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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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栖枝-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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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雅则是揉着还有些发疼的鼻子,希望那几块脸旁边的“顽固性咀嚼肌”能够快点萎缩下去。
  
  对于祠堂里的这个喜讯,村里的人很快也就知道了,窝囊哥哥知道后,又给她多分了一个馒头,只是胡雅却没有多大兴趣。
  
  她很清楚,再吃这些黑面馒头,只会让自己腮帮子上的那几块肌肉更发达,所以她只敢小口地喝着稀粥,不过她的举动到了恶毒嫂嫂的眼里,说有多怪就有多怪。
  
  胡雅只顾埋头喝着粥,却忽略了嫂子在旁打量的眼神。
  
  这天晚上,胡雅照旧回了牛棚,嫂子在外看了一圈,爬到了炕上的时候,在了哥哥耳边嘀咕着,“你瞅瞅那丫头最近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窝囊哥哥在田里忙碌了一天,也懒得理会自己婆娘的嘀咕,翻了个身:“我家妹子不是一直那个脾气。”
  
  “哪能啊,你忘了早些年,因为虎蛋大了,我让她搬去住牛棚的时候,她才只有八岁,险些将厅堂里的桌子给掀了。”恶毒嫂子想起这事,心里就直犯嘀咕。
  
  “诶,你说啥么事能让一个人的性子完全变了过来,”她还是不停地在一旁说着,身旁的汉子已经打起了呼噜,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恶毒嫂嫂打了个哈欠,正要昏昏欲睡了起来,猛一个激灵:“撞邪了。”
  
  这个一辈子都生活在了山沟沟里的女人,只能是想出了这么个主意,她看了眼在一旁睡死了过去的丈夫,溜出了屋,然后躲在了门缝外头,看着牛棚里。
  
  一看可是下了一大跳,“虎丫”正靠在了牛棚的那些个栏杆上,咧着嘴,一脸痛苦,腿抬得老高,鼻子上还支了个木架子。月光照在了她的脸上,说不出的诡异。
  
  恶毒嫂嫂的心头,就和揣了个小面鼓般,霹雳巴拉的响,回头看了看里屋,自家汉子的鼾声照旧震着屋顶。
  
  她想着“虎丫”这样子已经又是一个多月了,似乎是从打死了野狗的那天开始的,于是她摇醒了自己的娃。
  
  便宜侄子正睡眼惺忪着,见了娘亲一脸难看,睡虫都一溜子跑光了。“虎蛋,你说说,你姑姑前些日子是怎么打死野狗的。”乡下人取名字比较简单,虎丫的哥哥名字叫虎头,小侄子的名字也是胡乱诌了一个。(好吧,我承认,是我懒了,胡乱诌滴)
  
  “姑姑,就是这么一拳头,”虎蛋比划了下,舞着个小拳头,“打在了野狗的门面上,那狗就被砸落了满嘴的牙,然后,”这小子想起了那天的情形,有些兴奋了起来,在了土炕上狠狠地砸了几下。
  
  “就是这样,”恶毒嫂嫂还有些不信,村头的那只野狗她是见过的,块头可不小,“然后呢,你姑姑有了什么反应。”
  
  “姑姑累了,倒在了地上睡了一会儿,”虎蛋想了想,“然后她就闷不吭声地将我背回来了。”
  
  “死丫头平日就又懒又拙的,这么说来,也没什么异常,”恶毒嫂嫂想着先前自己看到的那番情景,还是有些不甘心:“那你有没有看到,她口吐白沫,手脚乱舞?”
  
  虎蛋又想了想,想得光溜溜的脑门上都出了些汗星,扁了扁嘴道:“那倒没有,只是姑姑那天背我回来的时候,累得跟邻居家的大黄一样,直吐舌头呢,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他说罢,就吐出了个舌头,学起了虎丫姑姑的样子。
  
  恶毒嫂嫂啐了一口,将他塞进了被子里,“睡去,睡去。”
  
  临睡前,恶毒嫂嫂又往外看了一眼,“虎丫”已经睡下去了,牛棚里只能听到一两声母鸡的咕咕声。
  
  “不成,明个儿我要试探试探,看看那鬼丫头打了什么坏主意。”
  
  等到胡雅从祠堂里回来,还没来得及溜到后山,就被恶毒嫂嫂逮了个正着。
  
  “虎丫,”恶毒嫂嫂寄着个围兜,犹豫了半天,往她手里塞了一个黑面馒头。
  
  胡雅看见那黑面馒头几乎就要成了黑脸了,腮帮子上的肌肉似乎又膨胀了几分,她想也不想将馒头塞回了嫂嫂手里。
  
  “果然不对劲,”恶毒嫂嫂眼里带过丝了然,“不行,我得再使个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到~看文的妞们都要和虎丫一样扭扭脖子,扭扭腿,才会一辈子漂漂哦~~




☆、偷 窥

  第二日早些时候。
  
  “虎丫,”恶毒嫂嫂收起了先前的那副装出来的“好脸色,”“你哥哥下田去了,我力气小,你把牛棚里的栏子肥,刨刨出来,装成口袋,搬到地头上去,让你哥拿去做春肥。”
  
  胡雅见她丢过来了把铲子,只得小媳妇模样地刨起了土来,怪味熏得她只想用铲子将自个拍晕了了事。
  
  好不容易才腾出了牛棚里积了大半年的栏子肥,嫂嫂又装了几个麻袋,指着虎丫让她送了过去。
  
  胡雅看着那结结实实的口袋,鼓劲、两粗胳膊一个绷直,深呼吸,一个用力,结果。。。那袋栏肥还是好好地躺在了地上。
  
  两姑嫂对了个眼神,胡雅憋足了一口气,再一使劲,“虎丫”这具身子的底子还是在的,只是胡雅用了起来,还不甚熟练,拼足了小命总算是拎起了一袋。恶毒嫂嫂见她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连忙又拎了一袋,往了她的肩头丢去。
  
  “哎呦喂,”便宜侄子在了里屋听到了两声高低不同的惨叫声,连忙跑出了门槛,只见姑嫂俩坐在了地上,一身的恶臭鸡屎肥。
  
  “你。。。”恶毒嫂嫂先还有些高兴这赔钱货,最近胃口小了,村里分来的粟米有了个富余,谁知道,她胃口一小,连气力也没了,“你给我滚到前头晒谷子去。”
  
  恶毒嫂嫂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胡雅只听懂了个晒字,立马摇起了头来,心里猛说着:“不能晒,一白遮百丑,再晒,一辈子都甭想嫁出打虎村了。”
  
  村路上传来了龅牙妹的叫唤声:“虎丫,快些和我去祠堂,女先生说,要给每个人都派份差事。”胡雅连忙跑了出去,也不管身后脸色成了屎黄色的嫂子。
  
  “真的是鬼上身了,”恶毒嫂嫂跺了跺脚,看着一地稀巴烂的肥料和前头不敢快跑的“虎丫”。“不行,我要早点将这赔钱货嫁出去。”
  
  祠堂里头,已经挂起了节日才用的喜灯,腆着个圆灯笼肚。平时很是简陋的喜台上也铺了些祭祀用的红布,那些个烟锅灰烫的印子也被掩在了角落里。
  
  女先生先是义正言辞了番,说这次每个人都是有了露脸的机会的,周嬅作为压轴是要吹拉弹唱,表演一整套的,她的村长老爹特地给她扯了一身桃红色的裳裙,她今个一早就穿了过来,惹得旁边的女童叽喳了好阵子。
  
  其他人的差事都派了下去,轮到了胡雅和龅牙女的时候,女先生就有些为难了,她想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阿龅,你站在了台后喊词。”虽然龅牙妹说话时,还会喷口水,但总比“虎丫”这闷不吭声的丫头强,进了“新娘班”那么久了,都没听她说过一句话,可别是个“哑巴新娘。”
  
  女先生在头疼了下,想着怎样才能公平到底,“先生,”周嬅站在了一群女童身后,如同一朵冉冉绽放的春桃,“我还缺个端茶的丫头,我看虎丫虽然大手大脚的,但平日里手头却很是轻巧。”
  
  听了这番话,旁边的小女孩们都羡慕起来了,大伙儿都知道,周嬅这次是压轴出场,无论是弹琴跳舞,还是给前来的贵客们逐一奉茶,都是露脸的好机会,那跟在后头的“虎丫,”不也等于跟着露脸了。
  
  周嬅的这番看似仁慈的举动,却让胡雅很是不以为然,在周嬅那样的锥子脸后头跟着,她的圆脸直接成了张大饼子脸,更何况,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光鲜的衣服,一身土灰的跟在了后头,更衬得周嬅和天仙美女一样的,是人都是乐呵不起来的,偏那些脑子没长全的小奶娃们还一副艳羡的神情。
  
  女先生总算是吩咐好了每个人的活,龅牙妹一边羡慕着虎丫的差使,一边也庆幸她今天也得了个好差事。在台后报词是没有什么露脸的机会,但好歹能够偷偷瞅几眼县城来的贵人,想到了这层,龅牙妹又得兴奋上一夜睡不着觉了。
  
  胡雅闷闷不乐地走在了树荫下,想着过几日的仪式,才刚走到了山头,就听到嫂嫂在了那头扯着破锣嗓子喊着“虎丫”的名字。
  
  这个时辰,窝囊哥哥应该是还没有回来才对,胡雅也抓不准嫂嫂又要找出什么事情来折腾自己了。让她很是不信的是,嫂嫂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般,拿出了件半新的布褂子。虽然是件旧褂子,扎染的蓝底,白细的梨白小碎花,比起胡雅身上那件看不出是灰还是黑的破衣服来说已经是极好了的。
  
  “虎丫,”嫂嫂将她拉进了房里,坐在了还带着几分暖气的炕头上,脸上带出了些和色:“出了年,你就要十三了,都是大姑娘了,也该有身合适的衣服了。”
  
  胡雅看了看那件衣裳,又看了看脸上如同堆了花的嫂嫂,也扯出了道笑容。
  
  “你快进屋去换上,你哥回来了看着也是开心,”胡雅被嫂嫂推进了里屋,这时候刚到了傍晚西晒时,里屋闷了一室的阳光,亮堂堂的。
  
  那身看着还算合身的蓝花褂子裙被整整齐齐地搁在了炕头上,带着阵木箱子的味道,看着样式,该是嫂嫂年轻时穿过的。胡雅想了想周嬅身上的那身粉衣,拿着蓝花褂子在了手下映了下。
  
  冷蓝色能将她黑色的皮肤衬得白了些,胡雅想了想,脱去了身上的破褂子。“虎丫”的这具身体长得很是壮实,虽然才是十二岁,但胸口已经开始发育了,常年的劳作,让“虎丫”的身上透着股暗红色的生机,在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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