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奇案演风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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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奇案演风雷-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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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七回红颜倾心叙隐情;恶魂出壳走游丝 下 
  浑身的血管骤然间萎缩,收紧的那种萎缩,全部血液都往脑门上挤压,劲头很大,眼珠子舌头根子都要挤出来了。李元文晕晕糊糊地觉得,浑身的火焰在慢慢熄灭,血液在慢慢气化,血压变成了气压,气压骤然加大,整个身子像点着火捻子的炮仗,眼见着就要炸开了……终于,天灵盖某处不很确定的位置开了一个洞,针鼻大的一个洞,那么大的气压顿时降下来了。身子如同鼓胀的皮囊,一皮囊的气儿全都从那个小洞眼儿往外钻,咝咝的,体内那点气儿像是一下子撒净了,有一种轻飘飘的快感,真魂出壳的快感。李元文幸运地看到了自己的魂灵,原来是一团淡淡的雾气,就跟滚烫的灶堂灰覆盖在鲜粪上,挥发起来袅袅蒸气,有些热咕隆咚的臭味儿。李元文慢慢没有痛苦和不适了,却因了一声断喝,痛苦却又迅速重现肉身。 
  正当老铁再坚持片刻,人家李元文便奔赴极乐世界的当口,王警长举着电棒子破门而入,断喝一声:“住手,全都误会了,那是李先生!” 
  随后,王警长点亮煤油灯,把老铁扯到一边,喝令保安队员们给李元文松绑。事态突然逆转,超乎所有人的预料,只好按照王警长的口吻随风转舵。 
  “哎呀,这话怎么说的,派咱打狼的,怎么朝护圈的狗下了家伙。” 
  “听嫂子使劲儿叫唤,俺哥几个就慌了手脚,以为进了刺客哪!” 
  事情到了这一步,老铁也跟着捶胸顿足假戏真唱,“我也是晕了脑袋瓜子,担心李先生出岔子,弦绷的太紧了,差点失手。” 
  王警长举灯看看李元文脸色煞白,回身给了老铁一巴掌,“混蛋,还不把李先生扶起来!” 
  李元文缓过气来了,翻着白眼望着王警长,“给,给我口水……喝。” 
  王警长扯过被子想遮挡一下李元文赤裸的身子,却把孙寡妇的大白屁股暴露无遗,好家伙,简直就是一盘肉色石磨,保安队员们个个以为这是眼福,暗自享用了许久时日。 
  王警长揈着他的手下,“全都滚出去,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李先生好不容易得空跟嫂子亲热亲热,让你们这帮光棍子搅和了,快滚!”老铁知趣,带着弟兄们捂着嘴全都退到院子蔫乐去了。 
  王警长给李元文喂了水,给两个没羞没臊臭不要脸的狗男女苫好被子,压低声音教训开了,“再晚来一步就出大事了,不是我说你们,怎么整出这大动静,不知道外面都是没沾过女人的光棍子,他们哪懂得男欢女爱是咋回事。这要整出人命来,叫我怎么回去交代?一万张嘴也说不清啊!” 
  李元文翻翻白眼看看王警长,使劲踹了一脚孙寡妇,“都他妈的这个骚货,一沾男人就开锅,扫帚星,早晚让她要了我的命!” 
  王警长估计这小子一时半会缓不过劲来,不想再耽误功夫,“得啦,二位接着乐和吧,我还得巡视去了。放心吧,不会出岔子了,我让他们全都滚到大门外头警戒去。” 
  李元文可能被吓破了苦胆,一把拽住王警长,“算啦,还是让弟兄们在院里呆着吧,不会有动静啦。” 
  王警长善解人意满口应承,“那好,就听李先生的,天一亮我就接你来。” 
  煎饼秃家成了德旺和王警长秘密会面的地点,谁也不再顾忌这是一处凶宅,大事小情都乐意聚在这商量,村公所反而成了摆设。王警长和老铁走后,德旺安排徒儿们特意把屋里屋外打扫一遍,灯泡子也擦拭的分外透亮,德旺把自己的烟笸箩也端来了。刚收拾停当,一位高大稳重的汉子在徒儿们的簇拥下就来了。 
  小德子率先进门,兴奋地招呼师父,“来了,接到信,何先生就马不停蹄过来了!” 
  何太厚,四十岁左右,一身老农打扮却掩盖不住他的书卷气质和军人姿态,随着小德子话音,何太厚闪身进了屋。见了德旺根本不用介绍,跟见了老熟人似的双手一抱拳,“哎呀,你们送过去的枪和子弹可起大作用了,大伙让我捎话,谢谢二十一里堡的乡亲们,谢谢你这位威名远扬的老英雄啊 。” 
  德旺也是抱拳还礼,“何先生真要羞煞俺了,一个乡下佬实在承受不起这样的抬举,你老才是英雄,俺给你老牵马坠镫怕是不合格呢。今天李三又被打伤了腿,乡亲们憋了一肚子火,盼着你老出主意报仇哪。” 
  何太厚盘腿坐在炕上,自己捻了一锅儿旱烟对灯点上,直接就说王警长,“只要老王能跟咱们一道干,往后的事可就干大了。” 
  德旺拍着胸脯打保票,“王警长没说的。” 
  小德子推开门,“王警长来了。” 
  何太厚赶紧下炕迎门而立,王警长进门稍微愣了会,猛地扑过来就把何太厚搂住了。德旺见状马上明白了,这是有交情的老熟人,冒着风险到这相聚,必有背人的大事相议,非常知趣地揈着众人并跟着出了门。 
  德旺叮嘱小德子:“四处再放几个眼线,把耳朵全都支棱起来。另外,把埋的那些家伙挖出来,搬这儿来,一会让何先生一块捎走。”               
正文 十八回共谋大计三英雄;独闯天津二德子 上 
  德旺没有猜错,何太厚和王警长都是东北军的老知交,只是王警长从来不知道何太厚的真实身份,尽管久别重逢也只是就事论事不问个人的私密事,“太厚兄,离开了队伍我就跟没娘的孩儿一样,整天没抓没挠的。” 
  提起东北军,何太厚也是一肚子感慨,但是他没工夫扯的太远,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别提咱那队伍了,哗啦啦了,有工夫再细说吧。看看谁给你的信吧,你可让我找得好苦哇。” 
  王警长展开信,落款处三个苍劲的大字映入眼帘:吕正操。 
  王警长惊愕不已,“啊?咱们团长当司令啦!” 
  何太厚重新点了一袋烟,绕着圈跟他说:“亏了吕正操司令员有远见之明,把咱们这个团保住了。这次派我来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找到你。他说,你应该是条抗日的好汉,还说入关后你不该不打招呼就走。” 
  王警长懊悔地叹了口气,“唉,实在有苦难言,也是我一时糊涂,说吧,派我什么差使。” 
  何太厚直言不讳:“部队急缺药品和布匹。” 
  王警长看罢信件,想揣在怀里收藏起来,问道:“要多少?” 
  何太厚拿过信件对着灯火点着了,待信件烧成灰烬才说:“不是多少,而是要开辟一条运输通道,源源不断保障供给。这事,首先要做到绝对机密,并且要保障长期可靠。” 
  王警长有些犯难:“哎呀,这么重大的行动,我一点头绪没有哇!” 
  守在门外的德旺开门进来了,“放心,我已经打发人探道去了。” 
  何太厚很满意德旺办事雷厉风行的做派,但是没有流露出来,而是接着话茬继续说:“做好这件大事,单枪匹马不行,从筹款上货到脚力运输,一环扣一环谋划要仔细,做到每一个环节都必须绝对安全,眼下首要的是物色个头面人张罗。” 
  德旺想了想建议道:“办这种事,天津码头上没人不行。” 
  王警长一时拿不准主意,便说:“我看这样,德旺不是派人趟道去了吗,等有了消息再想法子打通关节。第一步先把款子筹齐了,根据款子办事。违禁品不能一下子办齐,还得找个严实的地方存货。这些都得从长计议,不是一拍脑门就能定下来的。” 
  何太厚解下腰带,取出几条金子,还有若干银元和首饰,“这些,有河那边乡绅捐的,也有乡亲们祖辈的积蓄,再有就是弟兄们拿命换的了。” 
  王警长马上表示:“我和弟兄们还有一笔款子,也凑上。” 
  面对此情此景,德旺一腔热血涌上心头,“咱们乡下人拿不出金子银元,到了节骨眼儿咱有跟鬼子拼命的劲头,我拿这把骨头和浑身热血当本钱了。” 
  何太厚看看德旺,“这比金子银子还贵重,这件事二位多费心思了。” 
  王警长沉思了一会又说:“我在想,万一这事在哪个关节上露了馅,咱这地面不是摆战场的地方。跑没地方跑,藏没地方藏,方圆百里就得遭殃。太厚兄,后路你是怎么考虑的?” 
  德旺莽撞的说:“那就拼了,拼一个够本儿,拼两个赚一个。” 
  何太厚拦住德旺,“拼,不是办法。王兄说得有道理,算个大事,我负责安排,改日再碰一次,专门合计这个问题。最后我提个人,你们考虑联系一下。” 
  德旺、王警长同时问:“谁?” 
  何太厚郑重的说:“大名鼎鼎的江湖好汉刘广海。” 
  何太厚大致掌握刘广海的一些情况,但是不如本地人了解的详细。 
  在静海县方圆百里,一提刘广海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当地人引以为豪的英雄人物,名气不亚于古典。刘广海原本是穷苦的农家子弟,出生在独流镇附近的李家搂村。他有个哥哥叫刘广庆,大高个儿,有一膀子力气,是个豪爽率直的人。刘广海则细腰耷背中流个儿,皮肤黝黑方脸大盘,好打抱不平打架不要命,在外人看来比刘广庆彪勇强悍。别看哥俩长得五大三粗却很精明,更难得的,刘广海小时候,上过两个冬仨月的私塾,不仅干活飒利,还算个识文断字的人物。 
  父亲刘德善母亲王氏,都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靠几亩薄地维持生活。那个年头,水灾连旱灾、兵燹匪患、苛捐杂税、八下勒索,几亩薄地如何养活的了一家。天无绝人之路,李家搂村西北方向乃是东淀洼,夏秋之季密匝匝满洼地的芦苇,成了穷人的救命草。哥俩一商量,联合村里的乡邻雇对槽船趸满满一船苇子,经子牙河当城河汊入南运河运到天津西营门,把船泊在吗头,然后挑起苇子奔鬼市当柴禾卖。一根桑木扁担挑四大捆苇子,足足二百多斤,由西营门到鬼市抄近道也有十几里地,甭说歇脚连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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