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蓝光:smi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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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蓝光:smile-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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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化之后,小真捧着一个深蓝色的骨灰匣子回来。子矜已经写好了辞呈,并趁着她的部门负责人来医院探望的时候正式递交了辞呈。 
“顾小姐,你真的不再多考虑一下了吗?虽然在你亲人过世的时候说这样的话显得有些不恰当,但是你真的没必要因此而放弃在日本的发展机会啊。” 
“谢谢您,佐藤女士。”顾子矜轻轻地说,“来日本是我和子川的梦想,如今,我们在日本已经呆了一年半了,该回家了……对不起,请您原谅我的任性。” 
小真刚照顾着秀一吃了一些安眠的药物好不容易才让秀一好好睡了一觉,过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这一幕。做了辞职决定后的顾子矜,神情委顿,看到小真后自嘲似的笑了笑:“我辞职了……觉得自己很任性……比秀一和子川还要任性……如果我和秀一的关系没那么恶化,秀一就不会远离子川一个人寂寞地在上海生活,也就不会……” 
“恩?也就不会什么?”小真似乎听出了什么端倪。 
子矜惨然笑了笑:“没什么……这些天辛苦你了,小真。” 
“恩,因为小真叫蓝晖啊……秀一不止一次地说过,我是属于他的蓝色阳光……”小真笑了笑说,“虽然我经常说傻话让秀一和张隽笑话,不过我还是固执地认为,我这个蓝色的阳光,可以给秀一、顾小姐,甚至子川一些温暖的……” 
“恩,谢谢你。”子矜点了点头,“后天下午的飞机是吗?早点休息吧……后天,我们一起陪着子川回四川老家。” 

出发当天,早上,顾子矜失踪了。 
越秀一被小真连哄带骗外加药物安眠,倒也好好休息了两天。顾子矜失踪后,越秀一很快发现,放在顾子矜柜子里的子川的骨灰匣子也不见了! 
“可恶,真是个爱惹事的衰婆……她究竟带着子川的骨灰去哪里了!?”越秀一拨了子矜在日本的电话,关机。 
“小真,你自己一个人先收拾一下我们三个人的东西,还有医院方面子川和那个女人医疗费用上的一些结算……我去找那个女人!”越秀一的脑子里,突然浮想出顾子矜怀抱着子川的骨灰匣子去寻死的镜头。是了,如果是那个蠢女人的话,做这样的事也不希奇的。 

越秀一不懂日语,在这个陌生的国度要想找到顾子矜简直无处下手。还好有个看到他就失魂落魄的小护士法子,而且还专门为了秀一学会了汉语。 
“顾小姐昨天晚上聊天的时候提到过东京铁塔,”法子的汉语已经比较流利了,“会不会是去那里了?” 
(————是了,东京铁塔……) 
(————顾子矜,你是打算带子川去看铁塔么?) 

越秀一刚赶到东京铁塔,却看到顾子矜蹲在一个角落里。越秀一走近,正要发火,却发现顾子矜紧紧抱着一个包,正在瑟瑟发抖。 
“……顾子矜,你果然在这里……”越秀一撇了撇嘴说,“真是爱惹麻烦的女人,下午就要搭乘飞机了,你还……” 
“秀一。”顾子矜抬头,越秀一看到她苍白得有些异样的脸色,“秀一,我想把子川带出来看看东京铁塔,这是我和子川的约定……” 
“……我知道。”越秀一终于还是叹了口气,用温柔地声音说,“已经上去看了吧……走吧,我们回去了。” 
“恩……”顾子矜的脖子似乎酸痛得厉害,她用左手轻揉着脖子,慢慢站起,然后把右手里的背包递给越秀一,“我有些累,子川的骨灰盒,你拿着好吗?” 
越秀一接过装着骨灰盒的背包,心里颇多感触。从认识子川以来,他就一直在和顾子矜争子川,争到现在,她把子川交给自己的时候,心里却如此难受。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们回去吧。”顾子矜扶着自己的脖子,慢慢走过越秀一身旁,越秀一注意到她的头发都是湿漉漉的,大汗淋漓的样子。 
(————真是劳累的原因吗?为什么很象是难受时冒出的汗……) 

2001年5月下旬,顾子矜、越秀一以及秀一的好友蓝晖(小真)终于回到了子矜和子川的故乡,四川绵竹汉旺镇。 
乡下的葬礼原本就有很多的规矩,顾使君是村里的干部,张松青是小学的老师,孙顾两家又出了这个乡唯一的两个大学生。所以子川的葬礼非常热闹,来往的乡亲邻居、亲戚友人人数大大超过了张松青的意料。做了十几年小学教师,她的身体原本就不怎么好,再加上丧子之痛,所以应付这么大规模的场面时,张松青很快因为劳累而病倒。子川的父亲孙卫国是个老实人,对于这样的场面也是无法应付。虽然有顾使君夫妇帮忙,但是子矜回来后就一直有些病恹恹的样子,帮忙做一些简单的事情都会大汗淋漓,还老是说脖子痛。所以,真正撑起整个葬礼的人,却是越秀一。 
在此之前,越秀一决计想不到自己会在子川的葬礼上扮演着半个主人的角色。他和小真都穿着黑色的西服,两人有王子一般俊美的面孔,而且还如此相似。总之本应该是和这个乡村的葬礼格格不入的两人,却冷静肃穆却又彬彬有礼地接待着来吊唁的客人。客人们私下都在讨论这两个俊美的男孩子,也悄悄去问过张松青。 
“那个姓越的男孩子,”张松青轻轻地说,“他是子川的兄弟……应该说比兄弟还要亲的人……” 
有了秀一和小真的帮助,虽然在炎热的五月里有不少宾客因为天气的关系中暑,但是三天的葬礼没有出任何问题,接待客人也非常得体。唯一奇怪的是越秀一,这个被张松青称为和子川“好过兄弟”的男孩,一直没有哭过,即使是下葬当天,所有子川的亲人都哭得死去活来,就连小真也难过地蹲在一边偷偷流泪的时候,越秀一也只是冷静地搀扶着子川的两位姑姑,照顾着因为伤心而难以自持的人们。 
葬礼的这几天,张松青好几次哭得晕厥过去,所以等到下葬的时候,孙卫国无论如何也没有让妻子去。顾子矜虽然身体有些虚弱,但是坚持要送子川最后一场。当装着子川骨灰的盒子慢慢淹没在飞起的泥土中时,顾子矜突然发疯一样哭吼起来。顾使君和子川的一个表哥两个人去拽顾子矜都没有拽住,她仆倒在子川的坟前,无力地抓着身下的泥土,嘶哑的哭号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一阵阵心酸。等到越秀一安顿好子川的两位姑姑,再去帮忙拉顾子矜的时候,子矜已经摸着自己的脖子,晕厥在地上。 

子矜在昏沉中度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醒来,竟然下了蒙蒙细雨。下雨总会让人觉得伤感,顾子矜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走出自己的房门,却正巧看到小真,似乎正在帮忙收拾从邻居处借来的桌椅。 
子矜发现小真似乎在注意自己揉脖子的动作,于是手放下来,故作轻松地说:“早啊,小真。我昨天晕厥过去,怎么一下子就过了一个晚上了。” 
小真放下手里的凳子,径直向顾子矜走过来,然后打量了一下周围,压低着声音说:“顾小姐,我觉得你还是早一点去治疗一下比较好。” 
“治疗?治疗什么?”顾子矜心里一惊,然后若无其事地说,“我这几天就是没怎么休息好,有些劳累罢了,这个也需要治疗么?” 
小真静静地看着她,然后说:“我们公司主要研究的是日韩的服饰,所以作为设计部的人员,我们必须要求精通日语和韩语的。” 
“哎?”顾子矜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说这个。 
小真叹了口气说:“在济生会病院的时候,我只瞄了几眼就看完了你的病历报告了……活检发现,颈部有了低恶的淋巴瘤……” 
“不要告诉其他人!”顾子矜急急打断小真的话,“不要告诉其他人……尤其是越秀一……” 
“我还没有告诉他,”小真点点头,但是不无忧虑地说,“为什么你要隐瞒这个呢?你最近这些时间时常因为疼痛而晕厥啊……早一点接受治疗啊……” 
“这个,我知道了……总之子川的葬礼过后,我会快快去找一个工作,然后再想办法去治疗的。”顾子矜低头,淡淡地说。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生病哪有这样拖的?”小真急了,“何况你这个好歹也是一个……一个瘤,如果到时候恶化了怎么办?我和秀一都可以帮助你啊,干嘛非要逞强说等自己工作以后再治疗?” 
“我欠越秀一的,已经太多了,”顾子矜凄然地说,“现在子川死了,我和越秀一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小真你别激动,总之我心里有数啦……哦,越秀一呢,还在睡觉吗?” 
“……秀一刚才提着一个口袋去子川的坟那边了……顾小姐呀,你的那个病,我还是觉得……”小真对于自己看到的那份病历报告始终耿耿于怀。 
“我去看看越秀一吧……顺便去给子川道歉,昨天实在太难看了……”顾子矜背过头去,“小真,谢谢你为我保守秘密。” 

子川的坟在孙家的一小块半山的自留地上,由于位置比较高远,可以俯瞰旁边的绵远河。小山坡一样的自留地里,仅有一棵乡下常见的桉树陪伴着子川的坟头。顾子矜慢慢走进,却听到幽幽的音乐,而越秀一,背对着子矜,正蹲在子川的坟前,身旁有一个小小的CD机,蓝色的,应该是当年越秀一买到后到处炫耀的那个,接了一对小小的喇叭,那音乐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顾子矜想打声招呼,却觉得这样打断音乐声不好,于是渐渐走近。而越秀一似乎专心地在和子川说话,也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靠近了。 

“……子川,这首《提卡尔》很不错吧?弥漫着印加音乐的古文明气息呢!马大胡子的这张《美丽新世界》专辑里我最喜欢听的就是这首了……不过如果是子川的话,估计还是会很喜欢第一首《大地之母》吧……” 
“我把马大胡子的CD都给子川带过来了……其实原本是打算等你苏醒过来后作为第一份礼物送给你的,但是没想到最后却要在这里放给你听……” 
“这张《美丽新世界》是在上海的音像店买到的,比较起来竟然是所有CD里最容易搞到的一张呢!恩,这张《雨。花莲》迷你VCD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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