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定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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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定江山- 第1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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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妃的脸是苍白的,神色是痛苦的,不止是身体上的痛。还有精神上失去孩子的痛,这一点无惜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顾不得血是否会沾到自己身上,横抱起含妃放到床上后,转头冲还愣在原地的众人大声喝道:“大夫,还不快去叫大夫!”他的怒喝终于惊醒了魂飞魄散的众人,在短暂地停顿过后,所有人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成一团。 
    阿妩抚着胸口定定神。转头不敢再去看那滩悚目惊心的血,深吸一口气后对还有些脚软的画儿道:“你快去我院里将卫太医请来。” 
    “我……哎!”画儿揉了揉腿,快步跑了出去,赵肃仪抱了张嘴大哭的宁儿到外面哄,阿妩与兰妃来到阮梅心身前,紧张地问:“王妃。含妃她到底……” 
    “我。我不知道!”阮梅心不住地摇着头,神色恍惚:“刚才我带含妃进来。还没等让她躺下,就见她弯了身说痛,然后身下就开始不断有血流出……” 
    “胡说!”阮梅心地话被守在含妃身侧的杜若所打断,她一脸忿恨地道:“明明就是因为我家主子跟王妃你顶了几句,你一气之下就推了我家主子,害她跌倒在地上,所以才会这样,你……你好狠地心啊!” 
    纵是刚才杜鹃已经说过此话,但眼下再由杜若详细道出,依然令所有人的心狠狠震惊了一下,无惜更是满面诧异与痛心,定定地盯着阮梅心:“当真?当真是你吗?” 
    言语中的无比失望令阮梅心倏得流下了眼泪:“不,不是的,殿下,您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是含妃她自己跌倒,然后流血的,我当真没有……”纵是她一味否认,无惜眼里的失望依然只有扩大而没有消融的意思,更有厌恶从失望中蔓延,当阮梅心看懂那丝厌恶时,她只觉得浑身发软,眼中地泪像关不住的水闸一样,源源不断的流出。 
    一直跟在阮梅心身边的玲珑看情形于主子不利,旁为自家主子说话,可惜,她是阮梅心的人,她的话又能抵什么用。 
    钱大夫和卫太医匆匆赶来,各自在含妃地手腕上搭过脉,结果均是一味地摇头,事情,也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而这个已经四个月大成了形地孩子也未能保住。 
    阮梅心像被人重重击了一下似的,踉跄着站不住往后退,幸而有阿妩在后面扶住了她,她回过头来,止不住委屈地轻语:“妹妹,我没有推她,也没有想害她的孩子,你相信吗?” 
    阿妩捏紧她湿冷的手:“我相信!我相信王妃不是这种人,殿下他……也一定会明白的……”话虽如此,心中却一点都没有底,此情此景,阮梅心想敝清关系,显然是不可能的,刚才内堂之中除了她与含妃及几个下人外,便再没有其他人,要说她没有推,难不成含妃当真是自己跌倒的?呃,自己跌倒……四个月,胎气当已经稳固,纵使摔上一跌,也不一定会小产,难道当中另有隐情?阿妩想到这个可能,不由得苦苦思索起来。 
    那厢,被疼痛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含妃,在听得两位大夫一致的诊语后,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当即又惹来一阵忙乱,好不容易将她救醒,睁眼的第一刻,便是嚎啕大哭:“孩子!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你死的好惨,甚至都不曾来这世上看一眼!”说到这儿,她不知哪来的力气,不顾无惜的劝慰,挣扎着撑起身,死死盯住阮梅心,那目光似要吃人一般:“是你,你这个杀人凶手,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你偿命!” 
    “陵儿,冷静点,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真的是梅心吗?”无惜的心里还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只是底下人看错了,他不敢相信在自己的府里居然有这么恶毒,残害别人胎儿的人存在。 
    这句话令含妃安静了下来,她好像不认识无惜一样定定地盯着他,继而狂笑起来,好半天才歇下笑声,恨恨地道:“不是她,还会有谁,我不过说了几句她不爱听的话罢了,没想到她就这么恶毒,生生把我的孩子给害死了,殿下,难道你以为我是在冤枉她吗?孩子没了是事实,我怎么可能会拿自己骨肉的性命去冤枉她!” 
 第二十九章 祸事(3) 
    “你胡说,我家主子根本没有推你,是你自己,自己流下血来。”玲珑一心护主,听得含妃说对自己主子不利的话,当即反驳。 
    话音刚落,玲珑便觉脸颊一痛,被人狠狠甩了一耳刮子,定睛一看,竟是一脸忿恨的杜若,看清时她几气炸了肺,一个侧妃的侍女竟敢然打她,而接下来的话更令她恨不得掐死杜若。 
    “你这个贱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就是王妃推倒我家主子的,你竟然敢着良心说瞎话,也不怕天打雷劈!” 
    “你!”玲珑气得眼睛要出血,不甘示弱的挥掌过去,一边口中还骂道:“你们才是该遭天打雷劈的人!” 
    不过她的掌并没有能如预料的挥到杜若的脸上,中途被兰妃截下:“好了,殿下面前,你们吵嚷犹嫌不够还动起手来了,一点规矩都没有,还不快退下,是非曲直,自有殿下允断!” 
    既是兰妃发了话,不论玲珑还是杜若都不得不退到了一边,垂手不语,趁着这个机会,阿妩走到卫太医身前,仔细的问了他刚才诊脉时的情况,待卫太医说完后,阿妩点正欲离开,眼角一扫瞥到钱大夫,不由心中一动,不着痕迹的仔细观察起来,钱大夫似未见过什么大场面,缩手缩脚地呆在墙角,略显惶恐的神色里难掩不安。 
    他……不安什么?在阿妩浮起这么一个问题时,那边含妃泪眼婆娑的抓着无惜的手哀泣:“殿下,我们地孩子没了。做什么都救不回这个孩子了,可是害孩子的那个人不应该受罚吗?殿下,您要为我们的孩子做主啊!” 
    “我知道,我会,陵儿。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子白死!”无惜安慰过情绪激动的含妃,起身冷瞥了阮梅心一眼,走至阿妩跟前,放缓了声音道:“你有孕在身,前不久又刚动过胎气,就不要在此多呆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他本是为阿妩好,不想阿妩却摇首拒绝:“妾身没事。殿下不必管妾身,何况妾身心里对此事还有几分疑问。” 
    “是吗?”无惜淡索地应了声:“我知道你与梅心交好,可是这件事……”他踌躇着不知如何往下说才好,论私心,他不愿相信当真是梅心所为,可是事实尽皆摆在眼前,除了她再没有别人,容不得不信! 
    “殿下!”阮梅心突然跪了下去,美丽优雅地容颜在从窗门照进来的月光下,清冷无瑕。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声音渗着如雪一般的寒意:“妾身发誓,真的没有推过含妃,也没有存过任何害她之心。妾身当真是清白的。” 
    含妃嘶哑着声音喊:“自己做的坏事自己当然不会承认,阮梅心,你好恶毒!” 
    阮梅心冷冷地瞥了含妃一眼,那双眼竟让含妃有一瞬间的畏缩:“到底是谁恶毒,你心中有数。”说罢她不再理会含妃,继续对无惜道:“殿下,如果你还不愿相信妾身地清白的话,那么……”纤纤手指抚上插在三千青丝中的白玉簪。这个动作令阿妩心中浮起不详之感:“那么,妾身愿意用一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一字一顿,用劲了全身的力气来说,继而便拔下已经摸在手中的白玉簪,猛得往胸口扎去,把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赶忙上前阻止。无惜更是失声急唤:“梅心住手!” 
    这簪到底没能扎进捅着热血的心窝子,被离她最近的阿妩和阮敬昭牢牢攥在手中:“姐姐。你不能这样!” 
    “不能这样?”阮梅心浮起一丝哀切的笑:“不能这样,又能如何,所有人都不信我,所有人都以为是我害了含妃,我除了一死以证清白又能如何?” 
    阿妩鼻子一酸,一滴清泪无声地落在玉簪子上,瞧着倒似玉石渗出了离人之泪:“姐姐,纵是别人不信你,还有我信你,我信你!我永远都信你!” 
    “妹妹……”她的话拨到了阮梅心心底地那根弦,亦让她冷澈的心底有了一丝温暖,此时,兰妃亦低下了身,叹息着将两人的手合拢在掌中:“王妃,你这是何苦呢,人死不能复生,岂能轻言生死。” 
    “是,就像兰妃姐姐说的那样,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就算还了你清白又如何,你还能活回来吗?还能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吗?不能,所以姐姐,无论如何,请不要再抱有寻死地念头,我们会帮你!”阿妩的劝言终让阮梅心松了握簪的手,簪子落在地上,发出悠长而轻脆的声音。 
    “殿下,您真的一点都不相信我吗?”她定定地望着无惜,他向来清朗的目光中像被蒙上了一层纱雾,怎么也瞧不清,也分不清,若说原先他恨及了梅心害含妃的孩子,那么现在,在梅心情愿以死表述自己清白之后,又犹豫不决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不出声的阮敬昭突然跪倒在地,重叩了个头道:“回殿下地话,我家主子当真是清白的,是奴才,奴才气不过含妃顶撞主子,所以便推了她一把,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他的话不论是何人听在耳中尽皆变了色,含妃和杜若等人更是神情大变。 
    “主子厚爱奴才,所以才想拼死保住奴才,奴才虽贪生怕死,但也不愿让主子受不白之冤。”阮敬昭是随玲珑一并陪阮梅心进来的人,所以他这么说也是合情合理。 
    “你瞎说,分明是你想包庇你主子,所以才说谎替她顶罪!”杜若的指责引来阮敬昭的冷笑:“所有人都是人生父母养,哪个不知道活着好,我又不傻,若不是自己犯了错事,哪肯替别人顶罪,便是主子也一样。”一句话堵地杜若哑口无言,便是含妃也寻不出什么话来。 
    无惜正当为难之际,阿妩扶着流意地手起身环视了众人一眼,最后定在含妃的脸上:“殿下,妾身有几句话想说,也许对了解此事地真相有所帮助也说不定。”在得到无惜的允许后,她抚一抚鬓边的珠花冉冉道:“适才我问过卫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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