躲过了一场灾难。从此以后,村里人把这个泉叫神龙泉,多年来村里人一直都喝那里的水,祛病强身,益寿延年。
  当然这仅仅是一个传说,后来经过检验,神龙泉的水其实是优质矿泉水,对人体当然是有益的。用这里的水酿出来的酒也自然是好酒。
  用神龙泉水酿酒历史也非常悠久,从史志的记载来看,已经有四百多年的历史,虽然,金石酒厂建立于解放初期,但那是集合了十几家酿酒作坊才建成的。从这一点来看,在历史动荡的过程中,埋几坛子酒还是极有可能的。
  我觉得这个泉应该是酒厂的一个最好的卖点,便建议张镇长首先对其进行修缮,张镇长亲自带人挖水池的时候,发现了这六个装满酒的坛子,我们邀请了北京的专家鉴定,坛子确实是民国时期的,至于是什么时候埋进去的,却很难弄清楚。我知道这是一个疑点,有人正是抓住这个疑点说这六坛酒是假的,我可以说,酒的确是真的,就是不知道是谁酿制的。
  因为新闻媒体的报道,有人又说是一种故意的炒作,好像我们自己埋了酒坛子又自己挖出来一样。如果是这样,每个酒厂都有可能埋藏着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前的酒,我们也可以埋进一些古董去,再挖出来,这也就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了。其实我们自己也一直在想办法弄清楚这件事情,毕竟它对我们是有好处的。
  我想,对于没有任何线索的一件事情,我们可以先不去管它,大家可以从你们的角度来认识这里的书记和镇长,为了这个酒厂他们几乎是呕心沥血,表面看来好像有点政企不分、越俎代庖,因为到现在为止,我跟酒厂的厂长并没有打过什么交道,跑贷款、做节目、搞促销,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两位镇领导亲自去干,到了今天,神龙泉酒终于在市场上旺销,其中的许多艰辛可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好了,我不再多说了,请大家提问。
  记者们为我鼓了掌。我说:别这样,这样我会紧张。
  一个女记者问我:有人说那六坛子酒是你们自己埋进去的,你对这个说法怎么看?
  我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至少我现在不知道是谁埋进去的,别人这么说也有他们明显的目的,我想我们只有想尽办法找到关于藏酒的线索,才能还自己一个清白,现在别人说什么,只能让他们说,不过你们新闻媒体不能说,我会和你们打官司哦。
  最后一句话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女记者继续问:如果你们永远找不到线索呢?
  我说:那就是一个千古之谜。
  她不依不饶地问:如果我认为你们自己埋的可能性很大呢?为什么会在准备开拓市场的时候出土?你不认为有点巧合吗?
  我笑笑:第一,好多人都认为我们埋的可能性很大,但只是可能性,我现在也不能严刑拷打张镇长让他招认,只有慢慢去找线索。第二呢,我们都知道偶然和必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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