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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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娇- 第1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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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滴珠涨红了脸,也怒道:“婆婆,我有什么?你直说。”

    罗中书打圆场道:“娘子,你回房去呀,休叫娘在底下人跟前下不了台。”

    姚滴珠冷笑道:“这是谁让谁下不了台呢?,且报官好了,叫青天大老爷审一审,自然晓得是干女儿还是湿女儿做地好事!”

    罗中书跟罗老太齐齐挡道:“不能报官,经了官断,还要赔吃喝送润手,官差们随指个由头来要吃要喝。”

    姚滴珠想到娘家继母的老本行,却是使个人回去合爹爹说,叫爹爹拿主意才好。也不跟他母子两个争,写了书信要叫管家送去,偏生罗家是没有马的,这等十万火急地事体,借人家车马店地骡马哪里等得。她想了想,只有尚真真家富有,养地好马可以借得,正好又看着婆婆有气,不如眼不见心不烦,还能问尚真真讨主意,就叫人雇轿子,要到相家去。

    罗中书无法,跟着去了。到了相家,尚真真接着问明缘故,借了匹俊马与她家的管家,免不得要留姚滴略坐闲谈,听得姚滴珠说是王家趁她家办喜事盗了她地妆盒,也有一二千的金珠。若是别人家也罢了,偏偏是那王家,尚真真对姚滴珠无恨,然若是王家真做出这样事体来,轻轻助他们一把何乐而不为?她想了想,微笑道:“罗夫人,你的失单与我一份,我叫个管前去我姐姐的当铺打听打听去。”

    姚滴珠并没有什么失单。尚真真这样说是要帮她呢,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地良机,要不纸笔一边想,一边写,写了三四十样出来。真真就叫翠墨抄了一份拿出去叫二管家去问。

    这个二管家问明缘故,笑道:“这必是那个柳小妮做的好事,我找曲驼子去。”把失单位揣在怀里,去寻曲驼子。

    曲驼子唬的屁滚尿流把小柳儿前几日送来的金珠并绸缎奉上,老实道:“并不晓

    的是贵亲。只当是寻常人家的东西,所以收下,既说好说。双手奉还。”

    二管家揣磨主人跟夫人的脾气,笑道:“这个却不忙,虽然这事我们出头了,然也不能叫你们吃亏是不是。这个小柳儿你且叫人看着,等正主儿发落。”

    二管家怕夫人等的着急,曲驼子留他吃酒都不肯,飞快的回来禀报主母:“小地去当铺问过都没有。李朝奉指点了几处接赃的,小的去了头一个接赃的铺子,就访得了。金珠绸缎俱在。他们也认得去当当地就是王中书的小姨子柳氏。那柳氏是个惯犯。因不晓得罗夫人是要报官要私了。小的没做声就回来了。”

    姚滴珠听说寻着了失物。想到后母的本事,就不肯告官。笑道:“私了是怎么了?”

    真真自是不想她告官地,眼下正是多事之秋,牵出那个王慕菲容易,连累到相家极是不便,正要小心从事,也笑道:“私了么,自然是叫那个柳氏把银子吐出来。把你的东西赎回来完事。”

    姚滴珠看了真真一眼,想:我对王家是恨之入骨,她只有比我更恨的,若得她相助,叫王慕菲这个贱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好。因道:“姐姐可有法子?”

    真真微笑道:“这个你不是使人捎信回去了么,你们先妆做什么都不晓得,你婆婆不是认她做干女儿么,叫她来陪你婆婆住几日,等你娘家人来了,再慢慢的哄着她说了,写个伏罪地甘结。不就好了?”

    这主意甚好,姚滴珠站起来道:“姐姐指点的是,我就回去办。”

    尚真真叫人送她出去。罗中书在外边厅上等的不耐烦,看见娘子兴高采烈出来,奇道:“怎么样?”

    姚滴珠冷笑道:“已是查出来了,晓得赃物在哪里,我马家表弟合这些人常打交道,且等他使人去要。原是合你干妹子不相干地,我去婆婆跟前认个错,替她接干女儿来陪她住几日,好不好?”

    罗中书笑道:“这就是了,一家人和和气气地极好,只是接她来住不必,那个小妮子,有些不正经,这样地人,离她远些才好。”

    姚滴珠听到相公说不正经,想到她在松江做姑娘时也常有人说她“不正经”,不由的微微红了脸,道:“必要接她来地,娘从前有两个表妹陪着,昨日表妹才嫁,今日我就惹她恼了,请你干妹妹来,正好赔罪。你嫌她不正经,出入多带些从人也就罢了。”

    罗中书无法,只得依她。到家姚滴珠真个到婆婆跟前陪不是,说是错怪了人家,要请那位严二小姐来陪娘说说话,住几日耍子。

    罗老太不知就里,点头依了,姚滴珠就使个管家去王家下贴子请。柳青青接了贴子冷笑道:“这是猜到了是我做的手脚?我只当他家去告官呢。没的我把自己洗涮干净送他家锅里煮吃。”跟她姐姐说:“只说我病着,改日病好了就去陪干娘。”

    柳如茵出来客客气气回说妹子病重不能出门。罗家也只得罢了,姚滴珠见这计不成,只得叫她姚家一个管家坐在小梅铺子里,远远盯着王家,还好王家的房子无后门,只看着些儿,倒不怕她们走脱。

    且说姚员外到苏州小住几日,看那姓罗的女婿极是老实,婆婆也还客气,家里住着的亲戚也都和善,也就放了心回家。自立了新君,原来的税监跟织造都换了人来,对松江几个大户虽然算不上客气,然也说不得有多严厉,松江的布匹买卖眼看着又要兴旺,姚员外两口子每日看着他们家三个儿子,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力气。就是马惊雷,本是想回南海重操旧业,也叫马三娘留住他。苦口婆心劝他:“咱们好容易脱了那营生,又不少吃,又不少穿,姑姑与你在江西也置下田地,你想做生意也好,你想怎么样也好,为何还要回去过那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你若真要去,也使得,替我娶房媳妇。生两三个儿子,马家有后了,你爱去那个什么威尼斯,什么巴黎。都由你。”她是正经旧主人,叫手下把少主人看地严严的,小雷想动也动不了。又张罗着替侄儿娶一个才貌双全的娘子,满松江寻访。小雷恨不得找张大饼一头撞死。

    幸好前几日尚家托姚滴珠送信来。小雷才得了脱身的机会。马三娘收拾了礼物送与相家并李家,又备了一份与滴珠的,正要打发小雷去苏州,偏滴珠又使人快马加鞭送信来。

    小雷笑道:“姑姑不必去。还是我出头罢。一个小毛贼罢了,若是相三哥在家,伸出个手指头就把他们碾死了。”着意点了几个新投来的人。那旧仆。一个都不曾带。寻了几只船分路到苏州去,小雷叫伴当们在码头处候着。他先到李家去,听说了相家的事,也吓出一身冷汗的,道:“这么说来,怕是大祸临头了呀。”

    李青书摇头道:“且看妹夫可能寻到门路。寻你却是留个退步的意思,我们家地船队尽有,然是经了世人眼的,不能动,所以对你。若是不济事,不只要船,还要有落脚的地方,数千人要吃要喝要住,还要能藏的起。”

    小雷算算吐舌道:“这么多人,只有再朝南边去了,要寻个大海岛,你们还要备种子农具并生铁等物。我们家那个小岛原住地有一二千人,却是挤不下。”

    李青书点头道:“我们已是着手在做了,几只船队都是今秋出海的,并没有捎搭船的客人,货物都是运到琉球变卖,就地换粮食存在琼州。不论相家能不能转危为安,那几家都不打算在中原了。”

    小雷笑道:“我说呢,今年太仓好多客人抱怨,我姑姑家的丝绸压了一成价都不好出脱,原来是这个缘故。这是大事,我先叫人去召人手,舍亲处还有些事,须得我亲自办,倒是请尚大姐姐陪我去见见真真姐。”

    李青书笑骂:“你如今倒会立规矩,我们陪你走一遭就是。”叫人喊出莺莺来,陪着小雷到相家。真真见到小雷,那为相家提着地心,就放下一半来,不住微笑。

    小雷直接道:“真真姐,我

    表姐,又惹出什么是非来?”

    真真笑道:“这回却不是她,是那位王举人王中书,他遇到一伙骗子,吃人家骗了六千两银子去,偏那伙骗子里的两个媒子看中了他,大的合他假戏真做成了夫妻。”她捂着嘴儿笑起来。

    她说一句,尚莺莺摇一次头,啐道:“这个姓王的,真该千刀万剐。”

    李青书跟小雷都不好做声,由着真真说话。

    “那王举人地小姨子却是不肯弃了旧业,先粘着小梅钻营到我家来,叫相公寻人说了她两句,不敢再来,又寻你表姐的晦气,叫她认了你表姐的婆婆做干娘。前几日罗家嫁表妹,你表姐就丢了一只妆盒并占子东西,我们去销赃地所在问过,正是王家小姨子将去换银子地。”

    尚莺莺忍不住拍案道:“这个姓王地从头坏到脚,我们不去寻他晦气,是他烧了高香,偏来寻我们。依着我说,打杀了干净!”

    李青书按着娘子,安抚她:“你恼什么,从前我不是说与他一个了断,偏你又有害人性命有伤天和。留着看他倒霉才有趣。”

    真真微笑道:“姐姐却是替我恼呢,姐姐休恼,我替令亲出主意,叫她把那位小姨子拘到家里去,却不晓得如何。”

    李青书听见小姨子这样说,忍不住冲娘子挤眼。尚莺莺也觉得心里的郁闷之气消散了好些,疲乏:“你还打听了些什么?”

    尚真真道:“我听说那王举人做生意倒有几分得意,又是买丝,又是贩货。从前我合他一刀两断还罢了,如今他家那个小姨子还想打我相公地主意,我自然不会客气,若是叫苏州跟松江两地不合他姓王的做布匹生意,可使得?”

    李青书跟小雷对视一眼。都笑道:“容易。”

    尚真真笑道:“王中书不在家呢,现他家还有不少棉花,听人说看守的甚紧,若是叫人趁他不在家买了去,待如何?”

    小雷拍掌笑道:“我去,这样好耍地事,我却要去的。真真姐,我船上还有送我家那个表姐的礼物,烦你使个人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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