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个基层教师的口述 作者:作者:李默,刘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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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个基层教师的口述 作者:作者:李默,刘肖等-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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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所有花季中的女孩一样,对至真至纯的爱情,我充满渴望。然而,身体上的小小残疾,使得我比一般人更加自尊,也更加脆弱。上技校时,我曾与一名男生萌发过朦胧的爱意。毕业后,我的工作迟迟没有找好,那位男同学就表现得不那么坚定了。我感到对方稍稍有点迟疑,就调过头去不理他了。
    后来认识了一个交警。我们是在一次朋友聚会上认识的。他比我小3岁,也爱好文学,喜欢写东西。这以前他读过我发表的作品,对我挺有好感。他不是很帅,但很平和,跟他在一起,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平静而安祥。我慢慢地喜欢上了他,还为他织了一件厚厚的毛衣。
    在我们交往的一两年中,他始终没有对我承诺什么。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我的心全在他身上,可他一边跟我联系,一边还不断地去跟别人给他介绍的女孩见面。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腿。他说即使他不在意,别人也会在意。最终我们还是分手了,尽管他说他觉得以后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好的人了。  
    虽然经历了一次次挫折,可我的生活态度还是挺乐观的。我常常忘了自己的伤残,觉得自己各方面能力都很强,并不比健全人缺少什么。我有权利追求一份属于自己的平平常常的幸福。
    其实我对未来的他并没有过高的要求,只希望他能理解我,支持我写作,并且有一点上进心。当然,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好也很重要。
    我真的很想很想成一个家,我简直无法想像,青春不再的时候还是我独自一个人,那日子该怎么过
    我曾写过一段话,特别能代表我目前的心情——爱人啊,你在哪里?我日臻完善自己,就是为了抵达你啊!
(记录:刘肖)
第二卷我咋越来越不会做人了
李桂枝,女,36岁
确山县杨店乡中心小学教师
口述时间:1999年8月25日
    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沟。兄妹7人,两个哥哥都是教师。我从小的梦想就是长大后像哥哥那样做一名教师,可是家庭贫困,上不起学。夜晚,哥哥在家给差生补课,我就在旁边听,总希望有一天能上学。有天夜里,我说梦话:“唉,我要能上学该多好。”这话妈妈听见了,她抱住我痛哭一场。第二天,妈妈就让我上学去了。那年,我11岁。
    几年后参加中考,我只报了一个志愿——驻马店师范,结果因几分之差落榜。正在老师三番五次劝我复读时,我们村小因缺教师,开不了课,我就放弃了复读,走上了三尺讲台。但我知道,仅靠6年的学业底子是教不好学生的。经过3年自学,我考上了汝南师范。在汝师两年,我年年被评为三好学生,由于成绩优异,可享受一级分配,但我放弃了留校和进县一高的机会,回到家乡确山县瓦岗乡任教。后来,我又考上驻马店教育学院数学函授大专班,还取得了自考本科文凭。当时我既当先生,又当学生,我教的班级成绩在周边几个乡评比中也年年名列前茅。
    1989年,我调到杨店乡中教中二语文。1990年我所教班级的语文成绩在全乡评比中位居第二。后来,学校又让我教中二数学,1994年我带的班的数学成绩,在周边3个乡评比中名列第一。但这年的省数学竞赛选拔赛,却给我造成了至今难忘的痛苦。
    当时,离竞赛还有一个星期,校领导让我辅导二年级参赛的学生。在没有资料,时间又紧的情况下,我天天利用课余时间给学生辅导。学校离县城百十里,考试那天,我们几个带队教师和学生早早乘车去县城,偏偏赶上交通事故堵了车,等到了考点,考试即将结束。局领导给我们延长半个小时,可是匆忙赶到的学生咋能考好呢?回到学校后,学校开会说数学竞赛在县里是后三名,要罚款。成绩出来后,我辅导的学生果真是倒数第三,但其他的都是倒数第一。数学组的老师让我找领导谈谈,说情况特殊能否不罚。结果我碰了钉子。星期天晚上,校长在例会上说,罚款是确定了。到了星期一的数学课,大部分老师站在教室门口不上课,以示抗议,领导就以为是我私下跟他较劲。这下我就算满身是口也说不清了。
    1996年,我教中二数学。开学一个月后,英语教师调走,语文老师也因故离校,三门主科就剩我一人。我和班主任老师既要上自己的课,还要轮换上外语,语文由学校安排同头课的老师代上。频繁地更换老师,导致学生纷纷转学。我骑车20余里作家访,承诺学生生病我给看,没钱我拿,学生嫌住寝室脏,就住在我屋里,就差没给学生下跪了。就这还是留不住学生。校长也到班里做工作,仍无济于事,结果走了15名中上等生。学校规定,学年度统考计算班平均成绩是以开学初人数为准的。这样,班里就要有10多个“0”分参评。尽管如此,我并不气馁,反而更加勤奋了,没有好学生,努力再培养。但尖子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养出来的。在以后的几次抽考中,教这个班的老师无一幸免都受了罚。在学年度统考中,我们班的数学成绩与同年级没有流失生的另一班并列倒数第一,又一次受罚。我认了,苦水就往肚里咽吧。但我咋也想不到,有人竟说学生的流失是我做了手脚!
    这年暑假后,学校实行聘任制。我落聘了。但面对误解和蔑视的目光,我不辩解,坚强地撑着。生活中有时真话说一百遍不一定有人相信,假话说一百遍却能成真理。有些人见了领导脸笑得像一朵花,头点得像鸡啄食,嘴甜得像抹了蜜,而且这些人又极善于毫无痕迹地到处游说。慢慢地,同事们不敢接近我,周围人看我的眼神也变了。我想,我兄妹7人,3个嫂子,都说姑嫂难处,但我与嫂子们极为融洽。当姑娘的时候,她们都夸我“能文能武,通情达理”,可现在我咋越来越不会做人了?本来对教育一片痴情,现在却是老牛掉井里,有劲用不上了。有天晚上,我痛苦极了,不顾严重的胃病,一口气喝下六七两“稻花香”。我醉了。在醉意中,我向人倾吐委屈的愿望更加强烈。
    1996年秋天开学后,上级领导安排我到乡中心小学上班。虽然,我接的班级在全乡四年级11个同头班的评比中倒数第一,与第一名平均分相差16分之多,但好在小学生一般不流失,我有信心把班带好。经过一学期的摸爬滚打,在期末全乡统考中竟跃升到第四名。升入五年级后,中午我没午休过,不是到办公室找题,就是在班里辅导,在五年级全乡抽考中,我的班终于成为正数第一。
    全县小学毕业测查的日子又到了,我的班是吉是凶还不知道,但我对我的学生充满信心,我也不奢求啥荣誉。我觉得,只要对得起学生比什么都强,只要有一个和睦的工作环境和被人理解,就比什么都好。
(记录:史法泉)
第二卷噩运从买计算机开始
王英华,女,51岁
平顶山市中心路小学教师
口述时间:1999年8月28日
    我有两个孩子。女儿医学院毕业,分到浙江。儿子叫陈文戟,高中成绩不是十分好,1994年成为豫北一所学校的计算机系B类自费生,学费一年要交一万,这对我们家来说,负担是很重的。但我希望我的孩子有文化,有才能,我省吃俭用,全力以赴。你看这屋里的家具就能看出我家的经济状况,我情愿把钱投资到孩子的教育上。
    文戟大二时,我的钱已经比较紧张了。我对文戟说,现在一年一年地付学费妈能力不够,你跟学校商量一下,能不能一学期一学期地付?开学走了没几天,他就回来了。我一惊,以为学校没答应。文戟说不是。
    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两个同学,小焦和小高。他们说老师介绍外地学校经验,让学生自己买计算机,实习期间天天都要用。好的机器需要6000块。文戟说:“我也知道家里困难,这不,我们三个商量好了,合伙买。他俩家里都同意了。”自从孩子上学,凡是学校提出的要求,我没有不答应的。既然这样,我除了给他这学期的学费5000块,又给了他2000块钱买计算机。生活费也带得足足的,宽备窄用。谁想到,噩运从此开始了。
    他们走了不几天,我还是不放心,就趁着国庆节放假,到学校去看文戟。他不在宿舍。同学说他搬出去住了。搬出去就要租房子,自己出水电费,还要做饭,影响学习,又不安全,学校咋也不管管?学生们还说,开始时学校说要安排机房,后来说房子紧张,不给安排了,让学生们把机器放宿舍里。宿舍里人杂,而且供电时间短,他们就纷纷搬到校外住。
    辅导员听说我来了,就来跟我说,陈文戟学费没有交。当时有很多同学,那两个同学也在。我问文戟为啥带了学费不交。他这时只好实话实说,说钱买计算机了。我问那俩学生,你们到我家说你们家里先同意买机器的,那钱弄到哪儿去了?小焦说:“我们家的钱马上就到。”小高一直不说话。
    我又对辅导员说:“我们既然跟学校达成协议,愿意上自费生,钱就会按时交,不会耍赖。我不能在这儿久住,这个事儿就拜托您处理了。”
    从学校回来以后,我女儿生孩子难产,我得去照顾她,忙得焦头烂额。我想,他们迟迟不拿钱来,但学费咱不能欠。我就又寄去2000元。这时,小焦回家拿了2000元,小高始终没拿钱,文戟就拿出生活费,又借了点钱,把学费给交了。这样一来,我儿子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了。你知道他后来成了啥样子,皮包骨头,大冬天里,鞋烂得只有几丝连着……
    春节前还没到放假,文戟回来了。我一见他的模样吓了一跳,问他什么他都不说。后来他跟他姐姐说,小高始终不拿买机器的钱,两个月实习期一过,拍拍屁股回学校了。他们走了,文戟得看着机器,又没有生活费,一星期只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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