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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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色-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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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你本来以为还有?是我说得不够明确,还是我做得不够坚定,让你觉得有?”
  言语简单,却逼得谷雨未步步退却,却毫无招架之力。“我不想和你吵架。”
  “我也不想,相反,我一直在践行着我以前说的,和你共进退。如果你让正谷死,那很好,我很甘愿让他一点一点慢慢地起火。后面的戏会比现在更精彩。”
  “正谷和你有仇?”
  “没有。仅仅是看到谷正雄留下一个不肖的女儿,我突然玩心大发,顺道占个美娇娃,闲着也是闲着。”
  “你不如杀了我!”
  “我对死尸毫无兴趣,哪怕你是西施。”
  “这局你早设好了?”
  “冤枉,完全是天赐良缘。”
  “鹿鸣,我恨你。”
  “能挂在你的心尖儿上,不胜荣幸。”
  任凭谷雨未怎么怒火滔天,鹿鸣始终应对自如,谷雨未真要崩溃了,她最后几乎是带着绝望地喊,“鹿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要你现在出来吃顿饭。”他口气柔和地说。
  谷雨未又大吸一口气,“好。哪里见?”
  “二十六院街附近的江润餐厅。”他的口气依旧温柔,“四十分钟后,可以吗?”
  谷雨未放下电话,强压了很久,才没有把那一声声“浑蛋”骂出口。
  四十分钟后,江润餐厅。
  一对看起来很配但面色差距很远的人面对面坐着。服务生送来餐具后下去,鹿鸣望着她的眼睛笑,“好久不见。”
  谷雨未心里紧张,她越来越看不透鹿鸣。一看见他,就禁不住地紧张。
  “今天穿的白毛衣不错。我发现你很喜欢这种休闲风格的,我也喜欢。”鹿鸣说得很真诚,谷雨未的心里却打着鼓。鹿鸣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危险感。
  “你为什么看见我,总不说话呢?”服务生送上茶,鹿鸣扬手,让他离去,自己给谷雨未沏上一杯。透明的茶壶中,菊花在随着水浪翻舞。
  谷雨未喝一口,口气尽量放低,“鹿鸣,我想问你,正谷的事,是不是你公布出去的?”
  “哦?”鹿鸣的眉毛小扬了一下,“你不是很反感说正谷的事吗?”
  鹿鸣闲淡的口气让谷雨未有些狼狈,狼狈又生气。“鹿鸣,我希望你不要,不要装糊涂,”她觉得这个词不妥,但也想不出别的词来。
  “我装什么糊涂?”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鹿鸣的表情很认真。
  “鹿鸣!”谷雨未叫了这一声,又把声调降下来,“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也吵不过你。”
  鹿鸣看着她,眼神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我请你,不要再这样做,好吗?正谷的事和你和我都无关。”
  “既然你说和你无关,那你何必来说?至于和我有没有关,那又与你何干?”
  “你……”谷雨未理屈词穷,鹿鸣说的从逻辑上看,完美无缺。
  “今天你来点菜。”鹿鸣把菜谱推向她。
  谷雨未硬邦邦地说:“我不饿,对这家店也不熟悉。”
  “没事啦,随便点好啦。”鹿鸣很体贴的样子。
  谷雨未无奈,翻开菜谱,点了每页上印的第一道菜。
  等服务生走后,鹿鸣点点头,“不错,洒脱。”
  谷雨未把头扭向窗外,尽量不看他,为的是尽量不发火。
  “不打算和我聊聊?”
  谷雨未一声不吭,她下决心,这顿饭无论如何都要吃完。因此,她决定,鹿鸣说一切话,她都不理,以免忍不住,冲突起来。
  鹿鸣似颇为无趣地坐了一会儿,谷雨未一回头,看见他要说话的样子,赶紧又把头生硬地扭向窗外。
  “其实吧,监管机构调查的事……”鹿鸣开口了,谷雨未心里紧张得要命,却还是尽量保持镇定,仍旧是望着窗外。
  “算了,你也不关心,不说了。”
  谷雨未把茶杯轰地放下,压着嗓子,以近乎咬牙切齿的声调说:“鹿鸣,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才罢休?”
  鹿鸣笑了,伸出手,要去拍她的脸,让谷雨未给打掉。
  “我还真是想你。”他笑眯眯的,“所以,我还真只能制造点波澜才能见到你。”
  谷雨未听了这句话的第一反应是,一个刽子手在说,我之所以要杀人,是因为我想欣赏血流出来的样子。
  “鹿鸣,你敢做就敢当,何必搞这些花招?哪一桩事不是你搞出来的?”
  鹿鸣挑着鱼翅,答非所问地说:“你看,鱼翅像不像粉丝?看起来是一样的,吃起来也差不多。”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有。”鹿鸣说得很正经,“可是你没有听我说话。”
  “有话你明说。”
  “我明说,你认为我话里有话。我话里有话,你又说我没听你说话。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好吧,我承认我笨,你……”
  “你承认你笨?真难得。”鹿鸣拿起杯子,不由分说地凑在谷雨未的杯子上碰了下,“来来来,为我们难得达成一个共识,干一下。”
  谷雨未真想神经错乱,扫了桌子上的东西而去。她怒斥,“你跟个跳梁小丑似的搞什么滑稽剧?!”
  鹿鸣自己喝了口茶,伸起筷子,品尝新上来的菜。
  谷雨未真是想站起来走,但她还是坐在那里。她努力大吸了几口气,尽量保持镇定。
  果真让她料到了,鹿鸣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让局面平静下去。但是,他却以最正经无比的口气说了一句让谷雨未无法相信的话,“监管机构调查的事,和我没有关系。”
  谷雨未厌烦地撇了下嘴,这个细小的动作让鹿鸣看在眼中,“但是,你不相信。”
  谷雨未继续闷头吃饭,今天这顿饭,一定要吃完。如果再离席而去,只怕两个人会闹得更僵。她不想,也不敢。
  “我看得出来,你的脸色很差。”鹿鸣继续正正经经地说,“似乎最近很费心思。”
  吃饭!吃饭!让这个伪善的人自己去说假话。
  “现在情况确实很严重。你知道监管机构为什么要去调查正谷吗?”
  谷雨未沉默。
  “在媒体披露你父亲的病情后,正谷的股价大幅下跌。但是,我告诉你,你父亲住院的消息被整整隐瞒了三天,准确地说,是三个交易日。在这三个交易日,有大量正谷的股票被卖出。之后,正谷公布了谷正雄生病的消息,当天跌停。你猜,这会是谁干的?”
  谷雨未浑身冰凉。“谁?”
  鹿鸣很正经地一摇头,“不知道。所以监管机构要去查。”
  谷雨未觉得自己又被耍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压着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蹿起来的火气。
  “没怎么样啊,你不是关心吗?我在和你说呢。”
  鹿鸣装得越是正经严肃,谷雨未的气就越大。
  “你知道得这么清楚,是你捅给了监管机构吧?”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鹿鸣的口气没变,但谷雨未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目光是冷的,那个她已经熟悉了的鹿鸣又回来了。
  “你是不是还想,我这么做,是别有所图?”
  谷雨未把头别过去。是,她的确这么想。
  “用你的逻辑来套,敢想,不敢承认?”
  谷雨未回过头来,“我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如果不是你,那你解释下好了。”
  “你的意思是,被告应该自己证明自己没有罪?”
  谷雨未咬着牙,不说话,免得再说就冲突起来。
  “你还真是不可救药。”鹿鸣吐出这几个字,放下筷子。“我和你说过几次,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以为,我是随便说说?”
  谷雨未回过头,眼睛里是愤怒的光,“你到底要怎么样?”
  “行啊,既然是这样,我就说好了。老问题,我……”
  “你住嘴!”
  “谷雨未,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再这么一意孤行,那对不起,我要照我的路数走了。”
  两个人的争吵引来别的桌子的目光,谷雨未举起手,“行行行,这事儿我们先不说。你先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这么干?”
  “我……”
  “我不认为我值。”谷雨未先堵住他的嘴。
  “值不值,应该由我说了算,不是吗?”鹿鸣认真地看着她,“或者,你认为,你值什么?”
  谷雨未想把面前的盘子扑到他脸上!
  鹿鸣不紧不慢,“难道你没有听说过,‘金钱、权力和性是人作为人的永恒追求’?”
  谷雨未气得要开口,鹿鸣又继续,“如果能成功,我至少可以得到两样,金钱和性。”
  谷雨未却有点恼羞成怒,“鹿鸣,你,你别这么没廉耻。”
  “求偶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怎么就是没廉耻?”
  谷雨未恨恨地丢了勺子,“除非我死了!”
  “我对女尸毫无兴趣,哪怕你是杨玉环。”
  谷雨未眼冒金星,“这是你的阴谋。我现在正式开始怀疑,如果我行使了,才中了你更大的阴谋。”
  “或者我是想兼并整个正谷?”
  “我怎么知道不是?”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能取悦我,也许我会放过正谷?”
  谷雨未气得浑身发麻,“抱歉,没想过。”
  “那你现在也可以想一想。正谷的巨额亏空、对赌协议以及现在监管机构又要来调查,三桩大事,没一桩是好的。如果正谷想不倒下去的话,只有靠别人来帮。正谷本身已经没有办法从这个沼泽中跳出来。”
  谷雨未咬着嘴唇不说话,她知道,鹿鸣说的是有道理的。
  鹿鸣继续缓缓地说,完全不像之前的插科打诨,“你不妨考虑一下。假设你前面说的都是对的,我对正谷有野心,我想吞掉正谷。那现在这个局势,我首先也要把那只和正谷签过协议的狼赶掉才行,否则,我什么都没有,对不对?对你来说,你其实没损失什么。”
  不!谷雨未心里很清楚,如果她答应妥协,那行使遗嘱是必然。
  “还是,你依然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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