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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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裁者- 第1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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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换好衣服了,转身先走。

    在去瑜伽馆的这几分钟里,心里始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涩然。

    我想起大二时,我因为狼牙棒而在论坛上匿名提问,结果被一些极端女权者嘲讽说我是老处女,安娴跑去跟帖骂她们不知廉耻。

    那时我觉得很解气,却不知道她走在另一个极端里。

    若然知道,我们不会是朋友。

    这样也避免了她的悲剧。

    练瑜伽的时候,安娴没有来。

    瑜伽的确令人心平气和,很快我就不再为了这件事而烦躁。

    全都结束之后我去洗了澡,到器械中心去找韩千树。

    他对自己渐渐消失的腹肌和人鱼线非常怨念,正努力的企图找回它。

    所以他现在的动作十分搞笑,他必须躺在地上,不断地抬起双腿,用手摸到自己的脚,然后在膝盖中间夹一个水瓶,不断抬腿。

    他的表情认真极了,汗水顺着他的脖颈淌下去,性感得我都要流口水了。

    等他结束后才发现我已经偷看了他好一会儿,和教练说了一声,走过来问我:“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我把毛巾递给他,说:“今天多跳了一会儿,反正每次都要等你。”

    “没有过量吧?”

    运动多久是根据我们的身体状况决定的,我的建议时间比他短一点。

    “没有。”我举起手臂,给他秀我的肱二头肌,“怎么样?是不是可以跑火车了?”

    他擦了汗,弯腰在我秀出的肌肉上咬了一口。

    结束之后才四点,我到他家去休息,韩千树则照料着剩下的几盆多肉植物,其他的因为家里一直没人都死了。

    我正搂着小绵羊睡觉,听到门铃响。

    我开门下楼,看到是邮递员,给了韩千树一包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我便过去,“什么宝贝?疯狂粉丝的礼物?”

    他打开了袋子,笑着说:“是伯母寄来的。”

    里面是两株小苗,还没有花苞,不过叶子我认识,是猴面小龙兰。

    之前我妈拿来的都死了,因为家里总没人照料。
【繁盛】2我的英雄
    我觉得还是先不要了,有缘就做个爱,既然无缘就算了。

    hans把我送到了家门口,他是我祖父的养子,但我祖父允许他保留自己的姓氏。他看着我住的房子,连连皱眉。

    “不能换个好一点的住处吗?”

    “这里很不错。”

    “令人不安。”

    我所住的是柏林最低等的住宅,周边住得都是些穷人。但毕竟是一个发达国家的首都,安全很有保障。

    有苦难我可以找警察,或者——开枪杀了他。

    上楼后在我家门口看到了人。

    是林至美,我那个未婚妻。

    我小时候听信三叔把她搞得不能怀孕,满心以为这样就能退婚,谁知林家坚持,我祖父和我父亲也在坚持。

    她更坚持。

    我抗议失败,索性就交往了。

    她常常来看我,自备干粮。

    我俩打了招呼,进了门。

    她把皮包放下,弯腰脱着鞋子。

    贴满钻石的脚趾甲看上去十分晃眼,她弯着腰,和那个姓徐的姑娘一样。

    我掀开她的裙子,我们一起滚了几年,她很快就起了反应。

    我们发泄了彼此的肉欲,然后躺在床上聊天。

    她靠在我怀里,用她长长的指甲在我的胸口刮出一道白线。

    我在脑子里想着不久后的考试,想着可能会出现的题目。

    她在这种关键时刻问:“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为什么要结婚?”

    人为什么要结婚?

    “你不想跟我结婚吗?”她紧张起来。

    “不想。”

    她坐起了身,怒不可遏地问我,“那你为什么要跟我交往?”

    “为了上床。”

    她瞪着我。

    我摸来了香烟,点了一支。

    因为她突然而来的尖叫,我的狐狸吓坏了,缩在角落里颤抖。

    罪该万死。

    我看着她光裸的背,她在颤抖,捂着脸,并且泪流满面。

    人权法学里我还有一部分不太细致,最近要重点读。

    她转了身,神情紧张,“你是开玩笑的吧?”

    “嗯。”她最好别哭了,哭得人很心烦。

    她破涕为笑,重新躺下来,靠进我的怀里,抚摸着我,柔声说:“要不要再做一次?”

    做就做吧,我需要舒缓考前紧张。

    她大概觉得我们做了两次爱,我的心情肯定很好,所以她又有了新的问题。每次**之后她都有问题,如果她给我咬就证明这个问题非常重要。

    “我听说你又看上了一位美女。”

    我家跟她家是同仇敌忾的,情报相连,她要查我非常容易。

    “感觉如何?”

    “她有生育能力,但好像不是处女。”她说:“如果是处女,我就赞成你们交往。”

    我一直都知道他们在计划着给我安排一个代孕,我说我要自己找,但我最近找的都是洋人。

    他们要保持所谓的血统纯正,同时要求必须是处女,学历要高,智商要高。

    我上哪找去?

    一群意淫的疯子。

    我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想睡她,你能帮忙?”

    “她不是处女。”

    “未婚,万一是呢?”我说:“是不是得上了才知道。”

    我说说而已,事实上接下来我忙于考试。教授很喜欢我,他为我推荐了前途光明的职业。

    拒绝的那天,我去墓地看了我母亲。

    她的照片是我挑的,那年我陪她回中国,是我外祖母出殡。她家在浙江,那几天一直在下雨,我妈妈跪在墓地前,我站在她身旁,站着跟她跪着差不多高,我替她撑着伞。

    她低着头不停地哭,我用手给她擦脸,看到我外祖母和外祖父合葬的墓碑,他的是黑白照,灰色的军装,她的是彩照,藏蓝的褂子。他还年轻,她已经老了。

    之后她带着我去玩了玩,我们到照相馆里拍了照。

    临走时,很多人在挽留她,他们的话我至今还记得,说:“把他送回去,你回来。”

    后来我在飞机上问我妈妈,是不是等我回去她就回浙江了。

    她说:“不会,不会,妈妈有你和阿景,妈妈跟你们在一起。”

    墓地的照片只取了她的上半身,事实上她的手里还挽着我。

    那年阿景还在我爸爸那边,我从门缝里听到,他对我妈妈说:如果她不回来,他就杀了她。

    到柏林机场时,我一直都紧紧地攥着她的手。

    那年我觉得我是对的。

    但这几年,我开始明白,我是错的。

    我害死了她。

    也害了自己。

    这些年我从不给我父亲扫墓,虽然是必经之路,我也宁可多走几步绕开他。

    就像他还活着时,在我妈妈去世后,阿景说她要参加学校的舞蹈比赛,人家都有爸爸妈妈助威,她希望她也有。

    阿景问了他一次,他说他没空。

    我知道他忙着杀人。

    那天我去了,和许多大我一轮多的家长坐在一起。结束之后我领着阿景,她的团队没有获奖,因为她心不在焉的在找我父亲,出了很多错。

    西方孩子的竞争意识并不强,所以那些孩子并没有受影响,他们高兴地分享着每个人都有的巧克力。他们的父母看出阿景的落寞,纷纷过来安慰她,夸奖她,说她可爱,让她不要难过。

    回去的路上,阿景挣脱了我的手,背着书包跑了几步,转身对我哭叫:“都是因为你!你害得我没妈妈了!”

    我的脑子里又开始回荡那个词:plicated。

    诅咒一般。

    我去追阿景,怕她走丢。

    但她跑得飞快,撞到了一个金发青年身上。

    他是个痞子,冲着阿景吹口哨,“美丽的小宝贝,你有麻烦了!”

    他抓住了阿景的手臂。

    我连忙赶过去。

    却看到那人背后冲出来了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姑娘,用书包狠狠地砸向他的后脑。

    那家伙捂着头转过身,瞪着那个姑娘。

    阿景则跑进了我怀里。

    那个姑娘又给了他一书包,用不太流利的德语狂吼,“看什么看!你这个不要脸企图猥亵未成年少女的人渣!”

    那家伙挥起了拳头,便利店里又出来了两名地痞。

    坦白说我没那么强的正义感,我要搂着阿景,甚至怀疑这件事是家里给我设置的陷阱。

    我也不能报警,因为地痞看起来的确想要骚扰阿景,但女英雄打人也是不对的,报了警要付相关责任。

    好在就在这时,街角里跑出了几个人。

    是亚洲人,人高马大的成年男人。

    他们一窝蜂地跑过来,拉住了地痞们。

    我不知道这件事是如何解决的,因为我父亲的车正好开来了。

    那天他请我们吃了饭,用漂亮话哄了哄阿景,然后在吃饭的中途接到电话离席。

    他给我和阿景都准备了礼物,给她买了一根镶着钻石的发带。

    第二天她就戴上了,早晨五点钟就等在门口问他好不好看。

    他没有理她。

    在那不久后,我就找到了一份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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