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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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皇姐-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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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说了很久的话,外公的声音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拔高,他说母后在发疯。他甚至动手打了她一个耳光。
  母后没有哭,反而是歇斯底里的笑了:“父亲,疯的人不是我,是他!”
  外公被气得浑身颤抖:“你若再这样胡闹下去,恐怕连贞儿都要死!”
  母后把我拉进她的怀里,嘶声道:“我不会死,贞儿也不会死。她是大梁最尊贵的公主,就连将来的皇帝也要对她礼让三分,她会活的很好,你们看着吧!”
  外公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进过宫,直到他病老而死的消息传来中宫。
  外公死的那晚母后依旧和往常一样搂着我给我唱歌,哄我睡觉。半梦半醒间,我听见母后说:“他们都是骗子,从始至终都在骗人。他们都想害死你,除了母后,你不可以相信任何人。”
  之后一切都变了样,母后变得越来越关心朝政。有人说,死在她手上的忠良不计其数,她是误国妖妇。
  我问母后,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母后笑着对我道:“谁赢了,谁说的话就是真的。”
  母后说的话,我记在心中。谁赢了,谁说的话就是真的。所以,无论怎样,都要争一个赢字。
  然而,我的母后并没有赢。
  那年,我十六岁。李谦九岁。
  皇贵妃的遗孤,李翎,那年正好十五岁。
  父皇为了立李翎为储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把自己的伤寒小病拖成大病,然后下诏说觉得自己时日无多,要尽早立储。之后不顾众臣反对,为年仅十五岁的李翎行了冠礼,随即册立其为太子。
  太子受册的当日母后也在场,我在很远的地方看着。母后穿着一身正红,远远的,看不见她脸上有没有笑容。我只知道,母后回宫后,一个人在镜前坐了许久,腰杆挺得比直,双肩却格外瘦削。
  我问她怎么了,她忽而落泪,说:“贞儿,是娘对不起你。”
  册立大典之后,母后一病不起。
  父皇带着太子看望母后,说:“早知如此,你又何苦不肯信朕。”
  母后冷笑说:“我们都清楚彼此的为人,你不必在孩子眼前演戏。”
  父皇拉着李翎的手说:“皇后病糊涂了,我们先走。”
  李翎很安静地道:“请皇后娘娘保重身体,儿臣告退。”
  我看着李翎,忽然恨到了骨子。
  ……
  李翎喜欢骑马。
  父皇曾经特许李翎可以在宫中骑马,我曾经很羡慕,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他每天都会在哪里练他所谓的骑术。
  我还记得那天,我蹲在李翎骑马时,每每会跑过的地方。那天李翎骑着马,远远的就看见了我,他笑的很开心,说:“皇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想,我母后病的不省人事,他却在此间纵情嬉戏,当真有趣。我于是也笑了,向他走近,然后起藤枝抽向马脸。
  那匹马受惊,把李翎从背上摔了下来。
  李翎倒地后就不再动弹,而他散乱的青丝地下,缓缓流出一滩暗红血迹。
  看见血,我没有害怕,反而觉得快意:死吧,只有你死了,我才会开心。
  然后我看见很多人尖叫着从远处奔来李翎身边,将他救起带走。我趁乱跑回寝宫。
  然而李翎并没有死,当晚便醒了过来。
  次日,一个小太监送过来一碗药,尖声对我说:“陛下有旨,请公主殿下归位。”
  我很害怕,打翻了药碗。却还是硬装不怕,威胁说:“休想,你回去跟皇上说,皇后娘娘若有不测,孤必定要太子偿命。”
  那时候我说的话大概是没有威慑力的,因为父皇依旧让人每一点钟都给我送一碗药来。所有人都劝我说:公主殿下,谋害储君是死罪,能留个全尸已经是圣上格外开恩了,您就领旨谢恩吧。
  我又恨又怕,那副样子应该很可怜,因为小皇弟李谦在看我的时候,神色十分同情。后来,我听人说那晚年仅九岁的李谦,为我在父皇寝宫前的石阶上跪了整整一夜,终于求得我父皇饶我活命。
  ……
  父皇让人把送出宫外,扔在路边由我自生自灭。不过父皇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因为舅父的人很快找到了我,把我接回了将军府。
  舅父极疼我,每晚给我讲故事,看我入睡。
  与母后的故事不同,舅父的故事总是有关兵戎烽火的。我虽不喜欢,却依旧每天都缠着他给我讲,并认认真真的听。
  在将军府那段日子,是我记忆里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可是,一切都在那天夜里变了。
  父皇身边的总管太监忽然来了将军府,说带了父皇的旨意,却不在人前宣读,而是携了我舅父去了书房单独说话。
  舅父一脸凝重的送走宣旨的太监之后,喊我进了书房,他告诉我,我母后没了。
  还说,父皇打算以妃嫔之制葬我母后,他身后要与皇贵妃合葬皇陵。
  我记得我母亲在的时候,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切莫把自己变成一个笑话。而父皇此举,却将我母后的一生都变作了笑话,我不能忍!
  我对舅父说:“皇帝如此羞辱王家,怎可一再忍之。”
  舅父微微流露出一点让人费解的悲伤,落寞地说:“君要臣死,臣安能不死。”
  那一天,我好像终于懂得了母后当年无奈的笑。
  好像明白了那句我一直牢记在心,却从不曾真正懂得的那句——谁赢了,谁说的话就是真的。
  谁赢了,谁说的话就是真的。
  谁赢了,谁做的事就是对的……
  ……
  所以那晚,我在舅父书房门口跪了一夜。
  在黎明前,舅父终于开门出来见我。我抬眼看他,不过一夜功夫,舅父却似老了十岁,银霜爬满他原本乌黑的两鬓,眼里尽是血丝。
  他扔下两块犀角制的牌子在我面前,转身回房,掩上了门。关门的咿呀声里,我似听见他叹息一声,冤孽。
作者有话要说:  

☆、我马玄黄

  没有人知道舅父其实是被我逼死的,所有人都以为那晚陈公公带来的旨意是要舅父自裁。
  起初是猜测,次日舅父的亲笔遗书让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他们开始愤怒,扬言要为舅父报仇,誓死效忠。
  我明白,他们的愤怒,不仅仅为舅父的死,也为自己终于清醒过来的噩梦——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舅父死后,下一个会轮到谁,他们谁也不知道。趁乱先下手为强,才是他们应该做的。
  也就是在那天夜里,舅父的亲随在我兵符的号令下一齐出师逼宫。乱军一路杀到父皇寝宫门前,父皇那时候正歪在一张软榻上闭目养神,听见我进来,他连眼睛都不睁:“孽缘孽子。”
  我冷冷说:“孽子很快就要变成李翎了,我的父皇。”
  我拿起玉玺在匆匆拟好的诏书上重重的印了下去。看着诏书上写着的废太子,改立皇子谦。我忽然想,母后如果能活着看到这一天,该有多好。
  之后我让兵卫替我扶父皇去休息,他推开了他们的手,自己走出我视线。就在我走出他寝宫,准备去安置其他事宜的时候,父皇忽然对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你母后床头有个花瓶,你记得把它一起下葬。”
  我闻言一愣,意欲细问,父皇没有再理我,一边缓缓前行,一边自言自语说:“我成全你,谁来成全我。”
  ……
  那晚我找到了那个花瓶,很普通的青花瓷瓶。
  从我有印象起,它便一直在母后的床头放着。我拿过那个瓶子,意外的发现瓶子里有一些灰。
  很久很久之后,见过许多枯骨后,我才想起,原来当初那个瓷瓶里的灰,是骨灰。
  安葬好舅父和母后,我去见过父皇一面。只不过短短几日,他整个人却已经枯槁不堪。见到我,忽然说:“将死之言,且真且善,李贞你听清,千万不要杀翎儿。”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说:“好。”
  他笑了,那个笑容好似一场解脱,他说:“也不要把我和你母后葬在一起。”
  我说:“自然不会。”
  父皇又笑了,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笑。
  ……
  顺元十九年闰十二月乙卯,简文皇帝薨,孝和帝讳谦,丙辰元月朔日即皇帝位,年十一,改国号永安。时帝年幼不能听朝,政事皆决于长公主。上每视朝,长公主垂帘于御座后,政事大小皆预闻之。
  ……
  没有杀李翎,是为了成全父皇的遗愿。
  我本想等三年之后守孝期满,就送李翎去和父皇与皇贵妃团圆。可三年的时间,却让我渐渐发觉,我不能杀李翎。
  皇贵妃出身乡野,在朝中无权无势。
  所以,父皇费尽一生心机,亲手为李翎在朝中埋下一股盘根错节的势力,根本不是现在的我能拔除的。
  若我强杀李翎,结果想必只有一个——太子一党余孽马上会打着清君侧,为孝仁太子正名的旗号杀入京中,取我人头。内乱之后必定动摇国祚,虎视眈眈的邻国或许会趁火打劫,后果不堪设想。
  我只能利用李翎,来控制这股势力。然后慢慢的将其连根铲除,我不能确定,这要用多长的时间,只知道,现在的李翎,决不能杀。
  于是李翎的存在,就变成了一根横在我心头的刺,时时折磨着我。
  偶尔想起父皇临终前说的话,我也会想,父皇当时让我不杀李翎,是为了李翎呢?还是为了稳住大梁的江山?又或者兼而有之?
  父皇有没有做过一件事,是专为李翎一人?
  就例如当初父皇要杀我,到底是为了给李翎出气,还是为了借机打压我母后的家族?可是后来他又改变旨意,肯放我一条活路。到底是因为他心软李谦的求情,还是他害怕我母后因我之死破釜沉舟而加害李翎?
  这其中种种因果,都已被父皇带去了地下,我早已不能分辨。父皇的在我心中留下,就只剩下居安思危这四字而已了。在太平盛世,把权与势牢牢握在自己手中,才是生存之道。只有赢的人,才会是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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