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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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媚-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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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默半晌,才道:“草原的大雨,终会洗尽那染了碧血的绿叶……”
  我道:“只是耽误了你,为朝廷歼杀无数劲敌的副将,居然被称为卖国贼,这种滋味,恐不好受吧?”
  他笑了笑:“朝廷本就不在我的心中,我心中只有天地,杀敌不过为了追随你的将令,况这世上卖国贼何其多哉,多我一个,又能如何?”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本是一个生于天地间的人,由白狼养大,七岁之时,因缘际会之下,我设陷阱杀了那狼王,让他恨我入骨,一连多日跟缀在我的身后,伺机而杀,那个时候,我尚未被老父重视,学武没有系统化,是东一招,西一招跟叔伯们学的,年纪又小,不过五六岁,能打得过谁?虽感觉了危险,可他藏于暗处,我却无可奈何,只得连睡觉之时都在枕头底下放了一把剑刃,怕就怕半夜醒来,看见这位满脸是毛的小男孩忽地扑了上来,那个时候,是我第一次知道害怕。
  可他终是没来得及动手,就被老父擒了,老父那天打了胜仗,喝了酒,高兴之下便同我多说了两句话:玉儿啊,知道野兽的爪子要怎么样才能收回去吗?用鞭子和笼子……
  我却没有听他的,照自己的方法来,帮他刮了脸上身上的毛,然后带了他到镜子旁,我永远记得他第一次望着镜子的样子,迷惑,不解,终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是个人?不是狼?
  




第三十六章 恩仇啊

  (爬上来一看,跌到了十名之下。。。。。)
  他恍然之后,认准了同类,为狼报仇就没那么热心了,可见这个人性还是有的,只不过潜在了狼性之下,整天跟在我的后面,有好几次我在后溪洗澡,他也跳了进来,上上下下地朝我的身体打量,然后朝自己的身形比对……虽然后来挨了老父一顿猛训,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你知不知道啊啊啊……你是个女孩啊啊啊,以后要怎么嫁人啊啊啊。
  终于,他认为我们俩真是同类了,于是吃饭要一个饭碗,他自己那碗是不吃的,专抢我的……走路不光手拖着手,还一定要挨在一起,睡觉他把头靠在我的怀里……天可怜鉴,那时,我比他还小一岁啊。
  可他这一跟随,就跟了我十多年,一直未曾分开过。
  我知道他和我不同,他不崇礼仪仁教,更不尊君臣父子,佛教道礼只当它是放屁……就连老父,他一开始也是不拜的,只是我劝了他之后,他仅以拱手之礼相拜,老父无可奈何,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对投身西夷,他心中没有愧疚,虽则他半面脸遮黑色面具杀敌之时也曾杀不眨眼,也会为自己属下将士伤亡痛而失声,但他却是认为,那一场战争,只是那一场而已,如若丛林野兽扑食,强者为王,只是,是不是就因为如此,我才会让他去?
  原本我学之武技,因老父倾瓤相授,更加之学了不少残篇断卷,因而高于他不少,可如今,却是一切只能依靠于他了,老父已然魂散草原,想来也不会怪我将君家私技另教他人吧?
  小七是唠叨了很久,从衣食住行,到行动举止,事无巨细,他一一唠叼了个够,直至我最后睡眼朦胧,他才放过了我,如是以前,我定会一拳打了过去再说,可如今,却只能端坐听训,很是幸苦。
  他尤其提到了我在宁王面前的失态:虽说你对他的威武不以为然,但怎么能表现出来呢?就算他是一堆屎,咱也得把他当成一堆香喷喷的屎……我反驳,我不是照你说的,一对某事不以为然了,就垂头用裙带打蝴蝶结吗?
  他道:“可你的表情连我隔了这么远都感觉到了其中含着的轻视,你想以宁王那傲骨逼人的性子,能不感觉到吗?”
  我总感觉他眉眼之中有些探查的意味,明为指责,实则暗喜,于是喃喃:“我怎么感觉你语气之中含着的酸意呢?”
  他张口结舌,终于训不下去了。
  我不以为意,他一向对宁王看不顺眼,起因也缘为一位美人。
  那个时候,宁王新为监军,从一开始的挑刺儿,到以美酒佳肴相请军士,再严整军纪,刹住了军营里不少中饱私瓤的歪风邪气,西疆守军虽以君家军为主,但也不止君家军一个,在上位者又怎能放心让君家军一家独大呢?旁系便以曹统领为首的连驽营,全营将士皆使精良连驽,装备犀皮铠甲,骑大良宝马,人数虽没有君家军多,却是战斗力极强的营,营中将士大多是建都豪门之子,为建功立业在此镀金而来,所以,这个营可谓是极为豪奢的,老父对其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不惹事儿,他巴不得他们整天吃喝玩乐。
  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家都是从京城而来,熟识京城规则,有共同的语言,所以,可这些豪门之子就把宁王当成了同一类人了,宁王以皇家宴席宴请上下官兵,有些人并不领情,可有些人却是久旱逢甘露,颇有知已之感。
  连驽营的高级将领,举止优雅,装扮一丝不苟,佩剑多镶珠玉宝石,再加上其出生豪门大家,从小便请武林高手教习,所以,他们的身手比其它营高出很多,再加上老父的姑息养奸,让他们个个儿把眼睛长在了额头上,不过,他们是不敢挑衅我的亲兵的,只因为,我可没那么多讲究,一言不合,打得他们满地找牙,所以,他们一般不和我这个乡野粗夫一般见识……他们喜欢来阴的,喜欢脸上带笑,暗地里掏刀子,特别是那位曹统领,脸上总是含春风般的微笑,礼节一丝不茍,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处,可暗地里却让老父吃了好几次大亏,比如说朝廷运来的军粮,还未到军营,他便向老父禀告,说此趟运粮大队之中有京城他们曹家自己送来的米粮,是专属连驽营的,老父自是知道,连驽营的确有此习惯,营中贵族子弟极多,为了方便,就有心痛子侄的长辈顺带跟随押粮车而来的私货,老父便准他前去帮运自己的东西,他便派人前去迎了,不但拿了自己的东西,更将那上好的干肉鹿肉粮米迎进自己营中,留下差的次的,如有人问起,便称是主帅同意了的,他领的粮食总数是对的。
  军粮也分三六九等,原本分配的时候是优质的和普通的掺杂来分,他如此一做,分配给我们的就大都是劣粮,优粮便少了十之七八,我们的军粮下锅的时候,是将劣粮与优粮掺杂而煮的,如此一来,引得全军上下气愤难平,我自不管其它,率了北斗七星连夜闯入了姓曹的主账,指责问罪一概不说,因我知道,我说一句,他有十句冠冕堂皇的借口等着我,只说借粮,如若不借,便失手了,茶杯无缘故地从案台上飞起,砸在他的脸上,又或他营账之中上好的砚台莫名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又或他腰里镶嵌宝石的宝剑被嗜爱珍宝的老三摆了个艳羡的神态顺手借来瞧了瞧,东一敲西一摸,那上面的宝石便掉了……耗了两个钟头,终于让他开口答应借粮了,立下字据,盖了印章,自是不会写还的期限的……一切照足规矩来,我对他道:“我们是从不以势压人的,借了的东西肯定是要还的……”
  他这时恐在心底把我们骂了上千遍:‘强盗,土匪,无赖……’可脸上依旧带了笑容:“哪里,哪里,君少将要的东西,小可自当奉送才对,哪里敢要您还的。”
  这句话他倒是说对了,我借的东西,自然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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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色字头上

  所以,我把他营中的粮食连带着他们自己家族送过来的好东西,全借了出来,自此之后,他再不敢带人中途抢粮。自此之后,凡他生一计,我便出其不意地用旁的手段压他一压,被他暗地里骂了无数‘旁门左道,卑鄙下流’,可见了面却是亲热得如两兄弟。他们一向被我用无赖手段打压着,如今从京城来了位天潢贵胄,带来不少奇人异士,让他们一下子有了主心骨,自是想好好地巴结,用以对抗我这个无赖。离中军主营寨不远的地方,有一处罪奴寨,所收的全是获罪流放边境的犯人,平日里为将士浆洗衣物,修整兵器,制作营寨物品等等,这都是一些普通犯人,却有一些被充为营妓的女子,在寨中独为一营,这些女子很多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妻妾,未获罪之前用美食锦衣滋养,很有些容貌出色的,老父一向治军严谨,更不赞同以此种手段来拢络将士,因而规定如要去到妓营之中寻欢,却是要支付银钱的,而且每次去了,记事官定会记录在册……暗地里的寻欢,谁都愿意,但如果唱得大家都知道了,还是有些损脸面,官兵们虽是粗鲁之人,可一样要脸面,谁也不想以后退伍了,娶老婆,回家看妻子儿女的时候,家人脸有荣光地等着地保前来宣读:此人英勇善战,屡立奇功,获将军奖赏无数……入营妓嫖妓十次,付银钱百两……所以,那妓营的生意不是太好。连驽营的人和官场之上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自然有些想打落水狗,或有托人来斩草除根的,老父如此做,却隐隐保护了那些罪臣眷属,自然引起连驽营内很多人不满。那一年宰相李士元因金矿之事获罪判刑之后,京中有大臣不断地上了奏折,揭出李士元贪赃枉法,收受贿赂的证据,从他家老宅子里搜出来的金银珠宝听说堆了十辆马车,又被人查抄出与西夷亲王的通信,指欲引西夷兵入关,以扩军获利,被人称为国之大贼,他既已病亡,已葬身墓穴,本朝皇帝仁慈,也不好行那鞭尸暴虐行径,只是祸及家属那是必然的了,李姓家族亲及三族包括家生奴隶共千余人,全被四散流放,流放到西疆的,就有二百来人,其中就有李沐卉,李士元唯一的嫡亲孙女儿,获罪成为营妓。因其祖父罪行巨大,她半边脸被用墨刑,可既使这样,也遮挡不住她原本的绝艳之色,更何况有些男子更是偏好这一口呢?更何况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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