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望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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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望族- 第3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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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耀神色有些怏怏;叫小厮给陈鼎胡乱收拾了一下;扶到东间榻上休息去了。不管多不喜陈鼎;到底是同窗;总不能真扶到下人待的厢房去。



    看秦耀如此;郑高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也是我处置不周道;方才寻个客栈将他送过去好了。”



    秦耀摆摆手道:“算了;莫要再提他;权当他不在”



    三人又到了西屋;因是为郑高践行;秦耀就请了郑高上座;沈瑞左手作陪;秦耀自己坐了右首。



    又有小厮端了热着的热菜上来;四尺圆桌;二、三十道菜肴摆着满满当当;又烫了酒上来。



    郑高见状;不禁摇头道:“光远也太外道了;就咱们三个;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秦耀脸色儿这才好些;带了些笑模样道:“谁说就咱们三个?”说着;摆手招呼了小厮近前;低声吩咐了两句。



    见他神秘兮兮的;郑高面上还有些迷糊:“还请了哪个?怎么先前还躲着



    秦耀只是笑而不语;没一会儿就见小厮回转;挑了帘子;却不进来。



    郑高带了好奇;望向门口;就是沈瑞;也忘了过去。



    一阵香风袭来;就见几个女子袅袅走了进来。



    中间女子梳着妇人服侍;穿着海棠红色褙子;头上带了金头镶宝石头面;面上看着二十来许的年纪;倒是好相貌;瓜子脸、芙蓉面;眉眼含情;摇曳生姿。



    一左一右则是两个少女;一个碧玉年华;一个豆蔻之年;容貌虽不如那妇人出色;也是带了几分柔媚水嫩;自有风情。



    郑高见是女眷;忙收回眼。



    妇人已经望向秦耀;娇声道:“官人……”



    声音莞尔如吟;带了几分沙哑;听得人心中直痒痒。



    沈瑞虽面上做寻常;可依旧是忍不住往那妇人身上多看两眼;心中带了好奇。



    虽猜到秦耀之前遮遮掩掩的多半与女子有关;许是请了女妓助兴;不过眼前这几个女子;虽行走之间带了别样风情;可这装扮却又似良家。尤其是妇人装扮这个女子;乍一看不过二十来许模样;多看两眼就能看出年纪似乎要更大



    《大明律》上虽禁止官员士子嫖娼;也实际上又哪里是禁得了的。



    京城有名的销金窟背后都有勋贵为靠山;赚的也是纨绔子弟的银子;官府不敢去抓他们。有些底气不足;有嫖心没嫖胆的;光顾的就是各种“半掩门”;或者直接储家妓。



    秦耀眉眼弯弯;站起身来;上前扶了那女子进前;对郑高、沈瑞道:“崇堂;恒云;这是我前些日子纳的外妾金胭脂……”



    “外妾”不过是说的好听;算是外室的另一种说法。



    秦耀又对那女子道:“胭脂;这就是我常提的郑相公、沈相公……”



    女子福身;含笑道:“奴见过两位相公……”



    郑高与沈瑞对视一眼;脸上都带了无奈。



    沈瑞心中更是嘀咕;秦耀你这样折腾;你家里知道么?正妻尚且进门;就纳了外室;这叫什么事?专程在北城赁了院子;是为了让你读书便宜;可不是金屋藏娇的。



    不管眼前这女子以前是什么身份;如今既是秦耀的人;沈瑞与郑高只能起身;还了一礼;嘴里称呼一声:“小嫂子”



    金珠口中道“不敢当”;回头对那两个女子道:“还不快过来见姐夫与两位相公。”



    那两个少女随之上前来;又是福身做礼。



    秦耀道:“这是胭脂的两个妹子;年长的是玉珠;小的是宝珠。今儿大家既给崇堂践行;就随意些。”说罢;回头吩咐小厮添了几个圆凳;拉着金珠在自己身边坐着;又指了郑高身边的位置让玉珠坐了;指了沈瑞的位置给宝珠坐着。



    虽说秦耀嘴里说三姝是姊妹;不过郑高与沈瑞都没信。



    这三个女子;三种相貌;不过瞧着行事做派;倒是“一脉相承”。只是这胭脂年纪看着可不轻了;秦耀也太不挑了些。



    三姝落座;眼见着郑高、沈瑞都成了蚌壳;秦耀忙示意胭脂道:“还不叫妹妹们倒酒”



    胭脂笑着应了一声;娇声道:“两个妹妹别就坐着……”



    郑高身边那位玉珠碧玉年华;十分娇媚;露出半截雪白手腕;给郑高斟了一杯酒;也不聒噪;只柔柔道:“郑相公请用……”



    郑高的脸红了。



    沈瑞身边坐着的宝珠;年岁小些;脸上还带了婴儿肥;梳的是双鬟;硬撑着小脸越发显得圆了;身量也娇小;不过因体型微丰的缘故;小胸脯也鼓鼓的;纯真与魅惑并存。



    她也给沈瑞斟了酒;却不说话;只歪着小脑袋;有一眼、没一眼地偷瞄沈瑞。



    要是地道的大明男子;最喜欢的就是宝珠这个年纪的少女;见了此情此景早就酥了;可是沈瑞到底不是大明人;对着这一看就尚未满十四周岁的幼女;还真的生不出邪心来。



    真要论起对沈瑞的吸引力;宝珠还比不得胭脂。不过沈瑞欣赏胭脂身上的风情万种;倒是没想着其他下流心思。



    有洁癖的人伤不起。



    酒桌子上有些闷;即便秦耀左右照应着;也有些冷清。几个女子羞答答的;郑高与沈瑞也不是性子轻浮的;就热闹不起来。



    胭脂见了;便笑着对秦耀道:“官人;这般吃酒也无趣;奴带了妹妹下去准备准备;调几首曲子;给大家助酒兴。”



    秦耀点点头;胭脂三人就起身出去。



    眼前郑高、沈瑞是同窗好友;也不是旁人;秦耀也不来那些虚的;便直言道:“说起来;胭脂她们姊妹三个都是苦命人;打小被人牙骗卖到私窑里;当成玩意儿似的养大。幸好天可怜见;老鸨得罪了人;那边散了;胭脂用私房自赎身出来;又念着姊妹情分;带了玉珠、宝珠……如今胭脂跟了我;也算终身有靠;可玉珠、宝珠却是没着落……她们打小也是锦衣玉食地养大;学的都是服侍人那一套;放到外头寻常百姓去也是吃苦;又没有个正经娘家做依靠;还不若寻个妥当人做依靠。我就想到两位;想要做个媒人。省的好生的两个女孩儿;落到外头平白糟蹋了。都是兄弟;也勿要提什么身价银什么的;我这房外妾是个风尘英雄;性子仗义;说不得还要为两个小姨预备嫁妆。”



    说完这些;他又转头对郑高道:“玉珠虽年岁到了;可性子刚烈;宁愿为婢;不愿为妓;有胭脂护着;倒是难得出污泥而不染。”



    这算是明确告诉郑高玉珠还是完璧之身了。



    毕竟偶尔嫖个妓没什么;真要长久的带在身边就要有个说头了;谁也不愿戴绿帽子。



    “光远真是胡闹”郑高嘴上嗔怪;面上却越发红了。



    士人之间赠婢;本是风雅之事。眼下这几个虽是年纪轻这;可男人在世;求的不过是“酒色财气”这几样;大家又都是士绅人家;不是小门小户;多个婢妾不过多个饭碗罢了。



    秦耀见有戏;心情大好;又对沈瑞挤眼道:“宝珠虽年岁小;却是大同女;听胭脂说是老鸨子专门调教出来接胭脂班的;虽现下还没长开;却是打小裹的一双好金莲……”



    或许秦耀是好心;不过沈瑞却无法受这份好意;忙摇头道:“光远可饶了我;家父管教甚严;不许小弟在美色上分心;连房中都不许放侍婢;真要带回去;可是不要命了……”



    像沈家这样的人家;即便是买婢;也要寻官牙买知根知底的。这样妓院里出来的雏妓;沈瑞除非昏了头了才会往家里带。真要有一丝半点传出去;连带着玉姐儿的名声都要受牵连。



    不少士子家族谱家规;都有不得“纳妓为妾”的家规;就是怕妓进门带了不好的习气;带坏家里门风。沈家宗法家规里;也有这一条。沈举人当年在松江;半掩门出来的姐儿宁愿倒贴钱;也不往家里接;就是碍于这个。



    秦耀这是私纳外宅;真要闹到秦家去;也是一脑门官司。



    秦耀听了;倒也不意外;只是带了惋惜道:“那倒是可惜了的;我本还寻思宝珠年纪与恒云相当;你那未婚妻年岁还小;成亲前总要纳房里人的;与其在家中婢子里找;粗粗笨笨的;还不若收了宝珠;身边养着;两下里便宜……



    郑高见沈瑞没应;便有些犹豫;道:“要不我这里也算了?”



    秦耀忙道:“恒云是家里管的严;实是没法子;崇堂这里;还是有点惜花之心吧……”



    郑高总算是没有被美色昏头;带了几分清醒道:“要是良人;我可不敢往家带;家父母跟前总要说的过去;这次出门;家母也提要我带侍婢……”



    秦耀道:“且放心;我既要做媒;总不会让崇堂担了于系。玉珠、宝珠的身契都在胭脂手中;稍后我就讨了给你……”



    郑高除了最初的不自在;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秦耀见沈瑞一本正经的;想着他与自己不同;明年要下场应乡试;带了几分后悔自己思量不周全;也暗自庆幸沈瑞没有看中宝珠;要不然自己好心反而办了坏事。



    这会儿功夫;胭脂已经带了玉珠、宝珠进来。



    胭脂手中抱了琵琶;玉珠手中是箫;宝珠抱着古琴。



    有小厮抬了琴架过来;宝珠在琴架前坐了;胭脂直接坐了临窗榻上;玉珠在旁侍立;三姝共谱一曲。



    沈瑞随沈沧出门应酬;也见过仕宦人家养的家妓;听过家乐;水平优劣不一。沈瑞既婉拒了宝珠;另外两人又是“名花有主”;倒是不好再去细打量;就侧耳挺起曲子来。



    一曲《凤求凰》;倒是如诉如泣;听得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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