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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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百年-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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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中旬,太后病逝慈宁宫。紫禁城的哭声一大片。换上白衣,亲自替太后梳头更衣,面带微笑,轻轻地哼着她喜欢听的小调。周围的宫女都无声地哭起来。替太后穿戴完毕,我轻轻地说‘老佛爷,您一路走好。愿来生还能一直侍奉您左右!’旁边的宫女全部哭起来,我极力忍住泪意,怕自己哭得一发不可收拾,我要让太后开开心心地走,没有顾忌和留恋,走得洒脱。所以,我努力微笑。
  康熙把我轻轻抱住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哭起来,泪湿了明晃晃的龙袍。我知道康熙也哭了,湿了我肩头的衣衫。我哽咽着,康熙无声。整个慈宁宫只有我断断续续地哽咽声。康熙的手紧紧揽着我,这一刻他是如此的孤独。太后于他,不仅仅是母后更是一个引路人。终于,康熙站直身子,隐去脆弱,沉声唤人。该做的事情一件都少不得。
  太后的葬礼很盛大,不过我一直觉得有些东西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太后的葬礼后,康熙便倒下了。我继续侍奉汤药的工作,只是对象换成了康熙。一直健康的他,仿佛失了心,一下脆弱起来。他变得和先前的太后一样,喜欢说话,说许许多多的话,从他少年登基起一直说到如今,每一件太后的事情他都反反复复地说。这一刻的他,如同孩童,那般依赖。他还拉着要我说和太后相处的点点滴滴,将太后喜欢的小调反复地唱。
  康熙生病这段时间没有召见任一皇子,随侍的我不能常常见着胤祥,着实想念。每一次短暂的见面,都会让我惦念许久。康熙说的话,不是作为帝王说的,他把我当成可以依赖的亲人,恣意倾诉。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如此信赖,很多话若让别人听了去,也许会要我的命。
  康熙康复后,是两个月之后的事情。他重新变回成高高在上的千古一帝。他的这一场病,让我成了他真正的亲人,心里认可的亲人。我不再随侍,却经常奉召进宫伴驾。某种程度上来讲,我比宫里的公主更像康熙的女儿。宫里的人都说十三福晋被放出来后圣宠依旧,甚至更胜往昔。
  除夕一切从简,家宴也是平平淡淡的。康熙五十七年在一片宁静中到来。可我知道,所谓的宁静只是表面看起来,朝堂上波涛汹涌,明争暗斗从未停歇。这些,康熙应该是看得懂的。难道,他默认诸子的纠纷争斗?想到这里,我便阻止自己想下去。至少,胤祥和我已经极大的避开了漩涡的中心,没有被这些争斗牺牲掉。
                  福晋
  元宵后,胤祥恢复了早朝,忙碌起来。自由闲散的时光结束了。虽然经常被康熙召进宫,虽然康熙经常当着我的面和众阿哥讨论公事,我依旧让所有听见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除了入宫,剩下来的时间一分为二,一半给了胤祥和孩子们,陪着孩子们做游戏放风筝,让他们尽情享受童年及少年的快乐时光。我也经常去查看月华楼和淑芳斋的生意上。月箫和秋水落霞三个人被我派出去做事了,别人都以为他们去了杭州,其实他们是去云南打理先前买下的庄子和宅子。这一切,都是瞒着胤祥进行的。
  月华楼和淑芳斋的生意会在未来的几年,除了京城的店铺,其余的会慢慢地转手。日子,是忙碌而充实的,几乎每天都有账册需要我亲自过目。
  这一天,我正在书房看账册,胤祥进来了。他在我对面坐了许久,然后开口说他要纳一个福晋。那一刻,我几乎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手中的账册“啪”地一声,落在了书桌。震惊。惶恐。背叛的感觉。缓缓地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神温柔依旧,仿佛刚才说的是天气问题。是我听错了吧?
  “非娶不可?”我轻声问,心纠结成一团。
  “非娶不可。”他低声说,声音里可有伤痛的成分?
  “因为喜欢吗?”我轻快地问。
  多么害怕他会给肯定的回答。这个身体看起来虽然只有二十来岁,依然青春貌美的样子,可是她已经快三十岁了。嫁给胤祥十四年,十四年的宠爱,结束了么?非娶不可。如果她是他非娶不可的女子,那我算什么?这些年来我究竟在做什么呢?
  “你知道的,涵儿。”他说。
  我知道的,当然知道,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对我的问题避而不答,这又算什么?倏地起身,我轻快地说:“需要我去向皇阿玛请旨么?”
  心疼痛起来,如果他说要我去请旨,我该如何自处?真地去求康熙让他纳下那个非娶不可的她么?疼痛几乎将我淹没。他说皇阿玛已经下旨赐婚了。努力尝试微笑,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只好说到:“是你自己去请婚的么?”
  “是的。”胤祥镇定地看向我,目光没有丝毫逃避。
  “何时完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下来。他要娶新福晋,已获圣允。他现在的行为是伤害,先前的行为是隐瞒。怕我不让他娶新福晋么?是怕我吵还是怕我闹?心,是强留不住的。对于这一点,我身有体会。胤祥,或许你没有我以为的那么懂我。
  “十日后。”他说。
  “那么赶?时间很仓促,恐怕来不及。”我慌乱的说,我还没有,我的心理还没有准备好。
  胤祥微笑地上前,握住我的手,轻轻地说:“有你在,我放心!”
  他的微笑犹如月光那般清冷,这个完美如洛神的男子,终究不是我一个人的。有你在,我放心。一直觉得被他信任是件骄傲的事情,如今听到他这样说,只觉讽刺。眼前这个男子信任我,他相信我能安排好他的婚礼,让他顺利迎娶新福晋。可笑的是,皇子大婚一向由内务府安排,我这个嫡福晋只要做出贤良淑德的样子端出大清嫡福晋的架子,接受各方贺喜即可。
  “胤祥,你是自愿的么?”压下苦涩,我艰涩地开口问。你喜欢她么?你爱她么?为何这么简单的话我问不出口呢?怕他避而不答,更怕得到肯定的答案。
  沉默。一室沉默。许久,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他的动作很轻,仿佛怕吓着我。可是那么轻的动作,却伤我那么深。避开胤祥,飞快地走出去。他没有拉住我,没有说话,任我离开。有人说,爱情是柠檬。为了三分的甜,要饮尽七分的酸。如今算来,是否我已吃完了甜,只剩下酸?
  他为什么不拉住我呢?他为什么不解释呢?就算是骗骗我,也好,真的,就算是骗我也好。他可以说心里只有我一个,娶她是迫不得已。如果他说,我会相信,为了他,我愿意当一个傻瓜,做一只鸵鸟。白首同心、不离不弃只是我的一个梦么?不愿离开他,交出一颗心,却被轻易舍弃,那颗心如今碎成粉末,这样的心,如何继续爱下去。伤害总是在人不设防的时候到来,总是轻易地伤到人。
  无数次幻想过他会再娶,知道自己必定会面对。以为他至少是被逼无奈,至少很有多理由,至少会给我承诺。可是,什么都没有。一直想和他生死相许不离不弃,难道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这样的感情还是我一直惦念的爱情么?这就是我想要的么?我是个以夫为天的人么?我不是。一颗心被分了又分,试问我要的是几分之几?这样的感情,要不要都太伤人,宁愿不要。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骄傲倔强如我,就算没有爱情,也会留下尊严。祈求哭泣不是我的风格,离开,好过留下来伤害,对他好些,更是对自己仁慈。
  十日后是他的大婚。十日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
  忘了自己在乾清宫跪了多久,康熙的叹息我不曾听闻。我管不了也顾不了那么多,只想要自由。拿出了太后的银镯,我终于等到他的点头。我,即将自由。他的婚期,便是我自由之日。
  十三阿哥的大婚让府里喜气洋洋。他迎娶新福晋,婚礼很盛大。精心打扮,艳压群芳。纵使我仍是二十岁的相貌,良人却仍是另娶。情何以堪?伤痛到极致我居然可以微笑,带着清华如月光的笑容,温柔明亮,尊贵而不可侵犯,我把自己无双的美貌天成的气质挥洒得淋漓尽致。让我张扬一次吧!一直战战兢兢害怕受到伤害,结果仍是逃不了。早知如此,我何必如此委屈自己,早该活得随性自我。这会是我作为十三福晋的最后一次亮相。努力微笑,得体应对,就算是做戏,我也要完美演绎到底。
  今日,十三阿哥的嫡福晋兆佳。若涵将要消失。我自由了,今日后,我只是丰云卿,和胤祥再无想干的丰云卿。仅此而已。
  洞房花烛夜,他和别人又一次的洞房花烛夜。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就算我是旧人,就算我会哭,也不会让别人看见。坐了一夜至天明,以为他至少会来我的屋子看望一下我。可是他没有出现。如果他会出现,说上一句他是有苦衷的,也许,我就会原谅他。他没有出现,没有再留下的理由。
  孩子们我舍不得,可是他们身上留着皇族的血,我带不走。他们是我和胤祥爱情的结晶,是一种证明。如今情爱不再,只余感伤。
  记得有朋友问过我,如果你的男友或男人出轨,身体出轨和心理出轨,你更无法忍受哪一个?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残忍。少年时的自己犹豫很久后有了答案,觉得比起心理出轨更加无法忍受身体出轨。如今想来,胤祥他是身体和心灵都出轨了。
  
  人虽离开心却仍在。把心留在了京城,终有一天我会回来。离开,是我爱胤祥的方式。唯有现在离开,才不会让我们的爱情消磨殆尽。等我准备好,慢慢地细细地想通后,我便会回来。京城的城墙消失在我眼里。
  康熙给了我一年的时间散心,一年后必须回去。也许,我不会再回去京城了。即使我的心被留在了那里,若没有怜惜的人,心丢在哪里都一样。一直以为我有很多时间可以好好地想一想,没有想到计划远远赶不上变化。
  胤祥的大婚当天,京城应该是喜气洋洋的,我们一行人却遇上了盗匪。秋水和落霞不会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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