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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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望族- 第4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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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老爷”三太太察觉出丈夫异样;唬得不行;连忙低声道。



    三老爷慢慢地吸了几口气;让自己慌乱的心情暂时平静。



    直到回到东院;三老爷才握着拳头;颤音道:“大哥、大嫂不会平白无故提这些;我记得上个月大哥没有请假;却一直在用药;到底用了多久的药?”



    三太太亦是带了惶恐;回想道:“先是三ri的药;后来延至一旬。停了几ri后;就换了温补的汤……”



    “瑞哥儿那里可有什么动静?”三老爷接着问道。



    “倒是越发用功;大嫂劝了两回;也没顶用;只在起居上盯得更紧……”说到最后;三太太也反应过来;不由捂住了嘴巴。



    三老爷闭上眼;豆大的眼泪簌簌落下。



    三太太心里虽也难受;可也担心丈夫;连哭也不敢哭;只在旁劝道:“哪里就至此了呢;说不得是大伯、大嫂想多了……大伯如今不是好好地往衙门去么?”



    嘴里说着;三太太自己也不信这说辞。



    三老爷却是睁开眼;看着满脸焦急关切的妻子;沉声道:“你放心;我没事;我才说过再不让大哥、大嫂担心;自会爱惜己身……”
第四百章 管中窥豹(一)
    二、三月京城;时而来阵倒春寒;叫人盼着天气早些暖起来;那四月后京城;却是跟下火了似的;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京城春日短暂;似乎从寒冷的冬日;没有过度就一下子到了夏日。



    等到了端午;就已经是酷热难耐。



    尚书府有个大冰窖;每年都要储冰。不过因满府老的老、小的小;用冰并不多;前些年每年不过贮半窖;都没有储满。这几年添了沈瑞、沈珏兄弟;少年人火力壮;最是畏暑;用冰多了;才开始满窖的储。



    沈瑞书房里;搁着两个冰盆;屋子里沁凉;丝毫不觉暑热。只是在家还好;在府学却是遭罪;穿的再单薄透气的衣裳;半日里下来也是汗流浃背;教舍里的味道更是“芬芳”;叫人恨不得没长鼻子。



    府学里的功课;沈瑞就捡紧要的听了;其他时候都在家里读书备考。



    能不出去的时候;沈瑞就不出家门;将四书五经稳固了一遍;倒是背的滚瓜乱熟。其他时间;沈瑞也不在埋头做时文;而是背诵各种名家时文集;间插着做些乡试旧卷;只当是模拟题。



    王守仁、杨廷和、沈理这三人虽都在指点沈瑞文章;可三人都是职官;时间都忙;沈瑞便每五日去一家;一圈轮下来;每人每个月请教两回;每次一到两个时辰。



    这三人都是高才;水平自是比府学里的教授高出一大截。沈瑞在府学里月考成绩已经重新归于一等;不过在三位大才跟前;他的文章已经被画了好多个圈;被指出好些不足。



    从修辞;到比拟;到引用;三位开始指点沈瑞细节。



    能有资格下场参加乡试的考生;都是生员中的佼佼者;要是没有几把刷子;想要从中脱颖而出谈何容易?说起考生人数与录取人数的比例来;乡试比会试比例要低的多;竞争也就更加惨烈;要不然也不会有“金举人、银进士”的说法。



    沈瑞已经是锻炼出来;不再为自己的文采羞愧了。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与几位状元之才比文采那才是自虐。



    到底是后世应试教育出来的;只单攻汉语一科;只要学进去了;对沈瑞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王守仁与杨廷和几个在讶然沈瑞的荣辱不惊时;也在为他的进步惊叹。也就是他们这些知根知底的人;看着沈瑞的文章从稚嫩不足一点点走过来;换了其他人;都能被他现下的时文蒙住了。



    沈瑞既学进去;就无心他顾。杨廷和与沈理因这个缘故;都比较看好他;认为他今科有望;当着家里人也赞了又赞。



    杨慎在为沈瑞欢喜的同时;不免想到自己身上;有些后悔自己回京早了。要是前两年留在四川;是不是也可以下场了?



    小林哥儿则羡慕的不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央求起父亲;想要回原籍参加明年童子试。



    沈理见儿子上进;只有欢喜的;他当年就是十几岁应的童子试;小林哥儿已经十三;明年就十四岁。不说自己当年;就是族弟沈瑞这个时候;已经是生员。



    谢氏却是直接反对:“不行千里迢迢;岂是玩的?就算身子熬得住;南直隶文风鼎盛;多少积年老儒都中不了举。踏踏实实读书;等到二十岁萌监;直接在京城乡试;童子试本也算不得什么……”



    小林哥儿闻言;不免傻眼:“要等到二十?还有六年呢;娘;那也恁晚了



    沈理有些意外地望向妻子;妻子什么都好;就是望子成龙之心甚切;对于长子期待尤其高。在人前虽没有说什么;夜半私语时谢氏也说过对儿子的期盼;希望儿子能效外祖父与父亲;名列三甲。幸而小林哥儿懂事;也是喜欢读书的;要不然被这样逼着早就厌了书本。



    当年沈瑞过童子试时;谢氏可还提过让长子早日回松江备考;如今怎么改了口?



    谢氏见丈夫疑惑的神情;带了几分不自在道:“功名虽顶重要;可人更重要……林哥儿还小;有沈珏前车之鉴在;我可不放心他离了我眼前……”



    这是被沈珏之殇吓到了。



    想起沈珏;沈理不由想起宗房;皱起眉来;道:“沈械服将满;快回京了;我倒是要看看;他还有没有脸登尚书府的大门说起来大家也不过是面子情;虽名为族人;可都出了服;实没什么香火情……”



    谢氏叹气道:“此事做的确实难堪。前些日子;还有人在我跟前探话……不过倒是没有说到那边大老爷与大太太身上;倒是歪讲了二太太一番……”



    沈理冷哼道:“下回再有人这样不知趣;你当面唾她”



    谢氏嫁进沈家十几年;自是知晓丈夫最看重的族人除了已故四房孙氏;就只有京中二房。如今虽明面疏离;实际最留心尚书府动静的还是他。除了沈沧夫妇早年曾照拂过他之外;还因沈瑞这个恩亲之子在尚书府。



    早年谢氏心里也曾有些小计较;如今年岁渐长;思量的也多;便也能体恤丈夫心情;对沈瑞也多了几分真心。如今她倒是盼着沈瑞早些立起来;支撑起尚书府门户;与自家互为臂助……



    看着眼前幽静无人的胡同;听着耳边传出的丝竹之声;沈瑞的止住脚步。他转过身来;满脸古怪地地望向王守仁。



    王守仁已经蓄须;依旧是俊秀容颜;却光华内敛;不再像过去那样扎眼。素日里他不喜华丽;不穿官服的时候多是一件半新不旧的儒衫。今日虽也是儒衫;却换上新的;手中握着一把折扇;腰间缀着马上封侯的玉坠子;看着像是温文儒雅的世家公子。



    沈瑞带了纠结道:“老师;这不好吧?就算表姐重身服侍不了老师;也不当寻到地方来……更别说带了我来;我这是帮老师瞒着呢;还是瞒着呢?”



    王守仁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使劲锤了沈瑞一下;道:“混小子;想甚呢?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沈瑞四下里望了望;就见不远处有个大门半遮半掩;门口立着一青春妙龄的妖娆女郎;正似笑非笑地望向这边。



    “这真的不是那什么?”沈瑞低声道:“还以为老师兴起;带我出来见‘世面;……”



    不怪他疑惑;王守仁打发人叫了他来;师生两个一个长随小厮都没带;之前带的车夫也只让停在胡同口;让他两个时辰后过来再接。



    怎么看;这行为都有些鬼祟。



    更不要说来的是南城;听得这靡靡之音;这边向来鱼龙混杂。眼见街尾那家就像是半掩门的人家;这家难道不是?



    沈瑞虽有些别扭;心中却也是隐隐好奇;只是想到小何氏;才想着劝阻一二;不想闹了个大笑话。



    沈瑞尤自惴惴;王守仁已经含笑叩门。



    “吱呀”一声大门开了个缝;露出个小脑袋瓜子;出来个十五、六岁的青衣小厮;疑惑道:“这两位老爷是……”



    王守仁从袖子里掏出帖子;递了过去道:“我是你家老爷旧友;约好今日过来;你进去通传就是……”



    眼见他打扮不俗;这小厮也不耽搁;一溜烟进去通禀去了。



    “老师;到底是哪位世叔?”沈瑞带了好奇低声道。



    虽说沈瑞进京这几年;中间王守仁两次离京;在京城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可年节出去应酬时;却也多将沈瑞这个学生带在跟前。交好的几位友人与同乡;沈瑞多见过;只是不知眼前这里住的是哪位。



    “哪个是不是;反正一会儿你老实叫师叔就是……”王守仁低声道。



    话音未落;就听到大门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大门敞开;走出一个儒生来。



    “师兄来了;真是贵客下降;小弟可等了半响……”来人不过二十来岁;身量不高;略显单薄;见了王守仁满脸亲近道。



    王守仁道:“眼看我就要出京;想着许久没见栖岩;就叫人传话;会不会让你为难了?”



    来人笑着摇头道:“为难甚?即便师兄不传召;每月我也要出来歇上一日两日……”



    沈瑞在旁;却是呆住;眼前这人;竟是故人。



    就听王守仁道:“这是我那不争气的首徒沈瑞;字恒云;今日带过来;也让师弟见见;师弟唤他瑞哥儿儿或恒云都可……”说到这里;又吩咐沈瑞道:“还不上前进见过刘师叔……”



    来人早已看见沈瑞;见他上前;不待他俯身;就一把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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