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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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栖枝-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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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二爷差点骂了出来,沈三啊沈三,你打小脑子就不灵光,到了钱这事上也还如此,二哥我可是为了你着想。
  
  “话虽如此,”沈二爷还有些不甘心,“少恬年纪尚幼,哪能理得起事儿,他的那份。”
  
  “不劳二叔操心,”搭腔的是个软绵的女声,沈二爷哼着,很是不屑地看着胡雅。
  
  谁也没料到,胡雅会开口说话。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沈二爷心里骂着,“呵呵,小夫人,这种地儿你是不该说话的。”
  
  沈老爷已经是去了,照理说,胡雅一没有子嗣,有是个非妻非妾的身份,没将她赶出了府,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是我让胡雅说的,”沈少恬看着身旁刺来的一道道鄙夷的眼神,很是不悦。
  
  “将小少爷领过来,”陈刘氏此时也站在了沈二爷那边,夫妻本是同林鸟,到了争产时,这两白眼狼也是口径一致了起来,“可别是被这些乡野来得人给教坏了。”
  
  周嬅站在后头,冲着胡雅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别再生事了,真要是惹恼了沈三爷,可就不妙了。
  
  几个小厮围了上去,就要将沈少恬领走,“你们,”胡雅突生了怒意,手中用力一甩,竟将几人都甩了开去。那双已经纤细了不少的胳膊,似曾经的“虎丫”回魂般,生了无穷的气力。
  
  “二爷,”沈老爷院中的几名忠心老奴都挡在了前头。
  
  “反了,反了,”沈二爷晃着那具圆滚身子,“你一个没名没分的粗浅丫头,敢在了族长面前闹事。”
  
  “闹事?”胡雅脱开了张妈的庇护,冲到了最前头,双膝往地上一跪,手指着“寿松院”里的香火祠堂,“沈二爷,究竟是谁反了谁?”
  
  “老爷入土才是半月,香火案才供上,您就带了一众人,说要分家拆业,你先欺我无子无嗣,你再欺少恬幼小无知,何为闹事,何为反了。”
  
  风萧萧而过,不是壮士却依旧热了眼眶,从不曾和人吵闹,不曾高声说话的小夫人,声音里泣了血,眼里满带着刚毅,她指着祠堂的位置,再问道:“二爷,你心中当真无愧。”
  
  沈二爷被质问得额头渗出了几滴肥油,忙取出了块汗巾擦了擦,一口气被胡雅问得堵在了心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沈三爷闭上了眼,叹着,沈卿源则是看着胡雅,眼底带着几分赏色。
  
  老举人手中做了拊掌之势,沈查子则是神色阴晴未定。
  
  陈刘氏往前走了几步,正要给了胡雅一耳光子,却见一人快步走上前去,将她架住,来人正是账房先生,他朝着沈族族长行了礼,高声说道:“谁说小夫人在沈府没有说话的权利,老爷去世之前,曾说过,要将小夫人。。。”;账房先生看向了沈卿源。
  
  场中,沈查子,沈卿源还有胡雅都是一惊。




☆、长女之惑

  胡雅不禁捏了把冷汗,沈府的账房先生,是沈老爷的近身之人,想来沈老爷的一些决定也是会和他商量的,只是。。。
  
  胡雅想起了沈卿源说得那番话,他的心全都落在了赵迢身上,又怎么会答应娶她为妻,更何况,他那一堆的娇妻美眷,又要如何相处。
  
  娶胡雅为妻,沈卿源心底念着,他是愿意还是不愿,他原本以为胡雅是个逆来顺受的女子,先前的那一番举动,倒让他有些改观。
  
  “老爷早在两年前就曾立下字据,”账房先生取出了一页字契,恭敬地递到了沈族族长手中。
  
  族长接过书信,看过了字迹,确定是沈沐的笔迹后,才逐字念了出来:“吾定于离国子丑年,收打虎村虎家幼女,叶胡雅为女,改姓沈。他日入户出嫁之时,视同亲女,礼聘周全。字沈沐。”
  
  那页纸并非新写的,后头落款处还有打虎村村长,太守大人和沈沐的共同落款。这张认女书是沈府上下不曾知道的。
  
  连账房先生都是前些日子,从书房中整理出的。那页纸被沈老爷夹在了沈家的族谱中,从中撕开,而后又被粘了回来。
  
  最后的那段时间里,沈老爷是犹豫过的,亦妻亦女的胡雅,让他也犹豫了好阵子。若是没有了北厢房的那晚变数,沈老爷是动了娶妻的心思的,只是。。。这一切又不是他能掌控的。
  
  胡雅接过了那页纸,“胡雅,你莫要伤心,”沈少恬点起了脚,用了衣袖擦去了胡雅眼角的泪。
  
  这不是伤心,是感动,沈沐,我该用什么报答你,胡雅低着头,沈少恬的手肥嘟嘟的,擦在了她的颊间。
  
  “二哥,”沈三爷实在是坐不住了,“大哥的产业。。。就该留给大哥的人来看管着。”
  
  沈族的族长也从旁调解着,沈二爷有些泄气,狠狠地瞪了账房先生一眼,“那就有劳先生清理出账目,过些时日,一并呈上来。”
  
  送走了族长之后,沈府的人正要散去,沈二爷的又将门堵了个严实,“老先生和沈先生日后可是有什么打算?”
  
  老举人打量着沈二爷,先前听了他那番市侩口气,哪有半点沈老爷的肚量和气势,心中不禁生黯,口中推说着:“老朽已经是残破身躯,正想和二爷请辞,告老还乡。”
  
  沈二爷听了,脸上有些尴尬,打了声哈哈,忙又是调转了身,堵在了沈查子身前,“那沈先生正值风华之年,大哥又待您甚是亲厚。”
  
  身后,传来了沈三爷的声音,他扶着佟氏,走上了前来,“二哥,您平日经营的都是酒色之所,一般的名伶娈侍,也见过不少,沈查子这般的人物,还是分到了为弟的院中更合适些。”
  
  沈二爷听得恼火,沈三爷的性子,从不是什么附庸风雅的人,将沈查子请了过去,做什么。沈三爷确实不喜风花雪月的事,他心中最想的,就是将沈府那几名武艺高强的护院讨了过来,哪知他将心中所想刚一说出,就被佟氏拒绝了,反而要他讨了沈查子过来。
  
  他先前还是不愿,再听佟氏数落着,说他是个木头脑袋哑巴嘴,现在又离了沈二爷,以后生意场上的讨巧的话怕是一句都说不好,请了娈侍过来,才是大大的有用。
  
  沈三爷也曾听人说过,佟氏平常就喜请了沈查子来院中抚琴唱曲。沈二爷更曾提醒过,叫他留神些院里的事,他也曾暗地问过沈老爷。
  
  沈老爷却说沈查子是名娈,每月都得服了禁药,早就没了一般男子的体魄,也惹不出事来,他才放了心。
  
  今日看披了身红艳珊瑚斗篷的沈查子,站在了一众女眷中,着实是惹眼的紧,沈三爷这才下了狠心,再度忤逆了沈二爷的意思,讨起了人来。
  
  “沈查子,”佟氏在旁娇声唤道。
  
  周嬅在陈刘氏身旁听着,心里说不出的嫌弃,可是她又能有什么法子。
  
  “谢谢二爷和三爷的美意,”沈查子拜了谢,掩去了眼中的那阵不耐,“查子入了沈府,是亏得沈老爷的赏识,虽说老爷已经去了,但查子此生,都是沈老爷名下的娈侍。”
  
  “如此说来,”沈卿源也来凑了个热闹,他的手指一挑,很是轻佻地摸上了沈查子比女子还要细腻的雪肤,“那沈查子日后是要跟了我了。”
  
  珊瑚色的斗篷下,沈查子的拳头握紧,鼻尖轻哼,转过了头去,和沈少恬说道:“查子以后就是小少爷的人了,小少爷您可喜欢?”
  
  沈少恬拍着手乐道:“喜欢,喜欢,查子以后就做我的先生,”老举人一走,学堂怕是要关了,但如果有沈查子在,那他的功课也就不至于拉下。
  
  听了这番话,沈二爷和沈三爷都无话说了,佟氏在了沈三爷的搀扶下,很是不舍地走开了。
  
  沈二爷将孩童和那名女子搂在了怀里,扯高气扬地走在了前头,身后,陈刘氏的那副镂金甲折断在了手心里,很是怨毒地看着那甚是和乐的一家三口。
  
  周嬅跟在了后头,心里的最后一阵希望也破碎了,她的嘴边漾出了阵媚笑,快步跟了上去。
  
  胡雅和“落鹜院”的一众人都站在了“寿松院”里,遥遥地看着祠堂里的香火。
  
  沈卿源逗了沈少恬几句,和胡雅擦肩而过。
  
  胡雅的手中多了一张纸条,上头写着:“今夜子时,到北厢房一谈。”
  
  入了夜,胡雅在屋中走了几圈,张妈催着她早些睡下,她也只是随口应了句。
  
  去还是不去,胡雅想着北厢房的那晚,对沈卿源的举动很是不明。
  
  不去,胡雅心里说着,离子时还有一个多时辰,她吹了灯,刚想睡下,就听外头传来了阵焦急的脚步声。
  
  门外一阵拍门声,“小夫人,您快起来,出事了。”




☆、贱 奴

  子时未到,来人的动静又如此大,想来不是沈卿源的人。
  
  胡雅忙披了衣裳,坐了起来。拍门的声音惊动了张妈,她也慌忙跑了出来,仔细一看,来得正是周嬅的婢女盏心。
  
  盏心急喘着气,眼里很是急切,见了胡雅时,忙是跪在了地上,“小夫人,不,小姐,您这次一定要救救周小姨娘。”
  
  “寿松院”的事,沈府的下人都已经知晓了,小夫人也好,沈府未来的大小姐也好,在了下人眼中都是一样的,都是主子。
  
  初春的早上,露水都能成了冰渣子,周嬅被剥得赤条条的,扔在了沈二爷的大院中,和她绑在了一起的,是沈二爷手下的一名三十多岁的马夫。
  
  陈刘氏带着一帮人找到他们时,两人正缠在了一起,周嬅的叫声听得陈刘氏身后的几名小厮都浑身发热了。
  
  沈二爷正啃着新姨娘的那口嫩肉,听了话后,也火燎燎地赶了过来。
  
  地上的马夫已经被抽得只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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