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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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婚约-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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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筒中传来克莱斯特压抑的呼吸声。
  “你要什么?怎样才能让你的恐惧消弭?”
  “法碧安娜让我调查弗朗兹施威格霍夫,我办不到,”克莱斯特长叹一声,“我不想……我不能再回到过去。”
  “所以找个理由让我发怒,你再逃走?”
  “我没想过逃走。”
  “那你现在做的是什么事?这件事我让别人去办。两个小时内回来,中尉,”艾德里安下了命令,“你自己回来和被同事带回来,处置会截然不同。”
  “上校,你根本没有履行合约,除了花言巧语你什么都没做,那也别指望我会做什么,”克莱斯特开始抱怨,“于公,辞职报告早就给你了,根据本州法规,这个时间我已经可以走了。你得讲理。”
  “袭击的事我们会慢慢调查,别为这么个烟雾弹损坏我们难得建立的信任,”艾德里安看了看搜索结果,面板已经反馈出了克莱斯特所处的地理位置。
  “这件事我的确办不到,”克莱斯特的声音突然变得疲惫不堪,“我说不清楚,也不指望你的宽恕。很抱歉,拿你的过去说事……搞砸就搞砸吧,再见。”
  克莱斯特挂断电话,转脸又吐在蹲位里,卫生间里充满了令人恶心的气味。他冲了水,扶着墙壁艰难地回到房间。
  仓促离开住处之后,克莱斯特就呕吐个不停,伴随脸部麻痹和短暂的昏迷,还差点开车撞死自己。不过没什么关系,这间肮脏的小旅馆倒是适合像狗一样死掉,克莱斯特想着。他很久没这么失控了。还没等够到床沿,昏迷再次侵袭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克莱斯特从昏迷中醒来。眩晕减轻了不少,暂时也不想呕吐。他蠕动几下,试图爬起来,发现全身都被固定住了。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落到了谁的手里。
  他勉强转了转脑袋,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单人病房里。旁边有发出轻微声响的仪器,呼叫器就塞在他的左手里。病房的窗帘是拉上的,有微弱的灯光,他判断不出现在是黄昏还是早晨,对面的墙上是个米黄色的挂表。
  克莱斯特试着解开手铐,没成功,于是他闭上眼睛,感受着鞣皮拘束具怪异的舒适,捆绑似乎让他感到愉悦和享受,他注视着浅色的墙壁和天花板,慢慢陷入睡眠之中。
  下午四点,克莱斯特被梅申卡叫醒,他还沉浸在拘束具带来的安全感之中,完全不想起来。
  “戴维斯上校过一会就来。你干了什么,自残?”梅申卡问。
  “娜塔莎,快给我把这东西解开,”克莱斯特一听,马上吓了个激灵。
  梅申卡摇摇头。
  “他要是弄死我,你也没好果子吃。”
  梅申卡刚要说些什么,她的无线电响了。
  “请讲……是,小野狼在这里。”
  她转向克莱斯特,说:“上校来了。”
  克莱斯特闭上眼睛。听着交错的脚步声交替,感到一阵无力。
  “CT结果过一会就出来,”艾德里安解开克莱斯特左手的手铐,为他按摩血液流通不畅的手臂,“预估状态良好,今晚就可以和我回去了。”
  “你说得对,我不可能会是个正常的士兵,”克莱斯特抽回左手。
  “我没这么说,你分清楚自己的幻想和现实。”
  “我清楚得很。放开我,我马上就走。”
  “走?去哪?你的人生要如何安排?”
  “我没有什么计划……”
  “你有计划而不自知。”
  “我有什么计划?”
  “家庭。”
  “家庭?我早就说过,我是出于自己的意志才离开家庭。我不会再投入到另一个家庭之中。”
  “别忘了,你也是出于自己的意志才接受我,”艾德里安打开右侧的手铐。
  “谈不上接受不接受,我不想欠你。”
  “你什么都不欠我,你救过我,我也救过你,我们早就扯平了。”
  “扯平了还铐着我干什么?还和我说你的前任……”
  “那是人生的一部分,很自然。你的呢?说说你的前任。”
  “我没有。”
  “怎么会,”艾德里安保持着耐心,“你体贴又可爱。”
  “不信算了,”克莱斯特扯着自己胸前的拘束带。
  “去年我追查你的下落,”艾德里安换了话题,用力握住克莱斯特的双手,把他的反抗压在最小的限度,“你在瑞士有个户头,每月对俄罗斯支付定额款项。既然我能查到,个别有心人想查也不难。出于安全考虑,我让你的同事告知你这件事。”
  克莱斯特记得,被提醒后他换了个账户继续汇款。
  “干什么,”他干瘪地问。
  “那笔钱什么用途?”
  “我侄子侄女的生活费,”克莱斯特警惕地拣选着措辞,“表哥本可以自己办这件事,把钱直接给奥尔加也好,自己设个户头定期汇款也好……或许想留点零花钱给我吧。卡琳是个机灵聪明的小姑娘,希尔佩特就……不太健康。孩子们比我更需要钱。”
  “我看克劳斯是想让你代替他。”
  “你猜得对,”克莱斯特放松了手臂上的力道,“表哥说过,如果我无处可去,还有个残破的家庭等我填满。也许我能做个普通的家长……
  “他信任你,”艾德里安说。
  “哈哈……希望奥尔加和孩子们过得好,可他们不需要我。”
  “我需要你。”
  “你也不需要我。我的职位任何人都能取代,你也有过更合适的伴侣。或许之前我确实帮过你,但现在不行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见克莱斯特的的思路逐渐恢复清楚,艾德里安抱起他的小动物,抚摸他的背脊,克莱斯特慢慢安静下来。
  “让我们想想,什么人会来设计这件事?”
  “不是这件事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不能忍受过去,一点都不能。这迟早会惹麻烦。”
  “你还什么都没做。”
  “别胡说,不然我在这里干什么?”
  “听我的。我回来了,你也没事,这就不是麻烦。离开我会让你觉得体面些,但你不是个适合流亡的人,”艾德里安重申他的观点,“去哪都是一样,你所能做的事情也没有区别。在我身边还能轻松些。”
  “没得商量,我已经决定了。你还有什么要办的,在我走之前说吧。”
  “你要做什么?”
  “建立我自己的事业……大概吧。”
  “我从离开美国陆军到成为地区主管,总共用了不到两年时间。建立一支可以袭击银行的队伍,你需要多久?”
  “我没试过,不知道,”克莱斯特回答。
  “我给你一年时间,两千五百万瑞士法郎,伯尔尼任意一家银行,瘫痪全部系统,使用炸药,所有成员不被抓到。能不能?”
  谈何容易,克莱斯特摇摇头。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就是逃跑瘾又犯了。建筑事业需要计划和努力,如果你想,我会尽量给予你应有的帮助。反之,你好好休息,想清楚自己追求的是什么。显而易见,家庭和稳定的感情才是你的归宿,”艾德里安仔细观察着克莱斯特的反应,下了结论,“我才是你的事业。”
  “放你的屁,”克莱斯特低声否定。
  “胡闹什么?怕我离开你,所以先跑?”
  捆绑、压迫和坦白让克莱斯特的□□抬头,他摩挲着被单,想掩盖竖起的尾巴。
  “我要尿尿,先放开我。”
  “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当然不是。”
  “是为什么?”
  “好吧,是这样,行了吧?别像个保姆一样问来问去!”
  “你怕失去我,为什么拒绝?!” 艾德里安为克莱斯特打开脚踝上的镣铐,把他从床上抱起来。
  “少来,”克莱斯特嘲讽地晃晃手指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被调职的。据说你在迪拜把整个部门的男男女女都睡了,以西格尔为首的中层大发雷霆,差点让你净身出户,所以你们互相讨厌。”
  “动动脑子,要是我把他们都睡了,还有命陪你?那可是迪拜。我是为了开拓市场才回美国,”艾德里安不是头次听见这则谣言,其实它或多或少令他骄傲,“我不是你爸那样到处乱来的蠢货,能让我放心的人和能让你放心的一样少。”
  克莱斯特被放在卫生间门口,稳稳地踩在拖鞋上。艾德里安移开视线,侧身扶住伴侣的肩膀,等马桶和洗手台的水声消失,又把他抱回床上。
  “我不想和任何人发展亲密关系,我不能接受自己,”克莱斯特犹豫着望向窗外,远处的交通干道上堵着一条长龙,“也不是足够好的人,考虑不到你的感受。”
  “如果‘讨厌自己’是你的全部问题,我们开诚布公地说,”艾德里安握住伴侣的手,“你是个优秀的士兵,否则我不会付你薪水,这个机构的建立也不会如此顺利。你可以尽情否认自己,但不会否认我的眼光。没必要成为‘什么人’才能考虑我的感受,不过你要是想,我会帮你。”
  “你说得对,我在你这里控制不住自己,” 克莱斯特躺倒在床,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除了离开,没有别的方法了。”
  “你每逃跑一次,相同的情景就会再发生一次,直到你知道该怎么享受亲密关系。”
  艾德里安抱紧克莱斯特,安抚他紧张的身体。他的举动不像伴侣,更像某个被摧毁的形象。联想到此,克莱斯特的尾巴涨得更厉害了,他乖乖地缩在对方怀里,不再说话。
  肿瘤检查结果可喜,没有特别的异常。不难推测,克莱斯特仅仅是不安引发的失常。像所有失踪后被找到的动物一样,他老实了不少。作为赔礼,克莱斯特为艾德里安买了十八个颜色的百利金墨水和2004至2005年全年的万智牌补充包,堆满了书房的桌子。
  墨水是艾德里安诸多刚性需求之一,维持他颜面的小小工具。至于万智牌,艾德里安毕业之后就和它道了别,他以前用过的旧牌放在波士顿老家,在整洁的护套里、无人知晓的储物盒里长眠。到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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