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 2006年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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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6年第05期-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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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她睡着,泪水还湿在我胸口,一夜没有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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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可馨不知去了哪里。我开了手机,收到半夜四点宁梓发给我的短信:圣诞节,陕乐,亲爱的。我匆匆读过便删去,起身下床寻找可馨。可馨坐在餐桌旁,守着一桌早餐抽着烟。阳光中的她让我惘然神伤。她听到响声,灭了烟,抱住我,长长地吻着我说:我爱你,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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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送走可馨,还没出机场就迫不及待地给宁梓打电话。响了一会儿,她才接通。她喂了几声,大声嚷嚷听不清。 
  正在排练呢,屋里太吵,信号也不好。我出来了,你说吧。 
  我告诉她我送走了可馨,想立刻见到她。 
  你够可以的,正房才走就要见我啊,我算什么啊?宁梓冷笑。 
  我慌乱地澄清,理由假到我自己都不会相信。 
  你紧张什么啊,逗你玩呢。可馨走了? 
  听到我肯定的答复后,宁梓笑了。 
  不过Honey,真对不起,看来你还真得一个人过广段日子了。 
  我急了,问她为什么? 
  我今晚就要和乐队去南方几个城市做巡回演出。 
  我不死心地让她别走,她说合约很早就签下,改不了的。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我为难地没话说。 
  你瞧你那点出息。算了,这也算我对你的惩罚吧。 
  那你过年会回来吗?问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 
  嗯,这还真不一定。再说吧,我尽量。好吗?不多说了,先这样吧,会想你的。 
  宁梓在电话里吻了我,然后挂了线,关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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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剩我,自己陪着自己。除夕夜,我吃着泡面对电视发呆。强忍着看了几个节目后,我上了线,找人聊天。 
  只有两人在线:可馨,宁梓。 
  好巧,我哑然失笑。 
  可馨说:亲爱的,你来了,我正和宁梓聊呢。 
  宁梓发了个鬼脸给我:胆够大的啊,不怕我向可馨揭发你啊。 
  就这样,我和她俩明暗交替地聊着。 
  可馨不变地说想我,爱我。我也回情话给她。 
  我更多是发话始宁梓。我问她演出是否顺利,哪天回来。 
  我都不想回去了。我在的这个城市简直就是天堂。 
  宁梓传给我几张她演出的照片。我贪心地说不够,还要。 
  真没了,都给你了。 
  那你快回来吧。我需要你。 
  可馨问我怎么不回话,我说我去了厕所。 
  可馨说她昨天陪朋友去堕胎,手术后;她抱着那个女孩哭了很久。 
  亲爱的,我抱着她哭时心里就想起了我们的孩子。也不知他是男是女? 
  亲爱的,你说,要是那年我们没把他打掉,现在他都该会叫爸爸了吧? 
  可馨说得我有些沉重。我敷衍地回答,巧妙地转移话题,我问她有没有给家里拜年。 
  可馨过了好一阵才回复我。她说行了,我累了,明天还有课。她祝我新年快乐,我说你也是。 
  她走了。我解脱地对宁梓说。 
  你再发些照片给我吧,我想你想得魂不守舍。 
  你想恶心死我啊!宁梓作呕吐状,对了,给你说件事啊,我这个月的大姨妈还没来…… 
  宁梓这句话我来回读了好几遍。 
  你不会是怀上了吧?我故作轻松地发了一个笑脸。 
  没准。万一你哪次运气好……神枪手,百发百中。 
  宁梓又说了些什么我没看到。电脑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死了机。 
  我点燃烟,重新启动它。电视中传来众人迎接新年的倒计时声,七彩的烟火随着就炸开在窗外黑的夜。 
  10,9,8,7,6,5,4,3,2,1 
  我伴着新年的钟声上了线。而宁梓却只留了一句话,下了线。 
  我放炮去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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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失眠了。躺在床上想如果宁梓真怀了孕,我该怎么办?天一亮,我就打电话给她,问她来了没有。 
  什么来了没有?宁梓打着哈欠,困意十足。 
  那什么呗…… 
  什么啊? 
  大姨妈啊……我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清楚。 
  你他妈神经病啊。这才几点。没有。宁梓生气地关了机。 
  我失落地坐在床沿,抽着一根又一根烟。 
  接下来的两天,我多次沉不住气发短信问她有没有来。每条短信我又假装漫不经心,随便问问的样子。 
  宁梓一次次的没有,把我从失望逼成绝望。 
  我作了最坏的打算。我写了很长的短信给宁梓。告诉她,只要她愿意,我就和可馨分手,和她结婚,把孩子生下来。 
  第三条短信还没发出,宁梓就打来电话。 
  你他妈有病啊?这点破事说过来说过去,有完没完啊…… 
  操,我太小看你了,你真不是个男人,我告你,就算我怀上了,也不是你的。别他妈再烦我了,听见没?傻逼。 
  我是个彻头彻尾,无路可退的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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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宁梓断了联系,每晚醉酒不归。直到情人节的夜里,我和朋友唱歌买醉时才收到她的短信:它来了,你开不开心? 
  那一夜,我醉了酒。朋友们说我抢走话筒,把一首情歌唱了二十多遍。唱得撕心裂肺,声泪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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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次见到宁梓时已是春天的某个深夜。她悠闲地喝着橙汁,敲开了我的家门。 
  她又留长了头发,紧身的裤子,松散的外衣,还戴了两个夸张的耳环。 
  宁梓说她困了,脱掉外衣,歪在我的床上。她用脸蹭我下巴上的胡须,撒着娇问我想不想要她。 
  男人,今晚我是属于你的,我们又在一起了,来吧。 
  我笑着推开她正在解我衣扣的手:你先睡吧,我去看球。 
  宁梓咬着嘴唇,猛踹我肚子,骂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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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陷入沙发,黑白相间,满场飞蹿的足球晃了我的眼,乱了我的思绪。宁梓的笑靥,宁梓上扬的嘴角、委屈的眼神,恨恨地骂全都涌现在我脑中。我乱了。我回想不起一些细节,说不好那些画面是真的存在过,还是只是我一时的幻觉? 
  我快要睡着了。 
  终场结束。解说员激动的喊声吓了我一跳。一场强弱分明的比赛,最终的结果竟是弱队狂胜。主场观众黯然散场。 
  我默默地笑了。原来生活中狼狈的不止我一人。而所谓定局的东西也是存在变数的。一种不知何时进攻,何时防守,何时被铲,何时出局的游戏令人心碎,却更令人着迷。结局无人知晓,过程无人掌控,唯一能做的,只有永不生厌地重复它。 
  我想起可馨一天一封的邮件,想起我有欲望时,涎着脸向宁梓说的肉麻情话。突然,脸就红了。我起身去喝冰水。卧室门没有关。昏暗的灯光下,宁梓木然地靠在墙上,一动也不动,长发凌乱地挡住她的侧脸。 
  我愣了愣,却又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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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法解释我和宁梓为何不能再像几个月前那样地相爱。我还爱她,却不敢见她,甚至害怕她。我刻意地避开她,她在家时,我尽量找理由出去。我也能感受到她在努力改变,可我却不敢接受,对她的奉献和付出冷言相拒,说些令她伤心的话。起初她还只是笑着强忍,几次下来,她终于爆发。 
  她开始恨我,报复我。她不再理我,也不再收拾房间,不到一周,屋子乱到令我都无法忍受。又过了一段日子,她干脆把我的家当成了她的旅店,总是半夜醉醺醺回来,吐了一地,倒头睡去。她越来越过分。有天晚上,她竟然带了一个陌生男人回来,锁了房门,弄出很大的动静给我听…… 
  我快被她逼疯,我知道一切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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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她在化妆,我讽刺她:穿成这样出去,小心被人当作妓女。 
  宁梓漠然地笑:我就是妓女,出去卖,管得着吗? 
  我说你出去卖我不管,可我不许你在我家卖。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 你总算说出来了。宁梓惨笑,用眼神刺穿我的心。 
  宁梓走了,除了给我一记耳光外,她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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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独自过了混乱的三个月又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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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馨在一封很长的邮件中流露出她想把婚期提前的想法。我不假思索地同意。她开心地如释重负。她甚至主动取消了去海边度蜜月的计划,提议婚礼从简,理由是攒更多的钱留给我们未来的孩子。我否决了她这个口是心非的建议,我说我要办隆重的婚礼,向所有的人证明,我是多么爱你。 
  在被我这句话感动后的第二天,可馨就回到了我身边。她说这次回来就永生不会再离开我。 
  直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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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定在冬季—个特殊的日子。六年前的同一天,我和可馨相遇。 
  哎,亲爱的,你还记得吗?那天我好像是去参加谁的生日聚会……你说怎么会那么巧?一排出租车,你我偏偏上了同一辆,还去同一个地方……你当时是故意的吧? 
  可馨睡在我身旁,甜蜜地回想着美好往事。许多细节她不说我还真都忘记了。我说我记得最清的是第一次进入你时,你紧张地抱着我,满脸都是泪。 
  可馨说初夜的感觉如同婚姻,又期待,又害怕,很奇妙。 
  可馨说那一晚她望着熟睡的我胡思乱想了一夜。 
  我捧着你的脸,暗自许诺,这一生都是你的人了,不变。 
  可馨搂着我,时而感伤,时而幸福地自言自语。她追忆了纯真岁月,抱怨了不满的现状。她说了好多。 
  一个话题说完,她沉默了下,突然抬眼看我:你还记得宁梓吗? 
  我没及时回答她。她提醒着我,我慢慢做出回想起宁梓的表情。 
  我想请她当我的伴娘…… 
  我被她这句简短的话击中,我无奈地笑。 
  你怎么了?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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