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越战老兵的北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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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越战老兵的北漂-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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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紧紧揽住了她。至于她今天的目的,我已少了追究的心思。她就势用胸脯顶住了我,仿佛现在我才感觉到,原来她的峰峦是如此的坚挺、如此的富有弹性,她的两个制高点就像接通了电源,一股麻酥酥的冲击波迅速涌遍了我的全身,我心跳在加快,血液在燃烧。我陶醉了,幸福地闭上了眼睛。这时儿,房间的铁门忽而敲响了,一个女人在喊:“丁大夫,丁大夫,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犹如沸水里浇了一瓢凉水,我的心猛地从**跌落了下来,即将形成的战斗力也在瞬间给瓦解了,我松开了她,企图给她腾出应急的机会,孰料,这个向来忠于职守,一丝不苟的检验师紧紧搂着我,悄声说道:“别吱声,抱紧我!”

    我只有从命了。

    外头的患者还在敲门,门声越响,丁暗香搂得我越紧。到后来,她由于用力过猛,手臂微微颤抖开了。

    那个患者离去了,我们的原始故事也就开始了……

    雨过天晴。我赤身躺在沙发上,疲惫地眯着眼睛。

    她不知何时已穿好了衣服,又坐到了电脑桌前,背对着我,喃喃地说:“老苏,我已尽力了,你可以离开我,离开这个家了。”

    “这是为什么?”我抓过一件衣物,先将隐秘处盖上,问道。

    沉默了半天,她才答道:“那我就开诚布公吧。”

    她将台灯调到了微光状态,继续说道:“尽管我不太喜欢你,可是对你的作品却是另外的态度。你的才气,你的思想,经常散发出迷人的光彩。在这部《伤兵》里,你倾心塑造的‘花舌头’,睿智、忠勇,善良、豁达,他处置一切事情,包括夫妻**总是剑走偏锋,匪夷所思,每次作战归来,他跟妻子**的地点不是在床上,也不是在家里,而是选择在战壕里、马厩里,惊心动魄,非同凡响。结婚这么些年,我十分清楚,这个‘花舌头’不但是你作品里的人物,还是你理想的化身。所以在跟你分别之前,我应当圆你一次梦。”

    她又说道:“是的,这二十多年来,我就像一块木头竖在你的跟前,尽管我的**没有背叛你,但我的精神早已不属于你了,你不要误会,我还没有寻找精神归宿的兴致,因为我还有挚爱的女儿和自己喜欢的事业。也正因为如此,我疏远你、冷落你、甚至有点讨厌你,晚上睡觉全副武装,衣带紧裹,即便是夏草秋锄,我们也是草草收场,索然无味。”

    她的坦率震撼了我,想到她今天的反常,我不得不提出自己的疑问:“你今天这是……?”

    她垂下头,叹息道:“唉,毕竟夫妻一场啊!‘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如果忽视了这一点,那就属于生物进化的缺陷了。”

    “还有,”她又解释道,“我的卡号突然多了30万元,这一定是你的作为,一个男人,在选择了离别之后,还不忘经济的馈赠,这是一种值得敬仰的品德,我不崇尚金钱,但也不排斥金钱。对你我还是熟悉的、了解的,尽管这笔钱不是你的全部,却已经是你的大部分了,可以说是你大半生的积蓄吧,所以,临别了,我也应当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她越是吐露真情,我越想寻找原因,或许是记者的职业习惯吧。我追问道:“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为什么?婚姻破碎的为什么,本来就说不清楚,我们还是节省自己的脑细胞吧。”她无奈地抱着头,趴在桌案上。

    但我们的故事却像一块又酸又涩、又苦又甜的橄榄糖,一直含在我的心里……

    那是在硝烟弥漫的局部战争时期,我们一批伤残军人退伍了。本来我们的身体已经恢复,可是热情的地方领导又将我们请进了湖边的疗养院,为了丰富我们的生活,医科大学还派来了十几名漂亮的女生,配合医护人员为我们服务。这番美意,点燃了我的激情,笔酣墨饱,纵横飘逸,一首长诗很快就出现在了疗养院的墙报上。在周末联欢晚会上,清风冷月的丁暗香慷慨异常,饱含真情地朗诵了我的诗篇,由此,我们相识了。在特定的环境里,“新一代最可爱的人”已成为流行的口号,年龄刚满十九岁的丁暗香耳濡目染,也成为了不折不扣的追星族,她在向我一步一步靠拢。报社的记者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线索,就将一篇女大学生跟伤残军人的爱情故事捅了出去,这一来,她成了轰动人物,我也跟着扬了名。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我们已经没了退路,只能跟随着无形的推力拼命前行。在领导的热情过问下,她还没毕业就跟我领取了结婚证。也就在这时,持续已久的边境硝烟渐渐散去了,生活又恢复了平静,社会也恢复了常态,我们跟丁暗香的大众角色也淡出了历史舞台,我们要认认真真地面对人生,实实在在的打发日子。可是结婚后我们才发现,她如山涧的一条宁静小溪,我如峡谷的一股呼啸山风,她如一片幽美的花园,我如一只嘶鸣的鹰隼,两个人的兴趣、情趣,甚至性趣根本就扭不到一块儿。床笫是夫妻精彩的开始,也是夫妻僵持的继续,我们从分床到分居,从冷漠到冷战,所有天下夫妻的分离过程一步也没有少,直到我远走他乡……

    对于书本上大加赞赏的那些姻缘,我已经早就有了自己的深刻认识,什么英雄配美人,什么才子配佳人,统统是胡说八道!

    就在我陷入深思时,她站起来,扭头扫了我一眼:“穿上你的衣服吧,你不是大卫,我也没兴趣继续欣赏你的**。”

    我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她:“暗香,难道我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像今天这样,多么令人留恋啊!”

    她又侧身坐下,说道:“今天,既不是忏悔,也不是挽回,完全是一种交代、一种告别。”

    我狡黠地眨着眼,说:“你也别理解歪了,我这次到北京去,纯粹是为了创作。”

    她咧嘴一笑:“老苏啊老苏,都这么些年了,你依然这样漠视别人!其实,人的智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悬殊——你的北京之行,不过是司马昭之心……唉,不说了,别坏了今天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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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越来越感受到,即使我潜水再深,也逃不过丁暗香那双鱼鹰般的眼睛。

    当初棋走北京,我就施放了一些烟幕。我告诉她:“家里还有余款,我也快五十岁了,也该为今后做一些打算了。我没别的追求,只想写一部好书,也算对一生从文的交代吧。论创作环境,北京无疑是最适宜的,所以,我想到北京去买一套房子。”

    她沉吟许久,面无表情地说:“你究竟怎么想的,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再说了,你花得是自己的钱,没必要跟我打招呼了。”

    面对她的态度,我就像摸到了一把好牌,想笑又不敢出声。在我对婚姻失去信心之后,早就有了去北京的打算。到那儿去,不但有利于创作成果,还有利于感情的选择,因为北京毕竟是国际大都市,美女如云啊!不想,我的前一个阴谋她没有揭露,而对我后一个阴谋她就不给面子了,一针见血啊!

    可怜的狐狸尾巴啊!

    不管怎么说,既然来到了北京,除了那些玫瑰色的梦想,文学的追求也不能懈怠啊。因为写作是我毕生的追求,从小我就立下了志向,不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作家,也决不会做一个庸俗的鼠辈,况且文学还能给爱情贴金呢。“书中自有金黄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尽管是老掉牙的说教,却蕴含着颠覆不破的真理。

    这些年来,有一个情结一直在纠缠着我。我的父亲是个老八路,曾干过许世友将军的军需官,大战来临之际,为了征集军粮,迎娶了伪乡长的大女儿,也就是我的母亲,自此,他跟厄运结下了缘分,先是官降两级,当了县粮食局的副局长;后来国家关停粮食市场,他因为同情抗敌有功的“堡垒户”,赏了局长几个耳光,又贬到了公社粮管所;“文ge”期间,他拦截省革委会主任的轿车替农民要口粮,蹲了三个月的大狱;更不可思议的是,国家宣布开放粮食市场,他因循守旧,顽固抗令,“咕咚咕咚”灌进了一肚子药酒,死在了高耸的粮仓里。所以,我处心积虑,要以父亲为原型,写一部反映当代粮食问题的作品,出版社的编辑闻之,给出了这样的建议:“很难得,很难写,宏观要掌握,政策要把握。”

    编辑的提示,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来,他就是尚前方。我跟尚前方同属妇产科的病友,别笑——33年前,在南疆那场局部战争中,涌现出来的伤员大大超出了首长的预料,于是乎,前线医院的妇产科紧急动员,腾出“产床”领受伤病员,我跟尚前方是一个产房的病友,共同接受一位妇科大夫的治疗。负伤时我是个“小老兵”,虽然不满十九岁,兵龄足以三年,尚前方大我几岁,可很尊重我,开口一个“老苏”闭口一个“老苏”,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尚前方命好,老子是北京卫戍区的大首长,转业就进了京城,先是在粮油研究所公干,后又一个猛子扎进了商海,跟一个姓彭的发小创办了神龙粮油公司,现在已经扩展成了企业集团,彭为董事长,他白总经理。我跟尚前方联系不太密切,但感情还是深厚的,战友往往这样,不是一个团的,走动的就少一些。

    尚前方干了几十年粮食,一直处在高层,一些形而上的东西他肯定是不陌生的,所以我要向他请教。

    按照约定,我打车去了北京西郊的象山。神龙集团的总部就在那个奇形怪状的山头上。

    穿过一片片哗啦啦震响的玉米地,爬上了一座高高的山头,出现了一块古木参天的平地,在茂密的林间,有一个红砖绿瓦的院宇,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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