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枭雄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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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枭雄朱元璋-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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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重八听了,心里一阵紧张,自言自语地说:“难道我真该饿死?!”

  汪氏见他这样,眼里也出了泪水,过来抚着他的头说:“天无绝人之路,你总会有路走下去的。”谁又会料到:朱重八这一路走去,竟走上了皇帝的宝座,真正是很有些意思。

第一章:去投军2
二节、死在路边

  伟人固然是由于其诸多的优点而使其伟大,可也会由于艰难困苦而变得伟大。所以苦难中不幸的人啊!切勿悲哀怨叹,人类中最优秀的人与你同步!

  4、

  皖北的这这座寺庙原本是香火很旺的,几年的天灾人祸下来,如今已是败破不堪了。小和尚抬头看到闪烁的星空,摸摸后脑勺,毫不犹豫地钻进那行将腐朽的香案。

  清晨,太阳还睡着,小和尚便被饥饿唤醒。昨日奔这寺庙途中,小和尚便用寺庙的供品来安慰自己那辘辘作励的肠胃,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象着那香案上的美味佳肴,馋得差点流出口水。没想到,来到了希望之所在,反道是全然的绝望。寺庙里哪来什么汤饼,一只老鼠也没有。小和尚没有力气再走下山去,便把嘀嘀咕咕的肚皮使劲脟紧,钻到香案底下睡了一夜。

  小和尚从香案下钻出来时,天刚刚开了点亮色。真正是“麦随风里熟,梅逐雨中黄”的日子,可他怎么也闻不到一点食物的气味。只是清晨的夏凉,使得这小和尚打了个寒颤。太阳悄悄地擦出头来,就在东边的山梁上,火红火红的一团,美得让人恨不得去摘来藏在怀里。小和尚感到了太阳的暖意,仰起头去望,那彤红的光芒,竟使他有些晕旋,赶忙垂下头来。他拂去身上的尘埃,再不愿意仰头去望,跄跟着向前奔去。跑一阵子后,他感到原来的寒意没了,浑身热气腾腾的。正好路边有条小溪,他走过去,捧几奉清泉,又洗又喝一阵,总算是来了许多精神,一挺腰,又朝前面的小镇奔去。

  这小和尚便是朱重八。三年前,皇觉寺的主持看在汪氏老母情礼的份上,应了她的请求,一挥剔刀把个放牛娃变成个小和尚。只可惜在那样的年月,寺庙存粮终是有限,加入僧人行列的人又越来越多,稀饭却越来越少,没多久,皇觉寺便告粮荒。主持是个很有办法的老和尚,稍加考虑,就有了高招。他将部分和尚赶出门去化缘,这样既减少庙里的开销,又增加庙里的收入。因这差事想去的人少,刚去月余的朱重八就摊上了。这时他还没学会唸经,更做不来佛事,只是个行童,还算不得和尚,只是为了活下去,在庙滥竽充数。摊上化缘的差事后,朱重八身着一领破烂的僧衫,足穿双草鞋,手托个钵子,人说哪里好乞讨,就往哪里去。他一个人这么孤零零地四处流浪,而今已有三年。昨日,是刚从濠州往南来到皖北的。

  朱重八跑了一阵也没能看到炊烟,只因饥饿难耐,也只好跄踉狂奔了,直到走进小镇时,他才放慢脚步。

  一位脸色近乎腊黄的妇人从屋里走出,这是朱重八走进小镇见到的第一个人。妇人大约快五十岁年纪,身材瘦小,头发差不多全白了。她的脸,虽然只剩下骨头架子,却还是呈现出明显的正三角形;一双无神的眼睛,比一般女人的要长一些;额门比较窄,还有一些突出;那鼻子,是明显的狮形。朱重八虽然昨天除了水,就再也没东西进肚,但他是这么年青,又睡了一夜,且喝足清泉,还洗涤了一番,他现在还是蛮有精神的。朱重八心里灵巧,目光自然就很快,他一眼看清妇人的脸、眼睛、额门,还有鼻子,心里不觉一喜。凭了这几年要饭的经验,朱重八非常清楚,象这种年纪、这种长象的妇人,是最为乐善好施的。

  于是,没等妇人的目光移过来,朱重八立时拉长了脸,同时将自己的下巴用劲朝下,两颊尽量耸耸上挺。这样一来,他本来就不漂亮的一张脸,便凝上了无尽的苦痛与悲愁。仿佛他就是痛苦,就是辛酸,就是在受折磨……

  5、

  如果说,三年的化缘生涯使小和尚有所得的话,最大的一得便是学会了示弱。

  刚被皇觉寺逐出来做游方僧时,朱重八常是几日也乞不到一碗斋饭,哪怕是饿得快昏死过去,他却仍憋促口气,强打起精神,结果自然是谁也不肯给他什么。为这事,他终有一天想明白了:乞丐的唯一绝招便是示弱。只有他人眼中的弱者,才可能得到他人的帮助。

  其实,大凡世上万物,生命总是软弱的,坚硬时,便没了生命。朱重八为自己从自然中采集的这点感悟而自豪:“牙齿硬呀早早脱,舌头软啊死也在……”

  这么几年来,除了生存下去,朱重八已没了别的奢求。他的困境已经到了极限,他一直在调动他所有的智慧,为突破这困境而努力。

  朱重八就用这么张忍受着巨大痛苦与折磨的脸,横桓在那可怜的妇人面前。他并不忙着有所行动,更不忙着去多说一个字,只缓慢地,仿佛是很艰难地举起那个有些残破的斋碗。

  可怜的妇人,像是被吓住了,风一般地钻进屋里去。朱重八一点也没有意外,更没有担心,象个稳操胜券的老猎人,那凌角分明的嘴角显出丝强硬的信心,但倏地便隐埋在原先的痛苦与悲哀之中了。

  三年的乞讨生涯,使得朱重八为了一羹汤而不断地去揣摸别人的心理,以顺从别人攫取到自己需要的东西。这样,炼就了他异常敏锐的目光,极善于洞察人们的心理活动。朱重八料定妇人就会出来,他不但不向前,还怯怯然后退一步。只是那张脸,仿佛是被凝固了,就那样可怜兮兮的,一动不动地撂在那里。

  门,颤抖着打开。

  一切正如朱重八所料,那妇人又探出头来,原先的惊吓没了,脸上充满着神圣的怜悯与痛心。如果说她是被朱重八吓着了,更不如说她被小和尚那张脸震憾了。这张脸瞬息间便埋进了她的心底。躲进屋里以后,妇人对小和尚那张脸似乎看得更真切了。

  天啊!这人世间的苦命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是这么痛苦,年纪还这么小,怎么忍受得了!我的苦与他比……妇人心里象是堵了什么,很痛。她想哭,片刻,她终于下了决心。

  朱重八从妇人那悲天怜人的脸上已经得到莫大的安慰,一种胜利者的喜悦灌满了他的心,但他丝毫也不让自己那张凝固的脸有什么变化。

  妇人终于又一次走出来,脚步异常的沉重。她不再看朱重八的那张脸,只专注地望着朱重八的那只斋碗,那只有些残破的斋碗。她庄严地走上前去,犹如为理想献身的圣女,随着她的手勇敢向前,一块菜饼便悲壮地落进小和尚的斋碗。妇人猛然掉头冲回屋里,那凄然的叹息,比砰然的闭门声更令人心碎。

  这张菜饼,便是妇人家的全部存粮,是她强忍了一日饿,留下来准备给随时可能回家儿子用的,可她还是在哀叹声中慨然给了那位从不相识与她毫不相甘的朱重八。

  朱重八是个聪明透顶的家伙,他不知道这些详情,但从妇人那悲天怜人的脸和凄然的叹息声里,他早已懂了、明了这张菜饼对妇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于是,他不想将这张从那可怜之至的妇人那里得来的这张饼,很快地塞进辘辘作励的肠胃里去。

  “这妇人,可能比我更可怜,然而,我显示得比她更可怜,这饼、便到我的斋碗里来了。” 朱重八正想着,脸上露出一种得意,也露出一种同情。人就是这么个复杂的动物,为了自己的利益,在伤害别人时,心里也会产生同情。

  突然,朱重八感到有人已来到他面强正在瞅着他的斋碗,不由一惊,猛地抬起头来,双手自然地将斋碗拢罩在胸前。

  6、

  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有一张厚实的脸,此刻却满是憔悴,可怜兮兮,却可笑地强打起精神,望着斋碗里的菜饼,就象当初自己刚出来化缘时一般,目光与人相对时,还有几分不好意思。小和尚认真地打量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从他痴疑的双眼看出他对饼的渴望,从他那不好意思的脸上看出他心里的厚道。

  身子高大的男子满脸的尴尬,目光拼命地想离那诱人的有些残破的斋碗。

  “汤和!” 朱重八看清了眼前这位大汉,并想起他的名子。

  “你是?”

  “我是朱重八。”

  汤和想起来了。他比朱重八大二岁,小时常与他的哥哥朱重五玩。他想起重五遭瘟疫惨死的情景,也想起了自家父母的惨死……一场瘟疫,一个村子竞埋了一大半人。汤和的眼睛突然朦胧起来,他太饿了,已经有三天找不到东西吃。他到处想找份工作做,就是没人给他工作;他行乞,也没人肯施舍。汤和的眼睛仍然朝着斋碗,那里有个朦胧的希望。

  朱重八看看汤和,看看碗里的菜饼,他知道他面临着什么,他必须马上做出决策。他分明地又看到了那位妇人的脸,听到那声凄然的叹息声。这年月,菜饼对于活人来说根本就是命!

  汤和不愧是个男子汉,是个注定要成就一番事业的男子汉,他的眼睛已毅然离开那张菜饼,移向远方。这个汉子尽管已经饿得快到了头,也不可能因为自己,去伤害别人,特别是自己的家乡人。汤和很想让自己的身子随目光而去,却一时又动不了。

  朱重八知道,汤和是渴求这张饼的,一丝担忧掠过他那张消瘦却是凌角分明的脸。但随着汤和移去的目光,朱重八心里立即懂得了:汤和是不会主动来挣食这块饼的。世上再没有比乞食更能炼就人察言观色的能力了。三年的乞食生涯,朱重八早已炼就洞察些许细微变化背后因由的特殊能力。他从汤和那远去的目光看到:这是位有骨气的同乡,是位重义气的同乡。这种人是不会为了自保去掠夺不义之财的。朱重八这么想着,突然撕下一半菜饼塞进汤和的手里。

  汤和无力地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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