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盲犬之梦 作者:刘红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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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盲犬之梦 作者:刘红庆-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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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盲人配上另一双眼睛!”——大连导盲犬基地的信念
  “并不是每位盲人都需要导盲犬。但当他需要时,我希望他能有这个选择权。”
  ——一位训导员的话
  “并不是每位盲人都需要导盲犬。但当他需要时,我希望他能有这个选择权。”这是台湾导盲犬协会陈长青的话。说得真好。
  很多中国人知道“导盲犬”,是因为看了日本故事片《导盲犬小Q 》,而我连这个电影也没有看。所以在写作本书前并不了解“导盲犬”。
  我想,在中国人力资源非常廉价,养一条“导盲犬”的花费一定比雇佣一个人高多了!中国盲人消费不起“导盲犬”呀!
  当我了解了情况之后才知道,中国导盲犬和世界导盲犬界一样,盲人使用导盲犬是无须支付费用的。一般情况,培训导盲犬的高昂费用由政府、财团、慈善人士共同承担,导盲犬是一种社会公益和福利事业。
  现在掌握的情况是,全世界有六十个国家在使用导盲犬,正在工作的导盲犬:
  美国:一万只。
  英国:四千只。
  德国:一千一百只。
  日本:九百只。
  法国:六百只。
  澳大利亚:五百只。
  中国台湾:十一只。
  中国大陆:六只。
  中国盲人的数量是一千三百万,六只狗,平均两百万个盲人才拥有一只“导盲犬”。这显而易见是无法对盲人以更多帮助的。他想用都没有啊!这是中国人道主义的一个空白点。
  关于人道主义,我有过一些从业经历。2000年中国残疾人联合会创办《华夏时报》的时候,提出了“弘扬人道,关注民生,服务社会”的主张。我为这样的主张吸引,参加了《华夏时报》的创办,并在那里主持“人道”版面的采写与编辑。
  我采访了黄乃、甘伯林、徐白伦、茅于燕等一批优秀的残疾人或人道主义者,同时阅读了邓朴方的《论人道主义》,我觉得自己编辑这样的版面十年,将构成一部当代中国人道史。
  遗憾的是这样的版面没有长久,随着报纸不断改版,人道主义的要义淡出报纸,我就没法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离开了《华夏时报》,并没有离开中国的人道事业。在过去的几年中,我在中国音乐学家田青的帮助下,把太行山上的盲人宣传队,带给全国的音乐爱好者。我为此做了大量的细致的工作。
  我知道,立志于做人道事情的人,在中国,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有很多。我愿意讴歌他们。
  2008年春,我又有了机会,再次关注人道话题。这便是张伟社长约我写创办了大连导盲犬基地的王靖宇和他的“导盲犬”的故事。
  创办了中国大陆第一家导盲犬基地的人,到底有怎样的情怀?
  这个基地怎样在短短四年时间里,弥补了中国人道主义的空白?
  大连导盲犬基地的信念是:“为盲人配上另一双眼睛!”可中国盲人怎样才能拥有自己的这双眼睛呢?
  四月,我向大连走去——
               大连,大义连城
  如果在大连星海广场看到的城市标志性雕塑不是华表而是一只狗,我会觉得这个城市更有历史感,也更有人情味。
  我讲两个大连的与狗有关的故事。
  一百一十四年前,即1894年。这年是中国旧历甲午年。这年的9 月17日,两天前离开大连去执行任务的北洋舰队,在返回旅顺口基地的航行中,与蓄谋已久的日本海军遭遇,于是史称“甲午海战”的一场至今令人心痛的战争爆发了。“致远”舰被击沉,管带邓世昌蹈海殉国,成了那一天被国人铭记的历史事件。可是,有一只狗,也在这场海战中牺牲,它就是邓世昌的爱犬!
  邓世昌入海后,他的爱犬急不可待地扑入海中,紧紧衔住邓世昌的衣服不让他下沉。邓世昌想赶走爱犬,就向狗挥拳。狗撂开邓世昌的衣服,在邓转身沉海的片刻,狗又紧紧咬住邓世昌漂浮在海面上的辫子,还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哀求邓世昌上岸。
  一条狗与他的主人,在激烈的海战后,就这样僵持在一百多年前,中国的黄海海面上……已经抱定“阖船俱没,义不独生”信念的邓世昌,却摆脱不了爱犬的纠缠,最后,他做出了本不是原意的举动:抱住爱犬的头,与他的爱犬一起沉入大海……
  后来,人们打捞起邓世昌的尸体,据说,爱犬紧紧咬着发辫的牙至死没有松开……
  邓世昌的事迹传到北京,光绪皇帝流着眼泪撰写了一副挽联:“此日漫挥天下泪,有公足壮海军威”。光绪皇帝赐予邓世昌为“壮节公”。
  许多年后我读到这段历史,觉得光绪皇帝有点粗心了。当年为什么不封邓世昌的爱犬为“忠义犬”呢?因为这个狗的故事一样动人,它效忠自己的主人,如同邓世昌效忠自己的朝廷与国家!
  邓世昌的爱犬没有能够把他的主人救起,实在怨它的主人向死的决心太大了。这幕惨剧结束二十年后,大连的另一条狗,黑色的,成功地把自己的主人从火海中救走,而黑狗却被大火吞没。狗的主人周文贵显然比光绪皇帝细心多了,他为了纪念这条舍生取义的狗,在大连通往旅顺的路边上,用黑石头雕造了一尊狗的塑像,栩栩如爱犬生前的模样。还为了把这个故事传播得更加久远,而建造了“义犬碑”,铭刻了“义犬碑志”。
  遗憾的是,建造于1915年,与大连人共同经历了半个世纪风雨的塑像与“义犬碑”,在“文化大革命”中被全部毁掉了。今天的大连人多数已经不能知道这段往事。
  邓世昌有大名,而周家无大名,可是他们的爱犬一样坚贞,一者投海,一者赴火,都是知不可为而为。为了自己的主人,他们放弃了保全自己生命的机会。
  只有这两个故事,就可以说明大连曾经是一座可歌可泣的“忠义之城”,如同华夏大地上其他城市的流传的别的“忠义故事”一样,共同构建起了中华“忠义之邦”的美名。
  在开阔的星海广场上,假如有一尊雕像,是咬住邓世昌辫子而奋力拖邓世昌上岸的狗的形象,我想这个广场一定会激发大连人更加热爱大连,激发更多的外地游客记住大连。时间久了,也或许被人们叫成了“忠义广场”?
  假如有这样的一尊雕塑,我一定在这里留影,在我此后的一生中,每当看到这张照片,我的心中就会涌起温暖,涌起对于生命的信心与战胜困难的力量!
  可是,大连与狗的故事,才刚刚讲了开端。2008年初夏,我来到大连,是为寻找狗而来的。我在这里获得的人生的教益,一定有用于你!
  顺着“义犬雕像”和“义犬碑”曾经屹立的旅顺南路西去,向着邓世昌和他的爱犬曾经驻扎的军港方向,在一片明净的海的边上,是2007年刚刚搬迁而的大连医科大学崭新的校区,以灰色为主基调的建筑掩映在蓝天碧海和绿林深处,的确是一个惬意的所在。
  中国大陆第一个导盲犬培训基地——中国导盲犬大连培训基地就依附于这里的“实验动物中心”。这个中心开创了中国大陆导盲犬培训的先河,到记者采访时为止,中国大陆正在工作中的六条导盲犬全部由这里培训成功并免费送到盲人手里使用。
  这六条导盲犬是:毛毛、奔奔、沙沙、小可、Lucky 和虎虎。它们在国家相关法令没有出台,在中国公众对导盲犬了解甚少的时候,顶着在公共场合不被理解,甚至被拒绝进入超市、拒绝进入酒店、拒绝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多重压力,悄然开始了中国大陆为残疾人提供出行与生活帮助的工作历程。
  它们是六条普通的狗,却能够改写“中国动物史”,更可以改写“中国助残史”、“中国人道史”,甚至可以改写“中国进步史”或“中国社会史”。正是有了它们的出现,中国大陆结束了没有导盲犬的历史,中国盲人可以和发达国家的盲人一样,能够免费申请自己需要的工作犬。
  我们应该铭记第一批六只中国大陆的导盲犬,他们的上岗时间,和他们服务的盲人:
  毛毛,2006年12月29日上岗,服务大连旅顺农村盲人张素俊。
  奔奔,2006年12月29日上岗,服务大连金州盲人按摩师张德宏。
  沙沙,2007年9 月2 日上岗,服务大连盲人按摩师文世鹏。
  小可,2007年10月1 日上岗,服务大连盲人按摩师李艳秋。
  Lucky ,2007年12月上岗,服务北京石景山盲人按摩师、残奥冠军平亚丽。
  虎虎,2008年3 月14日上岗,服务北京顺义盲人按摩师田凤波。
  有一只曾经被多家媒体广泛报道的“中国大陆第一只导盲犬——石头”,也是这六只导盲犬的伙伴,但是,即将上岗工作的石头,由于自己不可克服的毛病,最终被大连基地忍痛淘汰,成了一条普通的宠物犬,从而淡出公众的视野。其实,中国大连基地导盲犬培训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更多的由他们选来的、可能具备导盲犬潜质最终没有成为导盲犬的狗更多。在一条工作犬的背后,是无数条被淘汰的它的同类。“本是同根生,境遇各不同”。在中国一条狗获得工作的机会,即使在中国人就业难的今天,也比人难上万倍。它们不禁感慨:“做犬难,做被导盲犬基地选中的犬难,做一条有工作机会的导盲犬难乎其难!”
  谁主宰了它们的命运?
  2008年我来大连,找的就是这个人。中国盲人协会主席李伟洪介绍说是个可以称其为“王教授”的人。我以为会见到一个儒雅的学者。没有想到来宾馆接我的时候,我以为他是“王教授”的司机。他递名片给我:
  王靖宇
  大连医科大学教授博士
  实验动物中心主任
  比较医学教研室主任
  辽宁省SPE 动物重点实验室主任
  辽宁省实验动物学会副理事长
  辽宁省动物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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