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练习和你说再见(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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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练习和你说再见(完结)-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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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字随处可闻。只有当真正感受到死神来临的那一瞬间,我们才对这个字眼有了敬畏与恐惧。
  手术室外的走廊安静得有些诡异,除了脚步声便再也听不到其他的一些动静,钱蔼蔼不安地坐在长椅上等候,几乎隔一分钟就要看一次表。
  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手术室大门打开的一刹那钱蔼蔼立刻冲了上去,她紧张地抓住医师的白大褂,急切地想问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嘴没问出一个字来。
  医师见多了类似的情况,自然明白她要问什么,便说,“病人手术十分成功,不过还没度过危险期,主要是……”医师迟疑了一下,带着不确定的语气继续道,“似乎病人求生意志不高,各生理机能运转情况不是特别良好。”
  钱蔼蔼猛然掉了眼泪,再想到江柏还未度过危险期,忙伸手胡乱抹了。
  穿过两个拐角,换了拖鞋和隔离服,钱蔼蔼走进了ICU,眼前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他的身体被包围在呼吸机、吸氧管、心电监护仪等冰冷的仪器中。
  意识到有人走进来,江柏的眼睛缓慢地转动了一下,他用眼角搜寻着她的身影。
  钱蔼蔼心细如丝,他这么一个微小的举动也被她看在眼里,这一会,想着昨日事发时的那一幕,禁不得一颗心又剧痛起来。
  若是早那么一些时日确认了他这样的心意该有多好,到如今却又不得圆满,可不管怎样,她的命是他给的,也就没资格想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坐在病床前静静看着这个被许多仪器软管包围住的人,她静静看着他,心里在想,只要你没事,你没事我就再也不离开你了。
  她这样想,便也这样说了,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温柔而坚定地说着每一个字。
  她默默说着,不知道说了几遍,直到看到江柏眼角的泪。
  她微笑着吻了他苍白的脸,贴近他耳朵轻语,“我知道你听的到,所以,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我们去美国……”
  江柏毕竟年轻力壮,不过短短一周已经恢复了三成且转到了普通病房,也许是因为设备精良监护妥帖,也许是因为命不该绝,也许是因为钱蔼蔼的承诺……总之他恢复得很好。
  白日里江柏有时竟望住钱蔼蔼笑道,“我真感谢这次事故,非常非常感谢。”言语间的情意不得不令钱蔼蔼动容,即便是高三那时,他也不曾如此情深。
  做不到回应情话的钱蔼蔼在江柏疑惑的目光下遮掩了自己的情绪,她苦笑道,“那万一要是死了呢?”
  听闻这句话,江柏静默看了她一刹,停顿片刻他说:“如果真的死了,也未尝不是好事,你只怕这辈子都该忘不掉我了。活人总是争不过死人的。”
  钱蔼蔼听着笑了,笑得一派凉薄。争什么呢,有什么好争的,若是没这一出,他们两个任谁她都不会再要了。何必将自己逼入绝境呢,是不?
  江柏看见她嘴边的淡笑,一个流露着讥讽意味的笑容,他想是不是他多心了,于是他搂着她用情人间的甜腻轻语,“是不是觉得我太会算计,连死都想着要破坏你和他……”
  钱蔼蔼轻轻摇头,只是望住他浅笑。
  “你要真觉得我心机深重我也没办法,实际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想如果我死了我也是不亏的……”江柏娓娓道来,留意着钱蔼蔼脸上神情的变化,见她还是自顾自笑着并不见介意,这才又搂住人轻叹,“可我救你的时候只是想着救你,哪有时间想那么多……”
  被江柏拥在怀中的钱蔼蔼却想起了竺倜雅,想他签了离婚协议书没,想多半他没签,想如果他知道她决定和他在一起,这婚不知是会变得好离一些还是更加难离。她全然没有把握,只是隐隐在想,她要先离了婚才能和他在一起,这一会名不正言不顺,叫大家都难堪。
  想的正入神,不妨江柏低了头,鼻翼对着鼻翼,呼吸相触,江柏不由凑过来。钱蔼蔼惊得猛然站起,刚一站起顿觉自己反应太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皱着眉头轻语,“你还,有伤呢……”
  江柏望着钱蔼蔼失声轻笑起来。
  钱蔼蔼暗暗叹气,敛了心绪看住他道,“给我些时间,你知道我有我的原则……毕竟我还没和他离婚,跟你在一起,总,总不好。”她实际原本想说“总像偷情”,但顿了一顿改了词句。
  钱蔼蔼走后江柏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发呆,有些时候他想顺其自然总是不行,不知道是他太心急还是对自己魅力产生了怀疑,总觉得事情越拖越无望,如果不靠自己,想必又是僵局。
  那一天江柏故技重施给竺倜亚打了电话,简短的几个对话。
  ——离婚协议书签好没?我说过的,她爱我,她会跟你离婚。
  ——你别傻了,你不离婚对你也没好处,分居两年不离也得离。我跟蔼蔼打算去美国。
  ——不会想要一直戴绿帽下去吧。是,我一回来我们就发生关系了,我爱她,她爱我,自然而然就上床了。你不离婚也好,偷情是比较刺激,只是你现在知道了,感觉不如之前偷偷摸摸来得好。
  ——还是你想闹得人尽皆知你老婆在外面偷人?你知道我有很多办法让你主动签离婚协议书。
  接到江柏电话后竺倜亚火气攻心二话不说就开车上了高速,一路几百公里车程几乎都是二百码的速度像风一样飚去的。幸好命大,两三次险象最终都化险为夷,硬生生从危险边缘擦过没惹出事故来。
  竺倜亚这一次是真发飙了,红了眼玩命一般开车。他握着方向盘死死盯住前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看谁死,倒是要看看今天到底是谁死。今天我若是不死在路上,就是你死在Q城。他想。
  进了市中心竺倜亚给江柏打电话,“在哪里?”
  听着电话的江柏淡淡瞥了一眼正在一旁插花的钱蔼蔼,他对她笑,回道,“市人民医院三楼,你到了是吧?”
  话只说到“了”字就被挂断了,江柏愣了一秒,完了看着手机发笑。
  钱蔼蔼看他这模样觉得古怪,便问:“谁要来?有什么好事吗?”
  江柏但笑不语,带着撒娇的口吻对钱蔼蔼软语,“想吃葡萄。”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发出夺目的耀眼光芒,故意引诱着人。
  钱蔼蔼将一串葡萄拎到他面前。
  “喂我……”江柏轻轻摇头,脸上绽放出温柔的笑容。
  钱蔼蔼皱皱眉,“你又没断手——”说着剥掉一颗葡萄的葡萄皮喂江柏。
  “那我的手没空嘛,”江柏将手环在了钱蔼蔼腰上,“它说它想抱你。”
  “对你无语了。吃你的葡萄。”钱蔼蔼连着给江柏塞了三颗葡萄,江柏一张口就将钱蔼蔼的手指含住了,他的舌尖还在细细舔吻她。
  钱蔼蔼不由得红了脸,恼羞成怒道,“喂喂,大白天的你干嘛呢!”
  “意思是晚上就可以干嘛干嘛了?”江柏腆着脸笑。
  钱蔼蔼从未见过这样耍无赖的江柏,忍不住轻轻捶了一下江柏,江柏故意过大反应“唉哟”一声,连连哀嚎,“钱蔼蔼,你欺负病人。”
  “谁欺负谁啊。”钱蔼蔼白了他一眼,继续不为所动塞葡萄,江柏反抗,于是两个人在床上笑闹作一团。
  竺倜亚冲进房门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不过愣着怒瞪钱蔼蔼江柏二人三秒,短暂的停顿过后,猛然一拳挥出,正中江柏下巴,再要挥出第二拳,被钱蔼蔼挡了,闪避不及,一拳打在钱蔼蔼肚子上。
  这一下竺倜亚才僵住身形,怒红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钱蔼蔼。
  钱蔼蔼捂着肚子忍着疼痛护在江柏床前,她对竺倜亚讲,“你冷静点,他是病人。”
  竺倜亚忍不住哈哈大笑,“你现在叫我冷静?”
  “你怎么不干脆拿把刀杀了我!”竺倜亚精神状态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钱蔼蔼却没察觉,她看到江柏鼻腔不断涌出鼻血,看见雪白的病服渐渐被染红了一小块,她慌了,她手足无措地问江柏感觉怎么样,不断地按着床头求救按钮,能做的,只是不断大声地呼喊护士。
  “钱蔼蔼!”护士还未来,骤然间病房内响起一声暴喝。是竺倜亚从心底发出的哀恸。
  钱蔼蔼被震得懵了那么两秒钟,反应过后人已经被竺倜亚连拖带拉强硬地弄出了医院。
  一路上钱蔼蔼挣扎不断,离开病房之时江柏留给她的最后一幕令她久久不能平静心绪,那是怎样的眼神啊,前一刻还带着春日柳絮般温柔的眼神,下一秒便已是寒潭深水般透彻心骨的幽冷,那份孤寂伤痛……弥漫着地狱里的死寂绝望。
  钱蔼蔼胸腔一阵窒息,她想着他的眼神,想着他受伤是因为她,她没道理再让他伤心的了。于是一路拖走的路上她不断哀求竺倜亚,“竺倜亚,竺倜亚你放开我,他需要我,他真的需要我。求求你放开我。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货物压在他身上,内出血,肋骨断了两根,他是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逃回来的——”
  一字一句着急殷切,一字一句无不刺穿竺倜亚的心脏。什么叫万箭穿心,不过是被爱人所伤的滋味。
  竺倜亚眼底莫名起了湿意,一双怒红了的眼睛竟起了雾气,人生可真矛盾,水与火的纠缠呵。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了迟钝的痛感神经还有最后的感知,他不管不顾拖着她大步朝前走去,握住她胳膊的五指在她的言语下不知不觉越抓越紧越抓越紧。
  一个是失了魂。一个是失了自我。一个是失了心。
  离婚
  62
  竺倜亚把人甩上车后,立刻锁死了车门。
  钱蔼蔼冷着脸喝令,“开门。”
  竺倜亚充耳不闻。
  “开门。我叫你开门。”钱蔼蔼提高了分贝,尖锐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刺得人耳膜发疼。
  竺倜亚铁着脸发动车,“你不是要离婚吗?要离婚就闭嘴。”
  他原本是打算狠狠揍她一顿的。可这一会拉了人过来却又不知道要做什么,隐隐压抑着想杀人的痛恨,他看着窗外。
  “什么时候开始的?”竺倜亚站在酒店客房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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