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不早朝之五天子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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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不早朝之五天子侍-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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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万万没想到,那个跋扈狂人说出的,竟是不收回的承诺。

原来,李勳的反覆是因为爱,他的无常是因为妒,原来……他真的爱着他?

「羿?」

上官羿缓缓掀睫,心裡激动,教他难以自遏地打起颤。

彤姬直睇着他,再度勾起笑。「怎么,你到现在才想通吗?笑得这般开心又腼腆,原来你也早看上对方了?」

「我……」他开心又腼腆?他不禁垂脸失笑。

可要他怎能不开心?才想通自己的心意,便又得知那人的爱意……原来两情相悦的滋味竟是如此蚀心酥麻,折磨得人好痛快。

「到底是谁家千金?」

「不……」不是千金,而是皇上啊……「彤姬,妳先在这儿待会,我立刻派人来接妳,现在我有事得先走。」

彤姬来不及阻止,他已经如风旋去,快步上了楼,然而窗台边的位置却已不见那人的身影,他左顾右盼,抓了个跑堂询问,才知道自己一下楼,李勳便走了。

不再细想,他立即下楼,将彤姬的事安排妥当后,随即赶回宫中。

这会,他才明白,为何李勳会问他,他在意的是皇上,还是李勳。

他得赶紧告诉那人,不只是皇上。

在他心裡,李勳,不只是皇上。

XXXXXX

匆匆回到宫中,上官羿想要面圣,岂料守殿太监却回答,「皇上说夜已深,请大人回去吧。」

破天荒的,他竟然吃了闭门羹。

向来,总是李勳召他侍寝,今晚他为解答而来,他却不见他。

想起彤姬见到他佩着玉环,因而坚持不进国师府,就怕惹他心上人误解一事,如今,难道这人真是误解了吗?

虽然七日斋戒已完成,迎后只等册封吉日,他大可回国师府好生歇息,也可以和彤姬聊些体己话,但这会却没有那心思,只是在观天楼的寝楼裡坐了一夜,等待早朝,想着可以藉早朝为由,入寝殿见李勳。

然而,当他前往寝殿要求面圣时,又听守殿太监说:「皇上正在着装,准备早朝。」

这更教上官羿错愕了。

早朝?他分明已有多时不上朝,为何今日却反常?

究竟是他误解了自己和彤姬,还是纯粹是自己误解了他的情感?

上官羿迷惑了,整颗心紧悬着,不安惶恐,像个毛头小子般沉不住气,在议事厅上来回团走。

「国师怎么愁眉不展?」宰相乔太陵微讶。

「我?」上官羿比他还吃惊。

「发生何事了?」

「……没事。」

「岂会没事?老夫不曾见你如此慌乱过,能教你惴惴不安,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该不会是祭天仪式出了岔,还是占星出现凶相?」乔太陵面色凝重地问。

上官羿不禁失笑,馀光瞥见站在一旁暗觑自己的颛王,又立即一正神色。

他得冷静一点,否则百官皆看着他,忖度他的心思,光见他皱眉,便以为大难临头,要是他再不振作一点,只怕流言四窜。

「国师?」

「宰相,一切无恙。」他勾笑。

见乔太陵仍旧半信半疑,一副他藏了什么事般的神态,正打算严正澄清,却听殿前太监高喊,「皇上驾到。」

百官随即站定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李勳头戴翼善冠,身穿精绣九龙九?的金黄大朝服,端坐在龙椅上,眸色噙威含凛,霸气慑人。「可有事上奏?」

「皇上,西宛送亲队伍已到雀屏府,约莫再过十日便可抵达皇城。」李勤向前上奏。

上官羿闻言,浓眉微拢,唇舌间又嚐到久违的苦涩。

他太晚才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如今事已成局,?无改变的可能,况且……就算他早已意识到自己的心,决定也依旧不会变,这苦涩,是他势必吞下的煎熬。

李勳面无表情,兴致缺缺地挥手要李勤退下,却听李勤又说:「皇上,臣还有一事启奏。」

「什么事?」李勳面露不耐。

「还请皇上替国师赐婚。」

上官羿蓦地抬眼。

「……赐婚?」李勳一挑眉。

「上官乃是皇朝尊贵血统,如今只馀国师一人,还盼皇上立即赐婚,好让国师开枝散叶,传下子嗣,永护皇朝。」李勤说得头头是道,无视龙椅上的男人眼中冷凛的杀气。

上官羿暗恼,正思忖着该如何推辞时,却听乔太陵也跟着进言。

「王爷所言甚是,上官家子嗣单薄,世代为护朝国师,如今国师年届而立,早该成亲。」

李勳垂睫看向默不作声的上官羿半晌后,才突地掀唇,笑得邪谑。「喔?经宰相这么一提,朕突地想到,宰相府上不是还有个未出阁的千金?」

「……皇上,小女已经婚配。」

「颛王爷府上的小公主呢?」

「皇、皇上,她今年不过十二,还太小。」

「喔?」他笑着看向百官,众臣无不拚命闪避他的目光。「那么还有哪位爱卿府上有正值婚配年纪的千金?」

话一出口,众人更是鸦雀无声。

上官一族在皇朝已经三十馀代,历史悠久,虽曾有没落,但在三代前又站稳不可动摇的地位。正因为是如此悠久的存在,才会让满朝文武皆知上官一族是被诅咒的一族。

传说,上官家祖先为求天赋,不惜遗祸子孙。

上官一家天赋各不相同,可实行一次逆天之术后,便会丧失天赋,而后瞬间苍老,要不便是白了髮。

更可怕的是,上官一族,注定孤老。

孤老一意,代表着嫁入上官家的姑娘皆会因故而亡,巧合的是,还都在产下子嗣之后死去,从古至今三十馀代,无一例外。

加上这次的婚事提得太突然,教有心人士都来不及准备,一时之间大伙只想逃避。

这样的结果,让李勳满意地勾笑,笑眯的乌瞳诡谲难测,教人不寒而慄。「既然如此,要朕如何赐婚?」

提议的李勤见无人再附和,也只能悻悻然地退下,但也因而确信……李勳和上官羿之间一定有不寻常的关係。

筵席那晚,庄妃亲上观天楼,本想要请李勳摆驾妃殿,岂料却撞见他俩同睡一张锦榻。庄妃是他的心腹,自然将此事回传,让他更加确定,想要拿下李勳的帝位,必定得先除去上官羿。

看向若有所思、面色微白的上官羿,李勤决定,提早出手。

XXXXXX

下了早朝,上官羿如游魂般回到观天楼,直入寝楼。

坐在锦榻上,瞅着一旁的黄金丝被半晌,他唇角突地浮现一抹苦涩的笑。

他怎会忘了?

忘了身上流着令人可恨的血脉?

当初他选择隐藏对李劭的情,除了因为皇帝必须传下子嗣,还有恐惧自身的血脉会夺取心上人的性命。

他翻过上官家历代先祖的史册,清楚知道每代主母皆在产下子嗣之后死去,但亦有才进门便无故暴毙的例子,虽说没看到记载关于男风一事,但要是会因他祸及皇上……他宁可不爱。

不可以爱,不能爱,不该爱,不……

「爱卿,在想什么?」

邪谑低沉的嗓音欺近,他蓦地抬眼,惊见李勳正迈入寝房。

「皇上怎么来了?」他不答反问。

「……」能说吗?不,非但不能说,还得假装没有发觉他的感情。

「先皇忌日近了,所以你在这裡睹物思人?」李勳冷晒,内心不是不失望的。

上官羿一愕,视线正好对上他颈项上的红绳,不禁失笑。

原来,他一心动,就将前皇的事全抛到脑后;原来追逐一份不属于自己的情爱未果,他可以遗忘得这么快。

那么,眼前这一段呢?已萌生的情,又该何去何从?

「说!」眯起眼,李勳逼到他眼前。

「……臣,在想娶亲一事。」

「迎后一事早已落定,还有什么好想?」

「不,臣想的是自身的亲事。」他正视着眼前人,看见他脸色愀变,清楚地捕捉到他受伤的表情。

原来,当他弄清楚了心情之后,双眼也变得清明,不再被李勳的反覆无常给逼得不知如何应对,反而将他反覆的原因看得清晰,清晰到……令他心痛。

李勳瞳眸紧缩。「你想娶妻?」

「是。」

「……是昨晚那姑娘?」

上官羿微讶,接着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就让他误解吧。

想着,他不禁庆幸昨晚自己没执意入殿把话说开,就从现在开始斩除自己的妄想,一切都还来得及。

「是。」所以,他听见自己这么回应。

「一个罪臣之后?」

「皇上怎会……」他突地顿住,又是苦笑。

这人怎会不知?

当初彤姬嫁往居?府,不正是自己託李弼进行的?而李弼向来和李勳交好,肯定又是託了他,才能成功让彤姬离开皇城,在居?府度过一段无忧无虑日子。

「皇上,当初是你帮了彤姬,如今却想拿她开刀?」

「谁要她一个寡妇不守寡,竟还要招惹你。」他气闷。

在他尚未登基之前,为了协助上官羿,在各州府皆佈下探子,甚至连皇城裡有任何风吃草动,消息也能立刻传入他耳裡。

对他讨好到这种地步,他竟然还能无动于衷,这人的心,是石适铁铸的不成?

「前刑部尚书所做的一切与她无关。」

「你说,朕有没有法子将她押到午门处斩?」他眯起邪黯的眸瞳。

「皇上?」

「她可以逃过当初的斩首之刑,是因为你力保她,就连李劭也站在你这边,但是现在呢?要是朕不允你,你又能如何?」

上官羿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缓声道:「……皇上,臣可以不娶她为妻,但总有一天还是该成家,难不成皇上想杀尽天下女子?」

狠狠瞪他一眼,李勳咧嘴笑得嗜血。「这听起来倒是个不错的建议。」

「皇上,皇上有皇上该尽的义务,臣有自身该完成的使命,就算皇上堵得了百官的嘴,却不能阻止臣。」上官羿双眼沉亮地直视着他,字句铿锵有力。「为了上官一脉,臣,非娶妻不可。」

护朝国师一族是?不能断的血脉,儘管他痛恨这样的血,但仍不能让上官一脉断在他这一代。

皇朝,需要上官一族的天赋维繫,无关他的意愿,能选择的,向来不由人。

他的坚决让李勳脸上的笑意更加扭曲骇人。

「如果朕不允……」音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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